侍寢
襲暗不語,百里會見二人都不用膳,只得干坐著,撥弄著手上的梅花鐲。
「王爺,您看看嘛,絮兒好喜歡哦。」柳絮見習暗不語,忙將手上的貓抱至襲暗身前。
「喵……」許是見著了生人,貓突然伸出利爪,襲暗的手背上便多了三條鮮紅的印子,一致地排開,血順著傷口流出。妖冶至極。
「爺……」柳絮嚇得趕緊放下手中的貓兒跪了下來,手不禁輕扯起兮暗的衣袖。
襲暗沒有絲毫表情,雙眸逐漸變成深色,被抓傷的手緊握成拳。
貓兒許是知道自己犯了錯,邁開四肢向門口竄去。襲暗把玩著手中的銀筷,在手上轉了一圈后飛離手掌朝門口的貓直直射去。
「喵……」銀筷整根沒入貓的身軀中,從脖頸至腹間,只露出頭和尾。貓的慘叫夾雜著血腥味充斥著百里會的神經。原本雪白的身子漸染成紅色,碧藍的瞳孔不斷放大。
百里會愣住了,柳絮不停的抽泣,想哭卻不敢出聲,雙手緊捂起嘴,恐懼聲不斷自指縫間逸出。百里會強忍著欲嘔出口的衝動,別向一旁。
「哼,馴不服的畜生留來何用,起來,別壞了本王的興緻。」襲暗端起酒杯,酒樽呈暗紅色,襯著手上的傷更醒目,柳絮顫抖著身子回到了座位。
「用膳!」襲暗示意兩人:「這酒可是用高山上的雪水和含苞的紅梅醞釀而成,嘗嘗吧。」百里會執起酒樽,淺紅色的液體雖泛著淡淡清香,可一想到剛才的血腥場面,那種幾近嘔吐的感覺又來了。
柳絮端起酒杯,閉了閉眼,狠狠灌了下去。雙眼因剛才的哭泣而紅腫,放下酒杯,不安得絞著雙手。
百里會試了幾次,端起的酒樽還是放了下來,側目正對上襲暗仰頭喝下杯中的酒。嘴角邪魅的勾起,黑眸緊緊的盯著百里會,笑意逐漸蕩漾開來。
「我不喜歡忤逆的女人!」襲暗端起酒杯,遞至百里會唇邊:「喝下去……」
無奈的低下頭,就著杯沿將酒全數吞下,只是別在喉間,沒有咽下。襲暗滿意的放下酒杯:「其實,醞釀這種酒時,需加入一種特殊的配料,知道是什麼嗎?」
百里會輕搖了下頭,只想找個機會將口中的酒吐掉,雖有清香卻難以下咽。
「新鮮的人血。」襲暗繼續把玩著手中的酒樽,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雙眼難以置信的瞪視著襲暗,一陣噁心自喉間逸出,終於忍不住:「哧!」的一聲,口中的酒全數噴出,濺到襲暗邪俊的臉上,開出朵朵詭異而妖嬈的花。
柳絮也忍住了抽泣,愣愣地瞅著百里會和襲暗。
襲暗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眼中儘是憤怒,怒火逐漸蔓延開來,一把攫起百里會的下巴,右手執起酒壺,將酒灌入百里會口中。百里會咬緊牙關,酒自嘴角慢慢流了出來,對上襲暗好看的雙眸,那股倔強,不屈,冷然的氣質又回來了。
「哼,你還是那般倔強。」襲暗鬆開緊扣下巴的手,重重的將酒壺擲於桌上,單手甩起長袍,步出了大廳。
百里會厭惡的拿起絲巾擦拭著嘴角,柳絮這才反應過來:「你惹爺生氣,你完了……」忽又如想起什麼般大哭起來:「小白,嗚……」
百里會不加以理會,站起來身。
回到房時便看到襲暗正坐在桌邊,衣服也換過了,臉上的酒漬也清理乾淨了,端坐在一旁,靜靜的盯著百里會。
心情忐忑的行至桌邊,微微福了福身:「爺!」
「你來王府也有一段時日了,今晚侍寢吧。」襲暗看著百里會突變蒼白的臉,當下不悅的緊皺起鋒利的眉,眸中的黑色逐漸轉冷:「怎麼,不願意?」
「妾身不敢……」百里會故作卑微地道,她沒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他的妾。
「是不敢,還是不想?」任誰都看得出她眼裡的拒絕,還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
百里會沒有回答,對上襲暗挑釁的眼,眼裡不顯露出一絲慌亂,這一天遲早要來,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您不是說我是您的人嗎?您以昂貴的代價買下我,我便是你的。」
「好,本王就期待你今晚的表現,讓我看看這代價值不值。」襲暗沒再多說一句話便步出了房門。
百里會倚在窗前,原本晴朗的天竟被拉上了一層厚厚的黑幕,落下了零星的雨滴。伸出手,涼意漸漸滲入掌心,彙集成點點水珠,稍一傾斜,便順著紋路慢慢滑落。
她自問對襲暗究竟是什麼感覺,她覺得怕他,是的,每次見到他,心中便不由害怕,怕他的眼神,戲謔、冰冷、有時還有輕浮。更怕他那不經意間撫過她唇的手,還有高大身影靠近她時的那種緊迫感都讓百里會不禁拉緊了衣衫的前襟。
黃昏時分,丫鬟們陸續提著沐浴用的熱水踏進了別院。房內瞬時熱氣蔓延,盛滿花瓣的浴盆夾雜著特殊的香精,花喜人醉。
「夫人,請沐浴。」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丫鬟上前,恭恭敬敬的站在百里會身前,這是百里會入府以來的第一次優待。
「不用了,你們都出去吧。」百里會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淡淡地看著房裡的一切。
「這……」
「出去吧。」
「是!」丫鬟們都退了出去,像是從來沒有來過,只留下房內那一盆依然熱氣氤氳的水,淡淡的有一種自然的香味。
百里會輕褪下衣衫,光身進入了浴盆內,雙手環臂,花瓣吸附在潔白的肌膚上,襯得更加白凈紅潤。上升的霧氣濕了眼,煙波淡渺。緩緩閉上雙眼,將頭置於浴盆邊緣,三千青絲自然垂於胸前,這副本為李森留著的身子,如今,他已不配了,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笑,她已不恨他了。
身子被輕輕抱起,水花伴著紅艷的花瓣濺出浴盆,灑在地上,濕了襲暗的袍,冷冷百里會的身。睜開眼,襲暗的唇變覆上了她的眼,一陣溫熱使得百里會不得不輕顫起濃密的睫毛,吻慢慢下延,舌尖相觸,百里會不習慣的縮了縮身子。
一接觸到床畔,百里會便輕扯過身邊的錦被緊緊裹住自己顫抖的身子。
襲暗慢慢褪下身上的衣衫,腰帶,錦袍,裘衣……百里會見狀,將身上的被子拉的更緊了。
襲暗慢慢的靠近,一把扯開百里會身上的錦被,迫得兩人坦誠相待。
以自己的身子給予她溫暖,略帶冰涼的唇自頸間落下,點燃著百里會身上原始的激情,吻至鎖骨間向下滑去。
突然,襲暗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微抬起頭,狹長的雙眸對上百里會迷離的眼:「我要在你的身上留個記號。」在百里會還未反應過來之前,深埋下頭,在胸間留下一排清晰的齒印,點點紅染上顆顆唇印。
百里會吃痛的眯起眼,劃過胸前留下的印記,襲暗滿意的吻上它,舌尖的滾燙使得原來的疼痛感加劇。百里會不禁雙手攀上他的肩,身體前傾,毫不含糊的咬向他的鎖骨間,直到感覺出腥味才收回,嘴角上揚,帶著些許調皮,挑釁的對上襲暗:「還給你的……」
「力氣還挺大,這點痛可比不上你接下來的痛。」襲暗看向自己的肩,還真狠,一絲血跡順著古桐色的肌膚流向精壯的胸膛。
「什麼意思?」百里會防範的緊擁住身子,別開了頭。
襲暗壞笑著拉開百里會的雙手,將她壓於身下:「不懂?那我們試試不就結了。」
窗外,暗空帶著几絲皎潔,淡淡的。以及幾近壓抑的嬌吟聲和逐漸急促的喘息聲,混合著涼意,卻異常的溫暖。
是夜,激情過後,襲暗拂開百里會被汗浸濕的發,將她置於懷中,呼吸聲漸漸平穩。
百里會累極了,一接觸到襲暗便沉沉的睡去,手再次拂過百里會胸前的齒印。或許是疼痛感並未消失,睡夢中的眉不禁輕怵。
襲暗側頭看向自己肩上的齒印,竟也跟著疼痛起來,額間相抵,慢慢閉上了眼。
第二天,百里會醒來便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呼吸沉穩,前額輕輕的抵著她的額頭,微微退開,不由伸出手輕撫過他的眉,濃密的劍眉長的很好看,眉峰清晰。
輕滑過他堅挺的鼻樑,慢慢滑至他的唇,雙唇緊抿卻不失性感。百里會甚至能想象出他淺笑時,劃出的淡淡弧度。雖然有時候笑起來帶著邪魅,但仍是女人的致命傷。
手指被輕輕咬住,來不及抽回,百里會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羞赧的低下了頭。
「不用害羞,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襲暗拉下百里會的手緊握。
轉過身,背緊緊貼上襲暗,是的,她現在已經是他的人了。
百里會侍寢后,府中上下總算對她客氣了起來。不論丫鬟,老媽子,見到她也恭恭敬敬的稱一聲會妃。就連柳絮也偶爾會來她這竄門。但百里會卻有些不適應,清冷慣了,一下子倒難以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