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花間一壺酒
吳政的畫時代出版社早就夭折了,原因是真正地要做一點事業很麻煩,吳政搞來搞去,最後還是放棄了,新聞管制很厲害,他又沒有什麼認識的官員,不能自由自在地發揮他的創造力和想象力,不如不辦,樂得清閑,他現在還是在黃旗資訊做企劃,最悠閑的人就是他了。
為了和員工們打成一片,吳政住在黃旗資訊的員工公寓里,吳秦尾隨他來到他的家裡,做一個「家訪」。
吳秦:「哦,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一個人住啊?」
吳政:「別把我看得那麼沒用好不好?影子早已經是我的人了,不過現在我們之間正在冷戰,暫時她不會理我,我也懶得去理她,過一陣子再說。」
吳秦:「哦?你們怎麼了?」
吳政丟給他一瓶茶飲料,道:「我們性格上有分岐,我喜歡去做的事情她不理解,而且也不願妥協。」
吳秦:「哦?我早料到了,我看你跟誰在一起都會有矛盾的,你還是愛她的嗎?」
吳政:「嗯,當然,你以為我像你那麼花心啊?」
吳秦:「那就好,既然還是有感情,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
吳政:「讓,當然是要讓的,不過也不能總是讓啊,等那個人體體繪展搞完了我再向她道歉和求她原諒,哈哈,她很好哄的,動動我的嘴皮子就可以了!」
吳秦:「哦?什麼人體體繪展?」
吳政:「就是在漂亮姓感的女模特身上作畫呀,真是太刺激了,我想去參與,不過影子有意見,說我是色狼,不讓我去,於是,矛盾就產生了,她已經三天沒理我了!」
吳秦:「暈!我看你真的是色狼,難道不是嗎?」
吳政:「哎,這是藝術!吸引眼球的藝術啊!你不懂的,早就知道你是個藝術盲!」
吳秦:「怪不得影子對你有意見啊,原來是這麼回事,連我也覺得有點兒……」
吳政:「我說老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就不信這兩年你在外面沒有女人,還教訓我呢!」
吳秦:「……」
吳政:「哎哎,不說這些了,你回來就好,好久不見,還真有那麼一丁點兒想念!」
吳秦巴不得他扯開話題,他心裡那個虛啊,忙道:「就只有那麼一丁點兒?」
吳政:「你還想我有很多嗎?想想你有多少時間用來想我這個兄弟吧?」
吳秦:「咳咳,君子之交淡如水啊,兄弟之情就更加了……」
吳政:「嗯,純凈水。」
吳秦哈哈大笑。
吳政:「越是淡薄,越是長久,越是燦爛,越是短暫,是不?」
吳秦:「真TMD對,對極了!細水長流,也許,能一生相伴的不是哪個紅顏,而是我們兩兄弟,呵呵,什麼話都不用講,血濃於水啊!」
吳政:「那是說你自己吧,我和影子會是一生相伴的,她腦子比較簡單,又不是笨的那種,正合適!要是像她姐姐那麼聰明,我還不敢要呢!」
吳秦:「對呀,女人還是簡單一點好,像小喬和青璇,我跟她們在一起就覺得很輕鬆自如,不過……那也要我一心一意地對她們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現在嘛,對你我不說假話,我最怕的就是傷她們的心了,她們對我越是好,我就越是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有時候實在是恨自己,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找到花心的理由,結果就是讓危機不斷地醞釀,不知道哪一天我的整個世界就會轟然倒塌下來,感情的戰爭一敗塗地,永遠也翻不了身。做一個本來可以幸福卻葬送在自己手裡的千古罪人,自己難受不說,還被人罵。」
吳政逼視著他:「好啊,聽你的口氣,你還真做過對不起小喬她們的事情!」
吳秦:「哦?我有說過嗎?只不過我心裡藏著一個大秘密罷了,一個誰也不能分享的秘密,只有在你這個我知道永遠也不可能對我下殺手的人面前,我才能放下包袱摘掉面具來跟你傾訴,我心裡實在也是苦啊!」
吳政:「……什麼秘密?」
吳秦:「不想害你,還是不說的好。」
吳政:「靠,還說傾訴呢!欲言又止,傾個P訴啊!」
吳秦長嘆一聲,道:「為你好……哎,你說運動著的東西美呢,還是靜止的東西美?」
吳政:「這個……難說,靜有靜的美,動有動的美。」
吳秦:「這世界上有完全靜止的東西嗎?生命?生活?事業?愛情?友情?興趣?有哪樣總是原地踏步的?」
吳政:「那倒是,好像沒有什麼會是靜止的。」
吳秦:「那你再說,是亂七八糟的運動的東西美呢,還是有條理的有目的的運動著的東西美呢?」
吳政:「嗯……似乎是後者更賞心悅目一些。」
吳秦:「不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人生有目的才有奔頭,有目標的人才不會茫然,人生就像一支箭,有人是亂放箭,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有人被別人逼著奔向一個他自己不喜歡的靶子,只有敢於創造命運的勇敢的人,才會讓自己的生命之箭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軌跡,奔向最燦爛的目標!」
吳政:「你的偉大目標在哪兒?」
吳秦:「目標?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等我做到的那一天,你就會知道了!」
吳政:「靠,又不說了。」
吳秦:「反正我要做的是后羿那支刺日的神箭,你就等著瞧吧!」
吳政:「嗬嗬,看來我在你開機動畫上面設計的那個動畫還真是搞對頭了,很有先見之明啊!我就看你怎麼個刺日法。我的偉大目標就是……開心點兒,每時每刻。」
吳秦:「嘿,其實我覺得你這個目標才是最不可能達到的,月有陰晴圓缺,一個人又不是白痴,怎麼會分分秒秒都快樂呢?」
吳政:「你不會蠢到這種地步吧?我有說分分秒秒都開心嗎?我是說,人生的悲歡離合,其實只是人心的一種感覺而已,就看我們要怎麼去對待一件事情,只要心態擺得好,就能化腐朽為神奇,保持樂觀和歡樂,這就是我的目標。我的目標其實又不是目標,我看重的不是結果如何,而是我在經歷這漫漫人生路上的過程。勾心鬥角,忙忙碌碌,追追求求,牽牽挂掛,紛紛擾擾,苦苦煎熬,都不是我想要的過程,看開一點兒,所謂的責任、理想、報復、仇恨,都只不過是一口痰,把它吐出去了,一身輕鬆一身爽,這就是逍遙自在的人生,無功無名無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種境界不是你這樣的俗人可以明白的!」
吳秦:「你這種觀點是亂放箭,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是不確定的,沒有我所期待的那種美的感覺。」
吳政:「人生不是冷冰冰的箭,而是長了翅膀的鳥,你硬是要把飛鳥的軌跡畫成一支冷冰冰的箭,那真是太沒水準了,而我呢,是想在天空中翩翩起舞,你說,是你美還是我美?是你快樂還是我快樂?」
吳秦:「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凡人庸人常人的所謂逍遙自在,我不感興趣,我要將人生的風景看得更高更遠更深更奇更險更壯麗!」
吳政:「每個偉大的人背後都站著無數個凡人,支撐著他,給他智慧給他勇氣,給他支持,給他機會。所謂的偉大,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你所謂的更高更遠更深更奇更險更壯麗,你能看到,我也能看到,而且我是旁觀者清,比你看得更清楚,以一種更洒然的心態去看,得失毫不在意,更何況,得到便要失去,你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你的風景越壯麗,你的付出也一定會是同一個級數的悲壯。我萬能的偉大的仁慈的主啊,救救這個迷失在妄想里的羔羊吧!」
吳秦:「話不投機半句多。」
吳政:「不錯,那就不說了,喝點酒!」
吳秦:「好。」
吳政神秘地一笑,道:「今天的酒你可是從來沒見過的,味道一定讓你大吃一驚,好東西來的!」
吳秦看著他鑽進卧室里去,好半天,才出來,手裡多了一個怪怪的銅壺,那銅壺看上去已經頗有一些年頭了,霉跡斑斑,似乎應該在博物館出現才對頭。
吳秦皺眉:「我說,這是什麼玩意兒?好像不是從正常途徑來的。」
吳政嘿嘿笑了兩聲,道:「老哥你就不知道了,這可是寶貝!你就算有錢也買不到的。」
吳秦:「什麼寶貝?」
吳政:「你聽過平山中山王墓嗎?」
吳秦:「哦?沒有,對這些什麼墳啊墓啊,兵馬俑,馬王堆,從來不感興趣。」
吳政對著這個扁銅壺搖頭晃腦,道:「戰國晚期中山國王陵。位於河北省平山縣城北的靈山下。年代屬公元前4世紀末。1974到1978年間,河北省文物管理處在那裡發現了中山國晚期都城靈壽故址,併發掘兩座王陵。這個銅壺就是那個時候挖出來的寶貝。30年過去了,這個出土於中山國一位國王陵墓的銅壺裡裝的古酒依然酒香濃郁、澄澈透明,嘿嘿,這酒從釀成到今天已經有2300多年了!」
吳秦倒吸一口涼氣,道:「不是吧?兩千多年前的酒!」
吳政:「嗯,無價之寶!國家元首,世界首富,黑道大亨都喝不到的絕世奇珍,看在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今天咱就把它給幹掉了,以免夜長夢多,等它變質了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吳秦眉頭大皺,道:「我說哥們兒,這玩意兒能吃嗎?會不會……有問題?」
吳政:「問題?有什麼問題?我用鼻子測量過了,絕對沒問題,似乎有點兒像是竹葉青的滋味兒,不過沒嘗過,呵呵,今天終於下決心了,咱把它幹了!」
吳秦:「還是小心一點兒的好,不如,拿一隻小動物來試試,看看會不會有毒……」
吳政哧之以鼻,道:「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嗎?我保證這玩藝兒是好東西,想想啊,兩千多年前的酒!百年前的法國葡萄酒賣十多萬,按照這種演算法,這壺酒價值至少要幾百萬,嘿嘿,奢侈啊!」
吳秦對這價值連城的寶貝酒無動於衷,淡淡道:「它過了兩千年還這麼好,說不定是由於有劇毒在裡面,使得微生物無法腐敗它,就像埃及的木乃伊那樣,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三四個,你可別把我害死了!」
吳政:「你不敢喝那我就自己喝,奶奶的,怕這怕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吳秦搖頭:「小心一點吧,唉,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你死了,有人會哭的,還有,老爸老媽也會傷心死的,我也會有那麼一點點傷感的,TMD,你到底從哪兒弄來的這個寶貝?不會是從那個什麼文物保護單位偷出來的吧?」
吳政:「靠,給你說得那麼恐怖,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說是沒有心情,但是吳政還是拿了一個杯子出來,將那銅壺裡的酒倒出一些來,欣賞那翡翠色的碧綠古酒。
酒香四溢。
吳政:「還是吃一點點,沒事明天再吃多一點點,你先不吃,你老婆多,死掉的話傷心的人也多,是不是啊?我死了記得把我的骨灰灑到月球上去,我最喜歡月亮了,呵呵。」
吳秦:「死了還折磨我,要灑到月球上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吳政沮喪道:「一世人,兩兄弟,這點小小的心愿你都不肯幫忙啊。」
吳秦:「死去原知萬事空,你就省省吧,好好活著不更好嗎?」
吳政失笑一聲,吟著詩歌「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正要把酒送到嘴裡,吳秦把他攔住了,嚴肅道:「臭小子!真不想活了?我可是說真的,這樣來歷不明的酒別喝!我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