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兒女共沾襟
吳政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原本以為他笑那麼一會兒就完了，哪知道他笑起來就笑個沒完沒了，好像碰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那樣，連眼淚也笑出來了。
吳秦：「你瘋了？」
吳政繼續笑，笑得直咳嗽：「我的媽呀！你就這麼好騙呀，這……這個銅壺是假的，不是中山王墓里的那個，呵呵，笑死我了，你居然相信了這是兩千多年前的酒，哈哈哈……」
吳秦沒好氣地道：「去你媽的……哦，連我自己也罵上了……哎，給你騙倒了你就那麼好笑啊，還笑？還笑？笑死你！」
吳政笑得東倒西歪，看來他是正在不折不扣地執行他樂觀的人生主義，即時行樂啊，不過在吳秦看來就是傻笑，像個白痴。
吳政拿出另一隻酒杯來，給吳秦也倒了一杯酒，然後解釋道：「我在一家古董店看到的，說是仿製中山王陵出土的扁銅壺，我看了半天，還真是蠻像的，仿製得很傳神啊，一時興起，就買了一個回來，裝上了竹葉青，哈哈！」
吳秦見是假古酒，便開懷暢飲了，喝了一口，道：「沒菜？」
吳政：「又不是沒吃過晚飯，要什麼菜啊！好好享受那半醉半醒之間的奇妙感覺吧！」
吳秦看著杯中物，道：「唉，好想真的開懷暢飲，不過不行啊，酒後吐真言，那可就麻煩大了……」
吳政：「怕什麼？還怕我出賣你啊？無論你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小弟我也幫你瞞著，放心吧，今天不醉不休，就在我這兒睡吧！」
吳秦：「不行，這是第二天，我要回去陪老婆，喝兩口我就要走了，最好借你家的牙刷刷個牙，別讓她們知道我喝過酒。」
吳政：「喲，這麼怕老婆啊？好像不是那麼風流倜儻了哦！」
吳秦：「不管將來怎麼樣，能愛多少就愛多少吧，明日愁來明日憂嘍！」
吳政巴咂著剛啜過酒的嘴巴，道：「我說老哥，你那幾個老婆，你到底最喜歡哪一個啊？」
吳秦：「憂鬱的時候，我更需要小喬的溫柔，日子平淡的時候，我更需要青璇的歡快和調皮，危險困難面前，我更需要飛兒的才華和能力，所以，沒有什麼最喜歡的可言，她們都是我的寶貝。」
吳政：「那換一個說法：如果只能選一個，你會選擇誰？」
吳秦：「飛兒。」
吳政：「哦？這麼快回答，這麼肯定？」
吳秦：「我跟飛兒之間除了愛情，還有更深層次的感情，我現在比以前的任何一刻都需要她，你明白了嗎？」
吳政笑了一笑，道：「明白了，再明白不過了，她是你刺日的弓箭，哈哈！可憐的飛兒，被你這個有心人利用了！喂，我說你真是艷福不淺啊，我見過飛兒穿泳裝的樣子，真是太性感了，唉，忽然有點兒羨慕你的際遇，她怎麼就喜歡上你這個花心鬼呢？」
吳秦笑笑：「小喬和青璇她們的身材也都不差啊……咳咳，你的影子身材怎麼樣？」
吳政：「這個……還可以吧。喂，給你說得我心動了，不如改天我去你家的泳池去玩玩，見識一下嫂子們的魔鬼身材？」
吳秦：「我說你還真是有點兒色狼啊！」
吳政：「靠，看看都不行啊？我帶上影子去，也讓你看看？」
吳秦：「再說吧，唉，不談女人了，你這兩年過得怎麼樣？」
吳政：「還行，比起以前洒脫地漂泊要無聊了好多，不過能享受一下普通人的平靜生活，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吳秦：「聽你的口氣好像還是很想出去闖闖的樣子！」
吳政：「那是，整天窩在一個地方，不悶出鳥來才怪，等我攢夠了錢，就帶著我的老婆去環遊世界，哦，多浪漫啊……」
吳秦：「好主意，等我把心裡那件事情辦妥，我也要去環遊世界的，哈哈，到時候不知道誰那麼有福氣，能跟我一起去體驗全世界哦！」
吳政：「唉，壞人，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麼，真為青璇她們擔心啊，聽你口氣，她們很可能離開你似的。」
吳秦：「瞎說什麼呀！想離開我哪有這麼容易，我會爭取的！事在人為嘛，就看老天爺長不長眼睛嘍，相愛的人不能在一塊兒，這可是老天爺經常玩的把戲！」
吳政：「那我等你一塊兒再去，好有個照應！」
吳秦：「想由我來出路費是吧？」
吳政嘆道：「心知肚明就可以了嘛，幹嘛說出來？真沒素質！」
吳秦為之噴酒，哈哈笑著。
酒喝了一杯，話更多了，大多是不著邊際的意識流地交流，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只不過每每到關鍵處，吳秦就打住話頭，堅決不讓自己的秘密外露。
喝到壺底的時候，吳秦覺得自己的酒量也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要出亂子了，便告辭，出門前，還對吳政道：「想自由自在地飛翔嗎？那就感謝我吧！因為只有我把天上那多餘的太陽射下來，你才有機會飛翔，要不會被烤成香噴噴的美味，哈哈，明兒見！」
他頭重腳輕地出了門，出到公寓門口，東張西望地想打的，可是因為太晚了，路上行人和行車都寥寥無幾，好不容易才來了一輛，他趕緊抓住機遇，跑上前去。
嘿嘿，上海的變化真大啊，沒想到計程車換成了奧迪A6。
不對勁兒，吳秦打量著開車的司機，頓時酒醒了一半，他脫口道：「李夢？」
原來他自己的那輛車已經被公司用於總經理的坐駕了，怪不得這車那麼地眼熟啊！
李夢直視著前方，似乎毫不在意身邊的人是吳秦，淡淡地說：「滿嘴酒氣。」
吳秦：「你……一直在這裡等我嗎？」
李夢：「你說呢？」
吳秦：「唉……」
李夢：「是不是覺得我很傻？」
吳秦：「……有點兒。」
李夢白了他一眼，嘴角一揚，似乎有點兒生氣，但是她那靜美的俏臉上的表情絕對不是小女生那種痴心痴情，像她的名字那樣讓人看不透猜不明，她幽幽地道：「我看開了。」
吳秦：「哦？什麼看開了？」
李夢：「看開了你呀！今天我來最後一次單獨跟你在一塊兒，以後……我都不會再對你有什麼想法了。唉，如果小喬不是當我作好朋友，我一定會想辦法搶到你的，可惜，她的寬容和諒解對我來說正好是最厲害的武器，我實在是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為了愛情不顧一切。唉……她贏了。」
吳秦露出了笑容來。
李夢用略帶傷感的聲音道：「好啊，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你是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是嗎？」
吳秦：「說到哪兒去了！只不過謝謝你成全了我，我實在不能再多情了，情債背了一身，感覺很可怕！」
車子動了，駛上道路。
不一會兒，車子停在岔道口，李夢：「就不送你回去了，怕她們誤會，我們……分道揚鑣吧！」
看著她淡然而美麗的樣子，雖然說理智上吳秦已經決定不在多情，可是到了這個關頭，畢竟有些捨不得，於是，身子一動也不動，定定地看著身側的她，也不說話。
過了好半天，李夢道：「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吳秦：「好歹也是朋友一場，你除了剛才那番話之外，應該還有其它話說吧？比如，不問一下我這兩年來都做了些什麼？」
李夢：「你的世界總是充滿了秘密和不解之迷，反正我也不會跟你休戚與共了，知道了反而不好！」
吳秦：「那倒也是……哎，你的決定是無比地正確的，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靠得住的好男人……你不想知道我的事，我倒想知道一下你的事，怎麼樣？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
李夢：「我一心撲在工作上，挺好的，以我的能力，做黃旗資訊的總經理也就到頂了，好辛苦啊，黃旗集團的CEO就不是我能勝任的了，花小姐請了一個職業IT經理人，我從他身上學了不少東西呢！」
吳秦：「工作我知道你做得很出色，我說其它方面哩，生活啊，感情啊。」
李夢：「一直都很好，我其實在跟小喬她們比賽，看看誰能堅持到你回來的那一刻，結果她們三個沒有一個當逃兵，我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嘿，你可真是有魅力啊，三個女孩子都對你那麼死心踏地，叫人不敢相信！」
吳秦：「是我運氣好……」
李夢：「當你回來的那一刻，你跟著她們三個一齊回到公司的那一剎那，我就開始知道自己失敗了，畢竟跟你沒有緣份啊！」
她想起了吳秦以前說過的那段話，便又喃喃地道：「緣份……緣份只是一扇窗，偶然的為你打開。讓你看到可能性而已，真正的幸福要靠自己去把握。哎，我已經儘力了，可是終究不行，還弄得自己很難堪！都怪你，用這個比喻來迷惑了我，讓我慢慢地失去了自己的主張，現在，我既做了決定，又同時茫然著，不知道未來的命運怎麼樣。」
吳秦：「我也茫然著呢！這就是這個世界最精彩的地方，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最好的，只有憑著直覺去選擇。正因為未來充滿了未知，我們才會覺得自己是活生生的生命，有著自由的靈魂，而不是被命運操縱的傀儡！」
李夢笑語：「你還是那麼喜歡自由！」
吳秦：「那是當然，自由自在，誰人不愛？」
李夢：「有比自由更重要的東西吧？要不然你也不會回來了！」
吳秦：「嗯，我捨不得她們。」
李夢：「在瑞士生活得還好吧？」
吳秦深呼吸一口，道：「很好。」
李夢：「你呀，在哪裡都會過得很好的，強人一個！」
吳秦笑：「你也一樣嘛，那麼能幹，去哪兒都不成問題。」
李夢：「不是啊，我好希望有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孤獨的滋味兒很不好受啊，我都忍了那麼久了，想改變的時候卻又碰到了不應該愛的人，命運如此多厄！」
吳秦：「對不起。」
李夢：「我想到一個人，也許可以……讓我告別單身，想聽聽你的意見。」
吳秦：「哦？是哪個幸運兒啊？」
李夢：「我的初戀，黃笛。」
吳秦失聲：「什麼？你還想著他！」
李夢悠然道：「他已經離婚了，那天見過他，看得出來，他還對我有意，試探我來著！我想，如果我重新和他在一起，我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完美的女人，想必他會很愛我的，你說是不是？」
吳秦：「我……不知道，我不了解他。」
李夢：「他是個很有才氣的人，溫文爾雅，挺好的，我以前跟他曾經有過一段很幸福的生活，要不是他後來傷了我的心，他真是一個蠻好的選擇，現在……我怕自己還是放不開那次的傷害，除此之外，也就沒有什麼理由來拒絕他了。」
吳秦苦笑著，跟她分手是一回事，聽到她要和別人結合又是另一回事，男人就是男人，現在她來問自己的意思，擺明了是要傷自己的心，以報復他的無情。
他唉聲嘆氣：「你自己的決定會是最好的。」
李夢：「我問你嘛，我聽你的，你說我重新跟他在一起，會不會幸福？」
吳秦：「……」
李夢：「說不出口啊，那就是默認我去選擇他了是嗎？」
吳秦：「……」
李夢：「說話呀！啞巴了？」
吳秦一咬牙，道：「隨便你，我走了。」他的手剛摸上車門，就聽見李夢凄然地叫：「吳秦！」
吳秦痛苦得閉上眼睛，啞聲道：「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天長地久的，男人的肩膀靠不住女人的浪漫，痴心的腳步追不上變心的翅膀，你好自為之吧！」
正要不顧一切地離去，發現李夢解開了她的安全帶，從後面將他抱住，輕輕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