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還不出去的人情
「醫生，醫生，老李現在情況怎麼樣？」
等著這些醫生給老教授安置好吸氧器，經過一些粗略的檢查后，忍了好一會的老婦人才急不可待的開口問道。
「老教授現在情況比較穩定，但是我們現在條件有限，最好是回醫院進行一次完全的檢查。」一名穿著白大褂，大約四十多歲的醫生有些恭敬的說著。
就在幾人說話的同時，又一連串的腳步聲響起。一名三十四五歲，穿著深色西服，很是幹練的中年人急步趕來。在他的身後，簇擁著好幾名男人，甚至還有著一名穿著警服的男子。
「爸，你怎麼樣了？爸？媽，爸還好吧？」中年人急匆匆的問道，滿臉的焦急神色。
跟在少婦身邊的那名姓王的中年人急忙上前：「領導，老教授現在已經安全了，李主任他們說暫時沒事了。」
很有氣勢的中年男子看到他臉上的紅腫，眉頭一皺，卻是沒有說話。
「怎麼樣了？安全了！今天要不是小醫生的存在，老李剛剛還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你就會馬後炮！一天到晚忙得跟個整個地球離不開你似的！」
老婦人可是一點不感冒，張嘴就是一頓抱怨。聽到老婦人的抱怨，圍在他們兩人身邊的那些跟班突然一下全都扭過頭去，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不存在一般。
中年男人面色有些發紅，他輕咳一聲：「媽，既然爸爸現在一切安好，那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下，有啥話路上說。」
老婦人似乎也這才反應過來，轉變了語氣：「今天都是多虧了一名小醫生。我給你說，醫生可年輕了，看起來才二十齣頭。但是醫術非常厲害，要不是他，你可能就看不到你爸了。」
正在和帶上呼吸面罩的老者做著放心手勢的中年男人輕聲的安排著：「小王，去把那位年輕醫生請過來，我要好好感謝他。」
「是呀，是呀，老教授吉人自有天相，安然無恙，真是好事。」
「那名年輕有為的醫生在哪裡？這種杏林聖手我可要上去套套關係，以後才好求人呀。」一幫跟隨而來的男人又七嘴八舌的說著。
在王姓男人的指引下，趕來的人們很快就見到了正在一邊打理著自己的藥材的柳飛。
「就是這位小醫生，正是他救了老教授。剛剛我對他有些誤會，打傷了小醫生，我在這裡再次給醫生你道歉了。」
王姓男子說著就要向著柳飛鞠躬。趕來的那個中年男人看了眼一身青春裝的柳飛，也很是認真的也同時向著柳飛鞠了一躬：「謝謝小醫生救了我父親，我也代小王的衝動再次向你道歉。」
「滋滋」隨著這兩個男人的鞠躬，在他們身後跟來的那些男人也七嘴八舌表示著感謝，只是在這話語聲中有著止不住的驚奇的抽氣聲。
江城市最年輕有為，年僅三十五歲就成為副市長的李正鴻是一顆冉冉升起耀眼的政壇明星。江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他拉上關係，這個最多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倒是走了****運。
柳飛有些臉紅的笑了笑：「沒事的，能夠幫到人我也很高興的。」想起自己在夢中的地獄酷刑的經歷，柳飛還是感覺能夠做點好事總是好的。
在幾人互通姓名之後，李正鴻的眼中閃過一絲善意的微笑，果然柳飛完全不認識他。「今天實在是太匆忙。要不這樣，我們一起送我父親去醫院，然後找個地方請柳醫生你吃個飯？」
柳飛看著李正鴻一臉誠懇的請求有些猶豫，他好不容易才有一天休息時間。
「其實我也就只是搭了把手，還是關心老教授要緊。」柳飛有些猶豫的說著。
「柳醫生，醫者父母心呀。剛剛我們大家都是看到的，要不是你妙手回春，老李他那情況可是不好說的。不管怎麼樣，今天你一定要賞個臉，讓我們表示下感謝。」
正在這時，一邊擦拭著自己淚痕的老婦人也走上前來插言。自己的老伴現在能夠度過這個難關全是這個小醫生的功勞，她們李家可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情。
救護車一路將老教授送到醫院，自然有醫生護士們盡心處理。
剛剛在中藥城，李正鴻關心自己的父親過於著急甚至帶上了派出所的警察。而在醫院裡，人數可就少多了。過於激動的老婦人也被安排去休息，主任的辦公室里只有著李正鴻，柳飛，王濤三人和相關的三名老醫生。
「這一次主要是有痰液和血塊從食管中不慎進入了氣管，才造成了嚴重的後果……」有些頭髮花白的老主任很是認真的給李正鴻講解著。
經過醫院的檢查，這一次老教授的的病情已經控制下來了。聽到這句話，李正鴻的臉上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在他身邊的王濤則不自覺的抹了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珠。
不過在他們身邊做著的柳飛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那位老人的病情似乎並不是這些醫生所說的那麼簡單。只是這時，柳飛並不太好說話。
在感謝醫生，吩咐他們照看好自己父親之後，李正鴻終於能夠騰出手來了。畢竟今天最大的功臣可不是這幾位馬後炮的醫生。
過了一個小時，正當中午時分，柳飛已經坐在了江城市比較出名的「回味軒」火鍋館中。
這種高檔的火鍋館中自有包間，以方便一些有要求的客人。而這一次柳飛所處的包間，位於二樓的一角，很是清雅肅靜。推開窗戶就能看到遠處的滔滔江水，還有遠處那蔥蔥綠綠的龍頭寺公園。
「小飛今天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都和父親天人兩隔了。」李正鴻再一次端起酒杯向著柳飛敬酒。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主動向人敬酒了，更不要說向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但是今天一切例外。
「鴻哥，你這真是太客氣了。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畢竟這世界不會人人都倒打一釘耙的。」今天那好幾部車輛隨行的模樣，柳飛都看在眼裡。而這些人也很是和善，自然花花轎子人抬人了。
聽到柳飛的這聲「鴻哥」，正端著菜品，向著桌子上一碟一碟放著生菜的大堂經理手不自覺的抖了下。
當這位二十七八歲，面容嬌艷的大堂經理躬身出門的時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衣著平平，只有二十齣頭的小年輕。能叫李副市長為哥的年輕人，必須要牢牢的記住。
這間包間中，現在只有柳飛和李正鴻，還有他的秘書，就是上午照顧老教授夫妻的王濤三人在。李正鴻他們都是在人情來往上的人精，宴請柳飛的時候並沒有大操大辦，以免柳飛拘束。
「現在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難得。」李正鴻可是聽說了自己父親當時的危險狀況，也偷偷問過市醫院的一名老主任。那種情況下，光是柳飛站出來的勇氣就不是一般人，更不要說救了回來。
「小飛，你救了我父親，這份大恩我們李家是一定要報的。要不我給江城大學打個招呼，讓你回學校？」李正鴻再次提出了一個建議。前面這兩個小時王濤可不是啥事沒幹，關於柳飛的一些明顯資料李正鴻都是看過的。
柳飛有些詫異的看著他，「正鴻哥，其實今天我也就是幫了個小忙，真不用這樣。我就是回去了，也不是憑著自己的本事，那回不回去又有啥區別？」
也許以前的柳飛夢寐以求的就是回到校園，但是現在的他已經用事實驗證了自己的本事。現在的他，已經不需要再去看重那一份薄薄的學歷了。
擁有毒王記憶的柳飛，只想著這一生，過下不同的生活。他的印象最深的無過於老丁那有些沙啞的歌聲，他想要多體會下這種他以前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情感。
「我……」李正鴻看著柳飛有些純真的眼神，一時間有些失語。這麼多年來，求他辦事的人多得是，他主動幫別人的辦事這還是第一次。他想要還禮這人情還不出去了？
「而且，你還不是醫生，這簡直是明珠暗投。」王濤在一邊補充了句，讓三人都有些無語。
今天柳飛救回了老教授的命，第一要感謝他的自然是李正鴻他們這些至親，第二則是王濤了。要不是柳飛妙手回春，現在的他早就失去領導的信任了。自然王濤想要幫柳飛敲敲邊鼓，提醒下自己的領導。
李正鴻夾了一筷子生菜，放進嘴裡，慢慢的咀嚼著，包廂中一時間有些寧靜。
「柳醫生，我推薦你到市中醫院去上班。可能先要實習，然後你努力下考上個文憑，你看如何？」李正鴻很正式的說著。
本來他不會以權謀私的，但是像柳飛這種人才浪費在外好像有些太可惜了？而且今天柳飛這個忙說的誇大點甚至是救命之恩，不管如何，他都必須要做出感謝。
江城市最好的醫院是市一院，但是最好的中醫院卻是市中醫院。雖然現在這個時代，醫患關係很是差勁。但是不可否認，醫生是穩穩噹噹的中產階級的一員，而且是偏上的階層。
李正鴻面帶著微笑看著柳飛，江城市中醫院的醫生，可是比柳飛這個酒吧服務生好上太多了。
雖然這樣麻煩得多，但是絕對算的上是一份厚厚的人情，他李正鴻從來不喜歡欠別人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