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作便不會死
米糧左右看看,並未見著人。
心下話道:這園子往日人不少,今兒個怎的一個都沒瞧見,難道都同阿娘一般,去堂廳里聽大師講經去了?不過嘛,沒人也好,這麼大個園子,她一個人逛著才叫一個舒坦呢。再一個嘛,沒人看著,她的晚梅才好到手不是。這就是佛家所說的緣分啊,瞧瞧她今兒個也算是個有緣人。
想著想著,米糧捂著嘴「咯咯」笑起來。
這感覺好似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似的,渾身舒坦的厲害!
米糧像一隻花栗鼠般再三謹慎地環顧了四周好一會兒,確定是一個人都沒有了,這才提起裙角,露出了那對小金蓮兒。
這個動作她平日里就是在家裡的時候也不敢輕易做的。
時下小娘子們的腳,就好比她們的胸一般,那都是只能叫她們未來官人看見、賞玩的,若是一個不小心叫旁的人看去了,你就只能拾掇拾掇嫁妝跟他走咯。
米糧提起裙擺,一雙綉著水鴨子的小繡鞋便露了出來。
鞋面上的兩隻水鴨子交頸而卧,旁邊是纏繞在一起的水藻,生動又童趣。
當初良氏本是讓米糧綉白鶴的,那東西有仙氣兒,算是整個北地的聖獸。可米糧覺著麻煩,趁著良氏忙碌不注意時,便綉成了水鴨子,氣的良氏要打她,還是米豐從中活了稀泥。
後來米糧死纏爛打,說盡了好話,良氏才饒了她。
也無怪良氏會生氣,這給米糧做鞋子的布面可不便宜,正正經經的蘇杭綢緞子,摸在手心裡光滑水亮,一般人兒都不敢上前去摸一把,就怕手心的粗糙把料子給摸滑絲了。
良氏花了大價錢為女兒置辦的行頭被糟蹋了,你說她心裡頭能順氣兒么。
可這水鴨子都已經綉了,拆了水鴨子,料子也算是毀了。良氏只得打了米豐出氣,任由米糧穿那鞋子了。
米糧的腳幾歲孩子巴掌的大小,真是怎麼看怎麼好看,也不怪乎那些個男人喜歡把弄女人的小腳了。
摸在手心裡跟握了一團暖脂一般,晶瑩透亮,還有彈性,很是有手感。
真真是「行一步可人憐,……步香塵,印底兒淺」。
米糧沒了裙擺被絆住拖後腿,行起路來雖算不上健步如飛,但也是小腳步生速,沒過多久,她便循著香味兒到了晚梅林。
一簇一簇的晚梅開得正旺,紅、黃、白三種顏色交相輝映,看得米糧手指頭直痒痒。
許是被雨水打了枝頭,一些梅花焉嗒嗒的,沒甚精神,一看便失了梅花的傲骨風氣。一些卻是吸飽了水,顯得越發的精神,水靈靈的,看著就讓人喜歡。
這種精神飽滿、嬌艷欲滴的早梅自是米糧此次的目的。
這會兒淅淅瀝瀝的小雨早已經停了。
米糧看了看入口,並沒發現守這片晚梅林的小沙尼,心裡一陣竊喜,暗道:自己今兒個運氣恁好,看來老天爺都在幫她呢。
米糧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她也知道,這守梅林的小沙尼雖不在,但保不準兒什麼時候就回來,她若是想要事成,手上、腳上的動作還得快上幾分才行。
這麼一想,米糧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大了,她之前便在外頭看中了幾支精神頭不錯的梅花,現下里只要確定了方位直奔而去就行了。
米糧把手裡頭的傘柄往梅園的門口一扔,提起裙擺小腳跑得飛快。
米糧這裡小腳生風,柴耀宗、米莉那廂也是正打得火熱。
要說這雨天梅林干起這事兒來,還真他娘的舒爽,時不時地擔心是否有人來了的偷獵心理,身體心理雙重刺激,不爽也得爽啊!
柴耀宗一手重重地捏了捏米莉露在外頭的大半個胸脯,調笑道:「莉姐兒今兒個果真是人比花嬌,和你胸前的風景一比,這滿園的春色倒是都失了顏色。」
許是環境原因,米莉覺著柴耀宗今兒個的興緻高昂,兩人已經弄上過一回了,可看他的樣子,分明就是還沒有盡興。
柴耀宗那話兒器大粗長,他的一來回她要死上好幾次,雖是舒坦,但也累人得很。
米莉沒甚力氣的俯在柴耀宗的胸前,一隻小手若有若無、似輕似重的撥弄著,聲音裡頭帶著****剛過的沙啞慵懶。
「爺今兒個興緻可真好呀,剛才差點兒弄死奴奴了呢,奴奴都小死了好幾回,爺就是不丟了去……」說著,似嗔似嬌的在柴耀宗胸前咬上一口,淺淺的牙齒印,看得柴耀宗血液洶湧。
柴耀宗一把捉住了米莉作怪的手,又在她身上摸了一把,砸吧著嘴湊近她的耳邊呼吸調笑道:「你個小妖精,你不就愛死了爺這話兒么,瞧瞧你這小臉含情眼風帶絲兒的嫵媚樣兒,真真是勾了爺的魂兒。怪道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呢。爺今兒個倒是也體驗了一把了。」說著,湊上前去要去親米莉的小嘴兒。
米莉嬉笑著要躲開,又哪敵得過柴耀宗的鐵臂。
柴耀宗正在興頭上,又怎麼可能叫她躲了過去,兩根指頭掐住米莉的下巴,讓她不能動彈,俯下身在米莉的脖頸上一陣狂啃。
很快,米莉的脖頸便是紅斑斑一片,配上之前還沒有消散的,青紫交錯,頗為猙獰。
這也算是柴耀宗的一個規矩,他雖是喜愛在外頭風流,但這婦人的嘴他卻是從來都不碰的。
先前有粉頭自恃寵愛,想要挑戰這個旁人不敢挑戰的任務,還未等她碰到柴耀宗的嘴,便被他一腳給踹到心窩子,當場便暈背了氣去,晚上便去見了閻王老爺。
死後柴耀宗還不許給裹席子丟了,直接光溜溜地丟到亂葬崗去做了孤魂野鬼。
到頭來她的爺爺娘娘連替她擊鼓申冤都不敢,連夜打包了行頭離開黎城逃命去了。
有了這樣的慘烈例子在前,後頭是再也沒人敢去觸眉頭了。
米莉既然跟著柴耀宗,之前便將他的事兒打聽的門門兒清,自是曉得他的這麼個怪癖,哪怕是情到深處時也從未越舉過。
這也是米莉能跟在柴耀宗身邊這麼久的緣由,身段兒、樣貌、情趣……樣樣不少,關鍵還是個能拎的清的,平日里就是寵上她一些也是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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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糧走著走著,忽聽得前面一片嬌笑聲,心裡便打了突。
心話兒道:不會吧,這麼倒霉?
米糧心裡害怕自己被人撞見了,便起了猶豫,去或是不去,這一下子倒是成了一個問題。
去吧,若是被人撞見了,這到手的鴨子不就飛了么。
不去吧,自己都到了這裡了,還沒有小沙尼守著,這麼好的機會,沒了可真的是沒了。
一時間,米糧進退兩難。
她的心裡兩個小人掐架掐得正歡。
可最後,還是那個邪惡的小米糧戰勝了正義的小米糧,將她堵到了一邊,大力鼓吹米糧繼續前進。
哎,只能說呀,這有時候該你倒霉的時候,你是躲都躲不過的。
若沒了米糧的這貪寺里梅花的念頭,後面的故事也是發生不了的。
怪道佛家總說:世間之事,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米糧既然決定繼續下去,心下便有了盤算。
她先是謹慎地瞅了瞅,偷偷地往那個發出聲音的地方看上一眼,再在心裡丈量了一下大概距離。
心話兒道:還是得看看對方到底在個什麼位子,大不了選一個距離她們最遠的地方摘梅花就是了。
打定主意,米糧便不再猶豫,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發源地走去。
米糧遠遠地看著,前面兩個人的身影,從身形上看,應是一男一女,這一男一女挨得很近,都快貼到一起了。
米糧撇撇嘴,心裡對這對男女有些唾棄。不用想,米糧也知道這對男女是在幹什麼勾當。
真是世風日下呀,這偷情都偷到寺廟裡來了。
她也不知道是該稱讚這一對兒膽兒肥大,還是朝他們吐一口唾沫,罵上一句「狗男女」。
米糧對這對男女不感興趣,她也不是偷窺狂,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在心裡小小的估量了一下距離,覺著自己若是去靠近門邊那兒摘梅枝,應是最為安全的,便準備往回走。
不成想,她居然沒能走成!
所以說呀,人啊,你千萬別抱僥倖心理,還是挺著胸膛堂堂正正做人的好。
就在米糧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兩人之中一人居然朝著她的方向走來,看那身影,還是個男的。
米糧心裡一緊,暗道一聲:壞了!
她急得手心都是汗,現在跑是來不及了,就算是轉身,也會被對方發現。
一著急,她的腦袋就有些罷工,平日里的機靈勁兒全不見了。
幾個呼吸間才回過神來,左右瞅瞅,見著幾步開外處有一叢灌木叢,不大,但勝在長得旺盛,枝葉繁茂,若是自己躲進去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可以用來當個避難場所。
只是這雨雖停了,卻水林滴答的,她若是真進去了,全身上下也便濕透了。
但此時事態緊張,哪裡容得了她再多想一刻。
米糧快速移動到灌木叢後面,小心翼翼地將自己藏起來,枝枝丫丫的灌木叢,滴滴答答的水珠,讓米糧感覺很不舒服,但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