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像我爸!
這些年,他照顧她,陪伴她,歷經痛苦和磨難,激勵她活下去,讓她蛻變,讓她成長,讓她懂得生命的可貴,讓她懂得人不可以自私,不可以只為自己活著。
他讓她數次目睹人在死亡邊緣遊走的殘酷,他讓她知道,人活著不易,他讓她看到,生命里最感動的一刻……
她當他是至親之人……
如果他是一顆大樹,那麼她是大樹下躲避風雨的一株小花。
「真的?」他沉默一會兒,再次確認。
「嗯。」她堅定回答。
這一刻,她心裡很暖,也很疼。
突然,鼻子酸酸的,心裡莫名酸酸的。
他靈敏察覺她情緒上不對勁,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眸底斑駁晶瑩看盡。
「怎麼了?」他大手覆在她後腦,將她頭壓在他肩頭,嗓音低而柔,「你啊,總是改不掉動不動就哭鼻子的毛病,還不如少卿。」
她抬起頭來,眨了眨眼睛,「你見過少卿了?」
「沒,我從阿澈口中得知你亂來,直接飛回G城,直奔闌珊會所,哪有時間回家?」末了,他抬手,捏了捏她鼻子,「你啊,還能想起少卿?」
「……」她無言以對。
這些日子,為了謹慎期間,她只通過電話問阿嬸所有少卿情況。
「走吧。」他拍拍她腦袋。
「去哪兒?」
「回家。」
說完,他抬腳往巷子口一輛車走。
慕凝藍鼻子再度一酸,眼中含淚,未動腳步。
走了兩步,赫連城沒看見後面的人跟上來,轉身,卻見慕凝藍原地站著。
他走過去,月光下她眼中的淚光,閃閃爍爍,尤為晶亮。
「你今夜是怎麼了?」他嘆了一口氣,手臂落在她腰上,將她拉進懷裡。
慕凝藍額頭抵著他胸膛,難以言狀的酸楚無法形容。
他不問,只是擁著她。
良久,她低低一句,「哥,我做錯了一件事……」
與那個人再逢,是意外,卻是錯……
赫連城眸色深沉,「做錯事情,是不是要受罰?」
「嗯。」她嗚咽一聲。
他將她從懷裡拉開一些,打橫將她抱起,朝車走去。
上車之後,他便將她壓在座椅後背,吻住了她。
她推他。
他握住她雙手壓在椅背上,不給她反抗的機會,深深地吻她,深深地纏她,比任何一次都想將她變成他的女人。
蠻纏很久,他才鬆開她的唇,埋首她頸窩,低低一句,「從你恢復記憶以後,你就喊我哥,小不點,我不是你哥,也不想做你哥,一直以來,我想要什麼,你一直知道,對嗎?你一直喊我哥,就是為了間接拉開你我之間的距離,你逃避我對你的感情還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慕凝藍眼淚流下來,「對不起,我不想傷害你,我只是想讓你找到屬於自己一份完完整整純純凈凈的愛,這些年,你為我和少卿付出那麼多,我既然給不了你想要的,何必拖著你?」
「傻丫頭,我為你所做的一切,本心而做……」他抬起頭,俯視著她嬌柔的小臉,喉結暗涌,「你知道我現在最想要什麼?」
她望著車燈光線里上方男人一雙淺褐色瞳眸,那裡燃著一把火,似要將她燒化。
那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渴望。
她急促迴避。
他抬手捏住她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認真的問她,「你打算一個人帶著少卿一直生活下去?」
「嗯。」她點頭。
「既然我也打算一個人,我們何不搭夥一起過日子?」他深情地望著她,「少卿需要一個爸爸。」
想起少卿,她眼裡一片柔和,看著赫連城的目光也跟著一片柔和,「他不是一直喊你爸爸?」
雖然,她避重就輕,卻軟了,他笑了,從她身上起來,坐回駕駛座,附身給她繫上安全帶,揉揉她頭髮,「我們回家。」
她眉色柔婉,低低嗯了一聲。
他唇角彎起。
回家……
赫連城和慕凝藍回到郊區一棟別墅,天已經亮了。
阿嬸在廚房忙碌,聽見動靜急忙迎出來。
見慕凝藍和赫連城回來了,喜的合不攏嘴,和慕凝藍聊了幾句,直直忙碌重新加餐做飯。
客廳,阿澈東倒西歪地躺在沙發上,呼嚕震天。
赫連城皺眉,一腳將他踹醒。
阿澈好夢被斷,激靈一下坐起來,看著眼前冷峻站立的赫連城,睡眼惺忪的喊了聲,「城哥。」
又看了一眼身邊的慕凝藍,張口一句,「兔子。」
慕凝藍唇角一抽,「別再叫我兔子!」
「那叫你什麼?」阿澈看著慕凝藍嫣紅微腫的唇,眼珠子在兩人身上遊離,賊兮兮一笑,「嫂子。」
慕凝藍臉一燙,瞪向阿澈。
赫連城眉色舒展,開口,「阿澈,你想開酒吧的事,准了!」
阿澈驚呼一聲,「真的?我是不是多問兔子喊幾聲嫂子,你是不是可以考慮給我開連鎖酒吧了?」
「再廢話,沒戲!」
「別介!我閉嘴。」阿澈欣喜若狂,抱著沙發上的筆記本鑽進電腦房。
慕凝藍詫異地望著赫連城,「什麼開酒吧?阿澈不是跟你在瑞士部隊嗎?」
他拉住她在沙發坐下來,看著她說,「我打算一點一點將部隊遣散,你跟我在國外這麼多年,我是做什麼的你最清楚,我若一個人怎麼著都行,即使哪天身首異處」
突然,嘴被幕凝藍一手捂住。
她瞪他,「亂說什麼?趕緊摸一下木頭!」
「摸你就行!」赫連城笑了下,握住了她的手裹進掌心,繼續道,「那種生活免不了河邊濕鞋,也會給身邊人帶來災禍,所以,我想安定下來。」
幕凝藍懂他什麼心思。
他是為了她才這麼做……
「可是……」
「沒什麼可是,我也厭倦了那種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過一過平淡日子不是更好?」
「那你準備做什麼?」她問。
他笑,「怎麼?怕我沒錢養你和少卿?」
她白他一眼。
赫連城窮的只剩錢了,他的財富算起來創立一個集團公司都綽綽有餘。
在瑞士Z市,他簡直是一個地方的王,慕凝藍在王的庇護下生活了四年。
「那你打算做什麼?」她追問。
「我想歇一歇,等瑞士那邊的事處理完之後再最打算,過些日子還要回瑞士一趟。」
「也好。」
她覺得,赫連城應該過一過平靜日子。
兩人說話間,一聲脆亮的聲音傳來,「爸爸!」
噔噔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奶球一樣的小東西滾進了赫連城懷抱。
赫連城一把將小東西撈起來,摁在腿上坐著,「少卿,想不想爸爸?」
慕少卿有些彆扭地坐在一個男人懷裡,跳下去,看著赫連城,一個字,「想。」
赫連城捏了捏他小耳朵,「爸爸也想少卿。」
慕凝藍看到幾日未見的兒子,撲過來抱住長相帥氣又酷的小傢伙,朝他臉上左右親了兩口,「少卿,想不想媽媽?」
少卿小胖指頭一臉嫌棄的摸著濕潤的粉白小臉,特傲嬌地撅嘴說,「媽媽,我是男的,不要隨便親我!」
慕凝藍眉頭一抖,「我是你媽媽呀!」
「可你也是個女人啊!」說完,斜她一眼,搖頭,「一點兒不知道羞羞。」
「……」她滿頭黑線,脫口一句,「你這拽吧拽吧的樣子到底像誰啊?」
「像我爸!」慕少卿叫囂。
慕凝藍怔住,望著懷裡長相又酷又帥的一張小圓臉,尤其那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與某個人某張熟悉的眉眼漸漸地重合,疊加。
她臉色發白。
赫連城一旁出聲,「我的兒子自然隨我!是不是少卿?」
慕少卿崇拜的眼神看向赫連城,「那是自然!爸爸最英武!」
慕凝藍轉頭,看著同樣看著她的赫連城。
她眼中酸澀,他眸色溫柔。
只一眼,含了所有內容。
慕少卿不知道他們對望什麼,這才仔細端詳著幾日不見的媽媽。
瞥見她嘴上一處破皮的傷口,小手指頭指了指,「媽媽,這是怎麼了?」
慕凝藍心裡那點不適因慕少卿一句話一掃而空,瞬時鬧了一張大紅臉,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又看向慕少卿,「媽媽被一隻豬咬了。」
赫連城笑了。
慕少卿扭頭看向赫連城,「爸爸,媽媽被豬咬了,你就不要親她。」
慕凝藍一臉血紅。
赫連城走過來將慕少卿舉起來,放在肩膀上,問道,「為什麼?」
「被豬親親,臭臭,等媽媽洗澡澡之後再親嚄!」
「少卿!什麼親不親的,你都跟誰學的?」慕凝藍質問。
「阿澈叔叔經常說,親親是把妹好手段。」
「……」
赫連城哈哈大笑,舉著慕少卿在屋裡轉圈圈,一邊轉一邊說,依然揪著之前的問題不放,「知道為什麼那隻豬要咬媽媽嗎?」
「為什麼?」
「因為,媽媽香。」
「哪裡香?」
「這個……」
「赫連城!」慕凝藍立馬截斷他的話,一雙眼睛冒火的瞪著他。
赫連城完全無視慕凝藍,繼續和小傢伙嬉鬧玩耍。
最後,慕少卿這個頑皮鬼騎在他脖子上,慕少卿大膽的張開兩條胖乎乎的小胳膊,嘴裡歡快地喊著,「飛嘍!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