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曠世絕學

晨曦乍現，光芒刺眼，飛雲峰頂，石屋內。

一個美少年從床上坐起，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我這是在哪？我的馬呢？是不是跑丟了？」

「娃兒，你睡醒了？起來吃些東西吧！你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美少年這才發現屋子裡有兩張床，在另一張床上，盤膝坐著一位老者，慈眉善目，氣宇不凡。美少年下了床，走上前雙手抱腕道：「老前輩請了，不知晚輩因何到此，這是您的家嗎？」徐開微笑著接道：「正是老朽的蝸居，你在對面崖上一片竹林里昏迷過去，是老夫將你帶了回來！」

美少年躬身施禮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柳雲龍有禮了！」徐開「歐」了一聲道：「柳雲龍，雲中之龍，好名字。娃兒，你從哪裡來？要去何方？」原來美少年正是不遠千里前來尋訪徐開的柳雲龍。

「晚輩是前來找人的！從四川到這裡，就是為了找一個人，聽說他老人家就在這武功山一帶俠隱，因此才來到此處，不想馬兒碰上大蟒，受了驚嚇才將我摔下馬來！」徐開心中一動道：「你不妨說說看，你要找的那個人叫什麼？」

柳雲龍肅然起敬道：「晚輩要找的便是名滿天下的「劍聖」徐開，你老可知此人？」徐開笑了笑道：「娃兒，你找他作甚？」柳雲龍毅然道：「晚輩要拜他為師，學成絕世劍法，以報血海深仇！」

徐開聽罷忽的收斂笑容道：「如果是這樣，那你不用找了，他不會收徒的！你走吧！」說罷便要起身送客。柳雲龍冰雪聰明，心思一動，脫口而出道：「莫非前輩就是「劍聖」徐開？」徐開冷冷道：「是又怎樣？我已發過誓，此生不再收徒，你還是快走吧！晚了就天黑了！」柳雲龍「撲通」一聲跪在徐開面前道：「老天有眼，終於讓我找到了您，前輩，請您大發慈悲，看在我身負血海深仇，不遠萬里，整整尋了您三年的份兒上，就收下我吧！我這裡有我義父花萬方的書信一封，你看看！」說完將書信從懷中取出，遞給徐開。徐開聽了仔細觀看，花萬方是自己多年未見的老友，曾經救過他的命，他不能不放在心上。信中講了柳雲龍的悲慘遭遇，懇請老友看在此子是自己的義子份兒上給予收留。

徐開看完信后，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道：「娃兒，你的身世令人髮指，老友花萬方在信中也是極力懇求，但我於十年前早已發下毒誓，此生再不收徒，我豈能違背自己的諾言？我徐開一向是言出而必行，你還是另覓名師吧！」

柳雲龍聲淚俱下道：「前輩，我那仇家是「奔雷叟」雷昆，乃是宇內僅次於您的「武林四叟」之首，我若拜別人為師，哪還有復仇之日？還請前輩見憐，收下我吧！」

徐開眉頭緊鎖，臉上俱是愁苦之色，似乎內心在劇烈的鬥爭著，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沉積心中多年的傷創被撕開，他把目光投向遙遠的夜空，緩緩說道：「娃兒，你可知道老夫十年前為什麼發下如此重誓嗎？」柳雲龍恭聲道：「晚輩願聞其詳。」

徐開眼前頓時浮現十餘年前的情景：「二十多年前，我本來有個弟子，名叫余天保，他天賦很高，盡得我真傳，然而行走江湖時，卻誤入歧途，終成一代魔頭。我屢勸不改，最終痛下決心，將其武功廢去，留在身邊，卻不料他無法承受廢功之痛，終究自盡身亡。此事令我痛不欲生，為人師者，卻不能教好徒弟，我枉為人師，自此我便發誓再不收徒，你能理解我心中的苦楚嗎？」

柳雲龍聽罷，感同身受道：「聽前輩所言，的確是一大憾事，但前輩也大可不必為此事兒耿耿於懷，發此毒誓。須知，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余天保是自甘墮落，最終報應在自己身上，但錯不能歸咎於前輩您，您大可不必為此事煩憂！」徐開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但是老夫終究不能釋懷，你還是另擇名師吧！不如我與你書信一封，你去投奔我好友「刀聖」門下如何？」

柳雲龍誠然道：「相逢便是有緣，雲龍即有緣和前輩相會，說明我們之間有師徒之緣，雲龍心意已決，收下晚輩吧！」徐開微怒道：「你這娃兒，真是難纏，「刀聖」柳無極與我齊名江湖，武功修為不在我之下，你怎麼就不聽勸呢？」柳雲龍倔強道：「雲龍心意已決，絕不更改！」

徐開頓了下腳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感情是威脅老夫不成？我已言明，去留隨你，老夫絕不會違背諾言！」說完便氣沖沖的走了出去。柳雲龍悲從中來，不想自己千山萬水前來拜師學藝，卻吃了個閉門羹，看來這血海深仇已然難報，自己活著還有何價值？倔強性格上來，心想若徐開不收自己為徒，索性跪死在這兒算了，也算不枉此行。於是硬是跪在石屋當中，希望徐開能夠回心轉意，他相信古人的一句名言：「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傍晚時分，徐開過來看了一眼，見柳雲龍仍舊跪在那兒，不由得哼了一聲，把飯菜放在一旁，自行休息去了，柳雲龍絲毫不為之所動，一直跪在那兒，水米未進。

第二天一早，徐開又過來了，見柳雲龍依舊未動，整個人憔悴了許多，嘴唇乾裂，神情萎靡，心下嘆息了一聲，仍舊沒有理他，自顧自的去了。就這樣，一連三日，柳雲龍硬是跪在那兒一動沒動，徐開也沒有理會。

到了第四天清晨，徐開像往常一樣給柳雲龍送來食物，走進石屋，卻見柳雲龍已然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三天三夜滴水未進，就算是鐵打的身軀也扛不住。徐開忙將他抱上床，為他推宮活穴，許久才見柳雲龍長出了一口氣，醒轉過來，見徐開就在床邊，想掙扎著坐起來，身上卻沒有一絲力氣，無奈只好倒在床上。

徐開嘆了口氣道：「傻孩子，你這是何苦，為啥和自己過不去呢？」柳雲龍微弱的聲音執著道：「前輩若不收我，但凡雲龍有一口氣在，便不會放棄，直到……直到您收我……收我為徒而止。」徐開內心無比激動，連日來，他已被柳雲龍的誠心所動，這孩子和年輕時的自己太像了，想當年自己拜師時，何嘗不是歷盡千辛萬苦，才得以師父收入門下？「罷了！罷了！看來這也是天意，誰讓我救你回來呢？天意如此，老夫收你便是，留下吧！」

柳雲龍聽了高興的力貫全身，一下子掙扎著爬起來，倒頭便拜道：「多謝前輩成全！」徐開一瞪眼道：「怎麼，還叫前輩？」

柳雲龍忙道：「該死！徒兒柳雲龍，拜見師傅！」就在床上給師父叩了三個響頭。徐開點了點頭道：「先吃飯吧！再不吃飯，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是，師父，弟子遵命！」柳雲龍激動地從床上跳下來，抓起碗筷風捲殘雲般吃了起來，人餓了，吃什麼都香，幾天未進水米，柳雲龍確實餓壞了。

許開看著柳雲龍吃飯的樣子，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傻小子，吃完飯到客廳去，我先給你上一課！」「是，師父，弟子謹遵師命！」柳雲龍邊吃邊答道。

吃過飯後，柳雲龍來到石屋的廳堂之中，徐開已在那裡等候，見他過來，便指著正面牆上掛著的銅質畫像道：「雲龍，你過來，入門先拜祖師爺，你給祖師爺上三炷香，磕三個頭！」

柳雲龍應了一聲，走上前去，上了三柱香，口中念道：「祖師爺在上，弟子柳雲龍入門敬上！」跪在地上磕了九個響頭。徐開奇道：「徒兒，你怎麼磕了九個頭？」柳雲龍恭敬道：「師父，九頭連叩，代表弟子誠心入門，永不背叛師門，永不做有辱師門之事！」徐開深受感動，示意他坐下，看著他道：「雲龍，為師為你講一講本門的歷史，你要用心聽著！」柳雲龍肅然起敬，小心翼翼的坐在師父對面，聆聽師父教誨。

徐開娓娓道來：「本門的開山祖師，乃是宋代劍術大家，本是燕國的一個亡國太子，後來復國無望，便潛心研究武學，創立神劍門，自創「獨孤九劍」，後來闖蕩江湖，只求一敗，卻至終都沒有完成心愿，一生未遇敵手，故自名「獨孤求敗」。從此，獨孤氏便成為自宋代以來的劍術大家，位居襄陽的神劍山莊，便是祖師爺的故居，歷經元明兩代，但後人卻無一人將其發揚光大，神劍山莊也成為歷史，我的太師父凌若風，昔年曾救過神劍山莊的主人，故得以學得「獨孤劍法」，才得以傳承，你的太師父，也就是我的授業恩師古西風，在原有的劍法上得以參悟，才有了現在的「獨孤劍法」，為師數十年來不斷的潛心研究，又增加了幾式心得，你可要用心學，知道嗎？」

柳雲龍正色道：「是，弟子一定用心學，發揚本門武學！」徐開道：「雲龍，本門武學博大精深，要歷經千難萬阻，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師父放心，就是再難，弟子也會克服，絕不會中途退縮，讓師傅失望！」

「嗯！很好，天色已晚，明天為師便傳授你本門武學，先去歇息去吧！」「是，師父！」柳雲龍梳洗完畢，徑自上床休息，連日來的奔波，今日終於有了一個好的歸宿，他知道這一切都來之不易，心中暗自說道：「一定要刻苦練功，以慰九泉之下的父母！」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便已沉沉入睡……

第二天，用過早飯，徐開便傳授柳雲龍劍訣，柳雲龍天生聰穎，悟力驚人，且過目不忘，只教了一遍便已記住。徐開很是高興，沒想到柳雲龍如此聰明，比他第一個徒弟余天保有過之而無不及。

高興之餘，徐開囑咐道：「雲龍，本門武學，博大精深，不可速成，你本身有內功根基，別人需練十年，你卻不必，以內功為輔，事半功倍。本門劍術，乃正宗上乘劍法，沒有內功根基根本就學不了，你先前學的內功心法，要全部忘掉，重新修習本門心法，因為獨孤九劍是以氣御劍，僅會招式，而不會內功，只能學的十之一二，所以，今天開始，為師要教你神劍門的內功心法——太阿心經。」

柳雲龍領悟能力甚高，只幾天功夫便已將「太阿心經」熟爛於胸，運用自由。徐開見他有如此天賦，自是喜不自勝，比起死去的余天保，柳雲龍的資質更佳，天生就是習武的材料，看來光大神劍門，真的要靠柳雲龍了。

內功心法掌握之後，徐開卻做了一個讓柳雲龍無法理解的事，每天他只是讓柳雲龍修習內功，然後站在峰頂對著山谷練習拔劍收劍，卻不再教他任何東西，每天做的就是這些功課，起初柳雲龍還能堅持，但是時間一長就覺得實在是枯燥無味。

這天一早，柳雲龍吃過早飯，便去找師父，見師父正在菜園裡鬆土，便上前問道：「師父，我什麼時候才能學劍法？」

徐開站起身，微微一笑道：「雲龍，你現在學的不是劍法嗎？」柳雲龍不解道：「師父只是讓我整日里拔劍收劍，這哪是什麼劍法？」徐開接道：「你知道為師當年練劍的時候練了多長時間的拔劍嗎？練了整整一年！你呀，慢慢練吧，這是本門的入門法決，拔劍是最基本的功夫，連劍都拔不好，還談什麼劍法！另外師傅告訴你，劍是劍客的第二生命，是劍道大師的根本，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它不僅是你的武器，而且還是你相依為命的戰鬥夥伴，你的生命必須和它融為一體，才能真正駕馭它，讓它成為你的靈魂，本門劍術的最高境界，便是神劍合一。有的劍客，窮其一生也無法領略這個境界，就是沒有完全領悟其中的奧妙。第一境界，人劍合一；第二境界，心劍合一；第三境界，神劍合一。為師今年虛度六十五個春秋，但是才修鍊到心劍合一的地步，最近兩年對神劍合一這一至高無上的境界才剛剛得窺門徑，你比為師當年的悟性高多了，希望你能超越為師，早些領略。到那時你就分不清什麼是劍，什麼是你了，你和劍早已合為一體。神劍門除了祖師爺獨孤求敗，還有神劍山莊第二代傳人獨孤白，師祖凌若風，這三人成了真正的神劍客外，就沒有人能參透了。祖師爺在「獨孤九劍」中提到，劍者，招式其次，神者為上，人劍合一未見神者，無法棄劍；心劍合一，仍未見神者，已能棄實劍，任意載體皆可為劍；只神劍合一者，見其神，握其形，形神意會於心，心動則劍起，心靜則劍止，無需用劍，劍卻隨手可得，雲龍，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柳雲龍思索片刻，朗聲答道：「祖師爺的意思是，人劍合一，需依靠真正的劍，施展劍術；心劍合一，就是心和劍已通靈，不用劍，隨手任意物體都可作劍；而神劍合一，指的是形神一體，人修鍊到一定境界，不借用任何物體，心中早已形神化一，成為最通神的劍，劍在心中，意動而劍出，才會天下無敵。師父，我說的可對？」

徐開讚許道：「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你能有如此領會，將來必成劍術大家，為師可沒有你這樣的悟性，你現在所學的拔劍，入劍，其實就是修鍊你的心性，磨練你的意志，什麼時候，你能用意念御劍，就成了！傻小子，好好練吧，為師還不是到了這把年紀了還在修鍊嗎？」

柳雲龍這才明白師父的苦心，從此再不厭倦，更加刻苦的練劍了。不知不覺間，炎熱的夏季已然到來，飛雲峰峰高氣爽，卻並不感覺酷暑之熱，山風吹過，涼爽至極。

石屋外，徐開坐在石椅上，將柳雲龍叫到面前，和他閑聊了幾句，冷不防喊了一聲：「拔劍！」柳雲龍不假思索，徐開劍字音落的同時，他的劍已然入鞘，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他拔過劍，只聽到劍出鞘和劍入鞘的聲音，幾乎是一個聲音。

「很好，雲龍，從明天起，開始練習耐力和承受力，這一關過了，你便可以修習劍術了！」徐開憐愛的看著徒弟說道。半年來，師徒二人朝夕相處，情同父子，雲龍的刻苦和孝道令徐開特別舒暢。柳雲龍出身書香門第，知書達理，質樸敦厚，心地善良，十分的孝順。師父的衣食住行，他照顧的無微不至，練功更是刻苦，比起當年的余天保，有過之而無不及。徐開慶幸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的話，就失去了這一人間璞玉，如此佳徒，萬里難挑，不想我徐開老來得了這麼個好徒兒，真是上天眷顧。徐開一生未娶，柳雲龍的到來，無疑給他賜了個孝順兒子，令他喜不勝收，柳雲龍的手，修長有力，腕力十足，天生的一個劍客材料。

柳雲龍激動不已，師父說要一年才能進行下一節，看來我提前結束了。第二天下午，天氣最熱的時候，徐開帶著柳雲龍順著山峰下到谷底，谷中鳥語花香，綠樹成蔭，時而有猴子在樹枝上蕩來蕩去，甚是頑皮可愛。穿過叢林，來到一灣水潭前，耳聽得上遊方向傳來陣陣巨響，沿著水潭向上遊方向走去，一條匹練展現眼前，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原來是一條飛流而下的瀑布從一面峭壁上傾瀉而下，扎入潭中，激起無數水花，從而發出的令人振聾發聵的巨大聲響。好美呀！那匹練般的瀑布是大自然的天生傑作，是造物主獻給大自然的禮物，柳雲龍不知師父帶自己來到這裡做什麼。

徐開指著瀑布對柳雲龍道：「雲龍，從今天起，你便站在瀑布之下，任瀑布衝擊，你一面運功抵抗，一面用劍隨意和瀑布拼搏。為師給你送食物，下午你需用本門輕功「游龍戲鳳」身法回到峰頂，輕功口訣你已學會，為師現在帶你練一程，走吧！」

回來的路上，柳雲龍在師父的指引下，施展本門輕功「游龍戲鳳」身法，頃刻間便登上了飛雲峰。柳雲龍和徐開來到涼亭，坐下來，邊喝茶邊閑聊，柳雲龍不解的問道：「此等修鍊劍術的方法，是祖師爺獨孤求敗所創嗎？」

徐開答道：「那倒不是，祖師爺只是創立了「獨孤九劍」這傲視天下的劍法，至於本門的輕功「游龍戲鳳」和這練劍的法門，卻是北宋時期名聞天下的「神鵰大俠」楊過無意間得到祖師爺隱藏的秘籍和寶劍，在祖師爺留下來的神鵰幫助下，終日於瀑布之中苦練意志所創，「獨孤九劍」最後一章便是楊過練劍時的武功心得。「游龍戲鳳」輕功身法便是楊過在大海中練劍時所創，後來楊過大俠歸隱山林，將武功秘籍轉交給獨孤氏後人，這才一代一代傳承下來。所以現在的神劍門武學，比起祖師爺的劍法，又深奧了許多，你自己慢慢體會吧！為師希望你不要拘泥於武學的常規，修行在個人，自己把所學到的和自己所領悟的東西能夠結合起來，這才是一個武術大家應該具備的根本所在，才能變成自己的自身修為，明白嗎？」

柳雲龍點點頭道：「弟子明白，弟子一定會刻苦練功的，希望不會讓師父失望！」徐開微笑道：「你的悟性比起師父當年要高得多，為師相信你一定會成功，我的眼光很準的，將來神劍門就靠你來發揚光大了！」柳雲龍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道：「希望不會辱沒了師門！」

第二天天剛一見亮，柳雲龍便早早起來，下了飛雲峰，來到谷中的瀑布前，看著飛濺的瀑布，柳雲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執鋼劍走向瀑布。還未近前，便已感覺到了它的磅礴氣勢，剛一接近，便被巨大的壓力掀翻在水裡，不要說拔劍了，在下面站著都困難，經過幾次衝擊，柳雲龍都無法站立。但是他沒有放棄，既然前輩們能承受住，為何我不能？就這樣，經過無數次的跌倒，又無數次的爬起來，直到沒有了力氣。他倒在瀑布旁的大青石上休息，等到恢復了，便又一次鑽入瀑布之中。這時他才領略到，若是沒有深厚的內功，根本就無法承受這瀑布的衝擊之力，還談什麼練劍！

中午時分，徐開送來了食物，看了看柳雲龍的狀況，什麼也沒說就返回去了，實際上徐開內心並不好受，心疼愛徒又不能溢於言表，嚴師出高徒，只能硬著頭皮眼看著徒弟受苦。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徐開深深知道這其中的道理。

就這樣，冬去春來，柳雲龍堅持了半年，半年後，他已能在瀑布中屹立不動，任憑強大的水流拍打他的身軀。半年的時間裡，他的內功和輕功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個子長高了許多，造就了他強健的體魄，數九寒冬，他依然赤膊在瀑布中搏擊，他的青鋼劍已能在瀑布中遊刃有餘，在內力的貫注下，橫掃過去，竟能讓瀑布為之一頓。而且，在練習的過程中，他竟從中悟出一式劍法，也是一種身法，他給它取名為「神龍九轉」在和師父試招之後，竟使徐開一時間無法破解，險些受傷。好在他的修為高深，躲了過去，為此，徐開很是高興，沒想到柳雲龍有如此悟性。

這天清晨，柳雲龍像往常一樣，早起練習，剛要出去，被徐開叫住。將他帶到祖師爺的壁畫前，讓他跪下，然後拿起劍架上的那把古劍，肅然道：「雲龍，今日為師將本門的鎮門之寶「玄龍」寶劍傳授於你，你要視它為生命，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柳雲龍鄭重的接過「玄龍」，劍身帶得他向下一沉，好重的劍！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若不是他運功及時，險些失手落地。

徐開見他接過劍去，微微一笑道：「徒兒，有何異樣？」柳雲龍紅著臉據實答道：「師父，這劍著實沉重，若不是徒兒運功，險些拿捏不住，這劍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比我那柄青鋼劍，重了不止十倍！」徐開笑道：「此劍乃昔日獨孤祖師所煉，材料取自終南山「絕情谷」黑龍潭底千年鐵母，此鐵母乃鋼中極品，無堅不摧，通體黝黑髮亮，烏光亮澤，是劍中至寶！」

柳雲龍緩緩拔出「玄龍」，果然如師父所述，黑色的劍身帶著一抹烏光，看上去很質樸，並不像其他寶劍那樣光華奪目，握在手中卻是異常舒服。

徐開看著柳雲龍道：「從今日起，你便用此劍練習，什麼時候運用自由了，便可以學習劍法了！」柳雲龍喜不自勝，帶著「玄龍」便朝飛雲峰下疾馳而去。

在飛瀑中舞動「玄龍」，異常吃力，沒舞動幾下便沒了力氣，直到一個月後，才勉強能夠正常運用，無形之中，使柳雲龍的內力劇增，自己明顯感覺到食量和內力都較之以前增長了不少。

時光飛逝，歲月穿梭，轉眼間，兩年時光已過，柳雲龍已長成英武神俊的壯年小夥子了。顯得成熟了許多，他已能吧「玄龍」在瀑布之中舞的和以前的青鋼劍一樣瀟洒自由了，他那式「神龍九轉」劍法不知比以前厲害了多少。

這一年，春暖花開之時，徐開開始正式傳授柳雲龍「獨孤劍法」，和他自己領悟出來的「星河乍現」，「萬象歸一」都毫無保留的傳給了柳雲龍。徐開帶著柳雲龍來到飛雲峰頂，他和柳無極比武的地方，先將劍法演示了一下，端的是讓人咋舌，時而劍走游龍，時而雲中騰躍，時而又百轉柔情，但見劍氣縱橫，真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氣勢，讓人感到此劍法的王者霸氣！

徐開邊施展邊講解道：「雲龍，你看仔細了，「獨孤劍法」招式變化多端，神鬼莫測，為師當年用了五年的時間，方才得窺門庭。此九劍分別為「破劍式」；「破氣式」；「盪劍式」；「旋劍式」；「沖劍式」；「斬劍式」；「橫劍式」；「獨孤飛天」；最後一式「獨孤滅絕」前七式針對敵人的不同方位招式變換不同的劍式，「獨孤飛天」和「獨孤滅絕」是相互配合的招式，威力極大，輕易不能用，用了便使對手慘遭殺戮，也會大大消耗自己的功力，除非萬不得已才能用。每一式都暗含九個變化，還要結合自己的身形步法，不是一日之功，你慢慢練吧，為師在一旁指點你！」

就這樣，柳雲龍開始了漫長的修鍊之旅。正如師父所說，這「獨孤九劍」確實很難修鍊，好在他悟性極高，兩年後，他便已將「獨孤九劍」練成。又用了半年的時間，將師父新創的兩式劍法參透，不僅如此，他還跟著師父研究星象，將星象的運行規律和劍法，輕功相結合，精研出一套全新的「獨孤劍法」，若不是臨敵經驗不足，若單論武功造詣，他已有超越乃師之勢，不過論武功修為，他還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