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斷絕關係

李大山搶先一步將李小花拉到身後，自己迎向了那一巴掌，「啪！」李大山腦袋被打的嗡嗡作響，身體跌靠在女兒身上。

看著父親瘦弱的身軀又倒了下去，李小花憤怒到了極點，眼眸上布滿了血絲，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掙脫掉父親阻攔自己的手掌，裹挾著幽冷的氣息朝著李老漢碾壓了過去。

李小花閃電般的的出手，抓住李老漢剛才抽打李大山的那隻胳膊，另一手變作手刀，重重砍在了李老漢的肩關節處，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緊接著飛起右腳踢在了李老漢的小腿上。

「啊——」

李老漢疼得大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倒吸著冷氣，他沒想到這個小畜生居然真敢下手，而且還這麼狠辣。

李大河見父親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打傷了，衝上去怒喝道：「小賤種，你敢！」

看著衝上來的李大河，李小花不退反進，左手抓住李大河伸出的拳頭，反向下壓關節，右手揚起卯足了勁，一巴掌抽在了李大河臉上，「啪！」的一聲響徹了院子，李大河整個人都被打蒙了，左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李小花並沒有就此住手，抬腳又踹在了李大河的胸口，李大河被踹的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李小花以雄獅剝兔般的姿態解決掉了兩人，整個過程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

旁邊的李大山眼睛直了，看著女兒行雲流水的動作，哆嗦著手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小花是為了自己才動的手，但是現在將父親李老漢打傷了，這讓自己以後還怎麼跟老宅里的人相處啊！

再說，小花的身手怎麼會這麼好，自從上次早上乞丐鬧事，自己就覺得女兒好像變了個人，可是自己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她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李大山百思不解。

李小花可沒想這麼多，她看著在地上殘喘的李老漢和李大河，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屋子。

李大河趁著李小花進屋的機會，偷偷爬了起來，躲在了角落裡，沒敢過去扶起父親。

不一會兒，李小花重新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吶，這是斷絕書。」李小花將斷絕書扔給還在呻吟著的李老漢，李老漢畢竟身子骨老了，現在又斷了胳膊，半天都沒爬起來，「簽了，以後咱們再無任何關係。」

「什麼？」李大山聽見女兒的話急了，拐著腿走到李小花身邊，「小花你說什麼？什麼斷絕？」

「關係斷絕啊。」李小花扶住父親，看著腳下的李老漢說道：「咱跟他們斷絕血緣關係，以後不要再來往了。」

李大山睜大了雙眼，震驚的看著女兒，握著女兒胳膊的雙手，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這怎麼行，他可是你爺爺啊！」說著突然想起李老漢還在地上，丟掉拐杖彎腰去扶。

李小花見狀立即阻擋住了，拉著李大山後退兩步，憎惡的瞪著地上的李老漢，「怎麼不行？他雖然是我爺爺，可是他有疼愛過我嗎？有關心過咱們嗎？以前不是打就是罵，現在分家了，還要來欺負咱們，有這麼當爺爺的嗎？」

聽著女兒誅心的話語，李大山有些語塞，蠕動了幾下嘴唇，但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李小花說的句句事實，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挽救與李老漢的父子之情。

「不能簽。」

在李大山為難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前院通往後院的玄關處傳來。

李老太看著丈夫氣勢洶洶的帶著二兒子出門，心裡一直忐忑不安，擔心著大兒子一家，尤其是那個身子骨柔弱的孫女，最後實在是擔心的緊，就急匆匆的趕來了破廟。

「不能簽啊！」唐氏快步走了過去，看見大兒子沒事，心安了一些，上去拉住了李小花的手，「小花，難道你也不要奶奶了嗎？」李老太語氣裡帶著一絲哭腔，並沒有去理睬還躺在地上的丈夫。

李小花見到奶奶的到來很是驚喜，畢竟除了自己一家人，最疼自己的就是這個奶奶了，她緊緊的握住了唐氏粗糙乾癟的雙手，看著唐氏臉上新添的幾處皺紋，紅了眼睛，努力淺笑著說道：「小花怎麼會不要奶奶呢？小花最喜歡奶奶了！」

唐氏遲暮的容顏上露出了笑容，但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伸手輕撫著李小花的面頰，幫她捋好髮絲，嘴角有些顫抖：「好……好……好……奶奶沒白疼小花。」

李小花幫唐氏擦著眼淚，但是自己的眼淚卻不住的落下，吸了下鼻子，笑了出來，「奶奶，你哭什麼啊，小花不會不要奶奶的。」

「嗯，奶奶知道，小花最乖了，奶奶最疼的就是你了。」唐氏幫李小話擦了眼淚，輕輕將她摟入懷裡。

李大山看著相擁在一起祖孫二人，也是發自內心的笑了，轉過身偷偷抹了把眼淚，繼續笑著。

「既然不離開奶奶，那就不能簽什麼斷絕書！」唐氏輕輕拍了拍李小花的後背，柔聲說道：「奶奶啊，命苦，生了那麼多兒子，都是白眼狼，就只有一個孫女記得我的好。」

「你看什麼看！」唐氏看見李大山投來的目光板起臉說道：「你不是白眼狼是什麼？出了家門后，你有再回去看過我一次嗎？」

李大山表情變得扭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李小花被這對兒母子的動作逗笑了，站起身拉著唐氏的手，撒嬌的說道：「好啦，奶奶我不簽就是了，您別說我爹了。」

「哼！」唐氏假裝板起的臉很快又破功了，抬手點了一下李小花的額頭，「剛還說最喜歡奶奶，現在就嫌棄奶奶說你爹了。」

李小花嘻嘻一笑，甜蜜的說道：「奶奶最疼我了！」拉著唐氏走進了母親的房間。

李大山過去撿起斷絕書塞進袖子，艱難的攙扶起父親，看著李老漢疼得扭曲的老臉，沒敢說話。

唐氏看著剛擦乾了眼淚的孫女，伸手幫她捋好髮絲，嘆了口氣，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太姥，」小包子突然向著唐氏伸出雙手，「抱抱！」

「哎，我的大重孫呦！」唐氏破涕為笑，抱起了小包子，「來，讓太姥好好看看你。」

「太姥，我好想你啊。」小包子嘟著小嘴輕輕地說。

唐氏的心弦一下子被撥動了開來，將小包子緊緊的摟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