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世冤家
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或許是因為之前出醜尷尬的緣故,我的心裡很不服氣,覺得方才教官的做法讓自己很是丟臉,所以對於訓練,我試著很努力地嚴格要求自己,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很懶散的模樣了。
眼神再次看向大胖筆直堅挺的身影,我的心裡也不再有所謂的嘲笑,反而轉為淡淡的欣賞,因為即便是已然累的汗流浹背,但他依然在堅持,在拼搏,聯想到自己身上,方才自己望向大胖那很不屑的神態,我不禁有些愧疚地低了低自己高聳著的頭顱。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優秀,也沒有如無根之水般的成功,正如最初達芬奇的成功一般,他一直在畫雞蛋,他在堅持,如若不是他那堅持不懈地努力付出著,我想他不會有那麼大的成就,在世界畫壇上不會有他的身影,或許還不知道在哪裡窮困潦倒著,或許直到他化作一把黃土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記得那裡曾經有那樣的一位畫家生活著。
堅持從來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或許有些人的堅持,在別人的眼中是那麼的可笑,但別人的目光很重要麼,NO,一點都不,即便所謂的堅持很沒道理,但是只要自己心裡覺得那樣的堅持很值得,那麼別人的看法只是旁枝末節,可有可無,正所謂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任由他人說三道四又何妨。
我能感覺得到自己頭髮已經濕透了,汗淋淋的,是被汗水浸濕的,似乎教官說的很對,我的身體確實是很差,很虛。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但我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很差,總是很逞強地裝出一副自己很強壯的樣子,想讓別人以為自己並不是那麼脆弱,可以任人隨意捏造。
我的臉上,汗水如同大雨般滑落,我的衣服也是濕的透透的,就和方才大胖身上的狀況一般無二,照這個情況看來,我剛才那一刻的嘲笑更加毫無道理,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可笑,因為比起大胖來,我的虛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哪裡可以有資格去笑別人呢。
火辣辣的太陽光直勾勾地照在我圓潤的臉蛋上,燒燒的,很燙,很燙,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蛋很紅很紅,這次卻不再是因為尷尬臉紅,純粹是因為被曬的,我的心裡暗自慶幸:「幸好我不是個女生,身子骨沒那麼嬌貴,臉蛋沒那麼重要,要不然啊,就我這身體狀況,估計啊,早就得被曬得受傷了。」
訓練很苦,很苦逼,至少在我看來,這次軍訓的訓練強度很大。我高中時參加過的那次軍訓雖然也是很苦,但是時光已然三年了,我們都在成長,或許也是有所比較的緣故,我仔細想來那次軍訓完全是微不足道,純粹是小兒科,和我眼下參加的訓練而言,只怕是小巫見大巫了吧。
或許是因為我在堅持著,時間過的異常的快,彷彿比平時快了那麼一點點。我們半日的軍訓似乎沒有進行多少時間,這很苦逼的訓練總算是將要暫告一段落了,我們的中午休息時光終於快要到了。
教官的哨子聲響起,我們迅速集中在一起,排好隊,整齊地站著。
「今天早上大家的訓練很不錯,值得鼓勵,大家再接再厲哈!」
教官中正渾厚的聲音響起,只是這次的言語中夾雜著那麼一絲絲的欣賞。
教官話音一轉,板起臉來,說道「但是別忘了,最後我們可是要和別人比賽的,誰要是拖了後腿,可別怪我不客氣啊!」
正所謂給點甜頭,再打一大棒,這是大人們最擅長的手法,我還在家的時候,老媽便經常施展這種手法,只要我的考試成績在班級里很優秀,那麼我可以得到某些很特別的獎勵,例如借書卡。
說起那張借書卡,不得不提一下我的學生生涯,記得初三那年,我還是一個很純潔的少年,只知道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不過可惜的是我被我的同桌帶壞了,迷戀上了小說,喜歡上了那些天馬行空的想象,那些時空穿越者的愛恨情仇,那些仙俠里醉人心弦的感人情節。
因為小金庫的短缺,我們沒有太多多餘的錢去買書,只能去借書,不過還得去很遠的地方才行,我的同桌老是拿著別人的借書卡去借書,而我只是順帶著蹭蹭。那時我最大的渴望是自己能夠擁有一張借書卡,幸好我很幸運地考中了縣上的重點高中,老媽破格獎勵我一個願望。
自然而然的,就這樣,我有了屬於自己的第一張借書卡,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老媽不知道我的真實目的,我看小說的事情還是瞞著老媽的。因為我敢肯定,如果老媽知道我辦這張卡的目的的話,那麼毋庸置疑,我的第一個小心愿得很無奈地破產,我再無可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實現自己的小心愿。
我心裡暗自鬆了口氣,我終於可以休息了,我早就累得不行了,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散架了,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如果不是那一刻很短暫的小尷尬,估計我連撐過這半天訓練的毅力都沒有。
綠色的蟻群飛速地向食堂移動著,似乎像是在爭奪著什麼一樣,爭相恐后的,生怕自己落在了最後。我望著這奔走匆忙的人群,不禁嘆了口氣:「這都是餓死鬼嘛,趕著去投胎啊!」
還沒等我說完,後腦勺已經輕輕地挨了一下,我轉頭一看,原來是安溪這個混蛋。只聽見他繼續說道:「還等什麼啊,再像你這樣慢吞吞的,人家早都吃完飯回去休息了。」
我點了點頭,深感此話大有道理,連他拍我後腦勺的事都忘了計較了。
等到了食堂裡面,獃獃地望著擁擠的人群,我才發現,我的動作有多麼遲鈍,我的反應似乎是有點慢了,慢的有點離譜,偌大的食堂裡面早就圍滿了人,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綠丫丫的一片,萬綠叢中一點黑,一抹黑色在綠色的海洋中看起來是那麼顯眼。
在食堂中心的位置,那堆人佔據了一個桌子,他們看起來一副學生模樣,應該是高年級的學生吧,不可能是大一的新生,因為大一新生入校的必修課,軍訓,軍訓的時候必須穿著迷彩服。如果說是有人回去換了衣服之後來的,更是絕無可能,因為訓練的緣故,大家早就累的不成樣子了,誰還有閑心去換下自己的迷彩服,再說了,下午還得繼續那苦逼的訓練。
對於吃飯,我從來沒有什麼概念,也沒有多少興趣,好吃與否都是無妨。但現在大家在一起,我不好脫離這個集體,獨自一個人去吃自己的,所以我笑呵呵地開了頭:「今天中午打算吃什麼啊?」
只見公孫華一臉興奮的樣子,立馬回答著說道:「那還用說,那必須是罐子湯嘛,罐子湯可是很補的哦。」
罐子湯,很陌生的名字,對於我這個吃食很不講究的人來說,著實是不太懂,即便是看到公孫華臉上很認真的表情,但我心裡終究是不願意去吃罐子湯的,因為他那猥瑣的大叔形象令人不敢相信他。
我身邊的宮壽一聽這話,心裡就不太樂意了,皺了皺眉頭,激動地說道:「罐子湯,那有什麼好吃的,油膩的跟啥一樣,我看啊,我們還不如去吃點麵條,清淡點。」似乎是很了解公孫華口中所謂的罐子湯,宮壽的臉上露出一副很厭惡的表情。
「吃什麼麵條啊,軍訓這麼累的,還不讓自己好好補補,萬一累壞了身體,怎麼辦哪?」公孫華似乎覺得宮壽方才的話,很是傷了自己那嬌貴的面子,滿臉的不甘心,駁斥道。
而宮壽呢,一看也是個不肯善罷甘休的主,不甘示弱,回了一句道:「本來軍訓的目的就是讓我們好好鍛煉身體呢,你可倒好,還想繼續吃著肉,那你還不如回家養著去,再說說你這副微胖的身軀,再吃的話,就得和大胖龍澤一樣了。」他的言語中略帶一絲絲的告誡,轉而一想,卻是很有道理。
站在一旁的大胖龍澤頓時滿頭黑線,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倆說你們的,幹嘛還要帶著我啊,我招你們了還是惹你們了,我這真的是躺著也中槍啊,真是受不了你們。」
公孫華一聽宮壽話里的刺頭,一下子心裡也不樂意了,頓時臉變了顏色,一臉不悅地說道:「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好好的,你說我的身材,我身材怎麼了,我愛吃肉,我樂意,不行嘛,你管的著嘛你!」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你來我去,爭得不亦樂乎,十分投入。而我們其他幾個呢,都站在一旁,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笑意,很有默契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爭吵,沉默不語。
本來這些事情根本沒必要去爭論的,更不用說向他們一般這樣喋喋不休的,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沒辦法,宮壽和公孫華這兩個傢伙偏偏要去爭,真是不知道這兩個傢伙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我們只能呆在一旁,捂著嘴偷偷地笑著,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詞,活寶,是的,這兩個傢伙生來肯定是一對活寶,這兩個傢伙前世恐怕還是冤家,上輩子沒分出勝負,這輩子還要再繼續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