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開業大吉
三月二十
神醫回春堂經過一夜發酵,一早紫鄴抹著一雙睡眼開門營業。
木門噶呀一聲,應聲而開,紫鄴眼中的睡意當場去世。
此時的門外不知等候了多少人,放眼望去那一張張面龐上的眼睛看著他,燃起了火熱。
「神醫呢?小二快將神醫請出來,我們都是來看病的。」為首的是個面龐粗獷的中年漢子,迫切開口道。
紫鄴一聽,眉頭當即就鄒了起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到底誰是來看病的?要看病的準備好藥材,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來。」
大早上剛起床,床氣還沒消呢,這中年漢子怎麼說話呢,一身床氣自然撒他身上了。
那中年漢子也不惱,搓著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紫鄴翻了翻白眼,緩緩道:「我們掌柜看病有個習慣,喜歡隔紗觀病,至於準不準大家拭目以待。」
開玩笑,為了小命安全,紫鄴才不會說他就是掌柜呢,既然別人誤會就讓他們誤會去吧,自己安心當個小二挺好的。
「小兄弟,快開始吧!咳咳…」說話的是個頭髮斑白的老者,說著說著就咳嗦起來,連忙取出一張手帕捂著嘴,上面已經咳出大片血漬。他是聽到昨日東宮傳出消息連夜從西二環城趕來的,趕得急,牽動了暗疾。
紫鄴看著面前的老者,連忙掏出紙筆,一邊寫一邊道:「老丈感染的是風寒,拖得太久加上一路奔波勞累,引暗疾複發病情加重,應多注意休息。掌柜的早觀老丈病情嚴重,讓我快時來辦,這是掌柜開的藥方,早晚一次,三日可緩,持續一月便可康復。」
完筆將記錄滿滿的紙條交由老者,老者滿懷激動,痛哭流涕:「不愧是神醫啊!老朽這風寒有一年了,苦於找不到醫者治療。本已無望,聽聞神醫本想一試,沒想到神醫前輩連老朽面都未見就看出來了,老朽慚愧還有過懷疑前輩。」
隨著老者話落,不少人心中的懷疑打消了。
紫鄴目光環顧周圍一圈笑笑,安慰一聲:「老丈不必多言,行醫治病本是作為醫者該盡的職責。」這一點紫鄴還是很負責的,除了治療風寒必要的藥材外還加上幾味補氣血的。老者拖得太久,簡單治好可能也活不長久了,這幾味藥材可以讓老者多活幾年。
老者並不知道口中的神醫就是眼前的少年,感激之餘診金自然少不了的,老者從腰間取下沉甸甸的錢袋。紫鄴笑笑只取了一枚銀幣,用他的話說,今日首單一折!
老者淚目而去。
「下一位!就你,對就是你!」紫鄴目光盯上了角落中那道矮小的身影,這是個駝背婦人,這婦人臉色蒼白,聽到紫鄴第二個就叫到她有些不敢相信。紫鄴也不啰嗦,取紙動筆刷刷刷地寫下一張清單,交由婦人手中,這單五枚銀幣。
接著又是兩單,紫鄴以掌柜吩咐完畢為由,屁溜屁溜地跑回閣樓里,脫離視野后,一屁股就癱坐在太師椅上。
倒上一杯涼茶一飲而盡。
休息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抱怨了一聲:
「這看病竟然這麼累人!」
紫鄴頗有些無語,只是簡單的「望聞問切」,最後通過元魂感知一下對方身體情況,幾次下來幾乎就耗光了他的精力。
好在,這挑出來的四人相比其餘人病情嚴重得多,剩下的不算嚴重,就讓他們多等會兒吧。
通過面色紫鄴大致能看病情的急重,當先挑選嚴重的看斷。
片刻之後,紫鄴這才慢悠悠地繼續下去「傳達」神醫掌柜的吩咐。
時間也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等候的人漸漸減少,紫鄴一趟又一趟的來回折騰,終於在紫鄴折騰到十次時,有個人忍不住了。
「小二你等會兒!我可是第一個來的,排隊怎麼說第一個也該論到我了吧!」
說話的正是那個中年漢子,每次看著別人拿著藥單開開心心地去買葯了,他還傻乎乎的站在那兒,心中窩火難耐。而紫鄴每次出來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紫鄴回頭望了他一眼,淡淡道:「等會兒,馬上應該就到你了,我只是聽掌柜吩咐辦事,不關我的事。」
這會兒自然甩鍋給那莫須有的掌柜了。中年人一聽,安靜了下來,竟然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
到了下午,神醫回春堂門前等候的人變得熙攘。忙活半天的紫鄴懶懶地活動了一下脛骨,順著「五禽戲」演了一遍,全身一陣舒爽。
這「五禽戲」乃是一位多年前號稱「再世華佗」的神醫做撰,可強身健體,延年益壽,對他頗有裨益。
…
太陽夕下,天色漸晚,神醫回春堂門前只剩下了最後一人,正是那個中年漢子。此時他的臉比黑夜還黑,心裡不知道把那「掌柜」罵了多少遍,心中沸騰:想我堂堂…竟然被人晾在街上整整一天,要是讓那幫兄弟知道,估計肚子都要笑炸!等見到這「神醫」非要他好看!
輕輕的風聲劃過耳邊
感受著夜晚襲來的冷風,看著孤零零的自己,中年漢子心道:
「終於輪到我了吧。」
紫鄴在中年漢子帶著幾分期盼的目光中走了過來,然後…然後紫鄴將門一拉,就要關門…
中年漢子:「…!」
「小子!給老子別動!」
中年漢子一步邁出,伸手卡住即將「癒合」的大門,再也不顧形象,咆哮道:「我!我還沒看呢!」
紫鄴聽了,差點被雷到,憋著笑道:「大叔,你沒病看什麼?」
中年漢子似乎想到了什麼,臉皮頓時一紅。
紫鄴收斂起心中的好笑,緩緩說道:「你是心火太旺,阻礙了那啥,所以難有子嗣。今天靜了這麼久,回去試試估計能中獎,去吧騷年!」
中年漢子瞬間凌亂了,心中既是鬱悶也是驚喜,聽到那句中獎,瞬間開心得像個孩子,之前的鬱悶疑惑瞬間拋於腦後。還不等他說啥,大門已經閉合。
至於紫鄴怎麼知道的,因為這貨悶著腦袋的時候就一直在想這種事怎麼開口?而且周圍還這麼多人?紫鄴瞅了瞅他情緒複雜的眼睛,就將他心聲全然聽了去。
於是便一直拖到最後,一來降降火氣,這人的火氣太旺了,遇事衝動也是其根源;二來也算給他一個面子。因為這人紫鄴感覺應該是來自軍方,起碼也是個統領級人物,或許以後會用到呢。
紫鄴躺回太師椅上,回顧起了今日種種,這整整一天幾乎都在看病,除了看病就是在看病的路上。也讓他對「望聞問切」運用更加熟練,到後來,幾乎看一眼不用消耗元魂都能看出哪裡不對。當然其中有元魂的幫助,看過的每一個人都烙印在元魂內,經過反覆觀察推敲不斷積累經驗,別人或許要看上百個才能收穫一點經驗,而他只需要看幾個就能達到別人數百人的經驗,讓他的醫術以別人百倍的速度精湛。
最後,紫鄴感覺自己的元魂精進了一分!!!就這一點點的進步,卻是讓紫鄴眼前大亮。
如今自己相當於一個淬體修士,淬體境之上是開脈境,開通奇經八脈。再往上便是聚氣境,只有到了聚氣境才能算是個武者。
而他確是花了十多年都達不到開脈境,這點紫鄴就很鬱悶了,他先天淬體圓滿按理說天賦很好啊,卻是找不到奇經八脈,無法開脈。這算怎麼回事啊!如此天賦竟然只能當一時的幼兒園園長?
好在自己有元魂,感覺到元魂精進,紫鄴心中激動萬分。那豈不是說自己可以走另一條路,通過精修元魂成長?
如此一想,彷彿看病也蠻輕鬆的嘛。以後每天看看病,收收錢,一邊悶聲發大財一邊修鍊元魂,這日子美滋滋!
這念頭很美好,紫鄴也只能搖搖頭想想就好,走到閣樓陽台外,看著夜空下的東方,那邊是大周皇朝,今日一過到明日便離四月一隻剩下最後十日了。
如今自己的名氣似乎傳遍了十方帝宮,想必這份安逸沒幾天了吧。
紫鄴轉身進入閣樓,燈火熄滅。
夜裡,一道寒光落在閣樓頂端,化作一道黑影沒入微張的窗戶,這是個蒙面的黑衣人。輕車熟路來到主卧,悄然推門而入,藉助微弱的光亮看著掩在被子中的身影,眼神里露出一絲殘忍。
長劍無聲出鞘,插入那道身影心臟的位置。
「噗!」
長劍無比輕鬆的扎了進去,毫無阻礙,無比順暢,就像扎破了一個氣球,完全沒有插入肉體的那種感覺。黑衣人立刻嗅到一股莫名的香氣,令他沉醉又瞬間反應過來,中計了!
轉身就走,毫不脫離帶水。就在閃身來到窗邊,想翻窗離去時,腦袋裡瞬間暈乎乎的感覺襲來,然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確認黑衣人完全暈倒后,一旁衣櫃里的紫鄴才悄悄摸了出來,來到黑衣人跟前,並未觸碰黑衣人,而是取出一枚手指大小的黑色藥丸,在黑衣人鼻子上捏碎化作粉沫將面罩沾滿。
做完這些,紫鄴才從床下拿出繩索先將黑衣人手腳束縛住,然後再從脖子上一圈一圈地纏繞至腳脖。
最後摘下面罩,這是個臉上有多道疤痕的中年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一看就不是好人。紫鄴扒開他的嘴,將面罩塞入黑衣人的口中,然後將他丟在床上,抱來一張新被子將黑衣人從蓋在下面,只留鼻子在內的半個腦袋在外。
而後將其他東西一股腦塞入床下,做完這些,紫鄴悄悄眯眯地回到衣櫃再次躲了起來。
起初紫鄴在被子里裝了「神仙醉」,偽裝出一個人睡覺的身影。這是種強效麻醉劑,只要扎破被子或者掀開被子必然會吸入,聚靈境之下沒人能抵抗住。
最後紫鄴手中的藥丸是他倒弄出的「散氣散」,用於對付聚靈境之下的武者,吸入「散氣散」靈力會不斷流失,最後跟普通人差不多,這一枚足以限制黑衣人三天時間。
這三天,有黑衣人暫時代替起「掌柜」,紫鄴也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