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監獄篇9)
溫環拿著水杯回到監舍內,等加了方糖的水變溫了些,喝了幾口,才將水杯放到桌面。
監舍牆上高掛著的時鐘,此時才下午四點過一些,洗手間還沒有水沖澡,溫環走去監舍門前,翻看了下作息時間表,下午五點半,是收工吃飯的時間,下午六點,洗手間才有水洗澡。
溫環拿著水杯出了監舍,到了監舍走廊外面,看向遠處。
這裡遠離城市,監獄外面除了來時的路,就是樹木叢林。
溫環看了些時間,又喝了幾口糖水,才回了監舍里。
監舍里只有兩張椅子,放在放口杯和水杯的桌子下,溫環搬出一張坐下,沒有上床。
到了五點,溫環沒繼續待在監舍里,而是將水杯放好,起身將椅子放回去,然後出門,關上鐵門後下樓,走去食堂。
此時監獄內收工的服刑人員不少,多數都開始往食堂方向去,準備排隊吃飯。
溫環到時,食堂里已經坐了不少人。
溫環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食堂開始打菜的鈴響了后,食堂里的人開始排隊打菜。
輪到溫環時,溫環拿卡刷了下,這次的伙食,與其他人一樣了。
晚餐有一葷兩素,溫環覺得並不餓,打了菜后就沒去打飯,端著菜到空位上坐下,開始吃飯。
「小夥子,怎麼不打飯啊?」幾個老頭子也排隊打飯完了,剛剛打聽到了這小夥子就是組裝得快了些才早收工了后,對這人印象還可以,幾個老頭就端著盤子過來這邊的空位上了。
「已經飽了。」溫環回答。
聽到溫環說飽了,幾個老頭都面面相覷,「單單吃菜怎麼飽啊,怪不得你那麼瘦咧。」王老頭看溫環瘦得嚇人,都不明白這年紀輕輕的,咋不愛吃飯。
溫環失笑,慢慢的吃盤裡的菜。
幾個老頭見小夥子是一個悶葫蘆,就自個的討論起來。
「前些天,劉老頭來探監,說過段時間他也要進來了,外面日子難過,他兒女不養他,還是回監獄里舒坦。」說話的是王老頭,王老頭已經快八十歲了,他們幾個都是七八十歲的人,他們多數都是孤寡老人,雖然有的有兒有女,但是兒女不是不孝,就是沒錢,還想著他們接濟呢,哪裡還會給錢給他們。
他們也知道兒女不容易,也擔心自個死在家裡了都沒人知道,互相打聽了之後,知道這裡的監獄條件好,就開始在這附近犯些事,被關個一兩年或者三四年,他們中有人已經進來十多年了,不是連續在裡面,而是犯了事判兩三年,三四年出去后又馬上犯事進來,為的就是這裡的環境,管吃管住,還管他們生病了免費治療,比他們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還沒個嘮叨的人的好多了。
聽到王老頭提起劉老頭,另外一個昌老頭也是馬上附和,「我活那麼多年,是看明白了,外面除非有錢人,或者兒女都孝順,不然老了,日子哪比監獄里舒坦,得個老年病,都沒錢醫,還不如在監獄里免費治咧。」
「是啊,除了每天要早起,其他時候,日子都舒坦。」其他老頭也是紛紛附和。
「小夥子,你說進來監獄養老,是不是外頭我們這些沒錢的老頭老太的好規劃啊?」王老頭消息最靈通,剛剛打聽到這小夥子組裝快,提前兩小時做完產量后,跟交情不錯的獄警打聽了下,知道這人還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的,現在他們聊老了進監獄的事,就想問問。
溫環尋思了下,說:「是好規劃。」
「哎,我看你啊,以後找不著老婆,老了就犯些別的事再進監獄養老就好了。」王老頭打量了下溫環的身板,就現在這小夥子瘦得嚇人的模樣,難找老婆咯,以後又是單身老頭一個,到時也跟他們一樣來監獄養老是不錯的,總比在外頭好。
溫環失笑,沒有回答。
「哎,你說你以前是做啥的?」王老頭對這個好奇,這小夥子進來第一天就將一樓車間最難做的產量提前兩小時做完了,在外頭總會有份不錯的工作吧。
溫環沉默片刻,才說:「我是老師。」這是他的夢想,也是他母親的夢想。
「原來是老師啊,那不了得了,當老師好,當老師那是真好,吃國家飯啊,出去后你吃胖些,指不定就找得到老婆了。」王老頭最喜歡的就是催人找老婆了,他自己結過婚,但是離異后就沒再娶了,雖然有個兒子,但是兒子有家庭,工作壓力也大,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兒子一家子,畢竟現在娶個老婆不容易,他如果過去跟兒子一家子住,兒媳婦如果有意見了,那多傷害兒子和兒媳婦之間的感情啊,所以還不如在監獄里呆著,有吃有喝免費治療,每個月還有些工錢拿,兒子每個月也來看下他,剛好將錢給兒子,他在監獄里又不花什麼,反而還能拿工錢幫襯下兒子的家庭。
溫環聞言,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說了自己開輔導班,並未說關於是否娶老婆的事,他沒有喜歡過別人,不知道喜歡人的感覺,母親也沒有與他說過喜歡一個人會是什麼感覺。
幾個老頭子聽到溫環原來是自己開輔導班掙錢的,那也是有本事的,職業是老師,也怪不得學東西快了。
溫環吃完飯,幾個老頭子也吃得差不多了,就一起去將碗筷放到水槽里,結夥回去監舍。
幾個老頭子加上一個瘦得嚇人的青年,隊伍看著有些奇怪,但是監獄里的人也不大關注這個,只當這新來的沒找到同齡的朋友,才跟那幾個老頭子混一起。
溫環回了監舍,看了下監舍上方的時鐘,已經到了六點,溫環進去洗手間,開了下水,發現已經來水后,就出了洗手間,從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便於睡覺的短袖囚衣,進去洗手間洗澡。
監舍洗手間來水的時間是兩小時,一個監舍里有四人,溫環在進去了差不多半小時后就出去。
出來后,監舍里已經回來了一人。
黃高興見溫環從洗手間出來了,也拿了衣服就進去洗澡。
溫環洗好了澡,拿了剛剛在浴室里搓洗了的衣服,走去監舍外晒衣服的地方。
隔不遠,溫環走了會就到了,只是看了下,發現自己先前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拿著的東西不多,除了沐浴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都沒有拿。
剛剛去超市又忘記買衣架和夾子,包括沖完澡后洗衣的肥皂,溫環只好又將桶拎回去,然後拿好卡下樓。
此時的超市人不少,溫環進去,拿了最便宜的一串衣架,幾個夾子,一個肥皂后就排隊結賬。
結賬的隊伍有些慢,只有一個收銀員的櫃檯應付不過來,又來了一個收銀的中年婦女后,隊伍的結賬速度才快起來。
前面的結賬完后,溫環前方的人開始將買的東西放上去結帳,只是刷卡時,卡里的錢不夠。
「怎麼可能不夠,我昨天查了,我家裡人剛給我打了六千多塊錢啊。」結賬的青年買的東西不少,包括不少的煙,他也是邊買邊算,剛好買到差不多的錢才過來排隊結帳的,昨天他都沒買過東西,怎麼可能過了一天,卡里就無故少了錢。
「你卡里只有四千塊,你買的東西總共五千多塊。」收銀員看了下結帳的人卡上的顯示,馬上說道。
「不可能,我昨天查了,明明是有六千多塊的。」青年以為錢剛剛被超市多刷了,一直在櫃檯那裡不走。
「你明天白天可以去出納那裡查消費記錄的,沒錢就放些回去再過來結賬就好了。」收銀的中年婦女見後面排隊的人越來越多,便讓這個結帳的明天去出納那裡查。
結帳的青年被收銀提醒后,也怕在這裡鬧事會被記過,說了他明天如果去查,是超市的問題的話,一定會投訴之後,才將一些東西放回去,只將煙全部都拿著,結帳后離開。
「共一百五十六。」輪到溫環結帳,收銀掃了下溫環買的幾樣東西的價格條碼,然後說出總共價格。
溫環看了下手裡的東西,還是拿出卡結了帳,沒有拿超市賣的袋子,直接將東西拿在手上離開。
在溫環結賬后,有幾個人一直在超市外面盯著從超市裡拿東西出來的人的東西,在看到溫環只拿著這點便宜東西出來后,知道在這新人這裡是弄不到什麼錢了,就將目標繼續放在其他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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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環回到監舍,監舍里除了紀檢長,其他兩人也已經回來。
朱新榮見溫環買的都是監獄超市裡最便宜的貨,直接嘲諷,「果然是窮酸,剛進監獄還沒幾個錢。」朱新榮有門路查到一些人的卡上有多少錢,今天他就查了這個溫環的卡,結果只有六百塊,連他一天的花費都不到,超市裡一包煙就賣一百多,好點的煙幾百塊甚至上千塊,這窮鬼也是走了運才被分到這個監舍。
溫環沒理會,將肥皂放到柜子里鎖上,才拿著衣架和夾子放到裝著還沒曬的衣服桶里,拎起桶,出去監舍外面晒衣服的地方。
看著一個個隔出來的編號,溫環找到監舍的號碼,有一邊是掛著兩套濕的,另一邊掛著一套很寬大的已經晒乾的。
溫環猜測那套幹了的是紀檢長的衣服,怕自己的衣服弄濕紀檢長的衣服,溫環在將自己的衣服諒上去前,先前紀檢長的衣服推開到一邊,才諒上自己的衣服,只是監舍掛衣服的繩子分了兩邊,如果風一吹,紀檢長幹了的衣服就會滑下來,被他的衣服弄濕。
手裡還剩下兩個夾子,溫環墊起腳尖,想將紀檢長諒衣服的衣架和掛衣服的繩子夾一起,防止滑落。
可是夾了兩件后,還剩下最後一件。
尺寸有些不尋常。
溫環沒多看,將紀檢長剩下的那件放到夾好的兩件中間。
只是剛放好,忽然有風吹來,他剛剛夾著紀檢長衣架的夾子直接脫落被吹走,紀檢長的乾衣服很快要滑到他濕衣服上。
溫環忙抓住,才沒讓自己的衣服將紀檢長的乾衣服弄濕。
諒衣服的繩子有些滑,他的夾子夾不住。
溫環一直抓著紀檢長的衣服,等風小了之後,才放開手。
等了會,發現就是沒有風,紀檢長的乾衣服還是會慢慢滑下去碰到他的衣服。
猶豫了下,溫環墊起腳尖,將紀檢長的衣服取下來,拿在手裡。
只是剛一轉身,就看到走過來的高大男人。
是很危險的紀檢長。
手裡還拿著紀檢長的衣服,溫環剛要上前解釋,腳下忽然一滑,直接往已經走過來的人懷裡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