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監獄篇15)
身體太過於無力,溫環沒有直接去食堂,而是回了監舍,泡了些糖水喝后,身體覺得好了些,才下去食堂。
食堂里已經有不少人吃好飯離開,溫環打完飯菜,已經吃完坐著歇息的王老頭幾人馬上招呼過去。
幾個老頭子見溫環拿筷子的手都在抖,都覺得這娃體質也太差了。
「小溫啊,你要不等會跟警官說你身體不舒服,不用軍訓了?」王老頭是覺得溫環小夥子瘦得嚇人了,跑完三圈后臉都白了,現在吃飯筷子都拿不穩,等會軍訓出啥差錯,被紀檢長單獨叫出去就麻煩了,紀檢長算是最鐵面無私的了,多少早前巴結紀檢長,說與紀檢長關係好的可都被訓怕了,雖然小溫沒在他人面前說過跟紀檢長有過什麼交集,但是其他監舍可說多了小溫巴結紀檢長的事,這他們是不信的,可是經不起人說啊,到時被叫出去訓就麻煩了。王老頭幾人跑完步就跟著跑完步的隊伍離開了,因此並不知道溫環只跑了兩圈的事,還以為溫環跑了三圈后臉色才白成這樣。
溫環聞言,搖搖頭,舀了碗里的米粥吃。
「等會別逞強,身體不行就直接跟警官說,警官會讓你休息的,最多也只是用工分補,監獄里也是怕咱們老頭子,和身體差的人生病的,到時要讓他們免費治療,可要花他們醫藥費咧,哈哈」昌老頭子笑哈哈的也是建議。
溫環失笑應下。
等吃完后,溫環和幾個老頭回去集合的地方。
還有十多分鐘左右才集合,大家都散開聚著聊天,沒有凳子,很多都是隨意的坐在地上。
溫環和王老頭幾人同樣是席地坐下,聽著旁邊人講的話,幾個老頭都談著昨天去看的電視內容。
「哎,那些警官,老是給我們看什麼法制新聞,連老年電視劇的台都不給我們調,都要看到快一半時間,才給我們看些綜藝。」電視室的調控台在現場看查的獄警手裡,自然每次都是先放法制教育,才給他們看其他節目的時間,可在電視室看電視的人那麼多,調控器只有一個,服刑人員的年齡分佈又廣,想看的節目不同,那調控器就只能由獄警拿著決定了。
「昨天在電視上,好像看到小溫你的案例被主持人拿來當例子談了。」昌老頭還是記得這個的,只是昨天那新聞也只是播報一段小溫作為輔導班老師,犯事進來的情況。
王老頭是馬上給昌老頭使了眼色,昌老頭才知道這事他們不認為溫環小夥子會犯這種事進來,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忙打哈哈過去。
而旁邊聽到昌老頭話的其他人,有幾個昨天也去了電視室看了新聞的人,馬上嘲諷起來,「溫環,你一個老師還對自己的學生下手,還配當老師嗎?」他們看不起進來的強·奸犯,可是監獄里到處是監控,毆打他人被監控到是要被關禁閉和扣工分的,他們就只能在口頭上罵下,也不願真的為受害人出氣而將自己能減刑的工分弄沒了還要被關禁閉。
溫環沒有理會,拿著地上一根小樹根隨意畫著。
那些人見溫環不理會,其他人好奇,就將昨天在電視室看到的法制新聞跟其他人說,都說溫環是想強·奸自己的學生,才被關進來的。
「這樣的人還怎麼配當老師?」
「據說並不是未遂,只是他被抓那次沒有得逞,那小姑娘可憐啊,怎麼碰到這種人渣老師。」
「真的便宜他了,只判了兩年,在看守所半年了,只用再坐一年半的牢就能出獄。」
「運氣好唄,可憐的是那被他害了的小姑娘,連賠償都沒有拿到多少,據說只有五千塊錢。」
「這人到底窮成啥樣,才只被判賠了五千塊?如果有錢點,他肯定會花錢減刑,可能連牢都不用坐。」
「就是人渣了,做出這種事,害那小姑娘連高考都沒考了,我看那主持人,說那小姑娘現在連門都不敢出了,就是被這人害的。」
......
對於強·奸犯,監獄里的其他犯人都是將他們隔絕的,現在聽到溫環是強·奸自己的學生進來的,更是處處嘲諷。
昌老頭覺得自己嘴碎,跟溫環道了歉。
溫環讓昌老頭不必在意,就算昌老頭不說,其他人也會提,昨晚他拎著水桶經過其他監舍,就已經聽到不少,只是他都無視了。
「集合」一聲口哨聲響起后,就是獄警喝聲集合的指令,原本還坐著聊天的服刑人員都馬上過去排好隊起來。
再次點完名后,獄警馮紹偉讓所有服刑人員在原地隔開兩步遠,然後原地扎馬步。
原地扎馬步通常是軍訓的開始,在服刑人員都堅持了半小時左右,馮紹偉才又喊道:「聽我口令,集體立正。」
扎了半小時馬步的服刑人員馬上立正。
扎完馬步后原地立正休息十分鐘后,獄警開始進行日常的軍訓訓練。
溫環在扎完馬步后臉色已經越發蒼白,還是撐著訓練到了快結束。
「最後一個環節,對抗比拼,全體隊員,按照以往隊伍排列!」
到了最後一個環節,那些已經軍訓過的,身體較其他服刑人員好的,自動排成對抗的兩列,身體素質一般的,也自動排成對抗的兩列。
「溫環,出列。」
馮紹緯剛想讓臉色白得嚇人的溫環站一旁看著就行了,沒想到身後就傳來趙哥讓溫環出列的聲音,馮紹緯只能猜溫環可能在哪裡得罪了趙哥要被訓,也只好撤到一邊。
隊伍里本就多出溫環一人,溫環聽到紀檢長的聲音,撐著身體走出去。
其他的服刑人員都等著看紀檢長訓人,畢竟每次軍訓,在前一星期犯了事的,基本都要被訓下,幸運點的被紀檢長訓練,倒霉的就是被紀檢長叫出去練手了,現在看到先前他們以為巴結馬檢長的溫環出去了,都等著看溫環怎麼被紀檢長教訓。
溫環速度有些慢,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只能按照記憶里紀檢長高大的身影輪廓,慢慢的走過去。
趙修煊在人越走越近后,剛剛一些莫名的怒火已經全然消失不見。
眼前的青年已經不能再接著軍訓。
還沒等他開口下令去休息,青年瘦小的身體就已經撞到他懷裡。
「紀......紀檢長......我......沒看清路......」溫環不知道自己已經非常接近了,還是向著那個高大的身影靠近,直到撞到人,才知道自己走過頭,忙撐著身體遠離了幾步。
視線越來越模糊,溫環已經快看不清眼前站著的高大男人。
「回去休息,扣掉十五工分。」
紀檢長的話一出,幸災樂禍的起鬨聲一片,在紀檢長看過去后,其他人員馬上噤了聲。
一個月只有三十左右工分,現在扣掉十五工分就是白忙到月底了,除非是監獄里有錢有勢的,不然工分都是留著月底換些生活用品的,監獄里每月發的那點工資,在監獄超市裡可買不到啥東西,紀檢長這處罰可算重了。
溫環已經聽不清楚外界的聲音,身體越發無力,臉色越發蒼白,撐著身體站著。
「聽到沒有,回去休息。」趙修煊再次冷聲說道。
溫環不知道紀檢長又說了什麼,思緒還留在他被紀檢長叫出去,需要與紀檢長對抗的指令中。
強撐著身體,溫環再次向眼前的高大男人走近,在又一次撞到人後,自發的抱住,用著非常小的力氣,想將紀檢長摔倒。
「......」
現場驚呆一片,都不知道新來的人吃錯了啥葯。
「他是不是被紀檢長處罰了不滿,才想要對紀檢長動手?」現在是對抗比拼,並沒有禁止說話,不少服刑人員都推測起來,以為溫環是不滿紀檢長扣掉十五工分的處罰才敢與紀檢長對抗。
「不自量力,哪個新來的,也沒他那個膽啊,也不看看自己身板,夠紀檢長一招嗎。」
「扣掉十五工分,總比被紀檢長訓好吧,這人也太不識好歹了。」
「這下不止要被扣十五工分,還要被紀檢長訓,慘咯。」
幸災樂禍聲不斷。
溫環聽不清楚外界說什麼,只知道不管他怎麼努力,他還是摔不了紀檢長,身上的力氣越發變小,眼前的人越發模糊。
再也撐不住,勉強撐著的身體直接軟倒下去。
思緒已然不清,只知道自己沒有摔到地上,而是被抱著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紀檢長抱著,溫環難受的想看清楚抱著自己的人的面孔,可是還沒看清楚,眼前就已經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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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誣告的......我不是強·奸犯......我是被誣告的......我不是強·犯......我不是強·奸犯......我是被誣告的......」病床上的青年不斷的掙扎呼喊。
「身體太虛,缺乏營養,長久下去就麻煩了,暫時給他打瓶營養針吧。」張瀾瀾看著床上的青年嘆口氣,讓護士給青年打瓶營養針。
病房內的醫護人員給溫環接上營養針后,也出去了。
沒多久,一個高大的男人打開門走進來。
趙修煊站在門口一會,才走過去。
病床上的小孩太過虛弱,那純真的雙眸已經閉上,過白的唇瓣不斷地呼喊著什麼,聲音極輕。
趙修煊走近后才聽清。
只是當看到病床上的小孩打著針,滿是疤痕交錯的手臂,趙修煊的黑眸瞬間深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