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監獄篇16)
溫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護士在發現溫環醒來后,便通知了張醫生。
張瀾瀾給溫環檢測完,看到檢測結果,將報表遞了一份給溫環,「你的身體情況非常一般,體質太差,需要多進補,在身體恢復前,至少是體重恢復些前,不能做過於激烈的運動。」
「軍訓這些,下次就站一邊看著就好了,省得到時又送到我這來。」張瀾瀾雖然說讓病人進補,但是病人犯的事在刷卡登記的時候就已經明顯了,犯了強·奸罪進來的,要被分到一樓車間,那裡的產量以新人來說,至少一個多月兩個月內沒法達到,這人卡上沒有工分,錢也只剩下三百不到,去超市的話,那幾百塊買不到什麼,只是這裡是監獄,她也只能這樣叮囑了。
溫環沉默著沒出聲,他忘記了他暈倒前的事,不知道暈倒前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是誰抱他來醫療室。
「平時吃飯,要多吃些,至少要吃飽,你兩三天來次醫療室打營養針吧。」張瀾瀾見溫環不說話,又接了句,擔心病人不靠他們醫療室打些營養針,身體難恢復。
溫環思緒還有些不清,沒聽清楚醫生說什麼。
張瀾瀾發現病人情況有些奇怪,問:「你聽到我剛剛說什麼嗎?」
溫環迷茫,搖了搖頭。
張瀾瀾見狀,讓護士看著病人,她離開病房去調取病人的病歷資料。
溫環的病歷調取出來后,張瀾瀾才知道溫環情況比她觀察到的複雜數倍。
溫環,患有間接失憶的自殘向「精神類病人」,有不間斷的失憶情況出現,導致溫環失憶的情況很多,先前的主治醫生只標明了在自殘后,和忽然性的失憶,這個忽然性不確定。其他的,還包括從溫環家屬那裡得知,溫環小時因一些虐待,已經沒有飢餓意識,所謂的飢餓意識,就是病人已經不會察覺到自己餓了,這也是溫環剛被關進看守所時,病發后又因察覺不到自己餓了,不吃不喝,差點死掉的原因。
張瀾瀾看著溫環的病歷,以她對病人情況的敏銳性,連最基礎的填飽肚子的渴望意識都沒有,這樣的病人,多屬於無欲無求之類的精神病人,甚至這類情況的病人,還可能有那方面的障礙,很難,也幾乎不可能去為了性,強·奸他人。
想到近幾年很多被輿論綁架的案件,張瀾瀾嘆了口氣,才拿著病歷去溫環所在的病床。
「溫環,你現在的意識清醒了嗎?」張瀾瀾進來后,見溫環在翻閱病房內準備的報紙,便走過去問。
溫環點點頭,知道他可能又忽然忘記一些事了。
「你現在身體非常虛弱,以後每隔一天,來這裡打瓶營養針,明白嗎?」如若不靠營養針補充,以溫環沒法察覺自身飢餓的情況下,很難靠溫環自己多吃去補充,因著溫環都沒有飢餓意識,只吃一點就會覺得飽,這種情況就很棘手,現在只能由他們醫療室幫忙,否則讓溫環這樣長久下去,對溫環往後的身體會非常不樂觀。
溫環不解,但還是應下了。
「我給你開個診單,隔一天就拿著這診單來醫療室打針。」張瀾瀾見溫環應下了,就讓護士拿了單子過來,寫下了治療時間的單子,簽名后交給溫環。
溫環接過,說了謝謝。
張瀾瀾嘆了口氣,沒說什麼,讓溫環打完營養針后回去時盡量多吃飯。
溫環看著診單,點頭應下。
在醫護人員出去后,溫環看向病床的窗外,外面天很亮,應該已經過了一天了。
昨天的記憶,他只記得他被紀檢長叫出去,之後的記憶就都沒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得罪了紀檢長的原因。
溫環閉上眼睛,一直到營養針快打完了,護士過來,才又睜開眼睛。
「張醫生讓我跟你說,你卡里沒多少錢了,如果有需要,她可以幫你轉達給你家裡人,讓你家裡人打些錢過來給你。」剛進來的犯人至少要一個月後才能與家人通話聯繫,一個月也至多一次通話或者是探監,護士在醫療室工作久了,自然知道張醫生不是無緣無故對犯人好的一個醫生,肯定是知道有什麼隱情才會想要幫助,這犯人指不定真的可能是被誣告進來的,不然護士想不通張醫生為什麼會願意幫助犯了強·奸罪進來的人。
溫環搖頭,說了謝謝,讓護士轉達給張醫生他並不缺錢,隨後拿了拿了放在病床旁邊柜子里穿來時的囚衣,撐著身體起身,進了病房內的洗手間換上,出來將病服放在衣簍里,與護士說了聲后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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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還有些虛弱無力,溫環從醫療室出來后,往監舍回去的路上,看了下其他科室門上的時鐘,剛好是下午晚飯時間。
雖然肚子不餓,還很飽,溫環還是決定去吃飯,只是先回了監舍內,洗漱了下,才下樓去食堂。
路上不少人看到溫環,都自動遠離了些。
從昨天軍訓,溫環暈倒,被紀檢長抱走的時候,就有人傳到處傳溫環可能得了什麼病,可能還會傳染,這會傳染的傳言一出,監獄內其他的人更是擔心溫環會將病傳給他們,畢竟溫環現在的模樣,可不就是像得了大病的模樣嗎?現在監獄里的服刑人員一見到溫環,都躲得遠,怕被傳染上什麼病。
溫環沒理會那些遠離他的人,進了食堂后只拿了裝米飯的碗,拿了勺子,就打了碗白米飯,坐到沒人的餐桌上吃。
肚子很飽,他也不喜歡太油膩的菜,只吃些白米飯就好了。
溫環並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坐著只吃白米飯的畫面,被食堂二樓站著的一個高大的男人一直看著。
溫環只察覺有個視線讓他害怕,只是左右看了下,都沒發現后,也就沒在意了。
吃完飯後,溫環回去監舍。
進去監舍后,溫環發現對面另一張床鋪也空了。
黃高興將東西都搬走了些,回去看到溫環,馬上躲著往另一邊走。
黃高興在昨天聽到溫環有病的傳言后,馬上就已經申請了換監舍,換監舍只要理由好,也用不了幾個工分,他昨天一提交換監舍的申請,在上面一寫上自己怕被溫環傳染上病的理由,今天申請就批下來了,雖然他申請理由旁邊被做了備註,表明溫環並沒有傳染病,雖然上面備註可能是真的,但是外面都在傳溫環有病,他還是為了以防萬一換監舍,現在見溫環回監舍了,黃高興更是怕被傳染上,拿了還剩下的東西后就趕緊離開了。
溫環見此,猜測自己是不是又被傳了什麼謠言,在黃高興離開后,拿了桌底下的桶去樓下接熱水。
身體有些無力,接了熱水上來,溫環靠著鐵門休息了會,才拎著熱水進去。
現在這個監舍,只剩下他和紀檢長。
溫環看著桌面,漱口的杯子只剩下兩個放那裡,水杯同樣只剩下兩個在那裡。
原本打算下個月換監舍,現在看來,沒有一個監舍的人員會同意他換過去。
有些無奈,溫環將裝著熱水的桶拎到洗手間里出來,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從裡面拿了短袖囚衣后,進了洗手間。
出來時,溫環看到紀檢長的床鋪上多出了一本書。
應該是紀檢長回來后又出去了。
桶里的衣服已經洗好,溫環拎著到監舍區的諒衣處。
看著有兩邊的諒衣的地方,溫環觀察了下其他監舍諒衣的情況,都是按著床位,沒有越距。
溫環看著現在諒衣繩上另一邊空的地方,猶豫了下,還是沒有越距,按著規定,依然和紀檢長的衣服諒在一起。
剛洗好的衣服是濕的,溫環只好先將紀檢長和他的乾衣服收下,只是收衣服的時候,溫環發現紀檢長的乾衣服沒有重新動過,他的也沒有。
紀檢長昨晚和他一樣,沒有回監舍。
溫環沒深想,將紀檢長和他的衣服都收下,將自己的洗好的濕衣服諒上,才拎著桶回去。
回到監舍內,紀檢長沒在。
溫環將兩人的乾衣服先都放在紀檢長床鋪上,等放好了桶,才走到紀檢長的床鋪前,先將自己的乾衣服疊好放到衣櫃里,然後接著疊紀檢長的衣服。
監舍的鐵門忽然被打開,溫環疊衣服的手頓了下,抬頭看到是紀檢長開門進來。
溫環沒有多想,還是將紀檢長的衣服先疊好了放在床鋪上,隨後站在一邊,等紀檢長過來。
現在他的情況已經沒法換監舍,接下來的刑期,可能都會一直跟紀檢長一個監舍內,他想跟紀檢長談談,將兩人的誤會解開,讓紀檢長不再懷疑他。
趙修煊看到小孩幫他疊好衣服后就乖巧的站在一邊,心裡有些莫明的情緒,走過去后就將小孩剛剛疊好的衣服隨意拿在手上。
「紀檢長,我想跟你......」溫環見紀檢長過來了,想跟紀檢長談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紀檢長拿了衣服進洗手間。
察覺到紀檢長的情緒不對,溫環猶豫著等會要不要再提。
溫環一直在床鋪旁邊站著,等到看到紀檢長洗完澡出來了,溫環走過去,想要拎起紀檢長已經洗好衣服的桶幫忙拿去諒。
可是手突然被抓住,溫環怔了下,抬頭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聲音有些小的問:「紀檢長,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讓你不高興......」要與紀檢長同一個監舍很長一段時間,溫環不想自己的舉動惹了紀檢長懷疑。
被紀檢長過於危險的黑眸直視著,溫環就是有些害怕,還是強迫自己看過去,與眼前高大的男人對視。
趙修煊抓著溫環的手忽然收緊。
「痛......」溫環輕呼。
手馬上被放開。
「記住,我不喜歡男人。」趙修煊冷聲說完,就離開了監舍。
溫環驚愕在原地,過了半響才明白紀檢長話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