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監獄篇7）

不知何時睡著,直到一陣刺耳的響鈴聲響起，溫環睜開眼睛起身，將被子整齊疊好。

監舍里的其他人也都開始起來。

溫環覺得有些無力，又有些口渴，慢慢的爬下床,拿了水杯喝了點水后,才沒感覺那麼無力。

溫環下了床,才知道下鋪的已經出去了，床上的被子已經疊成整齊的豆腐塊放著。

六點起床,六點半集合。

監舍里另外沒出去的兩人動作也很快,怕被罰跑，外頭都是服刑人員快速走動下樓的聲音。

「動作快點啊，你遲到的話,我們也會被罰的。」黃高興看到溫環才剛開始拿口杯刷牙，馬上催促。

同個監舍的如果有人遲到了,那麼整個監舍都要罰跑十圈,累得慌，黃高興可不想新人太慢了,連累他們被罰。

「快點快點了，馬上馬上。」黃高興怕溫環到時落後了，又催促后才跑出去。

溫環點點頭,刷了牙后,匆匆洗了臉,然後出了監舍,後面的人還有些，溫環走得有些慢，在最後兩分鐘時，才進入隊伍里。

服刑人員的隊伍分成了四大隊，溫環按著自己手環上的監舍區域站在最邊上。

站在隊伍前面的，是一個獄警和紀檢長。

「時間到，開始點名。」管理此組獄警馮紹輝開始點名，

「王增財」

「到」

「昌大旺」

「到」

「曹愛國」

「到」

「包光遠」

「到」

......

「溫環」

「到」

「溫環出列。」在點名到最後的名字，獄警讓溫環出列。

溫環往前走幾步，走出隊伍。

「這是你的卡，過來取。」這新人昨天傍晚才移交過來，所用的生活卡今天起居部才統一弄好。

溫環走過去，接過卡，放到囚衣的口袋裡，然後走回隊伍。

「吃飯半小時，七點馬上在這裡集合出工，解散！」

獄警說完，整個隊伍馬上都散開，跑往食堂。

溫環覺得有些無力，走在最後。

「新人動作快點！」獄警在隊伍都跑起來往食堂趕了，新人還慢騰騰地在後面走，馬上喝道。

溫環點點頭，可是走得依舊不快。

等到了食堂里，溫環拿了碗筷，排在隊伍後面。

窗口分了幾個，獄警和紀檢長打飯的窗口是單獨的，基本不排隊。

排隊的隊伍打飯也很快，輪到溫環后，溫環將碗遞進去。

「刷卡」裡面負責打菜的阿姨提醒。

溫環拿出卡，放在打菜窗口外面的刷卡感應器上，在「嘀」的一聲響起后，打菜阿姨從裡面看了下這個人卡上的顯示，只給溫環打了點稀飯。

前面的人除了稀飯，還有饅頭和些鹹菜。

「你沒出工過，所以伙食就是這樣。」還有一個原因，裡面顯示屏上顯示這人進來的罪名是強·奸未遂，打飯阿姨直接連鹹菜都不給這人打了。

溫環沒提異議，端起自己的碗就離開。

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溫環吃了幾口后覺得很飽，可是還是堅持將稀飯吃完，將碗放到水槽里后，走回去剛剛集合的地方。

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一開始跑得很快的人，來的時候並不快，多數都是吃了食堂的早餐后，又去商店逛了，在集合前五分鐘才全部到齊。

「排好隊，立正！」獄警看了下隊伍，「溫環，出列。」

一直站在最邊上的溫環走出。

「排到二十六號去。」

溫環看了下自己排的隊，數了數后，走進去，站好。

隊伍身高整齊后，獄警馬上又喊，「向右轉，快步走去出工區。」

獄警指示出來后，隊伍向右轉，往右方一個出口快步走去。

出了出口后，就是監獄後頭的一個小門，有拿槍的獄警在門兩邊值勤。

隊伍分成一列列走出那個小門，走出了監舍區域，又走了百米左右，到了出工區。

同個監舍區域的服刑人員，被安排進了出工區的工廠里，排隊走去各自的工作崗位。

「溫環，跟我去一樓組裝區。」管此生產線小組的組長，直接讓溫環跟他去一樓組裝區域，那裡組裝是這廠里最累的，基本是給不聽從指揮命令，還有得罪了組長獄警的服刑人員，還有一種，就是犯了強·奸罪進來的。

溫環被帶去一樓后，一樓的生產組長只刷了下溫環的卡，就知道此人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將溫環帶到一個組裝機器面前，「這些你看好，我組裝一次給你看，你把組裝步驟記好，就算是新人，產量還是一樣的，今天必須組裝一千個產量才可以休息，否則中間時間都不能休息，你也沒有工分記，到了下班時間，產量達不到，那就累加到明天，明天達不到，又再累加，直到你完成你積攢下來的產量，才有日常工分拿，明白了嗎？」

日常出工的工分，也是提高伙食質量的條件，這犯了強·奸未遂進來的，雖然只有兩年刑期，不會有減刑，但是除非有錢，買下自己出工的份額，還有充值不少錢，花高價給自己加餐，否則只能老實出工做事，不然在這裡面的一年多，甭想吃次好的了。

溫環點點頭，沒有提出異議。

見溫環沒反駁什麼，管理此組的小組長林同光讓溫環看著，將要組裝的器件組裝一遍，花了不到一分鐘時間組裝完后。

「組裝好后，就放到你旁邊的鐵盒子里，你放一個進去，裡面就會有計數，計數滿了一千個，你今天的工作量才完成，現在你組裝一次，看有沒有錯的。」林同光說完，讓溫環組裝。

溫環拿起幾個器件，按著剛才組長的操作手法，雖然速度慢了些，但是也組裝成功。

林同光看到溫環組裝成功了，有些意外，這組裝的手法難了些，不然也不會一天的產量只要求一千個了。

「產量是每天一千個，你如果想在八個小時工作時間內下班，那你必須達到半分鐘不到組裝好一會，達不到產量，你可以選擇加班到晚上八點才回去監舍，開始工作。」林同光覺得這人可能以前是做過手工機械的，才一次就看明白了他剛剛操作的手法，竟然一次就看明白了，那他也不費功夫像教其他人一樣教那麼多次，讓溫環自己操作后，就去清點其他人組裝好的器件。

此層工作的服刑人員，都被催著趕緊組裝，各忙各的，根本無人交流，都不想趕不完產量，影響到工分和三餐的伙食。

溫環組裝了幾次后，就變換了下手法，組合的速度馬上加快了不少，在中午吃飯休息的鈴聲響起來后，車間里的人都放下手頭上組裝的器件，跑回去監舍區吃飯。

中午11點半到下行14點是吃飯休息的時間。

溫環放下手中的器件，出了車間，走回監舍區食堂排隊打飯。

這次排在溫環前面的服刑人員，刷了卡之後，打到的菜里都有兩樣肉，兩樣菜。

溫環刷了卡，打菜的阿姨看了顯示，給溫環只打了兩樣菜。

溫環接過後就端過去，沒有去打飯，而是直接找了空位坐下。

食堂里不少人吃完午飯後，沒有回監舍休息，而是又去了出工區。

溫環見此，詢問了下坐在一邊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你問他們為啥不休息去出工？那當然是想快點將產量做完休息啊。」被溫環問到的王增財老頭看起來已經七十多歲了，以一幅過來人的語氣說道，「這產量是八小時的產量，通常除了一樓的組裝區，其他區的，熟手都能提前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之間完成產量，那提前完成就能回監舍，去看電視什麼的，多自在？」王老頭說這話的時候是意有所指的，他在這監獄里待的可久了，算是消息通了，還有他旁邊的幾個老頭，都是在這監獄里混得非常熟的老人精了，自然知道問他們的這人犯了什麼事進來，還故意將一樓的組裝區挑出來說，也是打擊打擊下。

溫環聽了，與老人道了謝，然後吃完了飯，也沒有回監舍，而是也去了出工區。

「我猜這新進來的，至少兩個月，那產量才補做完，慘喲，要連續兩個月吃不了肉。」王老頭看到溫環走了，馬上跟自己的幾個老友打賭。一樓的出工車間組裝是最慢的，以往新去的，基本一兩個月後成為熟手了才能將產量補完，打飯才有肉吃。

「我猜最少三個月，就他那瘦得像骷髏的身板，至少三個月吃不了肉，除非家裡打錢過來，可是讓食堂單炒一頓，幾乎快過百了，他如果有錢，現在也不會那麼瘦了。」另一個老頭反而是將時間又加了一個月。

幾個老頭子爭論了一番，最後都覺得這犯了強·奸罪新進來的，可能近半年都沒肉吃。

.

溫環回到出工區一樓的組裝區域，一進去，裡面已經有不少人在了。

溫環走過去自己的工作位置坐下，沒有馬上動手組裝。

「唉，你判了幾年？我早上看到獄警給你卡了，裡面有沒有多的，借點給兄弟。」一個方臉的中年男人走過去，熟絡的問溫環借錢。對於剛進來的新人被分到這裡，那不用問，就是犯了強·奸罪進來的，他自然直接問幾年，但是目的還是從新人那裡弄點不用還的錢花花。

溫環只說了沒錢。

方臉的中年男人打量了下溫環，看人一進來就是這瘦成這幅模樣，也猜肯定沒啥錢，弄不到錢，也就沒再搭理，回去自己的工位。

溫環看了下車間里掛著的時鐘，然後將放著組裝好的器件的鐵盒打開，看了裡面的記數后，將鐵盒關好，開始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