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嘭嘭嘭！」「嘭嘭嘭！」

「來了，來了，你又沒帶鑰匙？」，周心悅早早睡下，臨半夜被重重的砸門聲吵醒也不是一天兩天，當即從床上爬起小跑開了門，「你、你是......上次電梯里那個？你、怎麼穿成......」

「嗯」，時間緊迫，段思情來不及解釋，「你不是有車？人命關天、借一下車」

周心悅被段思情的樣子感染了緊張情緒，糊裡糊塗的在鞋柜上找到車鑰匙，就要交到段思情手上。

段思情沒有接過鑰匙，還拉著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出來，「你幹嘛！」，周心悅緊緊攥住了自己的睡衣領口，有些害怕，但段思情的力氣實在是大，她根本反抗不了。

「我不會開車，司機也借一下」

「我、我沒穿內衣」

周心悅被段思情拉到了對門的屋子裡，一進門就看見了沙發上倒著一個上了些年紀的中年男子，滿口鮮血奄奄一息的樣子，「他、他怎麼了？！」

「不知道，我抱他下去，你開車」

「你一個人怎麼......」，周心悅還沒說完，就看見段思情兩手將一個至少有80公斤的大老爺們兒公主抱在了懷裡。

「快點啊」，段思情催促道。

「哦哦哦」，周心悅愣愣得連連點頭，跑回去拿了雙鞋子帶上了房門，和段思情一起坐電梯下去。

「去最近的醫院！」

周心悅一路被段思情催促著踩油門，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看著段思情飛奔著將人送進急診搶救，才晚來得后怕不已。

「他、他到底怎麼回事啊？」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麼、他怎麼會在你家？」

「......」

「那是你家吧？」

「是暫時住在那裡」

「你怎麼穿成這樣？他怎麼也穿成那樣？」

大半夜醫院裡急診的人不是特別多，但段思情的衣著打扮太過顯眼也著實將為數不多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自己的身上。

「兼職......跑龍套」

周心悅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怎麼會在你家？他吐血吐得好厲害，是發病了嗎？他......」

「這樣吧，周小姐，我看天色已經很晚了，今天實在是麻煩你了，你不是還有個孩子？要不然你先回去照顧孩子？」，段思情一邊說著，一邊托著周心悅的背將她往外面推。

「我......」，周心悅低頭看看自己輕薄的睡衣，裡面還是真空的，大半夜在外這樣待著也實在是有些不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還要送孩子去幼兒園」

「嗯，好好休息，下次請你吃飯」

打發走了好奇心重的周心悅，段思情在手術室外等待室坐了下來，雖說只是試一試，但真能將活人帶回現實世界，段思情也吃驚不小，看著中途從手術室里出來走向自己的醫生，段思情知道接下來的麻煩定是一大堆......

「喂？」，林萱兒不久前才將段思情送回公寓，沒想到自己洗了個澡的功夫，對方就打電話給自己，「怎麼了？」

「萱兒姐還沒睡呢吧？」

「沒有，怎麼了？」，段思情的語氣聽上去有些奇怪，莫名得像極了......諂媚？林萱兒心頭有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你能來一下慈恩醫院嗎？」

林萱兒擦著頭髮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嚴肅道，「發生什麼了？」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醫院這裡懷疑我惡意傷人，已經報了警，在警車來之前，我希望萱兒姐你能先......」

「你說什麼！你又幹什麼了？！」

「我什麼都沒幹，當然不是我乾的啦」，被保衛處的人盯著，段思情無辜得攤攤手，「萱兒姐你知道我的，我只是好心好意，見義勇為把一個重傷垂危的人給送來了醫院，想不到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醫院竟然這樣懷疑我」

林萱兒捏著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氣道，「等著！」

扔下毛巾，林萱兒換了外套就拿起車鑰匙出了門，當她開車到達醫院的時候，恰好警車也沒到多久，林萱兒衝進了醫院，看見幾個同事圍在不遠處盤問，便走了過去。

「萱兒姐，你來啦！」，看見林萱兒，段思情就像看見了自己的救星，一瞬間熱淚盈眶。

「嗯、到底發......你怎麼穿成這樣？！」，林萱兒實在是搞不明白段思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參加完酒會還死了人，送她回家沒多久，大半夜的又惹上事兒了，還打扮成這個鬼樣子！不過這打扮帥氣倒是挺帥氣的......

但腦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個人愛好」

林萱兒已經不想多說什麼，段思情今天一整天的行程幾乎都和自己在一起，從她送段思情回家到段思情出現在醫院，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再算上段思情將人送進醫院路上耗費的時間，她根本就沒有作案傷人的時間，也沒有任何動機。

至於這人，段思情只說是忽然跑到自己家的，其餘的一問三不知，記錄完了情況，送走了同事，林萱兒看著段思情的眼神十分不善，「段同學，你可真會惹麻煩」

「林警官的意思應該是，我可真是熱心腸吧？」

「少說廢話，這到底怎麼回事！」

段思情攤手，「我真不知道，林警官不會真以為是我乾的吧？」

林萱兒心累得在等候椅上坐了下來，「裡面的人你不認識？」

「不認識，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笑話，當聽了醫生嘴裡預估的手術費，段思情把石將軍就這麼丟在這裡的心都有了，她能等在這裡已經是她菩薩心腸。

「裡面的人什麼時候會醒？」

段思情搖頭，「醫生還在搶救」

林萱兒仰天長嘆一口氣，「我明早還要去上班呢，一堆事情要忙」

「那你就先回去休息唄」

林萱兒看了看時間，「算了，陪你等吧，天亮直接去局裡」

安靜的等候室只剩下了林萱兒段思情兩個人，林萱兒是切切實實累了一整天，不似段思情這麼精神奕奕，沒一會兒眼睛就眯了起來，歪倒向一邊打起了瞌睡。

瞌睡慢慢變成了熟睡，熟睡很快轉化為沉睡，輕輕的呼嚕聲打在段思情的肩頭，手術的燈一直亮著，段思情從天黑等到了天亮，才見門又從裡面打了開來。

推醒了林萱兒，兩人一起迎上前去，「醫生，怎麼樣了？」

「病人的五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胸骨也斷了幾根，經過了我們一夜的搶救，總算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病人現在還在昏迷狀態，我們會把病人轉到重症監護室，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去住院部交一下費用」

段思情攔住了說完就抬腳欲走的醫生，「要是這個病人沒有家屬呢？交不了費用怎麼辦？」

醫生推了推眼鏡，「你就是那個肇事者？」

「我不是！我是那個好心人！」

「如果交不了費用，那我們醫院就很難辦了啊......我們只能聯繫公安部門，協助找到病人的家屬」，醫生拍了拍段思情打的肩膀，「病人送來的及時，能保住一條命，多虧了你這個好心人」

醫生離開，段思情還站在原地，她沒有問，要是找不到病人的家屬怎麼辦？在她們這個先進的現代社會，一個完全沒有身份的黑戶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難辦的哪裡是醫院，分明是她來著。

段思情哭喪著臉，「萱兒姐......」

一聽這稱呼，林萱兒就知道她又來了，「說」

「能不能先借我點錢」

「你要借多少？」

「30萬」

「多少？！」

「30萬」

「......」，林萱兒靜靜看著段思情，「你老實告訴我，這個病人就是你打傷的對不對？」

段思情冤枉極了，「不是！等他醒了你問他不就知道了！」

林萱兒狐疑得望著段思情，「不是你打傷的，那你會這麼好心？」

段思情流下了兩行熱淚，「因為我天性善良，見不得別人走投無路」

林萱兒不可思議，「你真要替他墊錢？」

段思情心痛得擦擦眼淚，「你終於明白我是一個怎樣偉大的人了吧」

林萱兒點頭，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段思情，「裡面的錢應該夠了」

段思情接過銀行卡，還不等她欣喜稱謝，林萱兒接著道，「你給我寫張欠條，要按照這個格式，我再錄個像，你給我把情況說明清楚讓我錄下來」

「......」

欠人錢、被錄像的感覺十分不好，將這所有的一切都算到了石老將軍的頭上，當然還有那個郡主，段思情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起了要不要搬點裡面的東西拿到現實世界這裡來賣，「林警官」

「嗯？」，林萱兒低頭審閱著欠條。

「如果我有一大堆來歷不明的黃金，賣給金店，會被抓起來嗎？」

「你都說來歷不明了，你自己覺得呢？」，林萱兒抬起頭，「怎麼，你有？」

段思情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就隨便問問」

「我去上班了」，林萱兒收起欠條，臨走時不忘指著段思情警告道，「別再給我惹麻煩」

送走林萱兒，給石將軍交了費用，段思情覺得自己實在是仁至義盡，也沒有繼續在醫院陪著的打算，打車回了公寓。

不過回到家換完衣服，段思情從房間里走到客廳，就聽見了對門的房子里，傳出了打砸東西的聲音，以及叫罵聲、哭喊聲。

想起了什麼，段思情一瞬間怒髮衝冠，段思情走到對門，一腳踹破了門鎖，門被重重摔在了牆上，將裡面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你是什麼人！」

看見周心悅臉上的傷痕眼淚，頭髮被身旁的男人緊緊揪在手裡，段思情走上前去，一巴掌揮在了男子臉上。

男子的臉頰瞬間腫起了半邊，頭還有些暈暈乎乎的，搖了搖腦袋，再看段思情，眼中生氣了瘋狂的怒火，「你他媽的臭*子！敢打老子！」

男子衝上前去，高高抬起厚實的手掌，又重重揮了下去，周心悅驚叫一聲，「不要！」，害怕得閉上了眼睛。

不過沒有響起什麼清脆的巴掌聲，也沒有女子的哭叫聲，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痛吟，而後痛吟聲漸漸變大。

周心悅睜開了眼睛，只看見自己丈夫的手腕被段思情死死扣在手裡，慢慢發力的樣子。

丈夫臉上的痛苦猙獰和身體扭曲的姿勢，可以看出處在下風的是自己最害怕的丈夫。

「你是誰？吃飽了撐的跑來管我家的閑事？！」，男子不過是被制住，沒吃多少苦頭，叫囂的時候還依舊中氣十足。

「昨天晚上是我拜託她替我開車救人」

「什麼？」，男子卻好像不知道這件事，轉頭怒瞪著周心悅，「昨天半夜你還跑出去了？！」

段思情皺眉，「不是因為這件事？那你幹嘛打她？」

「老子想打就打！」

段思情忍無可忍，一腳踹了上去，男子撞在牆上后摔倒在地，卻又很快爬了起來，抄起凳子就沖段思情咋去，「給老子去死！」

段思情躲也不躲，一拳將凳子打碎，再次將男子踹在地上，隨後抄起地上的凳子腿，朝男子掄了過去。

「啊！」，男子被抽得一聲痛呼，在地上蜷成一團。

段思情踩住了男子的一條手臂，繼續抬手，剛才嚇呆了的周心悅這時回過神來，衝上來拉住段思情，「會出人命的！」

「你護著他？」

周心悅搖頭，「我不是，他不會放過你的」

段思情冷笑，「我還不會放過他呢」

地上的男人終於了解到了眼前的人不好惹，嚇道，「你幹什麼！關你什麼事啊！你不走我報警了！」

「啊——」，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尖叫，「兒啊！怎麼了？！你是誰！你幹什麼？！」

段思情回頭，就看見一個拎著什麼特產的老婆子，戰戰兢兢又凶又怕得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不要！」，地上的男子出人意料得驚叫著阻止，可惜被段思情又狠踩了一腳，繼續痛叫，報警的老婆子更快速得報了這裡的地址。

周心悅緊張得上前，「媽，是個誤會」

老婆子哪裡肯聽，狠狠推開周心悅，報完警就對著周心悅罵，「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自己的男人被人打你就在一旁看著？！」

段思情走過去將周心悅扯到自己身後，瞪了一眼老婆子，老婆子嚇得不再出聲，而後跑到了自己的兒子身邊，哭喪似的哭自己的兒子。

「怎麼辦？」，周心悅小聲擔憂道。

「你到底想不想和他離婚？」

「我怎麼......」，周心悅臉上滿是頹喪。

「你要是想離婚就趁這個機會」，段思情眼睛直勾勾盯著那男子剛才被自己踩住的手臂，「我一會兒可能又要進一趟局子，是有點小麻煩，但他應該是沒辦法從局子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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