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比蛇蠍還毒
考慮到沈辭現在身體情況比較特殊，化妝師只給她化了淡妝，上半張臉戴著面具，所以妝容也不必太精緻，也更能顯示出幹練來。
望著鏡中的自己，沈辭淡淡牽起唇角，看向化妝師，「多謝。」
「沈女士不必客氣，以後跟在先生身邊，這樣的場合多得是。」
化妝師還是保持著禮貌的笑容，有一種淡漠而自持的疏遠。
沈辭也沒有放在心上，起身笑道，「那看來以後我們要經常見面了。」
化妝師幫她拉開桌椅，而後走向大門，那兩個壯漢還像門神一樣等在門口。
其中一個還不耐煩地蹙了蹙眉，似乎是等得太久了。
「沈女士，派對馬上就要來了，請您跟我們來吧。」
男人率先開口，而後便帶著沈辭走向了走廊的另一頭。
沿途的牆壁上雕刻著浮雕，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更加顯得金碧輝煌，高貴典雅。
偶爾有幾個服務生穿著統一的制服，帶著客人來來往往，但是沒有一個人駐足，看看那牆壁上的浮雕畫，就像是已經習慣了一樣。
沈辭不禁有些好奇，停下了腳步，朝著那浮雕畫看了過去。
這雕刻的技術鬼斧神工，栩栩如生，就好像是天然從石頭裡長出來的一樣。
只是看著看著，沈辭就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這牆壁上的浮雕畫，畫著的是兩位神明正在接受眾人的朝拜。
這倒是也不稀奇，大部分做生意的人都會有些迷信，可能只是放在這裡，保產業平安的。
只是……這兩位神明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沈辭一時間竟想不出來是什麼人。
難不成是A國本地的習俗？
不對，這上面的畫她似乎是見過的，這兩個好像是……分別掌管疾病與重生的神明。
「沈女士，派對要開始了，請您不要耽擱時間。」
或許是看沈辭沒有跟上來，那兩壯漢走到一半，又折返回來。
沈辭指著那浮雕畫，「這上面的畫，你們先生可說過是什麼意思？」
「畫？」
壯漢疑惑地皺起眉頭，「先生旗下產業幾乎都有這樣的浮雕畫，有什麼稀奇的？」
原本只是猜測，但此時聽了壯漢的話，沈辭的心裡就更加篤定了。
林彥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他執意要奪取器官移植的技術，一定也與此有關。
說不準，就是他的什麼重要親人因此而死，又或者是成了植物人，他才想要將其治癒，讓其重生。
「你們先生……」
沈辭剛要繼續追問下去，另一個壯漢就走了過來，表情帶著濃濃的不耐煩，「沈女士，你要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到時候先生怪罪下來，我們可擔待不起。」
沈辭在心中默默將浮雕畫又記憶了一遍，才轉頭看向那兩人，「抱歉，耽擱了一會兒，那我們現在走吧。」
三人繼續朝著走廊盡頭走去，過了一個大廳，宴會廳門口。
此刻紅木大門只開了一條縫，酒杯相碰的叮噹聲，眾人交談的歡笑聲，不斷傳來。
門口是整齊擺放的花籃，一朵朵鮮花，花瓣上還沾著露珠，次第盛放，好不壯觀。
「這邊是側門，先生囑咐過，避免太引人注意，我們帶您從這邊進去。」
沈辭點了點頭，深呼吸一了口氣，默默地跟上了兩人的腳步。
大門緩緩推開，由於在宴會廳的角落，所以也沒人注意。
鋼琴的聲音猶如潺潺的小溪，悅耳動聽，在偌大的宴會廳中不斷迴響。
男人西裝革履，女人則穿著優雅的晚禮服，所有人的臉上都戴著面具，觥籌交錯間，竟讓沈辭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
在宴會廳正前方的舞台LED屏幕上，斗大的幾個字簡簡單單寫著，慶祝彥林集團旗下實驗室落成。
「怎麼才來？」
耳邊忽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沈辭這才回過神來，循聲望去，只見男人舉著一隻酒杯，身長玉立，大步流星地走來。
還有幾人在跟他打招呼，舉起酒杯示意，他也一一回國，舉手投足之間，倒真有幾分貴公子的樣子。
沈辭寧了寧心神，擠出一絲微笑，「剛才在走廊，看見兩邊的浮雕畫不錯，就多看了兩眼。」
提起浮雕畫，林彥似乎來了興緻，「你看得懂那畫？」
「算是吧。」
沈辭試探地看向他熠熠生輝的雙眸，「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就是你千方百計建成實驗室的原因？」
「沒錯。」
林彥高高揚起唇角，似乎對沈辭的話很是滿意。
沈辭趁熱打鐵，繼續追問，「我若沒看錯的話，那兩個接受眾人朝拜的神明，應該是主管疾病與重生的？那麼，是你的親人……」
「為什麼一定要是我的親人？」
林彥放下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公司內的所有客戶與員工，與我萍水相逢，但卻一直支持我走到今天，比起真正的家人，他們才更像是我的家人。」
「人總有生老病死，可人也總有種種遺憾沒有辦法在活著的時候全部完成，可現在的醫療技術已如此發達，怎麼就不能延長別人的壽命呢？」
沈辭被噎了一下，差點沒反應過來。
男人漆黑的雙眸就如同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星辰大海，閃爍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如果不是沈辭意志足夠堅定，只怕剛才就已經被他的話說服了。
「我了解過你母親提出的移植技術，只不過是利用小小的組織細胞，又不是摘取整個組織或器官，有什麼不能的？」
「但是這實驗有風險，也有副作用。」
沈辭坦誠地望向他的雙眼，試圖說服他放棄，「新培養出的器官，與供體的年齡狀況是一樣的，而且供體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所以，我們可以利用更年輕的供體啊。」
林彥笑得一臉風輕雲淡，「你放心，我們早就已經做過實驗了，只要用那些難產的死嬰，不就皆大歡喜了么？」
「……」
沈辭徹底說不出話來了，一陣胃酸翻湧，眉頭緊皺，只覺得噁心。
男人看起來風度翩翩，可一張口說出的話，卻是比蛇蠍還毒。
「抱歉。」
沈辭再也堅持不住，「我胃裡不大舒服，想去一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