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他出現了
這一次,男人倒是沒有阻攔她,只是唇角帶著神秘的笑容,注視著她狼狽地逃離了宴會大廳。
富麗堂皇的酒店就如同迷宮,沈辭一時間竟找不到方向,幸好有好心的服務員指路給她,她才找到衛生間,急急地沖了進去。
算來她懷孕已有三個月了,就算在船上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強烈的反應。
可是此刻,一想到林彥剛才若無其事的樣子,還有那句輕飄飄的話,她就覺得噁心的要命,只差把胃都吐出來了。
之前她想不明白,盛承銳如此小心謹慎的人,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地盤,堂而皇之地進行這種世人所不容的實驗。
現在她算是終於明白了,饒是強大如盛家,在林彥面前也不過是小嘍啰。
說什麼要替祖父雪恥報仇,不過是打著幌子,替林彥做事罷了。
現在盛承銳不知死活,錢旭彬也已經進去了,盛氏醫院倒了,沈氏醫院也沒了指望,林彥才把她找來,想從她的身上下手。
她現在該怎麼辦?虛與委蛇,假裝服從,然後找時機逃跑?
可是,就算她不大了解A國的時局,但就從今天發生的一切,她就已經能大概猜到,林彥在A國是堪稱隻手遮天的存在。
想從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那是難上加難,但她也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儘快通知墨塵淵,跟墨塵淵取得聯繫……
想通了這些,沈辭胸口鬱結的一口濁氣終於漸漸消散。
她走出隔間,到了外面的洗手台,將面具摘了下來。
正想要洗把臉精神一下,忽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從鏡中閃過。
一雙猩紅的眸子布滿了血絲,直勾勾地盯著沈辭,彷彿要將她的血肉撕成碎片。
沈辭嚇了一跳,頓時渾身被無盡的寒意充斥,嚇得汗毛倒豎,心臟也撲通撲通,彷彿要從喉嚨口跳出去一樣。
「真是冤家路窄。」
男人驟然開口,嘶啞的聲音如同鋸木,又帶著濃濃的奚落與自嘲。
「我就知道,林先生一定會帶你過來,只是沒想到這麼巧,會在這兒碰見你!」
男人的表情陰惻惻的,沈辭不動聲色地將手背在身後,去摸水龍頭邊上的玻璃花瓶。
「真沒想到,盛承銳,你竟然還活著,看來報道是你故意安排的了,想要趁機金蟬脫殼,是么?」
「你說呢?」
男人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面具后的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我還差一步,就能得到盛家的家產,卻因為你,我的一切籌謀都毀於一旦……」
男人越說聲音越小,可是眼神中卻彷彿燃起了熊熊怒火,一瞬不眨地盯著沈辭,一步步向她逼近。
「你明知道今天是誰帶我過來的,難不成還打算在這裡動手么?」
沈辭已經摸到了那花瓶,不動聲色地拽過來,握緊在了掌心。
「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不過是一枚棋子,就算你死了,也不是找不到別人來替代你,更何況……」
盛承銳頓了一下,唇角忽然揚起了惡毒的笑容,「我已經開車撞死了墨塵淵,今天你就算真的死在這裡,也不可能會有別人知道,為你報仇了……」
聽到墨塵淵的名字,沈辭的心臟驟然一縮,攥住花瓶的手指越發用力,指節清晰可見。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那為什麼直到現在,墨塵淵都沒來找你?」
盛承銳的笑容越發得意了,一想到自己因為這個賤人失去了多少東西,他就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只不過,就這麼輕易地讓她死了,怕是便宜了她,只有看著她永永遠遠痛苦地活下去,他才能解脫。
沈辭的表情越發繃緊,盛承銳就越發得意高興,「我辦事一向滴水不漏,你跟我作對這麼久,你難道還不知道?」
「只可惜我開車撞上墨塵淵的時候,你已經被林先生擄走了,要不然,真想讓你看看他狼狽地滿地爬的樣子。」
說完,盛承銳哈哈大笑,臉上的傷疤越發猙獰可怖。
沈辭一直冷冷地盯著他,一邊攥緊了花瓶,另一邊則悄然向門外挪去。
盛承銳兀自得意了許久,忽然發現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不禁有些惱怒,瞪向沈辭,「我還以為你對墨塵淵有多少真心,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他都死了,你竟然連眼淚也不掉一滴,可見你們女人都是面熱心硬,鐵石心腸!」
沈辭頓覺好笑,「我為什麼要掉眼淚,為什麼要哭?塵淵根本就不可能死在你這種小人的手上!」
盛承銳頓時變了臉色,沒想到這女人竟然如此油鹽不進。
沈辭穿著白色的西裝,剛才洗臉時,衣服向下移了幾分,露出精緻的鎖骨。
盛承銳心神一晃,回過神時,沈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已經將衣服拉好,扭頭就要往外走。
盛承銳下意識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腕,卻又覺得那手腕細弱得彷彿一掐就碎了一樣。
沈辭猛地回過頭來,雙眸一片冰冷,猶如嚴冬臘月。
纖細的五指卻極為有力地抓著那花瓶,滿眼虎視眈眈,「放手!」
盛承銳被噎了一句,剛才的氣勢也不知道怎麼了,轟然消散,憋了半天,漲得臉通紅,才擠出一句,「墨塵淵確實沒死,但也殘廢了,你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我憑什麼聽你的?誰知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沈辭冷笑著甩開他的手,「再說林先生好心好意來請我到他的實驗室做顧問,我又怎麼能剛來了就走呢?」
「你被他騙了,他根本就不是……」
盛承銳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卻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盛承銳臉色一變,匆匆鬆開了手,將一樣什麼東西塞進了沈辭的口袋中,然後轉頭跑進了隔間。
沒過幾秒,林彥便出現在了門口,身後還跟著那兩個壯漢。
銀白色的面具被他拿在手中把玩,漫不經心的樣子卻隱隱透露出一股冷漠的殘忍。
「上個廁所也要這麼久,孕婦還真是不一樣啊。」
林彥抱著雙臂靠在牆邊,饒有趣味地看向沈辭。
「我剛才好像聽到了其他男人的聲音,沒想到你這麼有魅力,剛到安塞爾就找了個駢頭,不知道長什麼樣子,不如讓我幫你把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