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底粉花狒狒裝
陳雨橙放下了手機,臉上閃過一絲堅決,而後又迅速消失不見了,恢復了她平和的常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過了許久,她突然起身,由於起得太快,有點眩暈,眼前一片黑,她閉上眼睛慢慢坐在了床邊。
她又打開了微信,和一個頭像是麥芽的人聊了好久。聊完了,她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柜上,伸了一個懶腰。她想,一切都隨緣吧,或許她自己就像一個綠藻一樣,隨著命運沉浮,但也養成了隨遇而安的習性,無論在哪一方水土中,都能茁長生長。
一縷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從窗帘的縫隙投在了裹著被子的雨橙身上。她緩緩睜開了眼,看了一眼手機,才七點,哥哥應該還在隔壁睡著。她想起小時候,她倆在老家的土炕上,一人一個被窩,她還經常把她的冰腳丫偷偷伸進他的被窩裡、放在他的大腿上。想到在老家生活的那兩年時光,一股濃濃的喜悅湧上心頭。
她從卧室出來,小心的關上了門,擔心吵醒陳建飛。美好的周六,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她小碎步去洗漱間,想快去洗漱完,給哥哥做一頓早餐。其實她的做飯水平實在不行,不知是沒天份還是一直沒有機會操練,做的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打開了衛生間的門,哥哥在刷牙,她有點吃驚,她以為忙了一周的哥哥會睡懶覺。
「小橙子,你先等會兒,哥馬上就好」,他穿著白T恤,灰色短褲,滿嘴泡沫。
雨橙紅著臉退到客廳,心想,陳建飛是她見過的穿白T恤最帥的男人,搖了搖頭,她拿出手機刷起了朋友圈。
「為你我用了半年的積蓄漂洋過海的來看你,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面時的呼吸都曾反覆練習,言語從來沒能將我的情意表達千萬分之一」陳雨橙的鈴聲驚擾了這個寧靜的早晨,是程宇航的電話。
她接起來,「橙子,你好了嗎?」程宇航的聲音從聽筒那頭飄過來。
「好了,不用擔心,我在家住兩天,周一就回去」雨橙的語速有點快,邊說還邊往衛生間的方向看了看。
「你哥――」,程宇航似乎有些遲疑,但又用輕鬆的口氣說:「你哥真帥,比你好看多了,哈哈」。雨橙也含笑「嗯,我也這麼覺得」。接著她倆聊了些社團活動的事,就掛了電話。
陳建飛從洗漱間出來正巧看到她打電話,她開心地笑著,竟比茶花更加清雅,比晨曦更加美好。等她掛了電話,陳建飛走到了客廳,「和誰打電話呢,笑得這麼開心?」
陳雨橙笑著答他,「哥,昨天你見過的,那個程宇航。」
陳建飛的心情突然一陣陰霾,他壓抑住不悅,笑著和雨橙說「小橙子,你先去洗漱吧。」
雨橙快速洗漱完,好幾年的分離,好不容易的獨處,她想無時不刻不看著他,她像是種了哥哥的毒,幾年不見,心裡對哥哥的依賴似乎更重了。
她從衛生間出來,哥哥在廚房穿著粉色的圍裙,在切韭菜。身高一米八二的陳建飛在廚房裡忙碌著,還圍了一個布滿粉色小花的圍裙,畫面著實有點美。「這是老媽的圍裙,沒辦法,我怕弄身上」,陳建飛臉有些紅。陳雨橙實在憋不住了,頓時笑聲傾瀉而出,「大狒狒穿上了花裙子嘍,大狒狒穿上花裙子嘍!」
陳建飛自小就比同齡的同學高,大狒狒是小時候陳雨橙給陳建飛起的外號。陳建飛含著笑佯裝生氣,「好你個小橙子,看我做完早飯怎麼收拾你。」
「你敢,我回頭給爺爺打電話,喊爺爺收拾你!」
「你不知道爺爺黑心,極偏向我這個孫子,你這個孫女,還是算了吧」……倆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韭菜燜雞蛋,木耳炒冬瓜,還有暖暖的小米粥,在翠綠葉子環繞的碟子里甚是好看。「快嘗嘗,這幾年在國外,你哥我別的本事沒長,做菜的本事倒是一流,國外中餐店太少,我都是自己弄著吃」陳建飛給雨橙夾了些韭菜燜雞蛋,神色稍稍有點緊張。
「不錯呦,大狒狒的手藝快趕上爺爺的了」雨橙心裡暖暖的,想讓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
陳建飛:「對了,張阿姨走了以後咱家後來也沒請保姆吧。」
雨橙一怔,夾到半路的冬瓜掉在了桌子上。陳建飛忙給她夾了一片冬瓜,笑著說:「你這筷子功還是這麼差,這麼久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打著叉。」
陳雨橙神色有點暗淡:「習慣了,改不了。那個張阿姨,不是懷疑她泄露了爸爸公司那次競標的底價嘛,防止以後這種事件發生,就沒再請保姆了,有的時候請鐘點工來打掃打掃。」
陳鄭光,也就是陳建飛的父親,陳雨橙的養父,和妻子一起經營服裝行業,白手起家,從小工廠到國際知名企業,他如今已是資產上億。去年一個重要的投標項目,因為他的底價泄露,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機會,讓對頭公司林氏企業漸漸做大,如今幾乎和他們平分秋色。
陳鄭光投標結束后,就開始查是誰透露了競標底價。而查來查去,落在了家中保姆身上,競標之後,她就不見了蹤影,電話也打不通,後來經人打聽,她的兒子重病,她得了筆錢,給兒子做了手術。查無實證,又聽了她遭遇,此事也就作罷了。
晴雨交匯的時節,我遇上了你,你幾乎讓我忘了我姓名,只想做大狒狒的小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