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託夢
沈摘星沒理她,反而詢問白靈,「你失蹤多久了?有多久沒和家裡人聯繫了?如果發現你失蹤了,你家裡人會不會找你?」
「我出來有半個月了,之前還每天跟我媽報平安,被河神村的人抓了以後,已經和我媽失聯好幾天了,我爸媽現在肯定特別著急。」
說起爸媽,白靈難過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肯定是沒辦法救你們的。」
現在她自身都難保呢,如果不是周招娣機智,說不定她現在就和白靈她們一起被關在這個地方了。
不等白靈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她又說道:「這樣吧,我有個法子,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能讓你爸媽找到你,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白靈愕然,「什麼法子?」
「額……託夢你聽說過嗎?就是給你家裡人託夢,你在夢裡告訴家裡人你的位置,讓他們來救你。」
白靈一臉「你在開什麼玩笑」的表情,呂琦雲更是直接笑出聲來。
「哈,你是小說看多了發痴吧?託夢,你怎麼不說千里傳音呢?」
神棍嘛,最基礎的修養就是臉皮要厚,沈摘星半個眼神都不帶分給呂琦雲的,直接盯著白靈問道:「你給個準話吧,要不要試一試?不願意的話就算了,我馬上就走,反正我一己之力,肯定沒法救你們兩個,我也沒偉大到為了其他人犧牲自己的地步。」
她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白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猶豫著點了點頭。
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不管是不是個辦法,有得試總比沒得選好。
「不會吧?白靈,你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高材生,這種鬼話你都信?還託夢,她要是真能託夢,幹嘛不託夢給自己認識的人?要你來?我看她就是耍你!」
這次白靈沒忍呂琦雲,反嘴懟了回去,「你能不能閉嘴,少說兩句又不會死,她耍我有什麼意思?我現在要啥沒啥,她浪費時間難道就為了看我犯傻嗎?我願意信她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多管閑事。」
呂琦雲的話似乎反而堅定了白靈的信心,她罵完人就看向沈摘星,「說吧,要怎麼做?」
沈摘星當沒聽見兩人的爭執,聳了聳肩,「簡單,給我幾根你的頭髮就行。」
白靈把頭別過來,對她道:「你拔吧。」
她沒讓沈摘星把繩子解開,解開了沈摘星不一定能綁的回去。
如果讓河神村的人發現了繩子的異常,很有可能就會發現沈摘星的存在。
沈摘星對她也沒憐香惜玉,託夢這種事兒,頭髮當然是多比少好,當即不客氣地拔了一簇,疼的白靈倒吸一口涼氣。
「我懷疑你是嫉妒我的頭髮。」
「我,嫉妒?」沈摘星自信地一甩自己的頭毛,反問她,「我需要嫉妒?」
白靈盯著她那雖然凌亂但的確濃密茂盛的頭髮看了一會兒,好吧,是不需要嫉妒。
反而她有些酸酸的……這發量,也太遭人恨了吧,這女孩兒怎麼有這麼多頭髮?
似乎是讀懂了她的表情,正在將頭髮打成一個一個結的沈摘星頭也不抬地道:「我不僅頭髮多,我還天天熬夜,時常通宵,羨慕嗎?嫉妒嗎?心裡酸不酸?」
白靈:「……」女人的攀比心真是可怕。
沈摘星的手頓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聽見了老婆的笑聲。
下一刻,她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她的背上一重,同時一縷長發,被人勾到了指尖,輕輕玩弄。
忙著正事的沈摘星沒有管越公主的調皮,她將從白靈頭上拔下來的頭髮,打了七個結以後,對頭髮主人說道:「待會兒我會點燃這一縷頭髮,在我點燃頭髮的同時,你必須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你最想求助的人,這個人必須是你的血緣親人,而且關係越近越好,父母兒女最佳,兄弟姐妹其次,其他人又其次。」
怕她沒聽清楚,沈摘星還重複問了一遍,「聽明白了嗎?」
她的語氣嚴肅,讓白靈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是,我會默念我父親的名字。」
「不用念名字,喊你平時最常用的稱呼就行了。血緣關係是你們最好的紐帶。我不向其他人託夢,是因為我是個孤兒,沒有託夢的對象。」沈摘星將頭髮握在手中,懸挂在跳躍著的燭火之上,順便解釋了一句,「準備好了嗎?三、二、一,閉眼!」
在火苗舔舐到頭髮的瞬間,白靈閉緊了眼睛,同時在心中默念:「老頭子,老頭子,老頭……」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出人意料的是,一閉上眼,她就跌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
這是一處光怪陸離的空間,各種各樣的畫面重重疊疊,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跑去,突然迎面撞上了一面牆。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碰的頭破血流的時候,她的身體竟然直接從牆裡頭穿了過去,來到了一個熟悉的空間。m.
秉公執法,勤政為民。
——這是她爸的辦公室。
熟悉的位置上,穿著白色襯衫的男人,趴在辦公桌上,睡得正香。
他看起來疲憊極了,眉眼間都寫著倦怠,想到兩人的爭吵,白靈鼻子就是一酸。
她多想讓他多睡一會兒啊,他看起來太累了!為什麼先前自己總是不能體諒他的工作呢?
儘管心疼,但白靈清楚,正事要緊,她趕忙推醒熟睡的父親,「老頭子,老頭子,快醒醒!」
白宗正睡得迷迷糊糊,耳邊響起了一個女孩的聲音,他肯定是幻聽了,不然怎麼會聽到女兒的聲音呢?
這樣想著,他還是捨不得錯過這道聲音,睜開眼睛來,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的身邊,他的眼眶立馬就紅了,「臭丫頭,還知道回來,這些天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媽都要被你嚇死了!你……」
「爸!」白靈知道老爸的教訓總是一串連著一串的,忙打斷他的話,「我還沒回來呢!我被人綁架了,在江城市龍牙縣河神村,你快來救我!這個村子在搞活人獻祭,他們要把我和另一個女生扔到大浪河裡去!爸,你快來——」
「你說什麼胡話呢?什麼被人綁架了,你不好好地站在這兒嗎?」
白靈來不及做更多的解釋,她已經察覺到送她來得那股力量正在拉她回去,忙上前抱住父親,淚如雨下。
「老頭子,爸,不管來不來得及,你要記住,我永遠愛你,你永遠是我最愛的爸爸。」
「靈兒,靈兒,靈兒——」
白宗正刷的一下從椅子上坐起來,空蕩蕩的辦公室里,除了冷冰冰的標語,哪還有女兒乖巧的身影。
他快步走出去,抓住一個經過的人就問道:「白靈呢?看到白靈沒?白靈剛剛還在這兒呢!」
被抓住的值班警察一臉懵逼,「白隊,你、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哪、哪有白靈啊?靈兒不是還沒找到嗎?」
「我剛剛明明見到我女兒了,她肯定來過了,怎麼會沒看見她,我不信,我要去監控室看監控。」
白宗正雷厲風行,說看監控就看監控,結果把五分鐘內的監控反覆看了個遍,都只有他一個人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身影。
監控室的小民警瑟瑟發抖地問道:「您是不是累糊塗了……您都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就是鐵人也遭不住啊!」
被抓來的值班警附和道:「對啊,長期的睡眠剝奪,是有可能出現幻覺的。」
「不,絕對不是幻覺。」白宗正沉著臉離開監控室,留下兩個小民警面面相覷。
柯南道爾頓曾經借福爾摩斯的口說過:「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麼難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哪怕託夢這種事情聽起來似乎不太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白宗正還是拿出手機,給自己在龍牙縣工作的同僚,打去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開口就很熱情地道:「老白啊,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這小公安局打電話啊?」
白宗正問道:「老劉,我問你,你們龍牙縣,有沒有一個叫做河神村的地方?」
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嚴肅,電話那頭的人也沒再開玩笑,「你等等,我才從市裡調過來,對這邊的環境還不是很熟悉,我給你問問做過摸排的民警。」
「多謝了。」
等待的過程中,白宗正的一顆心,逐漸地沉了下去。
老劉的手機沒有開外擴,但他還是聽清楚了那邊的聲音。
「沒有啊!」
「沒吧,沒聽說過河神村這個地方。」
「不是咱們縣的吧?」
老劉拿起電話,「老白啊,你是在哪兒聽到的這個地方,我這邊沒人聽說過啊,系統上也沒有這個地方。」
白宗正苦笑,自己怕是真的累出幻覺了,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心,「沒什麼……多謝了,掛了吧。」
正當他準備掛斷電話,老劉忽然道:「等等!」
他打開免提,對舉起手來的小民警道:「小周,你說什麼?你知道河神村?你把河神村的情況說一道,咱們系統里怎麼沒有這個村子的名字。」
被點名的小周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我是磐石村的人,河神村就在我們隔壁,和我們村隔了有兩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