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彩票
燒頭香對於現代的年輕人來說可能有些陌生,但其實隨便問一個長輩,就能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頭香,顧名思義,指的就是第一炷香,說得更具體些呢,就是大年初一寺廟裡的第一炷香。
每逢大年初一,稍稍有點名氣的廟裡頭,都少不了年三十就頂著夜色上山排長隊,只為了爭頭一炷香的人。
至於這群人是不是真的信徒?是不是真的信仰佛教?那不好說。
但要知道頭香的名頭很大就是了,有點類似於平時遇到了事情嘴裡念叨的如來佛祖觀音菩薩上帝耶穌,不管信不信,反正求了再說,頭香亦是如此,不管靈不靈,反正燒了再說,可能一年哪怕只上一次山只燒一次香呢?
別看龍牙縣不大,寺廟卻不小,有西山寺,有菩提寺,有白果寺……一座山頭一座廟,縣城方圓,竟有十餘座寺廟,這還沒算上那些村鎮上的小寺小廟,不然數量更多。
眾多寺廟之中,又以西山寺名頭最大,當然,也是最貴,燒頭香的名額競拍價9999元起,上不封頂。
最高的時候拍到過88888的高價。
買家不是別人,正是周依依在河神村裡的大伯一個該千刀萬剮的人販子。
朱玉和他的朋友們,大都是做生意的,就算不信佛,也講究個開門大吉。
大家都不是差這萬八千的人,因此每年西山寺的頭香,都是幾個人輪著上去燒的。
說到問題可能出在燒頭香,朱玉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大。
「怎麼可能?西山寺的頭香是出了名的靈驗,每個搶到當年頭香的人都發大財了的,不然西山寺怎麼敢把頭香賣這麼貴,還搞什麼拍賣,咱們龍牙縣的人雖然有錢,但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花上萬的錢去燒一炷頭香,又不是錢多了燒得慌!」
說著他又舉了幾個例子,比如說自己去燒了頭香那年,美容院收益比起去年,明顯提升了多少,來了好幾個大顧客,以及一家競爭對手突然倒閉,又比如說哪個朋友燒了頭香之後如何如何發財,如何如何機緣巧合之下掙到大錢,還有沒做生意的,燒了頭香以後,也中了多少萬的彩票……
朱玉越是維護這個西山寺,越讓特殊部門的人和沈摘星覺得有問題。
常人可能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在特殊部門,將這種維護稱作傾向。
彩票這個是查得到的,警方很快查到了朱玉口中那個靠買彩票發財的朋友。
「死了?」沈摘星拿著資料驚訝的問道。
「死了。」白宗正給了一個肯定的答覆,「在監獄里洗澡的時候摔了一跤,磕到了腦袋,沒搶救回來。」
這人的經歷頗為波折,早年喪母,父親再娶,一直跟隨爺爺奶奶生活,爺爺奶奶看不起他早逝的母親,連帶不喜歡這個沒媽的孫子,雖然養在身邊,但也不過是給口飯吃,他在爺爺奶奶身邊的生活待遇,還不如他爺爺養的一條京巴狗,後者生病了還能去個寵物醫院,他在床上燒的要死也沒口水喝。
初中畢業他就沒再讀書,轉而外出打工,掙了些錢以後回老家來創業,開了一家服裝店,一開始賺了不少錢,後來被人惡意縱火,一把火將家業燒的乾乾淨淨,他老婆常在朱玉這裡做美容,朱玉就建議兩人去西山寺上燒炷頭香轉轉運。
結果當年初一砸下38888搶下頭香,正月十五就發了大財
中了一張五百萬的彩票。
掙的錢和天上掉下來的錢,對人的觀感是不一樣的。
前者是一分一厘辛辛苦苦攢出來的,靠汗水打拚出來的,知道錢的來之不易。
后著來的太輕鬆,明明是天時地利人和的巧遇,卻總給人一種還能再來一回的感覺。
於是這五百萬來得快,去得更快。
錢到手還沒捂熱乎,就被各路人馬借了出去。
親爸要一百萬,爺爺奶奶要個五十萬,這個伯父借三十萬,那個伯父借二十萬……
錢借出去的時候容易,大家都說是應急,想要收回來卻困難,明明腰纏萬貫,卻誰也不肯還他的錢。
提起就是反正這錢你也是白撿的,給大家花花又如何?
借錢的時候大方,為的是撐起在這個家從未有過的面子,要錢的時候收不回來,心態驟然崩了。
「嘖……除夕夜團圓飯上給全家老小下毒,我願意稱之為狼人。」比狠人還多一點。
沈摘星一邊翻閱卷宗,一邊忍不住感慨。
「這家子都不是什麼好鳥,中了彩票以後,父親惦記著兒子的錢,爺爺奶奶惦記著孫子的錢,伯父伯母惦記著侄兒的錢,就連老婆也惦記著自己丈夫的錢,從自家男人手裡掏錢去補貼娘家,也難怪他最後下毒的時候,連懷著自己孩子的妻子都沒放過,一家老小毒殺了個乾乾淨淨,恐怕在他眼裡,這一家子就沒一個對得起他的。」
劉宏對這個幾年前的案件還有印象,「你這話還真沒說錯,我見過不少殺人犯,但大部分殺人犯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愧疚,坐在咱們審訊室里的時候,總要裝模作樣的掉幾滴鱷魚的眼淚,說自己多懺悔多難過,這人不一樣,這人從投毒殺人,到畏罪潛逃,再到被警方抓捕,全程表現得都很冷靜。」
「哪怕被法院判處死刑,他也沒說過一句認錯服軟的話,一直都堅持自己殺人是他們罪有應得。」
沈摘星抬起頭來,「你覺不覺得他和黃曉慧很像?」
兩人被抓捕的時候,都表現出強烈的反社會傾向,對於自己犯下的罪孽毫無愧疚懺悔之心,反倒是將自己的所作所為視作職責和應盡之義,如果不是明確知道二人做了多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恐怕無知群眾真有可能被他們義正詞嚴的面孔給欺騙過去。
沈摘星又翻閱了投毒殺人案的審訊記錄。
「他自己都說過,對他最好的人,是他姑姑家的女兒,他的表妹,女孩才十三歲,剛剛上初中,從小和他一起長大,有什麼吃的喝的都分給他一半,也是唯一一個勸他把錢留著創業,別借給別人的人,但他投毒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對方殺了,沒有任何的提醒和避諱措施,一點也沒有放過這個唯一對他好的小表妹的想法。」
沈摘星給這人下了定論,「喪心病狂。」
扣下案卷,沈摘星和特殊部門調查小組的人一起,秘密來到西山寺。
臨近年關,西山寺的人氣更高,夜晚燈火通明,點長明燈的長桌,更是擺了一張又一張。
他們一連來了三天,都沒看出什麼蹤跡,於是合計之後,決定等大年初一上頭香的時候再來。
年初一要在外工作,自然享受不到闔家團圓的樂趣。
不過年三十的一大早,梁爽就忙碌起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請沈摘星他們去吃。
因為晚上要上山,所以本應該安排在晚上的團圓飯,就被放到了中午。
人不多,劉家三口人,沈摘星帶越公主何莉,攏共六個人,桌上卻有滿滿十幾二十個菜。
飯剛剛上桌,何莉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周依依打過來的,「我怕沈摘星在忙,就打了何莉姐姐的電話。」
她將手機鏡頭對準餐桌上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今天早上我和雪晴姐把沈翩洲接了過來。」
沈翩洲正幫著阿姨擺桌,被攝像頭對準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聽見周依依的聲音,才略顯驚惶的看過來。
「翩洲,新年快樂。」沈摘星在電話里笑盈盈地恭賀道。
沈翩洲愣了一下,但在聽見沈摘星的聲音之後,臉上立馬綻放出笑容。
「……姐,姐。」他不太自然地說道,「新年快樂。」
付雪晴也在鏡頭中出鏡了數秒鐘的時間,用一如既往的高冷的態度說著關懷的話,「早點回來,阿姨做了你喜歡吃的酥肉,還熏了不少香腸,按照你口味調整的。」
周依依的電話掛斷之後,白靈的電話便打了進來,視頻那頭是白家三口。
「本來還想說今年請你到我們家過年,結果我爸說你出差了。」
白靈十分遺憾,「有什麼事兒不能等過完年以後再辦嗎?」
「說什麼呢!人家小沈這是有責任心!」白宗正在那頭不滿的對女兒說道,「人民群眾的事情無小事,關係到生命安全的事情更是遲不得慢不得……」
「是是是,是我態度不端正,是我見識太淺薄,求求您,大過年的,少教訓兩句吧!」
父女倆之間的關係,雖然因為河神村的事情而和解,但平時這樣的鬥嘴是少不了的。
沈摘星在另一頭莞爾,劉宏也通過她的手機,邀請白宗正來龍牙縣做客。
後者自然是百般推脫,下次一定,改天再來。
掛了電話,劉宏得意地道:「什麼沒空,我看他就是怕了,喝不過我。」
「你少喝一點!」梁爽叱責丈夫一句,又給沈摘星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豆奶,「來,嘗嘗看,喜不喜歡。」
另一邊,劉徹一邊偷瞄沉默寡言的何莉,一邊給沈摘星推銷他媽做的菜。
「摘星妹妹,嘗嘗這個魚,我媽做得,真的是一絕。」
越公主自然地將魚肉從沈摘星碗里夾走,放入自己的口中,「她魚肉過敏,我來幫她嘗嘗。」
其他人沒有多想,只是梁爽感嘆一句,「那太可惜了……」倒是沒有非要逼著沈摘星吃魚。
而沈摘星看著到碗里的魚肉被夾走,眨巴了一下眼睛,轉頭看向越公主。
後者慢條斯理地將魚肉咽下,「想都別想,大過年的,我不想送你去醫院。」
梁爽聞言,頓時覺得有道理,立馬把原本擺在沈摘星面前的魚肉拿開。
「對對對,過敏這事兒小看不得,怪我沒有早問,早知道小沈對魚肉過敏,今天就不做魚了。」
沈摘星忙道:「過年哪有不弄魚的,是我自己不能吃,又不是大家都不能吃。」
「小沈,你可千萬別貪嘴。」梁爽擺出老師的姿態來,「我們學校之前有個姑娘,就是對花生過敏,吃了一個有花生的零食,結果在教室休克,送到醫院差點沒搶救過來。」
「不能吃魚沒事兒,嘗嘗這個鴨子,是你劉叔燒的,味道好得很,一點腥味都沒有。」
沈摘星將鴨子放進嘴裡,低頭不讓梁爽看到自己的表情,「謝謝。」
越公主手伸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乖。」
作者有話要說:雲南白藥真是永遠的神……
有關節勞損的姐妹強烈安利!
一分錢一分貨,貴有貴的道理!
平價膏藥效果真沒有雲南白藥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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