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靈雞湯
午飯做好后，楊氏將一大盤香氣誘人的雞湯端過去給坐月子的楊氏后，又將燉得濃白的鯽魚湯也端了進去。
「嫂子，我哪裡吃得完這麼多，我就一個肚子，再怎麼也吃不下呀。」何氏皺眉道。
「慢慢喝，又沒叫你一下全部喝完。你吃好點，奶水才有營養，飛飛才長得好。」楊氏拿著剛換下來的尿布，笑著離開了，順手關上房門。
沈小荷等人擠在一起，聞著噴香噴香的飯菜，感覺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劉氏將小半盆白面饅頭放在桌上，愛憐地看著四個外孫和外孫女，臉上漾著慈祥的微笑。
「大舅母，吃飯了。」沈小虎朝楊氏喊道。
楊氏回道:「飛飛剛拉了，我得先把這尿布給洗了，不然一會幹了就不太好洗乾淨。你們大家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沈小蘭低聲感嘆道:「大舅母和二舅母的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就跟親姐妹的。哪像我們家那兩位伯娘，恨不得把我娘的骨頭也啃了。」
周氏一聽，臉立刻變得僵硬了，眼眶不爭氣地紅了。她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窘迫。
周老頭卻冷哼一聲，「虧得這麼大年紀了，還是像以前那般沒腦子沒骨氣，連幾個孩子也比不上。」
劉氏見自己的女兒表情不太好看，忙踢了丈夫一腳，「死老頭子，今兒個高興，你就別當著孩子們的面責怪愛花了。她已經夠可憐了，你這個當爹的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她可憐？她可憐那也是她自找的。你看看，四個頂好頂好的孩子現在變成什麼樣了，她心裡就沒一點愧疚嗎？不說了，省得再多提兩句，會把我活活氣死。」周老頭恨恨地說。
很快，楊氏便忙完了，她將濕漉漉的雙手往身上一擦，而後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
「來，小虎小荷最小，雞腿給你們。小龍小蘭你們是哥哥姐姐，就吃雞翅膀。」她拿著筷子，很快便給孩子們碗里夾好菜。
沈小蘭看了看鳳丫，便要將眼中的大雞翅膀夾過去她碗中。「來，鳳丫，這雞翅膀給你，我是姐姐，吃雞肉就行了。」
鳳丫慌忙把身子一側，將碗移開，羞澀地笑了笑。
旁邊的大妮則大聲說道:「小蘭，你就別謙讓了，之前小虎都和我們說了，沈家殺雞，你們幾個也就只能吃上一兩塊沒多少肉的骨頭。現在回了我們家，你們就放心地吃吧。」
咋咋呼呼的沈小虎吃著雞腿，別提有多高興，「哥，姐，往常在家裡，我們連白面饅頭都吃不上，更別提吃雞腿了。還是在外公家好，外公外婆疼我們，兩個舅母也愛我們，表哥表姐也不欺負我們。真希望以後我們能天天像現在這樣，那該有多幸福呀。」
沈小荷正想說什麼，沈小蘭卻搶先答道:「你就想得美吧，還想天天這樣？回到家看奶不罵死你才怪，她恨不得把我們當成只知道吃草幹活的牲畜，哪裡會准我們吃好的喝好的。她那個算盤精，就算把好吃的拿去餵了豬，也不會便宜了我們。」
楊氏瞪了她一眼，「小蘭，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你們每天忙裡忙外地幹活，自然是有資格吃吃喝喝的，為什麼要看她們的臉色呢？換了是我，不讓我吃也行，有本事別讓我幹活呀。」
沈小蘭看了沉默不語的周氏，自嘲一笑:「我們又不是沒想過抗議，可我們爹娘說了，一家人沒必要計較那麼多，我們日子過得去就行了，可千萬別惹我奶不高興。」
楊氏繼續說:「沒關係，等你大舅二舅回來了，就去你家替你們做主，看以後誰還敢欺負你們。就你們那一大家子紙老虎，吵架鐵定吵不過我們，打架更打不過了。」
周氏的頭垂得更低了，開始壓抑著聲音哭了起來。
沈小荷簡直想要給沈小蘭豎大拇指了，沒錯，就應該這樣。最好把這事鬧大點，讓周家替自己這幾個可憐蟲撐腰。不然繼續下去，自己一家就徹底成了沈家的下人了。
大家似乎沒聽到周氏的哭聲一樣，繼續吃吃喝喝，有說有笑，別提有多高興。
期間大妮二妮一直和沈小蘭親密聊著，沈小蘭決定從明天開始，自己利用空閑時間綉點東西，換點錢花花。不然一天到晚把時間花在伺候沈家一大家子身上，簡直就是浪費人生。
這一頓飯，是沈小荷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吃得最滿意的一餐了。她根本就想不到。原本在現代普通的白米飯，白面饅頭和雞湯，在這裡竟成了稀罕物。要不是來周家一趟，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這麼香噴噴的好東西。
雖然對周氏恨鐵不成鋼，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劉氏見周氏就那麼干對付一碗白飯，不肯夾菜，輕嘆了口氣，最後夾了幾塊肉放在她碗中。
「娘……我……」周氏看著碗里的肉，竟無語凝噎。
「吃吧，自家人沒必要這麼拘著。過去的事不必再提，為了四個孩子，你該醒醒了。」
周氏見自己娘親一大把年紀了，卻還要為自己操心，除了愧疚，更多的是不安。
「娘，我知道錯了，我保證這一次回去我會強勢起來，不會任由公婆和大哥她們擺布。你們放心，我以後不會讓孩子們繼續受苦了。」
沈小荷趁機說:「娘，你光這樣想是不行的，還得拿點行動出來。要我說，你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我奶重新分房子，以後那些家務活也得分攤。沒得我們幾個累死累死，他們卻坐著撿現成的。」
「娘，未來很長，我們要從長計議才行。你看看你和爹，身上一個子兒也沒有，什麼也幹不了。且不說以後怎麼給我哥和小虎娶媳婦，那些太長遠了，說了你也不會有危機感。你看，現在二舅母生了小弟，再過幾日便會請姜酒客，到時候你和爹拿什麼來做客，你們身無分文，能添什麼禮。就我奶那性子，你覺得她捨得給你銀錢和雞蛋來做賀禮嗎？」
周氏被自己的小女兒這麼一說，徹底醒悟了。若是之前還是搖擺不定，那麼現在的她，則是完完全全堅定了信念。不行，她不能再被沈家拿捏了，她不能再做傻子了，她要徹底做一個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