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要麼離開她要麼離婚
從那天,陸見深被祁濃趕出門后,他便沒有出現。
只是每到夜晚時,祁濃睡夢中的時候,總是覺得身旁有個熟悉味道,然後人便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了。
可是第二天起床后,身旁卻連溫度都沒有。
就好像那只是她的一場夢而已。
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祁濃投入工作中,但是身體卻拖了後腿。
這次懷孕,祁濃的孕吐很嚴重,基本吃不進去什麼,抽屜里放了一大盒話梅,每次犯噁心的時候都會吃上一顆。
一次兩次不要緊,但是次數多了,青蘿也察覺到了異樣,就連沈子騫都感覺了。
「小濃,你最近怎麼了?腸胃不舒服?」
祁濃擺手,「沒事,可能最近吃的不合適。」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祁濃擺手,「不……嘔~」
一聲乾嘔襲來,祁濃直接衝出去衛生間。
沈子騫緊隨著跟了進來,「怎麼又吐了?」
祁濃吐的連說話都沒有力氣,沈子騫二話不說直接帶著祁濃去了醫院。
「學長,我真沒事,不用去醫院了。」
「你看看你,臉色蠟白,你要是不去醫院,我就給你放個大假。」
祁濃面色一頓,「學長,你……」
沈子騫面色認真,一點兒不想開玩笑的意思。
「好好。」祁濃舉手投降,「好,我去。」
醫院,祁濃懷孕的事情果然包不住了。
沈子騫很震驚,他沒有想到祁濃竟然又懷孕了。
「學長,不要告訴任何人,我還沒有想好。」
「你不想要?」
祁濃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我……我能要嘛?」
挨著她坐下,想到上一次,他跟陸見深被指派出去,祁濃被強行流掉孩子的時候,他甚至沒法想都覺得痛心。
「你要想好,小濃,如果這個孩子流掉了,你跟阿深就……」
後面的話,沈子騫卻無法說出口。
祁濃怎麼會不知道,如果她流掉了這個孩子,他們就徹底沒有了希望了。
「你在這裡待一會兒,我去給你拿葯。」
醫生開了些止吐的藥物。
「好。」祁濃點頭。
沈子騫離開后,祁濃坐在長椅上發了會兒呆,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電梯出來,朝著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是……陸見深?
不知道為什麼,腳本能的跟了上去,直到在一個病房門口停駐了腳步。
透過半掩的房門,江蔓蒼白著臉的坐在病床上,而陸見深倒了杯水,親密的坐在病床邊上,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是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掛在臉上的微笑是那樣的自然。
他甚至寵溺的伸手摸了摸江蔓的頭,像是她每一次生氣時,他總是會裝作成熟模樣去揉她的頭一模一樣。
心口一陣苦澀,此刻她趴在門口,就好像是一個小偷,只能畏畏縮縮的藏在角落,生怕他會發現。
這段時間,他們每一次見面,不是冷漠就是爭吵,時間久了,祁濃快要忘記他微笑時候的味道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視線,江蔓忽然往門口一瞥,祁濃本能的側過身,剛想轉身離開就聽到江蔓嬌滴滴的聲音,帶著哭腔的說道:「阿深,孩子……沒了,都是因為我,孩子才會沒有的,怎麼辦?怎麼辦啊!」
祁濃看不到陸見深的樣子,但是他的聲音卻每一個字的都扎進她的心裡。
「好了,蔓蔓,別哭了,孩子沒了,可以再要的,你還年輕,以後有很多機會的。」
「可是……可是我不甘心!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我堅持了五年,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我終於回到了你身邊,我以為老天爺是要補償我的,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阿深,我已經不敢奢望了,我不敢奢望再跟你破鏡重圓,只求好好的保住這個孩子就好了,可是為什麼連最後這點奢望都不給我留?為什麼!」
陸見深伸拍了拍江蔓的肩頭,「蔓蔓,別這樣的,祁濃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江蔓反吼一聲:「我好心好意的放低姿態去求她,我沒有想到她會給我下毒!孩子,阿深那是我們的孩子啊!」
江蔓的話像是一道霹靂『轟』的一聲在祁濃的腦海里炸開。
再也遏制不住內心的憤怒,祁濃一把推開病房門,快速的走到江蔓的面前,拿起桌上的花瓶便朝著江蔓砸去。
一切發生的突然,陸見深反應過來的時候,祁濃手裡的花瓶已經朝著江蔓頭砸去,快而急,力道根本收不回來。
忽然,花瓶停住,陸見深用自己的身子結結實實的擋住了祁濃用盡全力的一下。
『嘩啦!』
一聲巨響,花瓶落地摔成碎片。
祁濃被陸見深忽然的動作嚇到,也被他本能的保護江蔓的動作驚到,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直到,江蔓的哭喊聲傳來,祁濃才猛然恍惚過來。
看著江蔓那副裝模作樣的姿態,祁濃的心裡一陣厭惡,加上剛才陸見深挨的這一下,更是心裡惱火。
她才是合法妻子!
他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挨打!
就算是挨打,也是她真的打他,而不是他替江蔓挨打!
越想祁濃越生氣,說出來的話都開始不經過大腦了。
「江蔓,你還想演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陸見深轉身朝祁濃瞪去。
他的眼底像是藏著一團火,祁濃不由的瑟縮了一下,甚至會懷疑如果他不是陸見深,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這個人會直接動手給她一巴掌。
「祁濃,閉嘴!」
一聲厲吼,祁濃只覺得耳朵里一陣嗡鳴,周圍都陷入了沉寂中。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碎了。
這一聲怒吼,震碎的不僅是她的耳朵,還有她心底深埋的愛。
在他眼中,江蔓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從來都只是個替身。
他還說什麼讓她等等,在給他一次機會。
還有這必要嗎?
原來,她的愛都只是一場笑話。
說完笑過也就算了。
「哈~」祁濃冷冷的笑著,聲音一圈圈的在病房裡回蕩。
隨著祁濃的苦笑聲,陸見深原本陰厲清冷的神色越發陰沉起來,一雙黑眸沾著太多令人看不透的深意了。
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將心裡所有的陰鬱笑了出來,直到嗓子逐漸沙啞,祁濃才了下來。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在談判桌上揮灑熱情的祁濃,此刻卻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再也不見分毫。
看著病床上一臉得逞的江蔓,祁濃再也剋制不住的恨意。
她可以退,但是不能讓。
該有的氣度,她不能丟。
但是,該有的尊嚴,更是不能被隨意踐踏!
「陸見深,你別忘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要我不離婚,她!」
祁濃指著病床上的江蔓,「她永遠就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祁濃以為這番話已經足夠狠了,結果陸見深聽完只是淡淡一笑。
「第三者?」
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般,他看著床上的江蔓,「我跟蔓蔓先開始的,至於你……」
後面的話不用說,祁濃已經明白了。
原來,到了最後,她才是第三者!
「是!我才是第三者!」祁濃大吼一聲,指著陸見深的臉,「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一、你跟江蔓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二、我們離婚!」
陸見深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祁濃,他萬萬沒有想到祁濃會再一次說出那兩個字。
「不可能!」
祁濃轉身,拖著疲倦的身體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背脊綳直,她彷彿沒有的破綻,一如既往的堅韌如初,可是一顆心卻被提到了喉嚨。
身後炙熱的眼神幾乎要將她灼傷,直到門板緩緩關閉,祁濃才終於全身脫力的靠在了牆上。
原來,她的所有堅持都是那麼的不懈一擊。
婚姻?
可笑的婚姻,開始的不清不楚,結束……她要一個乾淨利落。
疲倦的身子慢慢的拖著往前走著,每一步都似踩在刀刃之上,身後蜿蜒的除了她的淚,還有她的血。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下一秒人就被扳著肩頭轉了回來。
兩人面對面,「收回那句話!」
后槽牙咬緊,祁濃毫不退卻的會回視著他,「我說了好幾句,陸總指的是哪一句?」
「離婚!」陸見深的眼底似無盡的黑夜,洶湧著令人無法閃躲的冷鷙,「收回!我是不會跟你離婚的!」
不會離婚?
祁濃嘴角閃過一抹嗤笑,「陸總,您倒是想得好,享齊人之福?坐擁娥皇女英?」
看著她,陸見深的眼中只有痛意。
「非要這麼說?」
「難道不是嗎?」祁濃強先開口,「你難道不就是腳踩兩隻船嘛?」
「祁濃,你……」
「小濃!」
走廊另一頭,沈子騫匆忙的走了進來,一把將祁濃從地上抱起來,雙手緊緊的蜷著她的胳膊,將祁濃帶自己懷裡。
心裡的苦痛沒有被驅散,身體本能的嚮往溫暖,貼著沈子騫的身子不由的靠近再靠近。
雖然背對著陸見深,但是他肅殺的眼神卻透過後背刺傷了她的心。
傷痕纍纍,再也拼湊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