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傳說中的傭兵生活
如果多木商隊是個大商隊，那麼林星還可能相信他們會騷包到在隊伍裡面帶上一個可有可無的藥劑師，至少也可以理解為面子工程，以顯示自己商隊的實力。可這個多木商隊很明顯資金並不充裕，一個連傭兵的傭金都要精打細算的商隊怎麼可能忽然要雇一個在路上幾乎起不了任何作用的藥劑師呢？
忽然林星感覺到似乎有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卻只見一架不大的白色兩輪馬車上窗口的帘子微開了一條縫隙。林星再想細看的時候，馬車已經駛入了一旁的小巷內。
有人在幫自己？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個陰謀？
林星最終還是填了那張表格，不管對方是出於好意還是有所企圖，都改變不了林星要去傭兵之城的目標，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林星還有著一個跟隨在暗處的賽菲羅斯改作為最後底牌，也的確不需要顧忌太多。
待古德為凱利和格拉雷兩人也報名登記后，工作人員很熱情的為他們指了前往商隊包下旅館的道路。既然商隊承諾了包食宿，本來也不富裕的林星古德兩人回去和凱利等人商量了一下，一起退房后前往了多木商隊所在的旅館。
「古德大叔……你沒記錯路吧？這就是所謂的包食宿？」林星望著眼前破舊不堪的旅館，疑惑的向身後的古德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也難怪林星會有此疑問，面前的這個旅館雖然貌似面積不小，但對於見慣了地球上高級酒店的林星來說的確老舊了點。純木質結構的屋體明顯年久失修，刮過一陣微風都可以聽到房梁那吱吱嘎嘎的痛苦呻吟聲。無論是牆體還是屋頂，甚至是樓梯上都隨處可見由嶄新木板打的補丁，不過工匠的手藝明顯是民工級的，因為林星甚至看到了尖端向上的釘子。
「呵呵，都是免費的，能有這種條件就算僱主很公道了，你難不成以為傭兵生活有多享福嗎？」古德將塔盾背在後背上，拍拍林星的肩膀先一步走了進去。
小說中異界的傭兵生活都是大塊的吃肉，大碗的喝酒，大把的撒錢，動輒幾萬幾十萬金幣都不皺眉頭，實在沒錢了就去折磨小魔獸，挖幾筐魔晶去賣，然後在商店老闆哭喊著競相出價下，又是大把的金幣入手……可這現實差距未免有些太大了，就是古德這樣的三階傭兵一個月的最高收入都沒超過十五個金幣，其他低階傭兵更是窮得叮噹響，活脫脫的異界版月光族。
而至於所謂的打魔核賣錢，當第一次林星問起這件事時，古德差點笑得翻過去，魔獸體內有魔核是不假，但那只是極稀少的變異魔獸才有，現在市面上流通的魔核只是傭兵執行任務時偶爾意外打出的副產品，並沒有專門去狩獵魔獸挖魔核的隊伍……其實想想也能理解，如果魔核那麼容易獲得，只怕國家機器早就發動起來組織軍隊去打魔核了，那樣賺錢可比稅收快得多。
「網路小說誤我啊……」林星仰天長嘆一聲，垂頭喪氣的也跟了進去。
晚飯是傳說中的大鍋飯，成筐的黑麥麵包，外加一大盆肉塊燉蔬菜，另外每人還有一大杯麥酒，不過因為不會喝的關係，林星那杯就被古德恬不知恥的笑納了。
「怎麼了，不合胃口？怎麼就吃這麼點？」古德見林星面前的東西幾乎沒怎麼動，關心道：「商隊可能隨時都會出發，能多吃點就多吃點，一旦上了路，再想吃這些熱呼呼的東西就很難了。」
「沒錯，小傢伙，這位老兄說得對！在路上，有時因為怕生火招來魔獸的襲擊，我們都是要啃乾糧的……當然，後期乾糧吃光，甚至連生肉都是要吃的。」一名長相粗獷的大鬍子傭兵眉飛色舞的在飯桌上講起了當年茹毛飲血的任務經歷，惹得周圍的傭兵一陣叫好。
不過這些血淋淋的描述反倒讓林星覺得胃裡有些翻騰，特別是在講到吃某種消化能力很弱的草食魔獸糞便的時候，林星終於受不了大鬍子那肆無忌憚的形容，華麗的吐了。
晚飯不但相當於一口沒吃，連午飯那點存貨都連帶吐了出去，林星終於體會到傭兵們那粗如凳子腿般的神經是如何煉成的了。
傭兵們所住的大通鋪是不提供熱水洗澡的，傭兵們只能從井裡打上水來，在睡前簡單沖刷一下。
由於林星實在受不了冰冷的井水當頭澆下那種刺激，找了個木桶鑽了幾個小眼，掛在樹杈上自製了一個簡易的淋浴器。其他傭兵見這東西也確實方便實用，照樣學樣，於是院子里多了一批千瘡百孔的木桶。
這些傭兵們長年累月的在外風吹日晒，各個一身油光發亮的古銅色肌膚，盤根錯節的發達肌肉透著一股男性的陽剛之美，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不但沒有破壞這種美感，更是平添了一絲雄壯的意味。
林星此刻簡直就成了扔進煤堆中的麵糰，一身白皙的皮膚在一群黑炭頭中出奇的顯眼，這段時間鍛煉起來的讓林星引以為傲的流線型肌肉在這些堪比健美先生的傢伙中間更是不值一提，林星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在魔獸群中瑟瑟發抖的小雞仔兒。
「喂，小傢伙，幫我搓搓背！」正在林星望著這群肌肉男有些自卑的時候，那個大鬍子傭兵走過來將一塊澡巾拍在了林星手中，也不管林星答不答應便轉身將後背對著他。
傭兵之間互相擦背本來也是件很平常的事，林星反正自己也洗得差不多了，接過澡巾也沒有拒絕。
「用點力啊，小傢伙！你這大男人怎麼還沒有鎮口那家小寡婦有力氣呢？」大鬍子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轉過頭對林星笑道。
傭兵們一陣鬨笑，林星大致也能猜到那個所謂的小寡婦的第二職業，手上加力搓了幾下，將澡巾往大鬍子頭上一摔，沒好氣道：「那你去找小寡婦搓吧！求人擦背還挑挑揀揀的……」
「你當他不想找啊？可惜他那點金幣早就花光了，人家小寡婦根本不讓他進門！」一個矮個子傭兵當場揭穿了大鬍子的老底，又是一陣爆笑傳開。
傭兵間的對話雖然粗俗，但大多都是善意的玩笑。大鬍子不以為意的提起一桶水潑向那個矮個子傭兵，笑罵道：「老子不就是欠你兩個金幣嘛？整天翻我的老底，滾蛋！」
「哈哈！我是提醒你趕緊還錢，要不你這次任務掛了，我的債務就黃了……」
傭兵們洗完澡回房間的時候，那個大鬍子傭兵忽然從後面叫住了林星，拿出一件被布包著的東西遞給林星。林星莫名其妙的接過來打開，發現裡面卻是一把不到一尺長的黑色雙刃短刀。
「這是我在一次任務時，在天劍山腳下的樹林里撿到的，當時這把刀的旁邊還有一個漢族青年人的屍體，看樣子似乎是被魔獸殺死的……刀是好刀，可惜刀身太短，連刺客都不要，對我來說又沒什麼用處，如果你不嫌死人的東西晦氣，就留著防身吧。」
「呃……謝謝。」
林星沒想到擦背還能有這麼個額外收穫，這大鬍子傭兵倒也是個直爽的漢子，不由分說將短刃往林星手中一塞，拎著澡巾回了房間。
傭兵們的作息時間一般都不規律，儘管此時的天色已經入夜，但因為任務而聚集在一起的傭兵們卻大多都三五成群的圍坐的一起聯絡著感情，天南海北的談論著任務過程中發生的種種經歷和趣聞。
剛開始林星還能從這些談論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可到了後來，談論的內容就逐漸演化成為了漫無邊際的吹牛，林星也就失去了繼續關注的興趣，爬上床鋪靠著牆壁研究起剛才大鬍子給他的那把短刀來。
「哎？這……這把刀是？」
剛才在外面因為光線問題，林星並沒有看清這把不起眼的短刀的外形，在棚頂那光線充足的魔晶燈下，林星才忽然發現，這把外形沒有絲毫起眼之處的短刀，居然是曾經在網路上公認的最好軍刀之一的地獄守衛犬戰術雙刃刀！
確認了橡膠刀柄和刀身那特氟龍塗層的特殊材質后，林星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這把短刃絕不是款式相同異世界山寨版，也就是說，那個大鬍子口中的漢族人屍體，百分百是另一個和自己一樣來自同一個國家的穿越者！
做工完美的黑色刀身依舊鋒利無比，但物是人非，這把軍刀卻再次換了主人。林星將軍刀插回刀鞘，提著刀鞘上的繩子拎在眼前，望著搖晃的軍刀思緒逐漸飄遠……
一直以來，周圍人的生老病死對林星的感觸並不大，甚至連艾琳的死都給林星一種很虛幻的感覺，作為一個穿越者，異界之人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一群由數據組成的NPC，就連死亡都可以看成是另一種形式的回歸。
而這個從未見面的穿越者卻帶給了林星一種對於死亡的更真實的震撼，真正的穿越者，並不是小說中頂著好運的主角範本的幸運兒，而且因為天生體質低於異界原住民的關係，甚至更容易面臨死亡的威脅。
林星的心中第一次敲響了警鐘，儘管自己是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穿越者，但這個異界卻也和地球一樣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就算自己的來歷與眾不同，但在這個世界中依舊是微不足道的一個普通人，任何優越感和掉以輕心都會將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速寫本上召喚獸的強大並不能完全保障自己的安全，就像今天上午那樣，一個小偷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速寫本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要不是自己還有一個備用速寫本上的七彩兔，只怕那本速寫本現在已經不知落入誰手。
不要將雞蛋都放入同一個籃子里……林星此刻愈發感覺到這句話的正確性，為了防止類似事件再次發生，林星將速寫本再次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最後撕下其中一頁折成小方塊，用厚實的油紙封起來貼身放在了胸口。
「嘿嘿，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在這裡鬼鬼祟祟藏什麼呢？難道是哪家姑娘送你的定情信物？」
古德滿是鬍渣的大臉突然從一旁湊過來，頓時把林星嚇得差點把速寫本都丟出去，捂著胸口喘氣道：「古德大叔啊……你嚇死我了，什麼定情信物？怎麼可能有那東西。對了，你剛才不是在那邊跟他們吹牛嗎？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噢，剛才這次傭兵隊的臨時隊長從東家那裡回來，正在召集大家過去，說是有事情說，我是特地來叫你的。」
跟著古德來到了房間外的小廳，此刻這個不大的房間內已經擠滿了這次任務的傭兵，外圈的椅子早已被佔滿，林星只得和古德站在後面的角落。
傭兵隊長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漢子，從林星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半個輪廓，屋頂的魔晶燈光打在臉上將他挺直的鼻樑照的輪廓分明，留在臉上一道清冷的陰影，增加了幾分威嚴。一把古樸的雙手大劍斜背在身上，雖然傷痕纍纍歷盡滄桑，但卻掩飾不住那不住外流的肅殺之氣。
「他厲害還是你厲害？」林星好奇的撞了一下古德的胳膊，既然能坐上臨時隊長的位置，想必手下也有相當的實力。
古德摸著下巴搖搖頭，拍了一下林星的頭，笑道：「約瑟夫，綽號：斷石劍，據說他那把劍是從一塊巨石的縫隙中得到的，好像還是一把魂器。但他本人大概只有二階頂峰的樣子，但一個隊伍的領導人物並不需要有很強的武力，關鍵要看這個。」說著古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魂器？不是說魂器只有與之血脈相連的主人才可以使用嗎？」對於魂器這種帶有明顯異大陸特色的東西，林星也只是聽過卻不曾見過，不由得向約瑟夫背後的那柄雙手大劍多看了幾眼。
「你誤解了，魂器非主人也可以使用的，只不過不經過長時間的磨合，無法像原主人那樣上手就可以發揮百分百的能力，正因為這種特性，所以大陸上也有專門殺人奪器的人存在。」古德很詳細的為林星解釋道。
「哦？那……古德大叔，你有魂器嗎？」雖然知道魂器的價格不菲，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擁有，但林星還是向古德總是隨身提著的那把單手戰錘期待的看了過去。
「呵呵，這個不是。」古德將戰錘在林星眼前晃了一下「開始說任務了，聽聽吧。」
見人員基本到齊，這名叫做約瑟夫的傭兵隊長開始講話：「關於咱們這次的護衛任務，雖然在座有人是常年跟著東家的老手了，但大部分還是新增加的兄弟，所以讓我先把商隊的大體情況和大家介紹一下，咱們的商隊東家姓祈，名多木。商隊按規模來說只能算是一個中型商隊，有比拉獸貨車二十輛，販賣商品以土特產為主，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護衛商隊沿月光草原的外圍穿過，最終到達傭兵之城，全程大概需要三個月左右……」
「哎？不是全程只有兩個月零幾天嗎？」林星還清楚的記得魯西商隊的那塊牌子，不由得開口問道。
林星的話一出口，二十幾雙眼睛不約而同的一起盯住了他，滿眼難以置信的眼神，林星再笨也猜到可能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尷尬的撓撓頭，自嘲似的笑笑。
「你們別這樣看這個小兄弟，新人不了解這個是正常的。」約瑟夫向林星露出一個善意的微笑，站出來為他解了圍，接著環顧一周說道：「不知道在座還有沒有其他新人，我在這裡就多說幾句，解釋一下……」
約瑟夫從另一傭兵手中拿過一張地圖固定在大廳的牆壁，地圖上大約有一個手掌長度距離的兩個紅點分別標註著布爾鎮和傭兵之城，而在這兩者中間卻是一處相當特異的地形。
這處地形的西側是一座U型走勢的山脈回龍山，東側則是被稱為藍月湖的面積廣大的湖泊，湖泊邊緣分出許多支流，其中最長的一條一直延續到東西大陸之間的沉寂之海。而在這一山一湖之間的一片廣袤的地帶就是這次旅程要經過的月光草原。
「大家從這個地圖上可以看出，傭兵之城位於草原之國耶尼亞王國的最北部，緊鄰著西大陸七國中最大的冰雪之國格龍帝國的邊界，要從布爾鎮前往傭兵之城，只有兩條路線可以走。一條是繞過西側的回龍山脈，這條路程是最安全的，但單向路程卻需要九個月時間；而另一條就是橫穿月光草原……」
說話間，約瑟夫用一支筆在月光草原的位置上畫了幾條弧度不同的線，說道：「眾所周知，月光草原是個魔獸橫行的凶地，越接近中心地帶，魔獸的等級也就越高，據最近傭兵公會得到的消息，有人曾經在草原的接近中心地帶見到過大量六階以上魔獸……如果你有著絕對的實力，那麼完全可以以一個直線路程直接殺到傭兵之城，所耗費的時間大概在半個月左右。但是，目前還沒有哪家商隊有這種實力，大多數商隊只能沿著藍月湖的邊緣移動，也就是這個弧形路線，商隊實力越強，所繞的這個弧形也就越小，這也就是商隊會出現不同時間差的原因。」
六階以上魔獸，那幾乎是接近於巴哈姆特的實力啊！居然數量還不少，除了賽菲羅斯改那種魔神般的存在，只怕沒什麼人敢隨意直闖月光草原吧……林星不禁抹了一把冷汗，終於明白剛才自己那句話問得有多麼幼稚了。
正在約瑟夫繼續向下講解相關事宜的時候，門口走進來一隊人，為首一個看起來比較福態的老人，大概五十歲左右的樣子。穿著商人中很流行的一種款式的長袍，用料樸素但卻做工考究。除了一頭花白的頭髮外，外貌上並沒有什麼引人注意的地方，但笑容卻給人一種很隨和的感覺。
「大家好啊，在下就是多木商隊的老闆……呵呵，大家不用緊張，都坐著吧，我只是來看看大家。」
祈多木向後打了個手勢，後面的幾個護衛從屋外抬進了幾個大木桶，開蓋后立刻一陣酒香瀰漫。
「因為採購人員的疏忽，晚飯時沒有足夠的酒提供，真是對不住大家了。這是漢族特釀的烈酒，大家儘管開懷暢飲，一旦上了路，可就喝不到了，呵呵……」
「謝謝東家……」
林星可不相信送酒這點小事還值得商隊老闆特地跑一趟，很顯然是借著這個機會來表示自己對傭兵的記掛和關心。這個祈多木倒是很會做門面，看傭兵們感恩戴德的目光就知道，他的這幾桶酒送來的時機相當準確。
「未來幾個月，我們商隊的安全就拜託大家了，現在我就不打擾大家休息，先走一步……」
祈多木帶著侍衛離開后，剛才就對著酒桶虎視眈眈的傭兵們再也沒有了顧忌，拿起杯子、酒壺，以及所有手邊能用來裝酒的容器蜂擁而上，幾桶好酒眨眼間被一掃而空，只剩下幾個空桶在地上輕飄飄的滾動。
「哈哈，還是我反應快，剛才看到酒桶的時候就跑去拿了幾個酒壺……這些酒鬼，手慢了還真搶不到了……」古德興沖沖的用塔盾的背面捧著四五個酒壺一溜小跑過來，分給沒擠上去的格拉雷一壺后，又遞給了林星一個酒壺。
「呃……我不喝酒。」林星奇怪的看著古德。
古德將酒壺硬塞到林星手中，向外努努嘴道：「我知道你不喝酒，我是讓你把這壺酒給凱利送去，他就住在這家旅館二樓的一個單人房，你去問問就知道。」
還沒等林星答應，古德捧著幾個酒壺鑽進人群去飲酒吹牛了，林星好笑的搖搖頭，拎著酒壺出了房門。
問過旅館的服務人員后，林星來到了到凱利所在房間門前。敲門無人應答，林星估計可能是凱利睡了，試著推了一下門，沒想到門沒有上鎖，於是端著酒壺直接走了進去。
房間里也沒有點燈，林星只能靠著窗外隱約透出的光線將屋子裡面看清個輪廓。費力的摸到桌子將酒壺放了上去，林星的腳下突然踢到什麼東西，他試探的蹲下身伸手去摸，發現是居然是凱利的盔甲和長刀被散亂的堆在地上。
果然……即便是想隱藏身份也不可能整天穿著厚重的鎧甲……
出於對古德所猜想的凱利身份的好奇，林星扶著桌腳探頭探腦的向卧床的方向看去，頓時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一個人形正抱膝坐在床的角落，旅店提供的純白色被單被他從頭部披下，緊緊的裹住全身，在幽暗的房間中如同一個白色的幽靈。
「凱……凱利？是你嗎？」林星低聲招呼著，小心的走上前去，在他面前試著伸出了手臂。
就在林星的手將要接觸到被單的剎那，凱利突然一掌拍在林星的胸口，速度快到根本來不及反應。林星下意識的想去抓些什麼卻抓了個空，眼前的景物急速倒退，整個身體在一股巨力作用下橫飛出房門，直接撞向二樓走道的護欄。
就在林星即將飛出護欄落向中心庭院的時候，忽然一隻大手從後面抓住了林星的腰帶，借勢轉了個圈化解了衝力，毫髮無傷的將林星提了回來。
「我該感謝你嗎？賽菲羅斯改？」林星雖然沒看清來人的臉，但卻看到了那垂在腰間的銀色長發，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傢伙總算是出現了，林星的語氣中不由帶上了深重的怨念。
「舉手之勞，我覺得你更該感謝你的腰帶。」
「難怪你這幾天一直沒露面，該不會是去學說相聲了吧？什麼時候變得會說俏皮話了？」林星倒掛著拍了拍賽菲羅斯改的大腿「把我放下吧，有些腦充血……」
賽菲羅斯改點點頭，將林星輕輕放下后，看了一眼凱利那敞開的房門，說道：「作用在你身上的是一股持續的推力，可見對方只是想將你排開一定距離，沒有打算傷害你……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林星也鬱悶不已，自己怎麼每次好心都惹得這位大爺這麼大的反應？
林星正打算離開，賽菲羅斯改忽然在他身後開口道：「有件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聽一下。」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想不想聽？」林星沒好氣的繼續向前走著。
「剛才我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一群黑衣人潛入了這家旅館的後院。」
林星站住腳，轉過身疑惑地看著賽菲羅斯改：「有這種事？」
旅館的後院有一個倉庫，那是商隊臨時放置貨物的地方，商隊的護衛二十四小時在那裡輪流把守，可以說是保衛森嚴。而且那些貨物大多都是些不好搬運的土特產品，又不是什麼貴重的珠寶古董，除非能整車運走，不然也值不了幾個金幣，稍微聰明一點的賊都不會打這些貨物的主意。
這件事的處理說簡單也簡單，只要林星將這個發現告訴傭兵隊長約瑟夫，讓他帶人去查看一番也就真相大白了……可林星卻有一個顧慮，萬一這些賊只是路過呢？到時候弄個謊報軍情，事情可就大條了。再說自己只是個藥劑師，自己的話在那些戰職者心中有多少可信度還不好說呢。
「要去看看嗎？」賽菲羅斯伸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唯今之計，親眼確認一下才是最好的選擇。林星露出了一個肯定的眼神，友好的向賽菲羅斯改伸出的手，賽菲羅斯改忽然抓住林星的腰帶，瞬間飛躍至旅館的上空。
「賽菲羅斯改你騙我！你又抓腰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