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增援與第一次對決
這一天又是幫艾琳洗過衣服回來，剛進家門喝了口水的工夫，林星就聽到門外一陣喧嘩，一輛由兩匹黑色雙足馱馱獸拉著的四輪馬車停在了自家的門口。
一名二十歲左右，英挺俊朗的褐發青年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連門都沒顧得上敲便推門而入，向林星焦急道：「洛斯托先生在嗎？我是阿爾藍，有急事找。」
「咳咳……」林星被這個焦急的青年嚇了一跳，一口水嗆進了氣管，咳嗽了半天才緩過來，莫名其妙的問道：「這裡沒有叫洛斯托的人啊，你是不是找錯門了？」
「林星，那是找我的，洛斯托是我以前用來掩飾身份的名字。」大概是聽到了屋裡的動靜，正在後院澆花的洛東方走了進來，見到青年後眯起眼睛笑道：「哦？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雷伊老爺家的小阿爾藍嗎！？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十萬火急，詳細的情形我路上再跟你解釋，先跟我去救人吧！」褐發青年阿爾藍不由分說拉起洛東方就往外走，洛東方急忙招呼著林星拿著藥箱一同跟來。
上了馬車坐定，阿爾藍催促車夫上路后，轉過頭來解釋道：「洛斯托先生，很抱歉打擾您的雅興……事情是這樣的，我的舅父，也就是這布庫鎮的鎮長哈森雷伊，前天他接到領主大人的邀請去帶著賀禮參加領主大人的生日宴會，但剛剛我們在距離鎮子不遠的大路上發現了我舅父手下的一名護衛，不過他已經快不行了，還沒等說出舅父的下落便昏迷過去，請您務必將他救活，就算救不活，最起碼也要問出我舅父的下落……我擔心我舅父一家有危險。」
阿爾藍焦急情緒溢於言表，幾次催促車夫將速度加快，洛東方安慰了一下他，鄭重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那名護衛能不能救活，我並不能向你保證什麼，畢竟我只是個藥劑師，不是聖魂者……」
「我當然知道，可在這個偏遠的小鎮子上，讓我去哪裡找聖魂者呢？您就多辛苦一下吧……」
馬車行進了十分鐘后停在了小鎮中央一座大宅子前面，看來這就是所謂的鎮長府邸了。
林星跟著洛東方下了馬車，忽然發覺這宅子似乎有些眼熟，猛然間想起艾琳每天都是將洗好的衣服送到這裡來的。原來艾琳居然是在鎮長家做工，難怪每天都有那麼多衣服要洗。
進門后穿過一條長長的迴廊，阿爾藍帶著洛東方二人進入了前院的一間偏房，一個血人般的年輕男子被平放在床上，呼吸已是極度微弱。
阿爾藍喝退了一旁的傭人，向洛東方解釋道：「發現這名護衛后，我們已經對他身上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但卻發現止血藥劑根本止不住他的血……」
「這並不奇怪。」洛東方檢查了護衛的傷口後起身說道：「無論是治癒術還是止血藥劑，其根本原理都是利用光屬性魔法元素來刺激肌體活力，以消耗體內原有儲存能量的代價去加速促進肌體癒合的……而這名護衛的身體狀態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程度，僅剩的一點能量都在吊著他最後一口氣，根本沒有多餘的能量用來修復身體，當然會出現這種狀況。」
阿爾藍焦急的來回走了幾步，迫切道：「洛斯托先生，請您務必要儘力，這關係到我舅父一家的安危……」
洛東方沉思了片刻，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了一眼林星，搖頭嘆了一口氣，向阿爾藍說道：「現在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是想要保住這個護衛的命，還是想要他帶來的消息？」
「這……有區別嗎？」阿爾藍有些不解。
「當然有，如果你想保住這個護衛的命，就需要用藥物慢慢調養，等他恢復到能清醒說話的程度大概要兩天左右；如果你只是想要他帶來的消息，那麼就要用特殊的方法激發他最後的潛力，讓他馬上可以有一段清醒的時間，但這個人就再也救不活了。」
「要消息。」阿爾藍絲毫沒有片刻的猶豫，語氣冷得令人心寒。
林星莫名的指尖一抖，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看似和善的青年居然會如此的漠視生命，這個護衛為了主人九死一生才衝出來，居然最終被無情的拋棄。
洛東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揮手示意閑雜人等離開，送出了阿爾藍后隨手關上了門，屋子裡只剩下他和林星兩人。
「林星，將你的元素精靈召喚出來，對這個人用治癒術。」
林星下意識的拿出速寫本，但他的手卻不由自主的有些顫抖，猶豫一下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激發潛力的辦法嗎？」
「是的，治療術是利用比藥物所含濃度更高的光屬性魔法元素來快速啟動人體機能，想激發他的最後潛力，現在這裡只有你才能做到了……」
「可……可這樣做會殺了他的，我們這是在殺人啊！」林星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手足無措道：「你不是醫生嗎？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一個人的生命在你眼前消失？」
「生生死死，當你見得多也就麻木了……」洛東方的眼中流露出了無比的滄桑，拍著林星的肩膀，指著那名護衛鄭重道：「你覺得是什麼讓這名護衛受了如此嚴重的傷還能堅持到現在的？不是求生的意志，而是誓死也要完成任務的信念……儘管阿爾藍的無情讓我也感到心寒，但不得不承認，他的選擇是對的，犧牲這護衛一個人的生命，換來的時間可能會挽救更多人的生命。」
林星沉默不語，他不是迂腐之人，也知道洛東方所說都是實情，只是為了救人而殺人，從良心上來說他還一時接受不了。
最終林星還是召喚出了光之小精靈，點點金光灑在護衛的身上，護衛身上的傷口雖然不見癒合，卻也不再流血，輕微呻吟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偉大的元素女神啊……您來接您虔誠的子民了嗎？」
「不，孩子，你還活著……不過能留給你的時間並不多了。」洛東方將一瓶調製好的營養藥劑倒入護衛的嘴裡，轉頭向門外喊道：「阿爾藍，你要的人我已經救醒了，有什麼話進來趕快問吧。」
見阿爾藍進來，護衛掙扎著就要跪倒，被阿爾藍制止后才說道：「阿爾藍少爺，是黑色碩鼠，我們在路上被黑色碩鼠那群強盜伏擊了……隨行護衛的傭兵戰死了大半，老爺被剩餘的護衛保護著退守在附近一座廢棄的軍事哨卡內，雖然依據有利地形打退了幾次有組織的進攻，但畢竟缺糧少葯，無法長期堅守，這才派一隊人連夜突圍求援……只有我一個活著突圍出來，趕快去救……」
話還沒說完，護衛的眼神一黯，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洛東方走過去檢查后，向面色凝重的阿爾藍搖搖頭。
阿爾藍揮手示意隨從將護衛的屍體抬走，隨即讓另一名隨從取過地圖，嘩啦在桌面上展開。
「通往領主所在城市的大路附近只有在古蘭山北坡有一座廢棄的軍事哨卡，舅父一行人很可能被圍困在這裡……黑色碩鼠是一群以游擊戰為主的強盜團，全團都是騎兵，行動迅速，來去如風。但正是這個原因，他們團內全部都是戰士，沒有魔法師等強力輸出職業，缺乏攻堅戰能力，舅父一行人依險而守短時間內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不過士氣和疲勞……」阿爾藍顯然有些沉不住氣，大手重重的拍在地圖上，轉身吼道：「來人！馬上召集家族內部剩下的所有護衛集合！再派人去傭兵工會發布實時任務，召集一切能召集的人手……另外，我會寫一封信派人帶去請求領主大人出兵支持！」
安排完一切，阿爾藍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沉默許久，忽然起身對洛東方和林星二人歉意的笑笑，說道：「洛斯托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務必答應我。」
「呵呵，你都把話堵死了，我還有拒絕的可能嗎？」洛東方捋著鬍鬚，正色道：「你是希望我可以隨隊同行吧？」
「正是，請原諒我的自私……戰場上刀劍無眼，我在無法確認舅父一家人是否受傷的情況下，也只能麻煩您跟我走一趟了，不過您放心，我會用生命守護您的安危。」似乎怕洛東方反悔，阿爾藍單手握劍於胸前立了一個誓言。
「不要發誓，我這把老骨頭可承受不住馱馱獸的顛簸……」洛東方委婉的拒絕了阿爾藍的請求，但轉念將林星推到他面前，笑吟吟道：「不過這孩子可以替我跟你同去，老頭子早已把畢生所學都交給他了，可以說是關門弟子，有他去也是一樣的。」
大概是林星長得實在是太年輕，阿爾藍略有些遲疑的打量了他幾眼，長嘆一口氣道：「既然是洛斯托先生的推薦……那就這樣吧，您的身體也的確不適合長途奔波。」
林星被洛東方突然的安排搞胡塗了，求助似的看著他，洛東方揮手將林星叫過去，低聲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讓你單獨陪阿爾藍一同前去？」
林星點點頭，下意識的看了正在調遣護衛的阿爾藍一眼，臉色發白的小心道：「老爺子，我可不可以不去啊？先不說這戰場上刀劍無眼的事情，單單是這個阿爾藍我就信不過啊！天知道他會不會在危險時候拿我墊刀……」
「不要緊，阿爾藍雖然看起來很無情，但確是個有大局觀的年輕人，隊伍里就你一個藥劑師，重要地位可想而知，你絕對會始終處於一個最安全的位置，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洛東方停了一下，凄然一笑，「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
「是的，儘管你一直對外宣稱是我的弟子，但事實上你始終沒有一個大陸上承認的身份。換句話說，你是個來歷不明的人，有心人完全可以將你當作東大陸派來的間諜抓起來拷問……這次你獨自和阿爾藍去救援哈森鎮長，這就是一份人情，回頭我再寫封介紹信，看在我的面子上哈森鎮長應該會給你一個布庫居民的身份，這樣你就算是耶尼亞王國的正式公民了，這樣你以後在大陸上行走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麻煩……」
林星沒想到洛東方老人會為自己想得這麼周到，望著著如同自己爺爺一般的老人，心中湧起一陣溫暖。
去！就是地獄也去了！
仔細檢查了藥箱裡面的常用藥品，林星背起藥箱跟著已經準備妥當的褐發青年阿爾藍走出了鎮長宅邸。
雷伊家族的護衛早已在中心廣場上集合，統一的制式鎧甲和長槍流動著冰冷的寒光，整齊的隊列看上去就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兵……只可惜人數少了一點，還不到三十人。
反觀另一隊人就有些奇怪了，二十幾人中高矮胖瘦什麼樣的都有，不但武器裝備各異，更是三五成群的圍聚成幾個小團體，甚至還有人在互相鄙視。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這些人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極重的殺氣，站在一起散發出的無形氣勢甚至要比一旁的精兵隊伍更加有壓迫感。
這應該就是臨時召集起來的傭兵了，一個拿錢賣命的危險職業……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在這個大陸上，似乎沒有哪種戰鬥職業是不危險的。
沒有什麼震撼人心的出征宣言，英俊的褐發青年阿爾藍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的這兩隻隊伍，說了句「出發！」便翻身騎上了一隻純白毛色的雙足馱馱獸。
雙足馱馱獸是大陸上馴養的主要家畜之一，外形類似於駱駝和鴕鳥的混合體，一般高度在兩米左右，性格溫順，有著極好的耐力和爆發力，也是大陸上主要的陸行交通工具之一。不過因為其雙足奔跑的特性，馱馱獸在行進過程中的脊背並不穩定，快速行進時更是異常顛簸，所以對騎乘者的身體素質和經驗有著極高的要求。
說起來林星還是第一次騎這東西，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但幸好馱馱獸背上的鞍具設計極為合理，極大的減緩了行進過程中的顛簸，並且為了防止騎乘者掉落，甚至還設計了類似安全帶的裝置，這才讓騎乘新手的林星勉強沒有出醜。
從地圖上來看，布庫鎮距離那座廢棄的軍事哨卡大約四百公里，按照馱馱獸長途賓士下的平均速度，大概需要十個小時左右。為了防止體力的過量消耗，在中午時分的時候，領隊的阿爾藍下達了原地修整進食的命令。
原以為在達到目的地之前會是一段愜意的旅行，可一路上的奔波把林星原本就不怎麼好的身子都快顛散架了，再加上跟在隊伍後面吃了一路的塵土，以至於根本沒心情去欣賞沿途那美麗的風景。一聽到原地休息的命令他立刻從馱馱獸上滾了下來，死魚一般的躺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動了。
「你好，可以坐在這裡嗎？」
褐發青年阿爾藍走過來，也沒等林星回答便坐在了他身旁的草地上，接過隨從送來的麵餅和水袋大口的吃著。聞著麵餅發出的陣陣清香，飢腸轆轆的林星也被刺激得翻身坐了起來，從隨身的藥箱裡面掏出一個白色的小布包，吃起裡面的小脆餅來。
這包巴掌大的小脆餅還是今天幫艾琳洗衣服后七彩兔帶回的回禮，如果不是走得匆忙沒來得及準備乾糧，林星還真不捨得吃。
「我可以嘗嘗嗎？」阿爾藍似乎聞到了小脆餅的香甜，禮貌的詢問道。
「呃……好……好吧。」畢竟自己的身份還要求助於阿爾藍來解決，林星也不好駁他的面子，十分不舍的從裡面翻了一片最小的脆餅，相當不情願的遞給阿爾藍。
「謝謝。」阿爾藍接過脆餅品嘗后，點點頭道：「味道相當不錯，烘烤火候也很到位……送你脆餅的肯定是位心靈手巧的姑娘，你很有福氣。」
聽到自己的心上人被稱讚，林星對阿爾藍倒是好感大增，也不再計較他吃了一塊脆餅的事情，不好意思的撓頭傻笑著。
「阿爾藍先生……希望不要介意我此刻的緊張，畢竟我是第一次上戰場，我想知道，這一戰你有多大把握，要知道，我們這邊只有不到五十人……」
「這個你不必擔心，如果我們和大隊匯合的話，人數就可以超過一百人……黑色碩鼠強盜團的總人數大概是二百人左右，但大多都是只有蠻力的普通人，除了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四階戰士有些棘手外，連一二階的戰士都很少，能混成一個三流的強盜組織也不過是靠人數和全騎兵的機動性勉強混上位的，這一點你根本不用擔心。」
「四階戰士？」
林星意外的愣住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剛來時候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小菜鳥了，洛東方在給他講解通用語的時候，曾經提起過這個大陸的職業體系。
這個大陸的戰鬥類職業雖然細分起來很複雜，但總體說來只有兩種，一種是注重肉體修鍊，使用鬥氣的戰士類職業，另一種是注重精神修鍊，使用魔法的法師類職業。但無論那種職業體系，都是實力高出普通人數倍甚至數百倍的存在。
和林星以往所看的小說不同，這個大陸並不存在「神級滿街走，聖級不如狗」的情況。在這塊大陸上，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戰職者，一切都要看天賦，可以說一個人的天賦資質直接決定了他未來的發展極限，甚至是職業選擇。「勤能補拙」這句話儘管依舊適用，但效果僅限於提前修鍊到自己的極限而已。
有戰鬥職業資質的人雖然不少，但總體質量並不是很高，大多數終其一生也不過只是修鍊到五階六階的程度，從七階開始才是大陸上強者的標誌，這類人無一不是各國身居要職的人物或是各大傭兵團的首腦……至於傳說中的聖級乃至神級，這種逆天的存在在大陸的民眾間也只能是個傳說了。
因此，以往林星在小說上得到的階位等級判定並不適用於這裡。根據洛東方以往的記載和描述，林星大體有了一個參照——強如他召喚出的聖龍巴哈姆特這一級別的生物，也僅僅是這個大陸七階頂峰的實力。
而在布庫這樣一個只有不到三千居民，幾乎可以稱為鄉下的小地方，能出現一個四階戰士就是一個相當強勁的存在了。
阿爾藍當然清楚林星在顧忌什麼，起身淡然道：「隊伍中的確沒有四階的職業者，但這不是問題，傭兵的隊伍裡面有五個三階的職業者，用人海戰術牽制住對方還是沒有問題的……只要我們和原隊伍兩面夾擊完成合圍，就是想全殲這伙強盜也是可能的。」
阿爾藍的語氣充滿著自信，林星隨著他的視線向一邊的隊伍中望去，一個三人組成的傭兵小團體在零零散散休息的傭兵隊伍中格外顯眼。
三人似乎早已吃過了乾糧，正圍坐在一起不知交談著什麼。最左邊的是一位老人，略顯佝僂的身體被完全罩在一套乾淨的灰色長袍中，只露出半張面孔和長及前胸的暗紅色鬍子；中間是一位四十多歲，身材魁梧的獨眼大漢，儘管一身輕薄的皮甲，身邊卻放著一面極為不相稱的一人高厚重塔盾，手邊還有一把六棱戰錘。
而最後的這位大概是最引人注意的一位了，並不算魁武的身材卻穿著一副重裝戰士也未必穿得起來的精鋼全覆式黑色鎧甲，隨著其動作發出陣陣金屬特有的摩擦聲。他身邊停著兩隻以負重能力聞名於世的四足比拉獸，其中一隻上面掛著一把長度足有兩米，寬度也有四十公分，並且沒有尖端的重型厚背黑色長刀。
當然，以這個長刀的厚度來看，林星更寧願相信這根本就是一根一面開刃的大棒，很難想象揮動這麼大個傢伙需要怎樣的神力。
「這三位傭兵就是這次牽制對方首領的主力了，其中兩人都已經到了三階中段的實力，那名重鎧戰士已經接近三階頂峰。根據可靠消息，對方首領的四階也僅僅是剛突破一個月左右的實力，所以我們還是有相當的勝算的。」阿爾藍信心滿滿道。
聽阿爾藍這麼有把握，林星也算放下了心，轉頭笑道：「阿爾藍先生……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是幾階？」
「我的天賦只是中等偏上，最近剛剛突破成為三階戰士。」
儘管語氣謙虛，阿爾藍的臉上依舊顯現出無比的自豪。除了個別的天才外，在這個大陸上很少出現二十歲左右的三階職業者，儘管阿爾藍已經二十三歲，但在這個年齡就突破三階也是相當不錯的，大部分人突破三階一般都要在三十歲左右，從這一點來說，他的確有自豪的資本。
修整完畢，在附近的小溪里將水袋灌滿，一行人再次踏上了征程。隨著日頭漸漸偏西，轉眼間晚霞已經映紅了半邊天空。
隨著路程的前行，周圍的景色也從起伏不平的丘陵環境逐漸變得開闊，一行人已經進入了平原地帶。
「停下，原地休整，等待消息。」
隨著阿爾藍的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的腳步停了下來，片刻后一名斥候騎著馱馱獸由前方匆匆趕回，來到阿爾藍的身邊稟報道：「阿爾藍少爺，前方十里處已經可以看到黑色碩鼠強盜團的駐紮營地，營地中有火光和炊煙，似乎正在進餐，一旁的高地上哨卡外牆上隱約可以看到哈森老爺的人馬……」
騎在純白馱馱獸上的阿爾藍打開隨身所帶的地圖，確認了前方地形后不禁皺起了眉頭，林星有些好奇的湊過去看了幾眼，但沒什麼軍事才能的他也根本看不懂地圖上的種種標記所代表的含義，隨口問道：「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只是前方十里處是一片沒有任何遮擋物的空曠草原，視野開闊，很難對敵人進行突襲……而且平坦的地勢有利於對方騎兵的發揮，對我們這一方很不利。」阿爾藍指著地圖為林星解釋道。
「可……我們這邊不也是騎兵嗎？」林星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人馬。
「不是騎兵，我們這邊沒有騎兵，有的只是騎獸和步兵。」阿爾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後面傭兵隊伍「好在對方只是輕騎兵，而且我們這邊還有魔法師的輔助，應該有硬碰硬的實力。」
阿爾藍將護衛隊長和傭兵隊伍的臨時負責人叫到一起簡單了開了一個作戰會議后，一行人調整隊形再次出發。
因為大戰在即，隊伍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和沉悶，所有人都在最後檢查著自己的裝備物品，以防在戰鬥中出現突然狀況。
作為唯一的治療人員，林星受到了和阿爾藍同等級別的待遇，被圍在了隊伍的正中央重點保護。看著周圍密集的人牆和閃亮的鎧甲，林星那忐忑不安的心多多少少也安定了一些。
在洛東方的筆記中林星早已得知，雖然這個大陸的國家之間很少發生大規模的戰爭，但這裡卻並不是什麼和諧社會。因為全民尚武的關係，在城市範圍以外很容易遇到各種強盜團或是魔獸，即便在城市內部也會經常出現一言不和血濺十步的情況，所以想不遇到任何危險像在布庫鎮那樣過平淡的日子是很難的。對於林星這樣一個從和平環境下過來的穿越者，儘早接觸到戰鬥的殘酷，認清自己所處的環境，才能更好的在這個新的星球生存下去。
林星做了一個深呼吸，將用以保命的速寫本放在了獸皮包中最容易拿到的位置，拍了拍臉，在心中暗暗為自己打氣。
其實他也知道沒什麼好怕的，即便敵人的實力高於己方，只要可以給他爭取一分鐘的時間，速寫本中的任意一隻召喚獸就足以將那二百人的強盜團轟殺至渣，所以與其說是害怕，到不如說是林星對第一次親眼見識冷兵器群戰的緊張和興奮。
以馱馱獸的奔跑速度，十里的距離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很快一片黑壓壓的馱馱獸騎兵隊伍出現在了林星這一方的視野中。顯然對方的斥候也不是吃乾飯的，似乎他們早已得知了有大隊人馬向他們這邊開來，早已列好了騎兵特有的衝擊隊形。
林星本以為戰鬥之前會像小說中描寫的那樣，雙方首領走出隊伍扯開嗓子吼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來個過場，沒想到真正的戰鬥居然出奇的效率，在阿爾藍這一方剛剛進入視野範圍時，對方立刻驅動馱馱獸發起了衝擊，上百頭馱馱獸拖著滾滾煙塵向己方賓士而來，奔跑的震動連地面都在顫抖。
林星以前在電視上也見到過騎兵的衝鋒，但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和親身面對的感受的是完全不同的，上百頭馱馱獸齊奔的氣勢讓人從心底里就生出一種無法抗拒的驚恐，感覺似乎對方隨時會撕破己方那脆弱的防禦，無情的將自己踐踏在腳下。
林星抓韁繩的手不自覺的在顫抖，如果不是身後也有人，恐怕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轉頭逃跑，這種恐怖的場面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剛從學生過來的人心理能承受的……十人以下的衝突還可以叫戰鬥，這百人以上的衝突根本就是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