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終章：他深愛她，從不言淺

顏深眼中滿是關切：「你幹什麼？」「我在試一試疼不疼。」秦淺老實巴交地說。

「什麼？」顏深一時半會兒沒懂她的腦迴路。

「你今天是不是精神分裂了？」秦淺用她髒兮兮的手摸上顏深的額頭，疑惑地說：「也沒發燒啊，怎麼突然之間轉性了？跟昨天的夢好像。」

顏深明白過來了，感情這姑娘以為昨天晚上說的話是個夢？

「還能走嗎？」顏深深吸一口氣，問她。

「啊？」

「上來，我背你。」

「啊？」

秦淺驚訝地嘴巴能放下一個雞蛋。

顏深直接蹲了下去，抱住她的雙腿，重心不穩，秦淺下意識地保住了他的脖子，顏深站起來，穩穩噹噹地背著她往回走。

秦淺愣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開口：「顏深，你——」

「我什麼我？」

秦淺語塞，她想問顏深，是不是終於走出來了，是不是要跟她重新開始，可話到嘴邊，她又害怕問出來之後得到的是令自己傷心的答案。

「算了，沒什麼，沒想到你心腸這麼好，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被發了一張好人卡？

顏深好鬱悶。

他背著她回村，兩個人都沒說話，一路無言。

一直走到了村頭，看見了村長他們老遠往這邊趕過來的身影，顏深低聲道：「淺淺，昨天晚上不是夢。」

「顏深——」

秦淺聽見了，剛要開口說話，村長已經到了，關切地問：「小秦沒事吧？」

「沒事。」秦淺笑著搖了搖頭。

村長擰著眉說：「這地方雨路不好走，幸好沒出事兒。」

「小松怎麼樣了？」

「已經送去鎮上醫院了，沒事的，放心吧。」

秦淺鬆了口氣：「哦，那就好。」

顏深把秦淺背回了村長家，給她洗手，手指甲縫裡全是泥土，洗不幹凈了，要等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慢慢被擠出來。

顏深看著她的這雙手，十指蔥蔥，纖細白嫩。

可指甲縫裡，一條黑色的線，是洗不幹凈的污泥。

「很醜是吧？」秦淺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手看，便笑著說。

顏深抓住她的手，輕輕地在她手指尖落下一吻。

秦淺渾身都僵硬了，喜從中來，說話都不利索：「顏——顏深？」

顏深問她：「淺淺，你累不累？」

秦淺只覺得他的眼裡情真意切太濃厚，叫她忽然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顏深說：「你要是累了的話，你停下來，別追了——」

「換我來追你，好不好？」

秦淺忽然之間只能叫得出他的名字：「顏——深——」

「真是抱歉，讓你等了那麼久。」顏深單膝跪在秦淺面前，小心翼翼地執起她的手：「淺淺，我——很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秦淺剛想說「好」，轉念一想，不對啊。

「你不是說要追我嗎？」她盯著顏深，微微眯著眼睛。

顏深說：「我追你啊，你拒絕我吧。」

「嗯？」秦淺眉目一沉，她想說你他媽玩兒我呢？

只聽顏深繼續說：「淺淺，你可以拒絕我，你當初表白了我兩百三十七次，我全都給你補回來。」

秦淺眉頭一松，鼻子有點酸是怎麼回事？

「那我拒絕你。」

顏深微笑：「那秦淺，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不要。」秦淺再次拒絕。

……

「秦淺，你願意做顏深的女朋友嗎？」

拒絕了他二十多次，他就馬上開始下一輪，這讓秦淺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於是瞪著他：「顏深，你是不是在耍賴？」

「沒有，我想快點追到你。」顏深說：「我迫不及待等你拒絕我兩百三十八次，在第兩百三十九次的時候，我就不讓你拒絕了。」

「為什麼是拒絕兩百三十八次？多了一次？」

「因為這樣，等以後我們孩子問你的時候，你就可以說，當初是爸爸表白了媽媽兩百三十八次都被拒絕了，第兩百八十九次才成功的，比媽媽表白爸爸多，所以是爸爸追的媽媽。」

秦淺俏臉微紅：「誰要跟你生孩子了？」

「你不跟我生？」顏深笑：「那你想跟誰生？

秦淺紅著臉不答，怎麼一個人能夠一夜之間變化這麼大，這麼騷？

顏深繼續表白：「淺淺，我想跟你生猴子，你願意嗎？」

「你——」

「你真的不跟我生？」

秦淺惱羞成怒：「我跟你生，跟你生，除了你我還能跟誰生啊？」

顏深笑得整張臉都生動了起來。

秦淺站起來，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跑開了。

堂堂秦家大小姐，竟也會羞紅了臉而逃跑。

與其說這一趟來岐雲村是考察，倒不如說是公費給秦淺和顏深助攻。

接下來的事情會有專門的人員過來接洽商談。

顏深和秦淺便立刻回了荔城。

回來之後的某一天，秦淺去彙報工作，回來找顏深去食堂吃飯，這個時候看見高茜在顏深的座位旁邊，正要給他什麼東西。

哦，原來是高茜做的曲奇餅乾，特地拿來給顏深嘗的。

秦淺臉色微變，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過去，直接從高茜的餅乾盒裡拿了一塊曲奇。

高茜瞪大眼睛，好生無語，正欲開口說話，秦淺道：「謝謝高小姐的餅乾，不過我男朋友不喜歡吃這種乾乾的東西，我倒是喜歡，不如給我吧？」

「你真的喜歡？」顏深問她。

秦淺點頭：「我喜歡啊。」

「那——」顏深看向高茜：「請問多少錢，你能賣給我么？我女朋友喜歡吃。」

高茜目瞪口呆地指著顏深和秦淺：「你們——」

秦淺抱著顏深的脖子，眨巴眨巴眼睛，問高茜：「高小姐，你能賣給我男朋友么？」

「哼！」高茜冷喝一聲，把送出去的曲奇餅乾搶回來：「不賣！」

她走了幾步，又覺得氣不過，然後回頭惡狠狠地補了一句：「單身狗的餅乾不賣給殺狗的人吃。」

「噗嗤——」秦淺忍不住笑出聲來，她說：「這高小姐，倒也是真性情。」

顏深看著她笑，嘴角勾著輕微的弧度。

他伸手一拽，把秦淺拉到他的懷裡。

「你剛才說男朋友了，你承認了？淺淺，你接受我的表白了嗎？」

顏深已經告白不止兩百三十八次了，秦淺拒絕他的表白，拒絕上癮了，死活不答應，這次他終於逮到機會，讓秦淺承認了。

「我什麼時候說了？」秦淺裝作無辜的樣子。

顏深抿唇，他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現在呢？想起來了嗎？」

秦淺就不承認：「沒呢，我可什麼都沒說過。」

「真的嗎？」顏深有親她，親她的唇，笑問：「現在呢？」

「不夠不夠。」

顏深就抱著她親，像是逗她，輕輕地啄她。

「夠不夠？」

「不夠不夠哈哈哈——」

「顏深，你別撓我痒痒，這是作弊。」

顏深追著問：「夠不夠？夠不夠？」

秦淺很怕癢，尤其是撓胳肢窩的時候。

她在顏深懷裡扭，笑得花枝亂顫。

辦公室里一同去食堂吃飯的同事都結伴回來了，聽見了裡面的笑聲，心想：哦，這該死的春天，怎麼遲遲不過去啊？

-

秦淺和顏深結婚那天，天晴，微風，他們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相擁接吻。

結婚當天，白濟雲帶了他的女朋友來，是個俏麗文靜的女孩子，她很愛白濟雲，而白濟雲看她的目光當中也有光。

蜜月沒有去國外，他們沿著荔城一路北上雍城，最後是被秦紅濤和顏志懷兩個老頭子給抓回去工作的。

顏深接管顏氏集團之後，把顏氏的重心逐漸轉移到了雍城，結束幾年來雍城和荔城兩地跑的狀態。

在顏深二十八歲的時候，秦淺給他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小名歡歡樂樂。

歡歡是姐姐，樂樂是妹妹，都說女兒像爸爸，兩個小丫頭長得和爸爸確實很像，可那性子，卻完完全全遺傳了秦淺，咋咋呼呼，鬧騰得不得了。

歡歡和樂樂四歲的時候問顏深：「爸爸，是你追的媽媽嗎？」

顏深把女兒們抱在懷裡，笑著說：「爸爸告白了好幾百次，媽媽才答應的，你們說是誰追的誰？」

「是爸爸追的媽媽！」歡歡和樂樂異口同聲。

秦淺回家來，聽見這句話，回想起當初追顏深追得轟天動地的情況，忍不住輕輕彎了彎唇，心想顏深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

「歡歡樂樂，媽媽回來了。」

「媽媽——」

歡歡和樂樂從顏深的懷裡爬下來，朝玄關處的秦淺跑過去。

秦淺彎下腰，把一雙女兒抱進懷裡，一邊親了一口。

「老婆，你不親親我嗎？」顏深雙臂環胸，踩著拖鞋，靠著牆笑問。

秦淺牽著女兒，嗔道：「親什麼親？趕緊做飯去！」

「歡歡樂樂，把眼睛蒙上。」

歡歡和樂樂很聽顏深的話，乖乖地把眼睛蒙上。

顏深拉過秦淺，覆唇上去。

「你——」

一吻畢，秦淺俏臉微紅，女兒還在跟前呢。

顏深輕笑：「歡歡樂樂，把眼睛睜開。」

歡歡和樂樂放下眼睛，笑嘻嘻地嘟起嘴：「爸爸媽媽，哞哞哞——」

秦淺：「……」

顏深十分有眼色地說：「我去做飯了。」

秦淺嘴角微微抽搐。

她去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她的丈夫在廚房裡忙碌，她的女兒在客廳里玩樂高，電視機里放著的是秦氏和顏氏即將合併的新聞。

這一生，得一人白頭偕老，有一雙女兒乖巧懂事，就挺好。

艾雲恩曾經問過秦淺，如果顏深死活不接受她，她該怎麼辦？

秦淺想了想，回答的是他不會。

因為，他深愛她，從不言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