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上車！」少年的聲音清冷，黑色轎車拉開了車門。

幸村精市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仁王雅治，率先上了車。

看見自家部長已經行動，剩下的幾個人也迅速跟上。

改造過的加長版豪車，容納下他們綽綽有餘。

「赤也現在怎麼樣？」觀月初轉頭看向仁王雅治，神情焦急。

他一收到仁王雅治的消息就迅速趕過來了。

仁王雅治看了眼手機，抬眼看向觀月初，低啞的聲音說道：「桑原說第五局開始了，越前龍馬好像激發了無我境界，不過……」

仁王雅治頓了頓，視線下移，他看見了坐在觀月初懷裡的小孩模樣的系統005。黃玉色的雙眸和銀灰色的雙眸對視，系統005眨了眨眼在觀月初懷裡側過身不去看仁王雅治。

觀月初揉了揉系統005的頭，仁王雅治一抬眼就對上觀月初看過去的目光。

抿了抿唇，仁王雅治繼續說道：「赤也，好像不只是赤目狀態。」

言淺意深，觀月初攥緊了拳，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見此，原本還想要問問那個小孩身份的幸村精市和仁王雅治對視一眼，聰明的沒有開口。

……

「砰——！」

「砰！」

兩道聲音來自不同的位置。一個是擊球聲，而另一個，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越前領先！局數5-4！！」

原本切原赤也領先四局的局面，在越前龍馬激發無我境界后迅速反轉。

比賽沒有停止，切原赤也發球局。

「越前龍馬……」切原赤也雙目充血，皮膚有些不自然的泛紅。

咔咔……

是指節發出的輕微聲響，切原赤也拋起網球，跳起，抬高手臂，調整好角度。

是時候了……讓這小子一直贏下去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神情恐怖，切原赤也的心裡卻是截然相反的清明冷靜。

「小也！！」該死的情緒，怎麼會溢出這麼嚴重！？

球場外傳來一聲熟悉的喊聲，切原赤也愣了一愣，表情空白了一瞬間，下意識的揮動球拍。

「砰——！！」

不受控制的力量比預計的大了幾分，切原赤也落地站穩。

「15-0！」

網球幾乎是擦著越前龍馬的身體飛過，網球落點離他腳邊堪堪一厘米，卻是比切原赤也最開始預計的更長。

意識到這一點的切原赤也有些不滿意的蹙了蹙眉，轉念想起什麼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剛剛，是不是有人喊自己來著。

聲音有些耳熟啊，啊哈哈哈，是錯覺吧，錯覺……

觀月初眼神一凝，原本陰沉的臉色隨即換上了笑吟吟的笑臉。不動聲色的吸收著切原赤也身上外溢的情緒，觀月初語調溫柔。

「小也，你在做什麼呢，嗯？」

比賽因為突然的情況暫停了。切原赤也僵硬的轉過身。在看見來人確實是觀月初后瞬間退出了惡魔化，收斂了情緒，整個人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

皮膚的顏色瞬間恢復正常，瞳孔也從淺綠色變回墨綠色。越前龍馬晃了晃頭，看見對手突然變化的狀態還有些迷茫。

切原赤也暗暗壓下蠢蠢欲動的心思，心裡一清二楚的他很快的調整了情緒。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就是潛意識的覺得不能把這些不好的情緒在初的面前露出。

——會對初造成傷害。

「初表哥……」面帶討好的笑了笑，切原赤也的聲音輕飄飄的。

一貫喜歡直接喊自己字的人，反常的自覺喊了表哥。很難不讓人感覺到他是在心虛吶。

觀月初面帶微笑，溫柔的笑卻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語氣淡淡的說道：「告訴哥哥，你做了什麼？」

敏銳的察覺到切原赤也周身的情緒消失不見，賽場上只剩下殘留的一點情緒和越前龍馬周身的情緒在涌動。微動手指，觀月初把心底莫名的感覺記下。

觀月初溫柔的讓切原赤也感到害怕和慌張，他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

沒被允許的情況下，擅自使用赤目狀態，甚至被激怒到用了惡魔化。在關東大賽決賽前，私下和即將比賽的對手隊伍正選比賽……如此種種，不論自己的真實想法到底如何，至少明面上來看確實是這樣。

「你們還要繼續嗎？」裁判看了一眼他們，目光著重在切原赤也的身上。

切原赤也面露難色，咬了咬牙應道：「繼續！」

觀月初攥了攥拳，面色不佳，厲聲喊道：「小也。」

「哥，讓我打完吧。」切原赤也的語氣帶著點祈求，他知道他的表哥最容易心軟了。

如他所料。

觀月初撇開眼不再去看他，拉著系統005走開，「……不準用赤目和惡魔化。」

柳蓮二看了一眼瞬間開心起來的切原赤也，默默地跟著觀月初走到圍網后。

幸村精市看了切原赤也一會，收到了來自對方的一個甜甜的笑。轉頭和仁王雅治對視一眼，幸村精市看見仁王雅治蹙了蹙眉，隨即笑容意味深長的朝自己點了點頭。

「比賽繼續！」

……

「小初。」

「阿市，怎麼了？」

觀月初坐在椅子上，下巴靠著系統005的腦袋上蹭了蹭。

幸村精市在他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別擔心，赤也有分寸的。」

觀月初斂眸，一隻手把玩著懷中小孩的小手。過了一會，幸村精市才聽見觀月初開口。

「……我知道。」

過分的在意讓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從球場走到這邊很短的距離，卻讓自己想清楚了。

切原赤也沒有那麼的天真，甚至一些時候清奇的腦迴路讓人驚訝……只能說觀月初對著場比賽的單純性抱有懷疑。

感覺到觀月初的心情還算平緩，幸村精市開口問道：「這個小孩是？」

「啊？」觀月初下意識的疑惑一聲，然後才反應過來，「他是……」

等等。

難怪一直感覺忘記了什麼，搞了半天是系統005的身份他忘記解決了。

「是我弟弟。」觀月初笑了笑，掩飾突然停頓的尷尬。

「這樣啊。」幸村精市若有所思的應答。

「你好啊，我也是小初的弟弟，我是幸村精市。」幸村精市朝小孩伸出了一隻手，「很高興認識你。」

系統005伸出另一隻沒被觀月初捏住的手，握住幸村精市的手，銀灰色的雙眸里只有漠然，語調平平的像是例行任務的回答，「很高興認識你。」

「你叫什麼名字？」

「觀月……」系統005毫不猶豫的用了自己宿主的姓氏，畢竟是觀月初名義上的弟弟。姓氏很快決定好了，現在卻是在字上面犯了難。

失策了，應該在來之前想好的。第一次做「人」，系統005還沒有意識到人需要名字這件事。不過也是，系統的數據並沒有預料到這次的突發事件會和幸村精市他們相遇。

要不然系統005可能早就在意識到作為「人」需要一個名字的時候，提醒觀月初給他取一個名字。

系統的思維轉的很快，在現實時間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系統005轉頭看了觀月初一眼，隨即說道：「觀月柊。」

回頭和幸村精市的目光對上，系統005加重了聲音重複道：「我的名字，觀月柊。」

名字是最短的咒。在這一刻，觀月初感覺到自己和系統005之間好像多了另一種聯繫。

我是人。

我擁有名字。

我是觀月柊。

我有個名義上的哥哥，他的名字是觀月初。

「我弟弟的名字很好聽吧。」觀月初很快的反應過來，眉眼彎彎，「阿柊很可愛的哦。」

「嗯，很好聽。」幸村精市笑著附和到。

觀月柊。

柊。

中文和「終」同音。

終，有「結束」的意思。

而「初」，代表開始。

之前很多個世界的經歷，讓觀月初學會了很多種類的語言，中文是其中之一。思考只是一下子的事，觀月初很快讀懂了，系統005選擇這個字的含義。

「觀月柊，這名字不錯。」仁王雅治無聲的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品味著它的含義。

觀月初看過去，仁王雅治揮了揮手上的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剛剛發出一封郵件。

「我通知了他們青學的來接人。」

……

裁判宣判聲剛剛落下，下一刻觀月初重新推開了球場的門。

迎面就是倒向自己的越前龍馬，觀月初下意識的接住了對方。

緊隨著觀月初走進來的幸村精市扶住了切原赤也。

門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觀月初和仁王雅治對視一眼，仁王雅治心領神會的翻倒了比分牌。

「姍姍來遲啊。」觀月初轉頭看向身後，手上穩穩的撐著越前龍馬，面無表情的看向來人，「不二君。」

來的正是仁王雅治通知來收拾局面的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走到觀月初的身旁，觀月初順勢把越前龍馬遞給不二周助。

「吶，你們的小柱子。」語氣漫不經心，觀月初說完就轉身去扶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的腦袋靠在觀月初的頸側，觀月初說話的聲音很輕，「小也，還好嗎？」

「……嗯。」低嚀一聲，切原赤也的腦袋蹭了蹭觀月初。

「乖。」觀月初的手揉了揉切原赤也的腦袋。

仁王雅治走到觀月初的身前，和幸村精市一起正好擋住身後觀月初和切原赤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