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提親
折騰了一大圈,齊月最終還是回到了破敗的齊府中。陳錦的確叫一美貌的女子來給阿離看傷,也叫人再次把齊府圈了個裡裡外外。
阿離上藥后齊月才想起琴嬤嬤來,她們離開了兩日也不知道琴嬤嬤怎麼樣了。她略帶擔憂快步到了琴嬤嬤屋中,一進屋便見琴嬤嬤趴在床頭,地上是一灘早已乾涸的血跡。齊月心中一怔,連到床邊扶起琴嬤嬤才發覺她的臉早已青透,肢體都僵硬了。
琴嬤嬤,走了。
齊月生平第一次遇到去世的人,她一害怕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琴嬤嬤的臉久久不能回神。剛來時琴嬤嬤對她態度很是冷淡,這幾日與她對話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她突然就這麼走了,齊月心裡升起一股愧疚來,如果她能注意到,興許老人家就不會孤獨的死在床上無人問津。
齊月還是想不起有關於原主奶奶和琴嬤嬤任何相關的記憶,她將琴嬤嬤全身清洗乾淨,又給她穿了白布將她埋葬在院子里一處乾淨的地方。阿離還沒有蘇醒,齊月每日在阿離房間和廚房來回跑,她整日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該做什麼,未來又應該在哪裡。很多次她靠在阿離床邊都在想,如果她自殺了,是不是可以回到現代。原主的身份太沉重了,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她一點生存的希望都感覺不到。但最終,齊月還是壓下了這個怯懦的想法,自盡,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一夜,齊月收拾床上被褥時一個木盒不小心掉了出來,齊月一愣隨即撿起木盒來,她盯著木盒子這才想起這是琴嬤嬤給她的,而她一直未曾打開過。
齊月坐到床邊小心的打開了木盒,只見裡面放著一封信和一個麒麟玉佩。齊月拿起玉佩瞧了半天看不出什麼端倪,又拆開信封來看。
「月兒,等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奶奶應是離去了。奶奶知道你被困在那個地方不能來看看奶奶,奶奶原諒你了。你母親早逝,你自個又命運多舛,幼時又為了救那輔國將軍的義子而傷了臉頰。奶奶走後,你父親與那聶氏怕是會為難你,故奶奶拚死為你要來了這塊玉佩,若你日後有性命之憂,便拿著這玉佩去找輔國將軍陳飛揚,他有諾在先,定會護你周全。」
「輔國將軍?」齊月細細回想了一番實在是這個陳飛揚沒有什麼印象。可她轉念一想,若真的是這樣,那她現在受困於陳錦,找到陳飛揚不就是可以擺脫陳錦了嘛?
想到這裡,齊月頓時又有了希望。她將玉佩小心翼翼的收好才安心的躺下歇息。
……
最近安陽城內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著齊月,為什麼?她一介庶女被土匪擄走還能安然下山,又敢去侍郎府里打架要人,最要緊的是,聽那去侍郎府里醫治的大夫說,侍郎一家四口現在是傷的傷,瘋的瘋,氣的氣死,總而言之,一家人都因為齊月而卧病家中,齊勝遠更是告假半月未上朝。這那一條,都足以讓整個安陽津津樂道。但現在最讓人期待的,是陳錦為齊月尋的婆家。早聽人傳,陳錦所尋人家是鄴城城主賀秋之子賀子霏。這賀子霏是個殘疾,脾性又不好,加之鄴城地處偏寒,沒有姑娘家願意到這個地方去,陳錦此舉,說是公報私仇都不為過。百姓津津樂道有不少女人同時也不僅為齊月感到可惜,三年痴心等待,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結局。
十月初三。
阿離今日剛蘇醒過來,齊月如釋重負,她熬了一點菜湯一點一點餵給阿離,忽聽遠處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來。
「咚咚鏘——咚咚鏘——」
阿離臉色蒼白躺在齊月懷裡小聲問道「小姐,過年了嗎?」
齊月知道阿離睡糊塗了,她笑道「沒有。」
阿離垂下頭喃喃自語起來「小姐,我怎麼覺得……我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了。」
齊月啞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古代的醫療本就不好,阿離身上都是皮開肉綻的傷,一不小心就感染了,她高燒退了又起低燒,她能熬過來齊月都覺得是奇迹。
齊月喂著阿離菜湯,心裡擔憂著今晚該做些什麼好,陳錦叫人送吃的也是隔三差五才來給一點,這些天她盡把好的都給阿離了,她的手就剩下一層皮包著了,好像更瘦了。
齊月沉思著,忽聽那敲鑼打鼓的聲音好像越來越近了。阿離也聽到了,她抬頭問道「小姐,好像聲音越來越大了。」
齊月自然也聽到了,她放下碗扶著阿離躺好,「我去看看,你先休息。」
齊月不由自主的有些煩悶,她出了阿離的院子向大門口走去,卻見轉角撞到了陳錦。
陳錦看著齊月冒失的樣子不悅的皺起眉頭來,「走路不長眼眼睛嘛?」
齊月見到他就覺得厭惡,沒好氣道「你未經允許就隨便進別人的院子現在還倒打一耙了,真是不要臉。」
陳錦瞪著她,「哼,你倒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
齊月不客氣的反駁道「都是拜您老人家所賜。」
陳錦聽了臉色陰沉的看了她一會,最終拂袖抬起下頜來,「賀家的人到了,隨我去前廳瞧一瞧。」
齊月垂眸應了聲,乖順的跟著陳錦走向前廳。這前廳里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那賀家來提親的一行人站在廳內都是一副嫌棄的樣子。陳錦的人則站在廳內各處就像是護衛一樣,人多了,這院子里,也多了幾人氣。
賀家來提親的人是一嘴角長痣的女人,她是鄴城有名的張媒婆,促成過不少神仙眷侶,此番受鄴城主所託也是忐忑難安。故她見了陳錦后很是殷勤的將他放到上座,生怕惹到了陳錦。還在陳錦坐下前用帕子擦了擦椅子上的灰塵,狗腿的樣子讓齊月嘆為觀止。而後她才看向齊月上下打量了幾眼后又看著陳錦道「將軍果然是好眼光,草民也覺著三小姐與賀公子很是般配。來前城主交代過草民,說娶妻娶賢,不求貌美如花,只盼日後能為賀家延綿子嗣。」
齊月冷笑出聲,好一個延綿子嗣,把她娶回家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女子就這麼點價值?
聽見她的聲音,張媒婆和陳錦齊齊看向她,陳錦問道「怎麼,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