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沈厭

再遇沈厭

系統語速奇快無比,極具在中國好聲音賣涼茶的絕佳潛質:

「D級怪物『白面人蛛』,武力參數637,常年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活動,最喜歡吃的是人的腦髓,並在人類身體內產卵繁殖。」

這個形容實在太過掉san,谷芽穗起了一手背的雞皮疙瘩:「這種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人類聚落?」

「誰知道呢,人類聚落很多都是一夜之間全部死光,在Torturer里是很常見啦。」

在Torturer,人命還不如一張廁紙。幾百個人的生死,根本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谷芽穗踩上了武器架的邊沿,幾個借力夠著了天花板上的通風欄口,腿一蹬腳下的武器架,整個人竄進了通風管道里。

「不是吧?」系統被谷芽穗的舉措驚到了,「你真要去救她們?」

谷芽穗奇道:「不然呢?」

系統匪夷所思:「跑啊?你還真打算跟白面人蛛正面杠?白面人蛛的食量很小,眼下抓了仨,暫時不會找上你,你趕緊去養殖場啊!」

谷芽穗也不是第一次見到系統的狼心狗肺,誠心誠意地道:「沒十年腦血栓還真說不出來這種話。」

系統勃然大怒:「——我聽出來了,你在罵我!」

「我不是什麼抖/音黑化小學生,也不想冷漠無情鐵石心腸。」谷芽穗觀察了一下通風管道里的血跡,摸索著向前爬去,「她們三個,都是信我,才跟著我的。」

我谷芽穗,得對得起這份信任。

谷芽穗把BallisticKnife彈道式戰/術/刀咬在嘴裡,順著凌亂的血跡摸索著前進。管道里光線十分幽暗,老質鐵皮上血跡斑駁,加上系統給她調節的夜視視野,谷芽穗所見都蒙上了一層詭異的青色濾鏡,讓本就陰氣森森的環境雪上加霜。

谷芽穗頓時夢回大學午夜,藏在被子里瑟瑟發抖,開著厚厚的彈幕,看up主玩恐怖遊戲的陰間實況:

——他之媽,這就是傳說中的「初聞不識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

「溫馨提示,」谷芽穗視線里彈出了一個小示意圖,不遠處閃著紅色的信號點,「你正前方的拐角處有個人。」

谷芽穗振奮道:「是陳青她們嗎?」

「不,」系統語氣沉重,「男人,一個男人。」

谷芽穗呼吸一窒:

——男人?

也是,通風管道又不是女廁所,沒道理女士專用。

代表著陳青她們的藍色小點就在附近持續閃爍,谷芽穗眼下也找不到別的岔口,女孩子拉開了格/洛/克19的槍栓:「男德值是多少?」

「10。」

行,谷芽穗決定正面杠,她此時有槍有刀,加上【男德寶】轉換成10的生命值,敵人剩下那點血皮她怎麼也磨得完。

系統突然道:「你等一下,這人是——」

谷芽穗抵著管道拐角的內壁舉起格/洛/克19,猛地對準了來人!

她的發難實在太快,系統這才來得及說完:

「——這人是沈厭!!!」

谷芽穗口吐芬芳:「草。」

流年不利,禍不單行!

——她谷芽穗真是倒霉媽媽給倒霉開門,倒霉到家了!

兩人的槍/口冷冷地對峙了片刻,還是沈厭率先打破了沉默,口氣還是輕佻而戲謔的:

「喲,美女,我們之前見過?」

「我們不僅見過,」高度緊張下的谷芽穗比沈厭還像冷酷殺人犯,女孩的掌紋與格/洛/克19的握把更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處,「你還差點用槍/托砸斷我的喉嚨。」

沈厭低低地笑了起來,毫無愧疚的意思:

「這不就讓美女記住我了?」

哐!

沈厭瞳孔微微地一縮——在他亟欲發難的瞬間,谷芽穗按下了按鈕,BallisticKnife彈道式戰/術/刀猝然發射,彈出的刀刃擦著沈厭的喉嚨,釘進了沈厭身後的管道壁上!

「看來管道限制了你的速度。」

谷芽穗笑了起來,眸光冷冽如刀。她個頭算不上高挑,生得白嫩而綿軟,在逼仄的管道里依舊遊刃有餘:

「——我卻沒有。」

沈厭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舌尖在齒沿遊走了一圈:

「美女,你要跟我動手?」

「別介,」谷芽穗笑得人畜無害,「我是來跟厭哥交朋友的。」

打不過就加入,大丈夫能屈能伸,谷芽穗能屈能伸還能反覆橫跳。

厭哥。

這姑娘槍/口還凜凜地懟在沈厭臉上,嘴上卻嬌嬌軟軟地叫得親熱。

沈厭終於放下了一身傲慢,開始正眼打量這個女孩子。谷芽穗生得絕對不醜,但也不是那種驚天地泣鬼神的美女,她就是那種長得讓人很「舒服」的類型——並且越看越覺得這姑娘生得甜極了,五官的每一處線條都長在了沈厭的審美上。

垂耳兔,特別凶,會咬人的那種。

沈厭心裡不合時宜地想,男人的劣根性發作,殺氣當即鬆動了兩分。

沈厭順著谷芽穗的意思下了台階:「你給我翻譯翻譯,什麼叫『交朋友』?」

谷芽穗還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已經換了個物種,她大腦疾風驟雨地瘋轉,沈厭看上去輕佻,其實是個實幹家,他感興趣的,無非那幾樣東西。

谷芽穗索性單刀直入:

「厭哥是去養殖場?——看來我們同路啊。」

「厭哥之所以是走通風管道,想必也是不想得罪水泥比格。但你又覺得養殖場實在有些蹊蹺,想搶在水泥比格展示給你之前,先去養殖場看看。」

谷芽穗授意系統進行鏈接,她通過【私聊】功能向沈厭大腦傳送了一張三維示意圖:

「這是我【司令系統】的地形偵測數據,算是我的見面禮。你要通過養殖場,必須穿過標紅地帶的管道,而這片管道生活著一種怪物,『白面人蛛』。我的同伴,被那些怪物抓走了。」

「既然同路,」谷芽穗坦明了自己來意,「我們乾脆合作怎麼樣?」

沈厭被一語點破了來意,眼神更加戒備而機警,臉上皮笑肉不笑的:「你就不怕我抓你下去,直接交給水泥比格?」

「不至於,我們又沒什麼深仇大恨。」這個瘋子的壓迫力實在太強,谷芽穗起了一背的冷汗,臉上卻綳得泰然自若,「在外人面前拼個魚死網破,不好吧厭哥?」

幽暗的管道里,有限的光線中,他們冷冷地研判著彼此,宛如兩頭狹路相逢的虎。

靜、靜、靜。

沈厭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垂耳兔又說對了,確實沒必要。而且他又不是水泥比格的手下,為他抓一次【種母】已經是自折他沈厭的身價:

「垂……美女,你叫什麼?」

谷芽穗一臉真誠:「王大鎚。」

沈厭含情語脈脈:「錘妹。」

谷芽穗率先破防:「……我叫谷芽穗,謝謝。」

沈厭接著含情語脈脈:「小穗穗。」

被噁心到的谷芽穗:「……」

傷害不高,侮辱性極強。

這個稱呼的油儲量極其豐厚,某A國看了都想來佔領,沈厭算是把那句「厭哥」給噁心回去了。

——媽的,這個男人還真是睚眥必報。

事實證明,沈厭不僅睚眥必報,而且毫無紳士風度,谷芽穗只能爬在管道前面:為了證明她的地圖不在說謊,不會反過來坑沈厭一波。

沈厭施施然地爬在後頭,谷芽穗警惕地回頭壓了壓自己的裙擺:

「你別亂看。」

「我這個人比較直接,」沈厭老實巴交道,「哥一般想看,就直接伸手去掀,你也阻止不了。」

谷芽穗:「……」

系統老實巴交道:「有一說一,他說得對。」

谷芽穗大怒:「你到底站在哪邊?!!」

從這兒到標紅區域的管道確實挺長,血跡也愈發地凌亂起來,不時摻雜著怪物詭綠色的血液。

「戰鬥過,」系統的語氣挺意外,「喔,還挺劇烈。」

谷芽穗剛想說什麼,腳踝上傳來按壓的力道,是沈厭握了握她的腳踝:

「穗穗,讓我先過去。」

哈?

沈厭顯然不是在跟她商量,說了就開始動作,谷芽穗莫名其妙,只能讓沈厭先過去。管道里不算太窄,但顯然沈厭要越過她,只能擠著谷芽穗過去,谷芽穗完全不想跟這瘋子貼貼,儘力地貼在管道邊沿。

結果沈厭單手一撐,整個人貼在了管道的左上角,像是攀附在粗糙面的游蛇,迅速地越過了谷芽穗,連姑娘頭髮絲都沒挨著。

——不過他經過的時候掐了一下谷芽穗的臉,笑得揶揄極了:

「你真沒什麼便宜好占的。」

谷芽穗:「……」

這個人真的好煩!!!

臨時救援小隊改變了組合順序,現在換成了沈厭打頭。

很快谷芽穗就明白,為什麼沈厭突然要求自己爬在前面了——

有蜘蛛。

窸窸窣窣的聲音磨鋸著人的聽覺,零星出現了巴掌大的幼體白面人蛛,沈厭眼也不眨,一刀一個。

谷芽穗爬過的時候,看了一眼沈厭撩在一邊的蟲屍,立刻被噁心得頭皮發炸:

這什麼東西?

她以為的「白面人蛛」,就是白色蜘蛛的意思——然而這玩意長得不比「裂口屍」更陽間,這個「蜘蛛」的多節蟲腳居然生得跟人腿一樣,乍一看像是幾個多手多足的白色小人,腹上背下地翻了過來:

腹部還生著一張人臉,是個極度痛苦的表情;沈厭一刀直接劈開了這張臉,詭綠色的血液正從猙獰的傷口裡狂涌而出。

谷芽穗從沒見過這麼邪性的東西,手腳都看得發軟:「……」

沈厭扭過頭來,谷芽穗以為他在催促自己,趕緊咬牙跟了上去。

沈厭口氣輕飄飄的,聽起來就有嘲笑的意思:「怕了啊?」

谷芽穗咬著牙沒理他。

「喲,真稀奇,」沈厭涼悠悠地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呢。」

谷芽穗:「……」

谷芽穗表面上唯唯諾諾,心裡跟系統重拳出擊:「我好討厭他!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作為狼心狗肺的直男,系統十分莫名其妙:「沈厭在保護你,你沒發現嗎?是我我就讓你爬在前面,被這些幼體蜘蛛嚇得屁滾尿流。」

谷芽穗哽住:「……」

確實,沈厭的性格沒想象中的……那麼壞就是了。

通風管道居然到了盡頭。

一股砭骨刺髓的寒意涔涔而來,沈厭先行鑽出了管道,谷芽穗本來想跟著鑽出來,結果沈厭突然道:

「——躲好。」

砰砰砰砰砰!!!

槍聲大作,勢若暴雷!

咯吱咯吱的窸窣聲,鋪天蓋地地包裹上了谷芽穗的聽覺。半人高的成年白面人蛛包圍了沈厭,數量之多,不可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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拷問者[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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