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你敢不敢要
第二日一大早，葉碎碎一骨碌爬起床，洗了一把臉，換上了最漂亮的一件衣服，略施了些粉黛。沙志強熟睡未醒，沙發太窄，他蓋在身上的被子有一半已經掉在了地上。
葉碎碎彎腰幫他將掉在地上的被子往他身上蓋了蓋，轉身出了家門。她的胸膛里，湧出了一股子悲壯。
騎著自行車，葉碎碎很快趕到了伊人中原模特公司，太早，還沒有開門，葉碎碎就站在門口等著。她原本知道上班時間是八點半，但她在家裡一刻也等不得了。
八點二十分的時候，老闆助理第一個來了。葉碎碎臉上沒有表情，但禮貌還是做足了，她向老闆助理略一點頭，「宋姐，您好！」
「嗬！小葉啊，有些天沒來公司了，今天有何貴幹啊？」宋助理明知故問。
葉碎碎忽然脫口而出，「宋姐，我想通了。我願意！」原本，是不必說得這麼直接的，也不必這麼早就說出來的，但葉碎碎不想再給自己半分鐘的猶豫時間了，她怕自己會後悔。
「呵呵，好啊。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宋助理打開門，將葉碎碎請了進去，並直接帶進了老闆辦公室。
當然，老闆不在。宋助理有點得意地給老闆打了一個電話，「尚總，小葉來了……」
說了一番話后，宋助理扭頭笑著看著葉碎碎，「小葉，你知道的，咱們老總一直很忙，他知道你又回來了很高興，你在辦公室等他一會兒，他很快就趕過來……」宋助理安頓葉碎碎在老闆辦公室坐下等，自己出去忙活去了。
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葉碎碎如坐針氈，她幾次站起身想離開這裡，但昨晚的一幕像是一隻巨大的手掌，按著她又一次次坐了下來。
這是葉碎碎人生中最屈辱的一次等待！
臨中午的時候，尚老闆姍姍來遲。一進門，他滿臉堆笑，「小葉啊，不好意思，剛才一堆模特纏著要和我簽約，你知道的，這年頭，大家都想出名。」
「嗯。」葉碎碎欠身點頭，笑容生硬。
「哎約，才幾天不見，你怎麼瘦了？」尚老闆長滿又粗又黑的汗毛的手，在葉碎碎臉蛋上捏了一下，裝作關心地問。
葉碎碎一動不動。待尚老闆收回黑手，她問：「尚總，我什麼時候可以簽約？」
尚老闆坐在了寬大的老闆台後面，仍是他一貫的親近笑容，「我會及早給你安排的。今天恐怕不行，阿燕要請我喝咖啡，你知道的，阿燕已是國際名模了……當然，以你的實力，只要有機會，你早晚一定會超過她的。」
「那明天呢？」葉碎碎已經有點急不可待了，反正總要一死，早死早托生。
「明天，嗯……」尚老闆思索著，「要不這樣小葉，明天晚上咱們先交流交流，後天上午咱們正式簽約，如何？」
好**裸的交換！葉碎碎心中暗罵，但這一刻的她，似慨然赴死的好漢，一點頭，「好，就這樣定。」
「呵呵，小葉現在變爽快了，有前途！」尚老闆誇讚道。
「尚總，既然後天簽約，我能不能先從公司預支些錢？」葉碎碎說得理直氣壯。
「沒問題。我給財務打個電話，你直接去取吧。」尚老闆說著，拿起了電話。
「謝謝！」葉碎碎看尚老闆打過電話，說道，「那我今天先回家準備一下。先走了尚總。」
「小葉，等一下。」尚老闆叫住她。
葉碎碎疑惑地扭轉身子，站在那裡看著他。
尚老闆一副關心新人的表情，站起來走到葉碎碎跟前，一邊幫她拉展衣服，一邊說道，「小葉，你現在是一名模特了，以後還可能是全國名模，甚至國際名模，一定要注意形象。你看，衣服上蹭的是什麼？」尚老闆說到這裡的時候，那隻黑手竟然放在了葉碎碎的**上捏了一下。
葉碎碎只覺得胃部一陣**，噁心得想吐。但她仍強裝出笑臉，說道，「我知道了尚總。謝謝！」
「快去吧。」葉碎碎的反應讓尚老闆很滿意，在他看來，在這種情況下，葉碎碎已然是他的菜了。
葉碎碎從財務處預支了兩千元錢。從踏進在這個城市裡起，除了交學費，她身上從未裝過這麼多的錢。昨晚還在挨餓，而現在，身上卻有著厚厚的一沓現鈔。
生活危機解決了，但葉碎碎卻愈加絕望起來。尚老闆那嚇人的絡腮鬍子，那黑壯的軀體，那色眯眯的眼神……想到自己守身如玉了十七年的身體將要倒在他的面前，她就禁不住全身顫抖。
似乎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里都在沖著她呼喊：「不要！不要！」然而葉碎碎卻已沒有勇氣回頭了。
到家時已是中午，一推開家門，見沙志強正在將他的書一本本地翻出來。「沙志強，你找什麼？」
「我……」沙志強見葉碎碎回來，似乎不知該怎麼回答。正在這時，一個收廢品的老漢走了進來，問沙志強，「這些書都要賣？」
葉碎碎頓時明白了，沙志強要將他的書當廢紙賣。但這些書又能賣幾個錢，最多不夠一兩天的飯，頓時，一路上的猶豫，立即被眼前的現實變得堅定起來。不就是睡一夜嗎！權作自己已經死了！葉碎碎狠狠地安慰著自己。
「對不起，書我們不賣了。」葉碎碎對那老漢說道。
「那叫我過來做什麼，真是一對怪人！」老漢只好走了，嘴裡不滿地咕囔著。
「不是碎碎，這些書真沒用了，放著也是佔地方。」沙志強不甘心地看著那老漢離開，想叫住他。
「沒事，咱們有錢了。」葉碎碎知道沙志強此舉是在籌吃飯的錢，她掏出那兩千元錢，數了十張，遞給沙志強，「你先用吧。」
「不，不，不，用不了這麼多，」沙志強吃了一驚，看著那十張驚人的百元大鈔，有些不知所措，過了片刻，才想起來問，「你哪裡來的錢啊？這麼多！」
「伊人中原公司又找我了，想和我簽約，這是定金。」葉碎碎說了一個謊。
「真的？那太好了！」沙志強一聽，頓時興奮起來，「我就知道，以你的資質，一定會有機會的。」
看著開心的沙志強，葉碎碎臉上雖也涌著笑，心中卻在悲哀地哭。
沙志強最終接住了葉碎碎給他的那一千元錢，就當借的吧，有這一千元錢，他就可以更從容地找工作了。
「沙志強，我想喝酒，你願陪我嗎？」
「要簽約了，這是好事，值得一醉！」沙志強立即贊同。
兩人來到都市村莊的小飯館里，點了幾個冷盤，要了幾瓶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來。每喝下一瓶，心中的痛苦就少了一分。不知不覺，他們竟然喝了十幾瓶啤酒，都歪歪扭扭的，有些坐不住了。
「碎碎，回吧？」
「回吧。」
於是，沙志強搖搖晃晃地起身去結賬，又向店主要了幾個塑料袋，將他們吃剩下的冷盤都打包裝了起來。因為喝多了酒，他的手晃著，拿不穩，但他仍很小心地將每一片菜葉都歸入到了那袋中。這是窮怕了的人不由自主的舉動。葉碎碎醉眼看著沙志強，想哭，想大哭。看著沙志強，就像看到自己，他的身上，為什麼有自己那麼多寒酸的影子！
以後，以後，再不會窮了！
兩人互相扶著，回到了小屋。酒真的喝多了，葉碎碎一進屋，一頭倒在沙發上睡著了。沙志強也迷迷糊糊的，一見沙發被葉碎碎佔了，他身子一歪，就躺在地上，也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碎碎首先醒來，屋子裡黑乎乎的，天已經黑了，她竟然睡了一下午。頭仍有些暈，她站起來拉亮燈，看到了沙志強竟然睡在地上。葉碎碎有些感動，這個男人雖然沒什麼本事，卻比那好色的尚老闆強一萬倍，他寧願睡在地上，也不願進入到那隻一紙之隔的床上睡。在他眼裡，那床是葉碎碎的聖地，自從兩人住在一個屋子裡起，他就再不曾碰過那床。
酒精刺激過的大腦，會愈發將一個點放射成一個面，放射成一個立體，放射成無窮大。沙志強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規規矩矩現在想起來，愈發讓葉碎碎感動。她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想法：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那可恥的尚老闆！清清白白的身子，該給一個清清白白的人！
「去死吧尚老闆！」帶著對尚老闆的詛咒，葉碎碎的大腦被仇恨充斥著，衝動著。
沙志強這個時候也醒了過來，看著葉碎碎，吃驚地說，「天都黑了？竟然睡了一下午！」
「沙志強，你敢不敢現在要了我？」葉碎碎身子里像附了魔鬼，對著沙志強說出了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話。
「碎碎，你怎麼了？」沙志強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葉碎碎，還以為她在說醉話。
「你敢不敢要？」葉碎碎咄咄逼人。
「碎碎，別，別……」沙志強有些害怕起來。
葉碎碎忽然一件件地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先是那件漂亮的新外套和牛仔褲，然後是粉紅色的毛衣和黑色的線褲，然後是緊身的小碎花秋衣秋褲，只剩下了肉色的文胸和內褲。葉碎碎還在脫著，沙志強的身子已經在抖動起來，無力又言不由衷地說著，「碎……別……」
當如剛剝開皮的新鮮玉米般的少女**乾乾淨淨地展現在眼前時，沙志強的嘴巴大張，他幾乎窒息了！
那燈光下閃著光澤的肌膚，那飽滿挺拔的胸，那淡淡的黑色小草，那苗條修直的美腿……
連異性的手都不曾拉過的老實人沙志強，心臟「怦怦怦怦」地要跳出胸膛，他渾身血管賁張，呆立如石人，一動不動，任骨子裡的大火熊熊燃燒。一分鐘，二分鐘，三分鐘，終於，那大火將溫度燒到了極點，他吼叫一聲，淚流滿地地撲了過去，向著玉雕的維納斯，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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