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正是夜黑風高的時候。希維爾很少踏足這裡，但是這並不代表她從來沒有來過。算不得老舊的公寓，一室一廳的格局還有雜亂的模樣都與往常無異。客廳牆角堆滿了反黑魔王物品，都是一些實用又簡單的小玩意，老舊沙發磨出了破洞，露出裡面的羊毛，隱約間似乎還能看見點彈簧。希維爾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半瓶啤酒，倒在地上的是一個年輕精瘦的男人。

「蹬蹬蹬。」木腿敲擊在地板上的聲音依舊不小。從卧室裡面走出來的是多少顯得有些狼狽的獨眼男人。棕發中摻雜著几絲斑白，平日在右眼之上的魔法眼球此刻也兀自的被丟在地上滋溜滋溜的轉著。

阿拉斯托·穆迪，希維爾的同父異母的兄長。

「這次險些栽在這小子的手裡。」阿拉斯托瓮聲瓮氣的說，一腳踹在倒地男人的身上，不過這一腳並沒有讓倒地男子起些什麼反應。希維爾把啤酒放在一邊的茶几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說，「這種小雜粹都需要我來出手，你身手落下不少。」

「哼，要不是……」阿拉斯托欲言又止，轉而說起了別的，「算了。」他說著，撿起來了自己的假眼，又給自己裝上了，魔法眼珠飛速的轉轉，阿拉斯托確定魔眼沒有受到什麼損害后，也做了下來，「也幸好你及時通知我，希爾，阿不思怎麼說這件事。」

「等他來了，你自己問他不就行了。」希維爾明顯是不想提阿不思。就在這會兒的時候，敲門聲響起，阿拉斯托眼珠子一轉，就又起來了，「阿不思來了。」

確實是，門開的那刻希維爾並沒有回頭去看，不過就算她不看，她也能猜到阿不思臉上帶著一副怎樣噁心人的笑容。

「又見面了，希維爾，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效率。」這是一句讚揚的話，希維爾撇頭看向他，把煙熄滅在煙灰缸里，兀自的說著自己的話，「我給他下了咒，一時半刻他醒不來。」

「是啊，這回多虧了希爾，不然我還真得上了他的套。」阿拉斯托是毫不猶豫的讚賞，不過似乎希維爾和阿不思都不大領會他說的話。而對於這一點阿拉斯托好像毫無察覺，「希爾跟我說過老克勞奇的事情了，要我說，這小的賊心不死，直接殺了了事，也沒必要再給他送到阿茲卡班去。說不定送回去了，那老不死的還是想法子弄出來。」

「呵呵，這件事情先不急，阿拉斯托。」阿不思微笑的說，他站到了昏倒男人的面前，低頭看著對方，臉上仍然帶著一絲笑意，他絲毫不覺得從阿茲卡班裡面跑出來一個罪孽滔天的食死徒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罪孽滔天？

對，沒錯，十幾年他瘋狂的折磨隆巴頓夫婦以至於到現在為止那雙勇敢的傲羅還躺在聖芒戈里神志不清，他殺了很多無辜的人，給很多人都帶來了難以想象的痛苦。

現在他逃脫了。

「希爾，小克勞奇先生是怎麼逃出來的？」

這有些明知故問，阿拉斯托沒明白阿不思是什麼意思，立馬就說，「那個老傢伙拿自己的妻子去換了這個小的的——」

「我放出來的。」希維爾這樣的說，也打斷了阿拉斯托的話。

「希爾——」

「你滿意么？」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阿不思微笑的說，「那你一定是有你的計劃吧。」

「在你眼中我的任何計劃不都是為你服務的么？」希維爾幾乎嘲諷的說著，她把目光收回來，不再看小巴蒂，也不再看阿不思，甚至連穆迪也不看，兀自的說，「如你所願了，阿不思。」

……

回到阿茲卡班的時候已然是深夜了。空氣還是有些濕冷，也是，阿茲卡班又何時乾燥過。希維爾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小口的喝著來驅散身上的寒氣。大概是她的動作太大了，又或者是開門關門的時候風吹的急了些，床上早就陷入睡眠中的人又朦朧轉醒過來了。

模糊的視線看到的一雙藍眸。那染著混沌的模樣，卻又是那般溫暖而柔軟。

早就習以為常。伸手便環住了她的腰，衣服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希維爾把手中杯子擱在一邊，也躺在了床上。不是溫暖至極，而是有些涼意的。冰涼的身體靠過來，希維爾抱住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下雨了么？」

「沒有。」希維爾說著又想到了阿不思的打算，她笑笑然後一點不介意眼前的人幽幽的說著不該說的話。

「阿不思抓到了小巴蒂·克勞奇，這一次鳳凰社是要比伏地魔提前一步了。」

床上的人似乎是醒了，又似乎是沒醒，沙啞的聲音帶著夢囈的沉醉，說的淡，說的輕，「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說說。」希維爾這般回答，她低頭看著懷中閉目的人，那人沒有睜開眼睛，她看不到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希維爾那雙溫柔的可以溢出水來的眸子。

「伏地魔是要回來了，他能回來，真的是太好了，我真的開始懷念以前了，太想念那些戰火紛飛的日子了。」

只有在戰爭中，才不會被人遺忘的狩獵小隊，只有在霍亂中才會真正活著的人們。那些被人們丟棄在角落裡的棋子，那些被拋在曾經的棄子。

「希爾。」

「嗯。」

「他回來的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候。」

「……嗯，我知道。」

「十二年了。」

「啊，太久了。」

沉默無聲，像是貝拉已經睡著了一樣。過了很久之後希維爾笑笑，她依舊看著懷裡的人，她依舊盛載著滿滿的溫柔。

「我有時候會想，這十二年的時間如果是在別的地方那該有多好……」希維爾這樣說，「可是再想想，卻是我自己太貪心了，或許這十二年就是你我之間最美好的時光了。」

沉睡中的人閉著眼睛，她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聽到了，又像是已經睡著了。

希維爾笑笑低頭輕輕親吻柔軟的長發。

「至少，我是這樣想的，你說我怎麼就是無法對你狠心呢，明知道留下你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受苦，可是我就是捨不得讓你死在我前面……」

夜，靜悄悄的，希維爾躺下了，抱緊了懷中的人，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臉上掛著笑，明明是輕輕閉上的眼睛，卻還是濕潤早就滄桑的眼角。

貝拉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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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貌似有點黑鄧布利多。喜歡他的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