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從魏城逃脫的姬子兮在城外一個幽僻之處親手埋葬了采苓,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囊,一路南下,出了魏國邊境,踏入了秦國的地域。

她來到了一個叫潁川郡的地方,四年前,她腳下的這片土地還是屬於一個叫韓國的弱小國家,現在,它卻已經成為了秦國的版土。

在秦國的土地上,她每走一步都會覺得仇恨的火焰正炙烤著她的內心,讓她疼痛難忍,讓她備受煎熬。

此時此刻的姬子兮,只想儘早到達楚國,儘早尋找到高人學藝,然後能夠儘早出師,儘早入仕,得到楚王的重用,然後率兵直搗咸陽。

一想到自己還沒有到達楚國,自己身邊的采苓卻因她而犧牲,她的怨念就更加不可遏制了。

這一日,她騎馬進入了潁川郡城中,發現城中百姓衣食還算富足,集市上行人眾多,正在路上走著,忽然前面一行士兵小步跑了過來,邊跑嘴裡邊高喊著:「讓開,都讓開。」不一會兒就將路上的行人遣散到了道路兩旁。

姬子兮連忙下馬,牽著馬站在道路一側,只見一隊車馬緩緩從後面駛來,馬車上端坐著一個穿著秦朝官服的少年,他劍眉星目,膚色均勻,面色溫潤,給人一種自然親近之感。

這樣一個溫和的少年,出場陣勢卻要如此之大,勞民傷財,定是個紈絝子弟無疑了,想到這裡姬子兮不免對他產生了一絲鄙夷之色。

「這郡守真是一表人才啊。」身後傳來說話的聲音,姬子兮回頭望了望,只見三個麻衣百姓正伸著頭往車馬中看,其中一個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感嘆。

「是啊,郡守大人不僅年輕有為,還撫恤我們百姓,真是難得啊。」

聽到這裡姬子兮心中暗自笑道:「出門一趟還要擺個這樣的仗勢,這也能叫撫恤百姓?」

「今日相國大人要來視察,也難怪郡守大人此次出行排場這麼大了。」身後的幾個人繼續小聲議論著。

「聽說相國大人最喜歡這些虛名浮利。」

……

聽著身後幾個人的議論,姬子兮對坐在馬車之中的人的偏見又多了些,她彷彿看到郡守一臉諂媚在相國面前點頭哈腰的樣子。想到這裡,姬子兮不免對這個秦國的郡守嗤之以鼻。

「這樣的人也配當一郡之首?饒是如此,何愁他秦國民禍不起?何愁他國力不衰?又何愁為父母報仇?」想到這裡,姬子兮居然有些欣慰,「嬴政,你給我等著,遲早我要踏平你咸陽。」

她又看了看周圍的百姓,臉上皆是看到郡守大人的欣喜愉悅,絲毫沒有被打擾到的慍色。

姬子兮心中滿是疑惑,「看來這位郡守大人深得民心。可是這樣圖慕虛榮的人怎麼配得到民心?」

姬子兮潛在人群之中觀察了一會兒,百姓之間的談話讓她對這位郡守產生了好奇,她到要看看他在相國面前是個什麼樣子。

郡守的車馬一直出到城門之外,不一會兒,郡守的車隊就回來了,他的馬車後面,是一輛五匹馬同駕寬敞華麗的豪車,姬子兮嘴角向下撇了撇,心中對這個相國的奢華產生了厭惡。

一國百官之首,不做好表率卻沉迷奢靡之風,秦國的百姓如何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

郡守的車馬路過姬子兮面前,姬子兮看了看這個百姓口中年輕有為的郡守,他臉上的表情如故,沒有發現一絲諂媚,姬子兮心中居然有些失望。

她牽起自己的馬,轉頭準備離開,目光卻掃到了身邊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人,他臉上的表情與周圍百姓臉上的表情顯得格格不入,因此姬子兮一眼就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這個人。

只見他一手自然握拳下垂,另一隻手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劍,深後背著一頂黑紗帽,目光直直地盯著相國的車馬,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姬子兮完全可以體會的深意,那是憤怒,是仇恨。

就在這一刻,姬子兮彷彿明白過來,為什麼相國出行喜歡這樣的大場面了,隨行眾多,這正是想保證自己的安全啊。

姬子兮在心中冷冷笑道:「壞事做得多了,再怎麼提防也是沒用的。」

姬子兮牽著馬默默地走開了,她完全可以預料即將發生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早早離開為好。

剛走沒多久,姬子兮就聽到身後果然起了騷動,有人大聲喊著:「保護相國大人,保護相國大人」,有人高喊著:「抓住刺客,快,抓住刺客,別讓他逃走了。」

騎在馬上正朝城外走去的姬子兮轉頭往回看去,只見想過車馬周圍已經亂作一團了,郡守也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護在了相國身前。他神色自若,鎮定地指揮道:「封鎖城門,全城搜索。」

姬子兮正回頭望著,驚慌失措的相國正好抬頭看到了姬子兮,此時的姬子兮騎在馬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引起了相國的懷疑,「把那個人給我抓來!」相國對著身邊的侍衛高聲叫道,一手指著姬子兮的方向,一手拿著自己的佩劍護在胸前。

聽到相國的話,姬子兮一時愣住了,自己不過是扭頭看了一眼,不過是沒有眾人的恐慌。本能的反應使得她在馬背上用力的拍了兩下,馬一驚,快速朝著前方賓士而去,也就在這個時候,姬子兮看到遠處的城門正緩緩地合上,姬子兮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身後追趕的侍衛很快就來到了姬子兮身邊,姬子兮翻身下馬,正要開口,就被兩個侍衛擒住。

「我犯了何事?」姬子兮厲聲質問道。

「廢話少說,見了我們相國便知你犯了何事。」縛住她的一個侍衛也同樣厲聲答道。

姬子兮心中懊惱,剛剛就不該回頭看,也不該企圖逃跑,自己心中無愧,又有何懼呢。現在倒好,看到這樣的場面自己居然準備逃跑,有理也說不清了。

剛剛驚慌失措的場面已經歸於平靜,刺客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相國的馬車已經在剛剛的混亂被破壞了,此時他乘坐在郡守的馬車上,郡守騎在馬上,親自在前方開路,一路安全地回到了郡守府。

姬子兮也被帶到了郡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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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之秦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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