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籌措糧草
天雅居。
剛處理完朝務的朱慈烺帶著王安幾人，徑直來到後園廂房。
雖然今日朱由校突然撂挑子，險些令他的計劃功虧一簣。
不過有送上門來的崔呈秀與許顯純，倒也不至於毫無所獲。
而且楊鏈得以藉機南下江南，方才是此番最大的收穫。
無論是與葡萄牙人通商，學習鑄槍鑄炮的工藝。
還是趁機打壓江南士林，收刮錢糧土地，皆是有利於大明穩固的要事。
相比於分割魏忠賢手中的權勢、挑起兩黨爭鬥，重整大明的軍備顯然更為重要。
念及此處，朱慈烺抬起頭，看了看面前濃妝艷抹的數名女子，笑著搖了搖頭。
這些刻意打扮的年輕女子，反而失去了昨夜那股飄逸清秀的美感。
怪異的妝容與略帶委屈的眼神，皆不符合朱慈烺的喜好。
暗自嘆了口氣，朱慈烺轉頭看向一旁噘著嘴的柳如是，說道：「愛兒，將她們帶下去吧。
本宮不似外間士子，不需以此法接待本宮。
只需遣人泡幾杯香茶，再送些瓜果糕點即可。」
「殿下當真不要？」
柳如是高興的咧開嘴，說道：「這幾位可是天雅居最漂亮的姐姐哩！」
朱慈烺故作坦然的點點頭，大氣的揮手說道：「令這些姑娘受苦，本已是朝廷失職。
本宮又怎可再令她們強顏歡笑。
待有一日我大明江山穩固，本宮定替天下青樓女子討一個說法。
除非自願身入青樓之人，余者皆可自由離去，任何人不得阻攔。
無論是何種情況，一律恢復自由身，再不用擔著賤籍二字。」
「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殿下！」
「若真有一日除去賤籍，奴家死也瞑目。」
「太子殿下仁慈。
奴家願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為殿下赴死，殿下千歲！」
「為殿下赴死，殿下千歲！」
「……」
「諸位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起來吧。
本宮尚有要事，爾等先行下去吧。
今日承諾，本宮日後必然兌現。」
看著眼前七八人喊出了千軍萬馬的威勢，朱慈烺心中突然一動。
「王安，待楊鏈南下江南之時，記得提醒本宮。
本宮有話與京營將士言說。」
「是，奴婢記下了。」
朱慈烺點點頭，看著恭敬向外退去的幾人，笑著招手說道：「愛兒，你這是去哪？
你年歲尚小，不必避諱。」
「哼！」
柳如是不滿的嘟起嘴，扭扭捏捏的走到朱慈烺身邊，垂首嘀咕道：「殿下怎可取笑奴家，您比奴家還小哩！」
「哈哈～」
朱慈烺拍了拍身旁的座椅，招呼著柳如是坐下，笑道：「你可知何為早慧？
本宮可不似你看上去這般年幼。」
柳如是聞言，瞪著雙眼驚訝的看著朱慈烺。
不明白在崇尚謙恭的大明朝，為何會有人如此自誇。
這誇獎人聰慧之事，不是向來出自他人之口嗎？
朱慈烺見狀，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
輕咳兩聲敲了敲桌子，問道：「王安，晉商可到了？」
「回殿下，靳家、范家、梁家、王家、田家、翟家、黃家、孔家、侯家、曹家、亢家皆已派人在外間恭候。」
「哦？
短短一夜之間，八大晉商便已到了大半。
看來晉商尋日里，還真是兩頭下注啊！
不過這曹家又是何人？
晉商什麼時候出了個曹家？」
「回殿下，曹家並非晉商，乃是遼東菜農起家。
家主曹三喜聽聞殿下有請，特意前來覲見。」
「呵～
遼東啊！
自薩爾滸之戰後，我大明朝在遼東便任由建奴宰割。
一小小女真，竟然令我擁民數千萬的大明，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五年之內，本宮定要在薩爾滸再戰建奴。
到時本宮要讓天下人知曉，我漢人絕不可欺！
敢犯我中原者，雖遠必誅！」
「殿下千歲！」
王安等人聞言，激動的大禮拜道。
自漢唐之後，少有人喊出雖遠必誅的口號。
即便是當初驅逐蒙元的朱元璋，也未曾真正雄霸天下。
至於後世之君，那就更加不堪。
守住家業已是難得，更別說驅逐關外異族。
看著王安四人一臉激動的神色，朱慈烺頗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揮手說道：「宣他們進來吧，曹家就不必了。
不過你偷偷告訴曹三喜，本宮事後要與他一敘。」
「是，奴婢遵旨。」
王安應了一聲，心神激蕩的向外走去。
片刻之後，便令著一行十數人，恭敬的迴轉廂房之內。
「草民范三拔、黃永發……
拜見太子殿下。」
「不必多禮，起來回話吧！」
朱慈烺綳著臉坐在上首。
看了眼依言起身的眾人，直言說道：「本宮今日邀請諸位前來，乃是有一場潑天富貴要賜予諸位。
不過此行甚為兇險，諸位若是不願，本宮也不會勉強。」
「殿下有事只管吩咐。
想我范家身在張家口，每日里與蒙古人交涉。
若是貪生怕死，早已不知被誰家給吞了。」
范三拔拍著胸脯，沉聲說道。
朱慈烺點點頭，應道：「既如此，此事便交由你范家來辦。
待事成之後，江南之地，商賈之事，便盡歸你范家處置。」
「殿下，范三拔給不過是一晚輩，這等大事豈能做主。
但我黃永發乃是黃家之主，黃家之事可一言而決。
無論殿下交辦何事，我黃家應下了！」
聽聞事關江南那等富庶之地，黃永發哪裡還能忍得住。
匆忙擠開范三拔，上前幾步大聲說道。
廂房內的其餘幾家聞言，亦同聲說道：「殿下，您有事只管吩咐，我晉商向來不懼生死。」
「是啊，殿下。
無論您有何事吩咐，我王家定可辦得妥妥噹噹。」
「我靳家也可！」
「我田家……」
「……」
聽著廂房內嘈雜的人聲，朱慈烺笑著敲了敲桌子，說道：「諸位不必著急，且聽本宮仔細道來。」
「今日本宮已向父皇請旨。
派遣大理寺丞楊鏈，率五千京營將士南下江南。
查處崔呈秀貪贓枉法、草菅人命一事。不過……」
說著，朱慈烺掃了眼神情迷茫的眾人，接著說道：「不過此番查處崔呈秀是假，清除為害鄉鄰的士紳巨富為真。
待這等殘害百姓的士紳巨富授首，諸位當知，這其中究竟有幾分利益！
只可惜父皇不願與民爭利，否則這等好事本宮自己便做了，何需與人分享！」
「多謝太子殿下。」
黃永發聞言，急聲說道：「殿下照顧我晉商，我晉商自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殿下只管安心在宮裡歇著，待我晉商入主江南，江南財富皆歸殿下處置。」
「呵呵～」
朱慈烺暗自冷笑一聲，搖頭說道：「既然父皇不許，本宮自然不會與民爭利。
該是各位的，本宮分毫不取。
不過這大軍開拔需要銀子糧草，諸位獲利豐厚，這錢糧總不會還要朝廷來出吧。
待日後平定江南，諸位便照著今日所出份額，各取所獲吧。」
「我黃家願出白銀五萬兩，糧草五萬擔！」
「我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