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二十七)

焚香燃歌(二十七)

易夙游甩掉了那群靈者,但是甩不掉秦阿且,他倒是厲害,無論她在哪他總是能第一時間知道,換成了一副孩童的模樣,粘著她甩也甩不走。

秦阿且這小身板抱在懷裡輕而易舉,易夙游與前面兩人離開了一點距離,她看了看秦阿且目不轉睛盯著她的雙眼,一時有些頭大。把他裹了個嚴實,她從懷裡掏出面具直接蓋在了他的小臉上,便道:「這樣方便些。」

秦阿且點了點頭,也不拒絕她。

見他十分安靜又趴回肩頭,像是很疲憊的模樣,她才一點點加快速度追上雲賀她們。

聽到後面風聲,雲賀小聲抱怨道:「你怎麼這麼慢,一點保護我的意識都沒有。」她說是抱怨,其實也就是尋常的調侃。

然而今天她才說出這話,就感覺後腦勺涼颼颼的。她還納悶天怎麼涼了,一轉頭嚇一跳。就見易夙游一手抱著一個孩童,另一手還扶著孩童那不合身的外衣。她再一細看,那不就是易夙游的東西嗎?

孩童戴著面具卻轉頭看著她,被易夙游按一下孩童才沒盯著她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了,那小孩好像對她有敵意。她到嘴的話一轉,改口道:「你這是哪裡偷來的?」

見雲賀那好笑的表情,易夙游也嚴肅地回道:「天上掉下來的。」

雲賀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停滿了船的港口,話到嘴邊但是莫名不敢問出來。她咳了一下道:「這樣不好吧,你已經有秦阿且了。抱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豈不是自找麻煩?」

易夙游以為她介意的是多了人去船上,哪想到她想的是這一層。是她想太多……

「放心,他不礙事。」易夙游懶得和雲賀講多餘的廢話,越過了她追上許澄澄的步伐。

許澄澄的修為可以說是深藏不露,探路飛的比她們快得多,都不見她喘息停頓。

雲賀看著易夙游先行一步的背影,那肩上的本趴著的孩童抬起了臉,雖戴了面具,但她直覺是孩童在盯著她,冷冷的,還有些毛骨悚然。被落了一段距離,她才緩過來道:「等等我……」礙於特殊位置,她又不敢大聲喊出來。她有好多疑問,這才還沒飛出港口的時間,易夙游是從哪撿來的累贅?但是她不敢問,因為這個「累贅」讓她感到不好惹。

易夙游飛在許澄澄後方保持一小段距離,並未超過她。

許澄澄轉過頭道:「我看易小姐的人緣還不錯嘛!雖說有些獨立特行但還挺討人喜歡?像我就不同了,幾乎沒有朋友,難不成是因為我不夠獨立特行所以吸引不到那般的人物?」她說著就自己嘀咕了起來,煞有其事說道。

才趕上來的雲賀就聽到許澄澄這話,她嘴角有些抽回道:「我認為許小姐本身就已很獨特了,不需要再多添一筆了。」她是真怕許澄澄一個衝動做出什麼荒唐事。

許澄澄一聽這話,笑眯了眼摸著自己的臉自戀道:「還是雲小姐有眼光,不是我沒朋友,是那群臭魚爛蝦不配!」

雲賀再次把自己欲安慰她的話掐死在肚子里,這許澄澄,完全沒必要救了。

易夙游默然,許澄澄應該是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以她展露出來的冰山一角,這應該也只是小意思而已。不過有意思的是,她雖然口出狂言,但這個人某些時候還挺謙虛,這還正是她有趣的地方。

秦阿且趴在她肩頭也沒講話,裹得嚴實,他更像是睡著了,呼吸均勻。想到他上次大致給她演示了重塑的方式,易夙游扶著他腰的手放輕了一些。臉上看起來與正常人一樣,其實背上硌人得很。

幾人各想著事,但腳下輕功沒放慢。沿著西南方向海水走勢方向,視角恰好繞開了港口位置,許澄澄拐的視角很刁鑽,一路很順利。

就在雲賀差不多內力快耗盡時,恰好那艘停著的大船就出現在前面。幾人腳尖一點海水,直接加快了動作。在剛好飛上船落地一刻,雲賀就想再誇誇許澄澄。她這算的和卡的時間真穩,還把她的消耗也算了進去,不得不說,確實有點實力。

見到突然出現的幾人,船頭站立的兩人也只是驚訝了一下,看到熟悉的面孔,才沒驚慌失措。

「雲賀!你怎麼才來?」那有些熟悉的聲音,果然是被雲賀騙來的墨歲萌。

站定以後,雲賀才臉上堆起了笑意道:「別急,我這不是來了嗎?」

「不過是些雕蟲小技的機關術而已,我檢查過了沒有問題,至於你說過的話,記得要做到!不然我要讓你好看。」墨歲萌還是那副天真無邪的模樣。而跟在他旁邊的就是常常與他形影不離的瓏瑜。

此時此刻,瓏瑜冷眼瞧著雲賀,倒也沒有吭聲。

雲賀正經地道了謝,然後帶著墨歲萌往船艙走,邊走邊說道:「墨公子出手,雲賀怎敢質疑?就是委屈了你在這船上將就一下了。」

「這船很大很舒適,我還要和瓏瑜哥哥感謝你家商船恰好經過呢,不然就要困在海上了。」墨歲萌並沒有過多的客套話,說的好像是正經感謝之詞。

「哎,哪裡哪裡!小意思,你我都從滄海來玩,況且這艘船本就多用了你的辛勞,給你也不為過。」雲賀越說越客套。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一直冷眼看著的瓏瑜,突然就對著雲賀嗆聲道。

易夙游一看雲賀半笑不笑的模樣,怎麼還一副心虛的模樣。

「瓏瑜公子又何出此言?」雲賀被這麼嗆,她也沒急著去辯解,而是反問瓏瑜。

墨歲萌見突然氣氛變得有些僵硬,他正想拉住瓏瑜,被瓏瑜攔住到身後,就聽瓏瑜說道:「雲家造船大家誰不知?而你雲賀作為商人也不圖錢,難不成還真為了這區區的人情?既然不圖錢那就很簡單了,有利可圖。無緣無故送這麼一艘大船,我們又不是那什麼深閨好騙的男子,別拿人當傻子。」

易夙游頭一次聽到這麼清新脫俗把雲賀的狡猾放在檯面上說的,甚至一聽他這言論,還想贊同地點個頭。

而許澄澄聽了這麼一會,又怎麼安分得住,她幾步走上去道:「你們被困海上了,送你們船還不樂意了?難不成還要雲小姐送你們上天不成?」

她不開口還好,她一開口,瓏瑜又豈是受氣之人。墨歲萌想拉住瓏瑜,對方比他快一步出手了。

「你這廝,好生無禮!看招!」瓏瑜還是那個烈性子,一抽長綾直接向許澄澄抽去。他與那些跟許澄澄打嘴仗的人不同,他直接出手打。

許澄澄閃得也很快,她頭一歪幾個快步退開。她還閉上了眼念叨道:「這位哥,我不打男子,你別逼我。」

瓏瑜冷笑一聲,手腕一抖,人也跟著翻轉追了上去,力帶海風,光聽在空中抽開的聲音便能想象中招了會多疼。

墨歲萌心裡又急,就跑到雲賀跟前示意她道:「那是你的好友嗎?能不能勸勸她?瓏瑜哥哥只是關心我,想的有些多。」

雲賀拿著摺扇的手僵持不動,她一會才抵著額頭搖了搖頭道:「這瓏瑜我勸不動,這許澄澄更是魔高一丈。」

易夙游見她那樣,八成心虛是真,勸不動是假。

「哎!要你有什麼用?再說了那個叫什麼許澄澄的女子為何與男子斤斤計較?」墨歲萌一跺腳,看著那邊還在交戰的兩人。儘管全程都是瓏瑜在攻擊許澄澄,許澄澄輕鬆躲開也不還手,但墨歲萌心還是向著瓏瑜。

許澄澄東跳跳,西竄竄躲著攻擊,死活就是不還手,一會又跳到船舷上感慨道:「你別說,這船還真的是大,送你們這船豈不是賺了?不想要隨便轉賣出去那也是銀子啊!」

「你與那狡猾的雲賀同流合污,什麼道貌岸然的施捨?若不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做什麼十艘機關術的漁船?就是不入港停在海上,還利用萌萌的好心一片,我看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瓏瑜摸不到許澄澄,只得停下怒氣沖沖說她。

許澄澄一愣,她跳下了船舷,看了眼不吭聲的雲賀,才道:「這誤會大了,雲小姐好心一片助我怎麼說是見不得人?我就跟你這個胡攪蠻纏的人說清楚,我,許澄澄,在纓歌結仇了。不讓船進港被對手羞辱有機可乘怎麼了?你們不是恰巧船壞了才上船的?怎麼就是利用了?」

瓏瑜聽完此番話一扭頭看著墨歲萌,墨歲萌捏了捏手指小聲道:「瓏瑜哥哥,我們不打了吧……就以我這樣的本事,雲賀她又怎麼能利用我?我有千百萬種讓她難受的方式。」

瓏瑜好像也累了,他低下頭輕嘆一口氣,收下長綾離開甲板上。墨歲萌自然不想讓瓏瑜獨自生悶氣,他瞄了眼雲賀道:「那些船在下面,你們要駛走就去吧,我已經用機關卡住了,要分開用的時候再打開吧……我去安慰瓏瑜哥哥了……」

雲賀揮了揮手,看他們兩人進了船艙,她才吐了一口氣,看樣子是真的憋了很久。

雞飛狗跳的事才結束,許澄澄才走到兩人身邊,看著都沒講過話的易夙游道:「剛沒吵到這小孩吧?」

許澄澄的注意力真是莫名其妙,雲賀還以為她經過剛那番事有很多問題問她,沒想到她關心起一個不識面的孩童。

易夙游見秦阿且沒動靜,她才回道「也許吧。」

幾人以為他還在沉睡,豈料秦阿且頭一抬,小手摟著她脖子道:「他們把我吵醒了,你怎麼補償我?」

「我去讓他們三天三夜看著你睡覺,且自己不許閉眼怎麼樣?」易夙游商量道。

雲賀與許澄澄聽到這稚氣的聲音,臉上表情很精彩。雲賀是純粹想太多的八卦表情,而許澄澄是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不怎麼樣。我不要別人,我要你陪我。」秦阿且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加大了聲音,對易夙游的敷衍很不滿。

「……」雲賀拿著摺扇遮住了臉,轉身向船內走去,又扯走了許澄澄。

許澄澄那深邃的眉眼一蹙,她連連搖頭道:「這男子實在可怕,看來我娘讓我少近男色是金言良語啊。」

「許澄澄,我看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長。」雲賀就覺得許澄澄沒正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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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澄澄這角色還挺好玩的,希望我能寫成功!

雲賀一如既往坑人!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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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逢明月(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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