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燃歌(三十三)

焚香燃歌(三十三)

鳴海島嶼與無主島不同,這裡是打下了標記的島嶼。先是被簡卿恭佔據又是被被秦隨拿下,島心還可見聳起的小山丘。且路上並不是密林覆蓋,更多的是有人走出來的小路。因為其特殊的位置,來往漠圖與纓歌又前去滄海的長途路程,大多在鳴海的時候都會選擇暫停一二。

然而此刻特殊時期,又不再是在簡卿恭旗下,故此時島上並不接待外人。所以在如此清晨,除了外圈的看守人幾乎就見不到人影。

許澄澄與雲賀早就先走了,清早還有些濕氣,在島上多是潤濕。一路沿著小道走,還可見一些深淺不一的踩踏腳印。隔一段距離甚至都還能見到駐紮的營地,營地還有人,但並不多,皆是已經被放倒的狀態,想來應是許澄澄那群人解決的。

一晚上的準備,以那群人的修為來看,解決一個島上駐紮的無靈式普通武者,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許澄澄也曾說過,秦隨此次出行可能會帶不一般的人,那不就是明示告訴她們有另一波靈者嗎?

易夙游比許澄澄她們晚一步走,若秦隨一行人就算此刻抵達,以平常的腳程來看,也無法追上她們。

晨光灑滿島嶼,夏日的暑氣漸漸升起,剛路過一個駐紮的營地,就看見地上躺著幾個人。易夙游本就因為秦阿且消耗了許多,這樣的熱度平時幾乎沒什麼感覺,但此時面上卻有一層薄汗。

秦阿且歡快地在她臂彎,提起自己的衣袖就給她拭去了,甜甜一笑道:「我貼心嗎?」

易夙游把他的手拿開,眉眼微垂,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問道:「阿且,靈巫可是如神巫一般分為多個流派?」

失去了大多修為的她,抵不住著夏日的流火。汗潤濕了她的發尖,而她冷白的臉與脖頸皆覆著一層細汗,剛剛還未擦拭完全,此時又斂去了一身的鋒芒利刺。秦阿且只覺得喉頭有一絲乾燥,他悄悄看了眼她白皙的脖頸,又撇開了一下眼。小手輕拉著她衣襟,小臉上又飄上了兩道緋色,小聲乾咳了一下道:「你剛剛說什麼?」

沒再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易夙游收回了目光。向來將她話放在心中的秦阿且,這會沒聽她的話,她有些奇怪看著秦阿且暈紅的臉頰慢慢道:「你是中暑了?」

秦阿且剛剛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就散完了,小手給她肩上輕輕來了一捶,他頗為無語道:「我看你這模樣才像中暑了,我給你來降暑可還行?」於是兩冰涼的小手貼在她臉上,替她消暑。

摸了把他的臉頰,確實有些熱,但是其他地方又不燙。易夙游看他這模樣比那陰沉沉的時候好多了,收回了手便繼續問道:「纓歌靈巫可否也是分為多個流派?」

這下秦阿且才算是真的聽進去了,她的臉還滑嫩柔軟,他都不想放開了,回道:「是呀。」

「所以說許澄澄與秦隨所屬不同流派?」易夙游雖是有如此一問,但是秦隨又並不像是靈者,故才有一些猶豫。

「是啊,你也可以認為是她們背後所屬的勢力是兩個流派。不然你以為秦隨為何在島上遇到了簡卿恭設下的瓶頸而不能破解?且又是選擇在這麼碰巧的時日?恰好各州城主入京,你可能會以為是宸州帶來的勢力作為許澄澄的後盾吧。實則不然,牽一髮而動全身,唯有長久的蟄伏,融入了這個州,才不至於被識破。在對手的眼皮子底下行動,這或許反而也不失為一種明智的抉擇。」秦阿且果然是明白她所想問的。且這麼一番話下來,易夙游心中想的那點對於秦隨的疑惑也消散了。

「以你所言,秦隨其人可是並不是靈者,且不會靈式,她又是如何讓這股不同勢力幫她的呢?」這便是易夙游覺得不合理的地方,既然不會,也沒涉及這塊,她又是如何做到讓靈者幫她忙?

「這便是這背後勢力的高明之處,培養了這麼一個好用的人。我不是同你說過嗎?此次不止是各大州勢力的雲集,更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節日而已。那群人難得入京州一次,不過是得令而已。向來潛伏在暗處的人能請的動,也只是因為服從於更高的命令而已。」秦阿且倒是像親眼所見一樣,事無巨細都清楚明白。

「宸州如此有信心?」對於這盤根錯節的關係,易夙游先暫時不想去理清,她更想弄清楚一件事,九州之中最小的宸州為何要與京州瞿州兩股大勢力作鬥爭?那群以許澄澄為首的緋衣黑袍人若是代表宸州勢力,秦隨所屬京州與瞿州勢力,那麼宸州真實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嗎?怎麼想都覺得是在自討苦吃。

聽她這個問題,秦阿且卻是笑了起來,那滿意的表情似乎料到了她終會有此一問。他掃了眼周圍,看見附近地上有許多各色的野花指著道:「花。」

他突然指著花,又吊著胃口,易夙游不解看著他。

見這個捂不熱的木頭總算專註瞧著他,雖然是為了別的事,但是心底仍然是雀躍的。他要這樣的易夙游,無論何時無論何地,眼裡心裡都是他。於是也不賣關子了,且這人也聰明,又瞞不過她。與其讓她去同別人交談了解,他更願意耐心地講給她,便道:「纓歌有迎花神一說,那些節日用的花也是由宸州快馬加鞭運去的。宸州地勢特殊,是花神發源地。你以為那些滋養的萬花為何生得如此好?且存放如此長久且不衰。你以為宸州為何出那麼多靈者?那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問題了嗎?所謂特殊的地方,不過是因為其下掩埋著另一祭木源體罷了。」.

「你是指宸州之下隱藏著另一源體?」易夙游想到了那裡可能是靈巫的老窩,確實沒想到還有一源體。

秦阿且可惜地回道:「是呀!不過並不是完整的源體罷了!但就算如此,完全夠滋養一方天地。」

「完整與不完整有差嗎?」無主島那次碰到的完整源體,讓那三個來路不明的人那麼驚訝,看起來完整的源體確實不常見。易夙游其實也不太明白其中之差,她甚至還沒明白這源體除了提供靈體之外還能做什麼。

「完整的源體你不是見過嗎?至於不完整的源體,就如表面字眼一樣,不完整了唄,比如缺胳膊少腿……」秦阿且摸著她的胳膊說著風涼話。

兩人說著就走了一大段路,島中凸起的山丘越來越明顯。而近處有或高或低的樹木,便只能見到那山頭。一把將秦阿且提起來,他不滿地蹬了蹬腿道:「你幹嘛?」

看他這模樣,易夙游反而眉眼一挑笑道:「怎麼樣?小胳膊小腿的能奈我何?剛不是還暗示著缺胳膊少腿?」

「你好討厭!」秦阿且氣到感覺七竅生煙,眼前的是他最喜歡的,他變成這模樣就是想賴著她,沒想到反而成了軟肋和短板。

易夙游放過了他,扶著他的腰身道:「這不就明白這樣的壞處了嗎?不僅損傷身體而且體弱無法自護。」

「那你要我如何?」秦阿且死死摟住她脖頸,心一橫,小虎牙一亮,給她脖子來了一口。

他實在太不安分了,讓易夙游頭有些疼。這就是她為什麼當時直接想先同他在凌天都過完節日告別的緣由,然而這人好像牛皮糖,怎麼樣都甩不掉是真的。她順著他的頭髮揉順道:「我也不要你如何,要不你吃多點長胖些再長高些?這麼瘦抱著怪硌人的。」

「一根木頭,不解風情。」秦阿且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表情煞有其事點評道。

眼看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易夙游還能感受到更多人的氣息,她壓低了聲音道:「你太瘦了,哪怕稍微胖一些也不會如此。」他這麼瘦,易夙遊說的是實話,畢竟這麼抱著都沒什麼重量,要不是給他裹得多,就怕風一吹這人就跑了。

秦阿且趁機往她懷裡拱哼哼道:「這是給你減負,不要不識抬舉。公子我看得起你,識相點就要好好哄著我。」

他還真上癮了,止住他動作,易夙游從懷中拿出那面具替他戴上道:「承蒙公子厚愛,還請公子聽話委屈一下。」

秦阿且泄了氣,看似他佔了上方,其實仔細一想,他根本沒有占什麼便宜,反而被她一字一句一舉動吃的死死的。他在她懷裡,悶聲問道:「夙游,我是不是你的寶貝?秦奶奶說過,她的夫郎就也是那如珍如玉的寶貝,恨不得捧在手心放在懷裡,那就是摯愛。只可惜……寶貝總是易碎的,終究還是留不住。」

關於秦齊的傳說,也是略有耳聞,凌天都曾也是為了她夫郎而立,這倒是眾所皆知的事,只是沒想到是如此的情深義重。

易夙游的手一停,因為他離得很近,易夙游輕易地就湊在了他耳邊。

越近晌午,陽光越是強烈。那金色的光揮灑在林間,透過重疊的綠葉打在兩人臉上。易夙游唇輕開合,便可見到秦阿且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紅暈。

臨近島心,更是無人氣,海風溫暖,然島心自中央向周邊散著森然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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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沒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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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時逢明月(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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