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景汐一臉茫然的看完全程,聽著顧念笙和保鏢的對話,感覺他們就像是在打什麼啞謎,什麼都不通。
又聯合之前顧念笙問她的那番話,她示意蔣齊將想要溜跑的蔣南按住,擰眉冷聲說:「說吧,你又哪惹人家了?」
蔣南胳膊被壓住,他大力掙扎著,同時語氣激動地矢口否認道:「大小姐,我沒有,我......那,那真的不是我.....」
顧念笙冷眼看著他。
蔣南到底是心虛,訕訕地閉上了嘴。
顧念笙重新走到沙發邊,離景汐坐的位置遠了些,才慢慢地坐了下去。
一旁的保鏢將牛奶倒滿,輕輕地放到了顧念笙手能夠到的位置。
景汐撐著下巴,神情懨懨,特別是看見顧念笙那副冷漠至極的表情,她才好起來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又差了下去。
她對著蔣南沒好氣的說:「說吧,我的耐心有限。」
蔣南面色一凝,支支吾吾的說:「大小姐,這個,我可以解釋的,那件事情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意外...我也不知道,那,那槍......」
「叩叩叩。」蔣南的話被敲門聲打斷。
進來的是顧念笙幾分鐘前才出去的兩名保鏢。
他們身後還跟了六位穿著便服的精壯男人。
景汐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那六位身著便服的男人是警察。
包廂的門被輕輕合上,那六名男人走了進來,目標很明確,直接將蔣南圍了起來。
不知不覺間,景汐漸漸端正了坐姿,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顧小姐。」其中一名便服警察對著顧念笙喊道。
顧念笙點了點頭,攥著手裡的杯子,慢慢站了起來。
景汐還在想之前蔣南被打斷的話,最後那個字好像是「槍」。
而且顧念笙見到他時,也用手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還有蔣南的反應,所以......
她蹙著眉站了起來,冷聲問道:「所以,那槍怎麼了?」
蔣南瑟縮了一下,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那幾位身材精壯魁梧的男人,聲音低得跟蚊子叫似的:「我也不知道,那槍,那槍怎麼就突然走火了...我只是,我只是想嚇嚇他們的......舅舅,舅舅,你要信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蔣齊指著他,氣得直接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蔣南被打得趔趄,險些沒站穩,他一言不發地捂著臉,身體因為小聲啜泣而時不時地抽搐著。
「大小姐,您看這......」蔣齊的聲音也弱了下來,他在向景汐示弱,同時也希望景汐能夠把自己的侄兒保下來。
因為保還是不保,還不是全憑景汐的一句話。
景汐抿著紅唇,看向了站在身旁的顧念笙。
蔣南她自然不會去保。
因為不僅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還有就像她說的,這事壓根就不是她該管的範疇。
但是表面樣子,她還是得裝一裝的。
蔣齊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揪著蔣南的衣領把他扯到了顧念笙的面前,吼道:「快向人家道歉。」
「還有這位小姐,這件事情可不可以私下解決?您的醫療費用還有其他損失,我會加倍補償您的。」
顧念笙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輕顫,遮住了眼底的那絲迷茫和焦急,她抿了一口牛奶,低聲說:「我們顧家,不缺錢。」
蔣齊一噎,揪著蔣南衣領的手更加用力了。
景汐微微挑眉,顧家?那就有意思了,希望不是她所知道的那個顧家。
不過看這小孩,要是顧家人的話,有這身氣質倒也說得過去。
「徐警官。」顧念笙抬眸,她看向包廂門的方向,瞳孔並沒有焦距,並不知道具體在看誰。
蔣齊一愣,後知後覺地鬆開了揪著蔣南衣領的手,之前他還以為這些人只是那小孩找來的保鏢,用來威懾人的。
而現在警察都到了,那麼今天這件事情差不多是鐵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
面前這位小孩,是有備而來的。
就算是景汐會保,那也不會是很容易就能保得下來的。
還有他剛剛說的那番話,也不知被警察聽進去了多少。
更何況現在正是景家洗白的關鍵時期,景弋也再三強調過不要惹事。
之前蔣南惹的都是些小事,他一個人就可以處理,而現在簍子捅大了,要是再因為他牽連到景家那邊,他就是替自己侄子背,可能都無能為力。
蔣齊這一鬆手,蔣南忙捂著自己的喉嚨彎腰劇烈咳嗽起來。
他咳得很用力,沒咳幾下就咳得面紅耳赤的。
蔣齊不忍,看向景汐,正想說什麼,又訕訕地閉上了嘴。
「顧小姐。」其中一名稍年長的便衣民警往前邁了一步,他從腰間取出手銬,另外兩名警察配合著他,將蔣南銬起。
「今晚上謝謝您,那我們就先走了。」
顧念笙點頭,淡聲說:「舉手之勞。」
等蔣南被警察帶走後,景汐示意服務生將門掩上,她拍了拍手,繞有興趣地說:「吶,答應你的,我也做到了,那你答應我的呢?」
顧念笙抬眸,舌尖微舔,輕輕舔去上唇上的奶白色,「你想要什麼?」
景汐笑了起來,容顏嬌媚,眉眼含情,如同山間勾人的精魄,危險又攝人。
她壓低聲音,聲音婉轉魅惑,「我想要,你。」
顧念笙偏頭,表情驚訝,似是沒聽清,又帶著點理解錯意的錯愕,用著肯定的語氣反問道:「你是變態嗎?」
景汐:「......」
輕輕扶額,她對著顧念笙說:「在這等我幾分鐘,不準溜,聽到沒?你要是溜了,我要你好看。」
後面那些話,聽著像是惡狠狠地威脅,可是再搭著她原本偏冷又莫名磁軟的聲線,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像只高傲的波斯貓,耀武揚威地沖你揮著一隻被剪光了指甲的爪子。
顧念笙微微張唇,話還在喉間醞釀,就見景汐已經風風火火地推門離開了。
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蔣齊。
「二小姐?」身後保鏢輕輕喊了顧念笙一聲。
「江肆。」顧念笙撫了一下耳朵,脊背挺得更直了,「那女人說的幾分鐘,是吧?」
「是的,二小姐。」
「她還說要我好看,是吧?」
「是的,二小姐。」江肆說著頓了一下,有點花痴的說:「不過那位景小姐,是真的挺好看的。」
顧念笙猛地轉頭,眼神有著一瞬的茫然。
幾秒后,她又將頭訥訥地轉了回去,似是在自言自語:「好看又有什麼用呢。」
反正她又記不得。
「還不是個歐巴桑。」
江肆:「......」
還有身後一眾保鏢:「......」
江肆:他果然就不該指望,被大小姐荼毒長大的二小姐,嘴裡能說出什麼好話。
「蔣齊。」景汐突然放慢腳步,低聲開口。
「大小姐,您說。」
「那小孩,你應該聽到了,姓顧。」
「聽到了的,大小姐。」
將齊低著頭,許久沒有說話。
顧家,那麼這件事情就複雜化了。
而且蔣南這幾年到處打著他的名義做了不少「好事」,還有要是這次顧家真的要算賬的話,還真的不是很好插手。
如果再說直白一點,就是不值得。
自己只是景弋身邊一個稍有資歷的保鏢,深得景弋信任才被派到景汐身邊保護她的。
蔣南惹事,打的是他的名號,壞的卻是景氏的名聲。
而景弋,最忌諱的便是這種事,其次就是景汐。
關於這一點,蔣齊自然也知道。
景汐嘆了口氣,低聲說:「我會讓人去查查,這次他究竟惹了顧家的誰。至於其他的,這麼大的人了,還是得長長記性。」如果惹到的是顧家那位的話,那就真的把梁子結大。
蔣齊低下頭,「大小姐說的是。」
他知道景汐話里的意思,之前的那些事景汐並不是不知道,她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而他也為蔣南擦了很多次屁股,但是這一次,蔣南是真的踢到鐵板了。
景汐揮了揮手,「你去忙你的吧。」
「好。」
從隱閉包廂將那份劇本拿了出來,景汐才不慌不忙地朝著v1號包廂走去。
一進包廂,景汐就感覺到了裡面有些沉悶的氛圍,還有顧念笙臉上明顯的不耐。
也是,之前就看見這死小孩,明裡暗裡的看了很多次表。她應該是有什麼著急的事情吧......
顧念笙的眸子轉了轉,她眯著眼睛,借著包廂里的燈光,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個不請自入的女人,直到看見熟悉的衣角,擰著的眉才微微鬆了些。
「十八分鐘又四十七秒。」
「這就是景老闆所說的幾分鐘?」
景汐將門掩上,邁著一雙長腿坐到了顧念笙身側,低笑著說:「對呀,四捨五入嘛。四十七秒可以忽略不計,那十八分鐘,八入就是二十分鐘,而二十,這二就可以捨去。那麼同理這點時間,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嘛。你說是不是,小朋友?」
顧念笙:「......」
瞧出顧念笙面色不愉,景汐掩唇咳了聲,正色(轉移話題)道:「說正事吧,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顧念笙垂眸,食指輕輕扣在錶盤上,她對著景汐笑了一下,帶著狡黠,還有絲冷笑偏嘲諷的意味,轉瞬即逝,薄唇微啟,「等價交換。」
景汐一聽,又樂了。
這死小孩不僅做事帶著股老幹部風、說話有點悶騷外,沒想到還挺記仇的。
她看著顧念笙的臉,沒有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一字一句的說:「那你要記住了,我叫景汐。」
很可惜,讓她失望了,顧念笙並沒有任何驚訝或者懊惱的表情,就像一個根本不認識她的人一樣,她依舊默著那張精緻的臉,端的是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淡聲說:「顧念笙。」
「顧,念笙。」景汐跟著念了一遍,在心裡想了一遍顧家的人,好像沒有能和眼前這個死小孩對上號的,不由得疑惑起來。
不過疑惑歸疑惑,她還是將手裡的劇本遞給了顧念笙,說:「你先看一看這個吧,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參演裡面的一個角色。這就是我的那個要求。」
話外之意便是:你不答應,也得答應,當然你要是能直接答應的話,這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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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等價交換,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對等。
最近在存稿。
還有壓字數申榜,可能有那麼幾天不會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