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穿
鎮侖替風煞包紮好之前的傷口,然後和樂童一起,三人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遠處屋頂上的那黑衣人忽然朝屋檐下望著說道:「他們三個看來識破了我們,現在已經很難把他們分開了。」
屋檐下是一個院子,站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謝豺和肖狼。
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的裝束都一模一樣,只是手裡拿的兵器不同。
「就算他們定力不錯,沒有我們,他們也休想走出這裡。」謝豺道。
「可我們已經被看穿了,若是一直這麼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肖狼道。
這時,院外有一手下跑進來道:「師兄,他來了!」
謝豺和肖狼立刻走進院內的一間屋。
屋裡除了一個黑衣手下,還有一個人。
這人身材矮小,彎腰駝背,頭髮花白,表情看起來有氣無力。
「老木,大公子交代的事都辦妥了嗎?」謝豺道。
「老奴怎敢辜負大公子的信賴?」老木雙手捧著一本書,道,「這便是老奴親手所繪。」
書的封面沒有任何圖案和字樣,雖不薄,也不太厚。
謝豺接過,翻開大致看了一遍,笑道:「好,你完成得非常好!」
「老奴先告辭了。」老木轉身就走。
「且慢。」謝豺叫住,「此次你老木勞苦功高,大公子吩咐,事成之後一定要好好獎賞一下。」
「老奴肯為大公子鞠躬盡瘁,但有吩咐,無有不從。」老木道,「至於獎賞,依老奴看還是免了吧。」
「那怎麼能行?」謝豺道,「大公子曾親自囑咐我等,我可不敢失信……來啊,帶老木下去領賞,別忘了多賞點!」
一直站在屋裡的黑衣手下突然老木說了聲:「請!」
老木恭敬地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走出了院子,來到一處茅屋外,已經沒有人注意他們。
那黑衣手下突然將手中的朴刀對準老木,目中充滿殺意。
「你幹什麼?」老木的表情顯得很淡定。
「你應該明白,大公子是不會讓你活著回去的!」黑衣手下冷冷道。
「你要殺我?」老木道。
「說對了……」黑衣手下已揮刀。
誰料老木一閃身到了他身後,一掌在他頭上拍下,然後他便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再也沒動彈。
老木面上毫無表情,一手提起屍身扔進了茅屋,然後便又悄悄繞回那個院子,並來到謝豺、肖狼那間屋外。
只聽肖狼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那三個人現在暈頭轉向,暫時不敢輕舉妄動。」謝豺將手中的那本書遞給肖狼,道:「你先帶回去向大公子復命,再問問還有沒有其他的任務。」
「好。」肖狼帶上那本書,便即走出了屋。
老木此刻趴在窗戶,沒有被發現,肖狼離開以後,他便也離去了。
肖狼走出這陰涼的山莊以後,還是從原路返回「江府」,進入「江府」時,仍是在府里的後院。
他沒有發現身後一直跟著一個老木,進到府里,便向江天華的屋子走去。
老木也從後院的小門回到府里,只是沒有去江天華那兒,而是繼續做一個下人該做的事。
只是肖狼和老木都沒發現,這一切都被徐鼎勝給看在眼裡。
徐鼎勝自從前天發現這個小門以後,這兩天時常關注著這裡,因為他知道一定還會有人從這裡進出。
他一邊對老木這個人感到好奇,一邊又想知道肖狼、江天華等人的陰謀,等老木走後,他決定先去江天華那邊探個究竟。
他很快就跟上了肖狼,始終保持著距離,也壓低著腳步。
在一處走廊上,看到江天華正踱步行走,雙手交叉,好似散步。
「大公子。」肖狼喚了一聲。
「怎麼樣?」江天華一聽呼喚便回頭,問了一聲。
徐鼎勝只有在走廊盡頭停住,不敢再跟過去。四周都沒人,他稍稍放心。
只見肖狼遞給江天華一本書,書並不大,也不薄不厚,封面沒有圖案和字。
江天華翻開看了后,哈哈大笑了幾聲,感到非常滿意。
兩人又低言幾句,肖狼便告退。
徐鼎勝待肖狼去得遠了,才慢慢走進走廊,叫了聲:「大公子。」
江天華正在看那本書,忽然合上,背著雙手,道:「原來是徐先生,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可不敢當。只是閑來無事,在府里四處走走,看到大公子一個人在此踱步,便覺得大公子興緻不錯,所以想替您卜上一卦。」徐鼎勝臉上充滿微笑。
「哦?」江天華凝視著徐鼎勝。
「不知大公子肯聽否?」徐鼎勝道。
「還請徐先生賜教。」江天華道。
「不知大公子是想知道運勢還是對策?」徐鼎勝道。
「運勢怎麼說?」江天華道。
「運勢便是大公子本身安然無事,只是為了他人之事,吃上了苦頭。」徐鼎勝道。
江天華凝視著徐鼎勝許久,緩緩道:「那該如何應付呢?」
「千萬不要在長者面前顯示……」徐鼎勝手中的摺扇指著江嘯宏房間的方向,臉上的微笑仍未失,「一切奉命行事即可。」
江天華沒再說什麼,看了徐鼎勝兩眼,笑了兩下,便走了。
徐鼎勝一邊搖著摺扇,一邊暗想:「就你那點小把戲,焉能瞞得過我?」
隨後他便繼續在府內閑逛,遇到他的下人、奴僕無不對他恭敬地行禮,只因他是老爺的客人,誰也不敢怠慢了他。
接下來幾天,江嘯宏每天都會叫徐鼎勝去正堂相見,時而請教一下占卜之術,時而談論一些江湖武林之事。兩人言語投機,每次相聚都會痛飲幾杯。
一天上午,府里一名弟子跑到徐鼎勝房間,道:「徐先生,老爺請您趕緊到正堂去。」
徐鼎勝不敢遲疑,立刻去了正堂。
他剛到正堂門口,便看到江嘯宏端坐於正堂上,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他一看到那人背影就知道是誰了。
「張少雲……」他心中暗想,「他果然又來了。」
他的嘴角露出笑容,顯然是知道張少雲又來此的目的。走進正堂,先向江嘯宏行了一禮,然後便凝視著張少雲。
張少雲沒有一點表情,低垂著眼,好像全沒注意到他。
江嘯宏突然道:「不知賢侄來此所為何事?」
「鎮侖在哪兒?」張少雲不僅表情冷,語氣更冷。
「他已經離開好幾天了。」江嘯宏道。
「去了哪兒?」
「當然是回天龍寺了。」
「你在騙我!」張少雲銳利的目光盯著江嘯宏,道,「據我所知,他就在你這裡。」
「幾天前他確實來過這兒,可是他當天就回去了。」江嘯宏道。
「他根本沒回天龍寺。」張少雲道。
「不可能!」江嘯宏道。
徐鼎勝心想:「想來這小子是去過天龍寺了,沒有見到鎮侖。他又怎知鎮侖此刻身處何地,連江嘯宏都不知道。」
張少雲道:「我念你是『黃河大俠』,又是我父親的朋友,所以我才信你。可是現在,我懷疑你在耍我。況且我張家的血案,也沒法子證明你是清白的,對吧?」
「『洛陽大俠』是我恩人,他的死我也有義務查清,也為了證明老夫的清白。」江嘯宏道,「菩提珠之事可有證實?」
「確是鎮侖之物!」張少雲道。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江嘯宏道。
「他到底在不在你府上?」張少雲道。
「他真的沒在!但我一定會查清楚他的下落。」江嘯宏道,「賢侄,你往雲南大理走了個來回,一定累了,不如先在我府上住下,等老夫派人去……」
江嘯宏說到這裡時,張少雲已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