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城府頗深
「師父，我們是不是也要走了？」慧豐道。
「你還有什麼事嗎？」鎮侖道。
「好不容易來了一趟繁華的洛陽，沒想到卻是如此經歷。」慧豐嘆息著道。
「你從小在寺里長大，很少來過這種五花八門的地方。所以你感到好奇是人之常情，為師不會責怪你。」鎮侖道。
「謝謝師父。」慧豐笑得可愛。
「這幾日我們都累了，今天就先在城裡住下，好好休息，明天便回大理。」鎮侖道。
「好。」慧豐答應了一聲，然後便隨師父往城裡走。
暗處的江天華不再繼續跟隨，心裡在想：「接下來的事情就用不著我出馬了。」他回了「江府」，府里很安靜，很多人都睡了。
不過他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徐鼎勝的房間，似乎也不管人家有沒有睡下。
徐鼎勝好像還沒睡，因為房裡的燈火還亮著。
他也不敲門，直接推開了房門，便看到徐鼎勝坐在桌前，正一個人喝著清茶，手中摺扇緩緩搖動，彷彿正在等他。
「大公子，在下可是等你很久了。」徐鼎勝臉上仍帶著微笑，「請坐！」
江天華走了進來，並沒有坐下，只是冷冷地道：「你知道我會來？」
「不知大公子所為何事啊？」徐鼎勝道。
「你既然知道我會來，怎麼還會問我所為何事？」江天華忽然瞪著他，道：「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
「大公子是來質問在下為何出賣你？」徐鼎勝道。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江天華道。
「那你可找錯人了，在下並沒有出賣大公子啊。」徐鼎勝道。
「難道是我自己嗎？」江天華道。
「是張少雲！」徐鼎勝臉上的微笑緩緩消失。
江天華凝視著他，道：「看來先生已經知道那個殺手的來歷。」
「這豈非正是在下的強項！」徐鼎勝左手又多了幾枚銅錢。
江天華嘆了口氣，道：「只怪那小子命大，當年讓他逃得一命。這一次，無論他怎麼走，都休想躲過我們江家的掌心。」
「那後面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在下了。」徐鼎勝道，「大公子請便吧。」
江天華冷冷瞧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徐鼎勝看著江天華離去的身影，嘴角也露出一絲冷笑。
「張少雲去殺鎮侖了。」徐鼎勝心裡在想，「無論他是否刺殺成功，結果都令江家的人滿意，若果真如此，武林只怕又會有一場巨變了。」
天亮之後，他起床不久便有人送來早餐、本以為江嘯宏會派人前來喚他，或者會聽到洛陽城裡發現當今三大高手之一的鎮侖大師殺死了一個黑衣殺手的消息，誰料他一直沒等到有人來找他，是以他一個早上都很緊張。
等到了下午，他實在忍不住，想去正堂看看，卻聽說江嘯宏今天一直在「演武廳」，沒去過正堂。
他知道江嘯宏的規矩，「演武廳」一般不許下人進入和窺視的。儘管他不是下人，但來府上的時間也不長，因此悄悄溜到「演武廳」後面，從後面一個暗門裡進入。
他一進去便聽到有格鬥聲，在一堵牆邊，剛一邁出，便看到廳中的江嘯宏和江天華正在過招，然後立即藏好自己，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再看周圍，門窗都是緊閉，顯然江嘯宏是不想被人知道。眼下自己的處境若是被其知曉，只怕性命難保，是以他更加小心。
只見兩人面對面站立，轉了幾圈，然後江嘯宏突然一掌擊出，直打江天華臉部，被其仰面閃過。接著他接連進攻，從上身攻到下盤，都被穩穩地接住。
江天華擋了二十餘招，終於主動出擊，攻出三招，讓江嘯宏化解掉，最後被其繞到身後，一腳踏在肩上，單膝跪倒。
江天華掙脫幾下，沒能站起來，突然右掌撐地，滿臉通紅，額頭青筋暴起，大喝一聲，飛起身來。
江嘯宏向後躍出幾步，見江天華不停歇地向自己攻，便出手抵擋。
過了十幾招，江天華攻江嘯宏下盤，踢了幾腳，被一腳踩住，不能動彈。
江嘯宏額頭上有汗水直冒。
江天華用盡全力掙脫，繼續攻下盤。
江嘯宏飛身而起，一腳橫掃其頭部。江天華向後滑出丈許，穩穩站定。
江天華接著攻，將江嘯宏逼得步步後退，眼看就要把江嘯宏逼到牆角邊，誰料自己手腕突然被其扣住，剛掙脫開又給扣住，不能動彈。
江嘯宏雙手盪開江天華雙手，然後雙掌將江天華向後推開幾步，方自收回掌力。
江天華差點沒站穩，站定后笑著道：「這一招好厲害！」
「你剛才的出擊還欠缺點力道。」江天華從腰間拿起一本書，扔給江天華，道，「自己好好練，多用點心。」
「爹爹放心！」江天華拿到那本書，簡直比拿到黃金白銀還滿意。
徐鼎勝正看得仔細，忽然身後一人拍打到他，他大驚之下，轉過身去，看到的是江小瑩。
他鬆了口氣，正要開口，卻看江小瑩朝他示意不可言語，然後拉著他從後門出了「演武廳」。
走到長廊，沒有人在那裡。
「小姐找在下何事啊？」徐鼎勝假裝很緊張的樣子。
「我問你，剛才為何在那裡偷看？」江小瑩一臉嚴肅的樣子，但裝得遠不如徐鼎勝好。
徐鼎勝又假裝鬆了一大口氣似的，道：「小姐誤會了，在下並非有意偷窺，只是聽到了打鬥之聲，一時好奇，所以才去看個明白。」
「真是如此？」
「當然了。」
「我可提醒你，我父親生平嗜武，那『演武廳』向來不許下人靠近。」江小瑩道，「先生雖非下人，但也該懂得輕重。剛才若是被我父親發現了，先生只怕已見了閻王。」
「哎喲，多謝小姐提醒，今後在下再也不敢去那兒了。」徐鼎勝一邊擦冷汗，一邊說道。
江小瑩湊近了臉說道：「我帶你來到府上，剛才又救了你一命，你難道不想報答一下本小姐嗎？」
「小姐對在下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但有吩咐，萬死不辭！」徐鼎勝道。
「不需要你去死，我只想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江小瑩道。
「他？」徐鼎勝微微一笑，道，「小姐還是關心那個殺手。」
「我只是想儘快查清他的身份，別無他意，你別多想。」江小瑩道。
「若真是如此，小姐便到城西的城隍廟去，那裡有小姐想要的答案。」徐鼎勝道。
「你說的是真的？」江小瑩道。
徐鼎勝朝她微微一笑，然後便轉身離去。
江小瑩沉思一陣，便回房間換了身行裝，叫上侍女阿梅、阿星，一起往城隍廟去。
走在街上沒有被人認出來，她們也很小心。
阿梅忽然扯住江小瑩衣袖，手指著一個方向。
江小瑩往那方向看去，只見是兩個和尚，正是那晚碰到張少雲要殺的那兩個天龍寺和尚。
「看他們安然無事，想來張少雲還沒找到他們……或許他現在正在城隍廟裡。」江小瑩想著想著，便帶著阿梅和阿星快速往城隍廟去。
就在她們走後，那兩個天龍寺和尚突然喚道：「師父！」
「慧空，慧明。」鎮侖也來了，慧豐跟在身後。
「師父，我們終於找到你了！」慧空道。
「你們怎麼來了這裡？」鎮侖道。
「我們是被人帶來的。」慧明道，「幾天前，有個無名人去了我們寺里，點名要找師父。鎮陽師叔向他說了師父的去處，那人不知師父的樣貌，便把我們帶來指認。進城的時候，我們悄悄溜走了，前天晚上又給碰到，被他用暗器射傷，還好傷無大礙，我們也僥倖逃脫。正想在此尋找師父，一同回天龍寺。」
「此事說來話長。」鎮侖道，「走吧，我們一起回天龍寺，路上慢慢對你們說。」
「師父……」慧豐眼睛瞪著鎮侖身後。
鎮侖緩緩轉身，看到一個披著黑斗篷的黑衣人緩緩朝他們走來，充滿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