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遇
「好重的殺氣！」鎮侖為那黑衣人的殺氣竟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慧空和慧明立即躲在鎮侖身後，顯然是懼怕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銳利的目光一直盯著鎮侖，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鎮侖十分淡定，始終站在原地，慧空和慧明已往後退了幾步，慧豐也在他們二人身邊。
張少雲走到鎮侖身前只差兩步便停下，冷冷道：「你是鎮侖？」
「正是老衲！」鎮侖道，「施主有何見教？」
張少雲目光沒有離開他，腳步卻在往後退。
忽聽身後慧空叫道：「師父，小心他有暗器……」
這個「器」字話音未落，張少雲已揮出右手，幾點寒星朝鎮侖射去了。
鎮侖要躲閃已來不及，只有拂袈裟將暗器擋開，全都釘在旁邊的一堵牆上。
饒是如此，他也不得不對這樣的暗器和這樣的手法感到驚訝。
他剛回頭看張少雲，已見對方懸在空中，一腳向自己踢來。他舉左拳抵擋，被震退兩步，然後右手接住對方一招，緊抓住其手臂，將其甩向另一側。
張少雲穩穩落地，毫不停歇，接著撲向鎮侖，竟直接把鎮侖撲倒。
兩個人在地上滾了幾圈，鎮侖忽然將自己與對方格開，站了起來。
張少雲再次騰空而起，向鎮侖踢兩腳，均被擋住。
鎮侖忽舉右掌與其腳掌相對，將對方逼出幾丈開外。
張少雲落地時差點沒站穩，但隨後接著沖向鎮侖，準備一拳擊打鎮侖胸口。
鎮侖站著未動，直到對方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才伸出右手食中兩指，點在了張少雲咽喉處。
張少雲的一拳還沒來得及出，便已感到全身酸麻，渾身顫抖著無法動彈，滿臉通紅，好像極為痛苦。
鎮侖收回功力，一掌將其推出幾步。
這時候四周已圍過來很多人，都在看他們二人的決鬥。
只見張少雲不停喘息，恨恨地瞪著鎮侖。
鎮侖已感覺到對方實是在以性命相搏，剛才一番爭鬥猶如瘋狂，不由得奇怪，道：「不知施主是何人？」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張少雲又撲過去。
他接連向鎮侖出招，拳打腳踢，一時之間竟把鎮侖逼得毫無還手之力。
轉眼已過十餘招，鎮侖忽見對方一拳朝自己臉上打來，便側頭閃過，右手緊緊抓住那隻拳頭。
張少雲掙脫不開，用另一隻手格開，再攻，依然如此。重複了幾次，張少雲已感覺到對方的力量遠勝於自己，便雙拳齊出，誰料對方反應和速度也在自己之上，牢牢地被抓住了雙手，再怎麼也掙脫不開了。
只聽鎮侖突然說道：「施主若再這般糾纏，休怪老衲得罪了。」
「儘管使出你的招數來吧。」
鎮侖雙掌將張少雲推開，然後左手負在身後，穩穩站定。
張少雲未感覺出受傷，便繼續攻擊，接連出了三十多招，卻沒見鎮侖還一招，甚至沒見對方出左手和雙腳。
慧豐等三人也感到奇怪：「師父怎麼只守不攻？」
張少雲一拳打在了鎮侖胸口上，沒見鎮侖有任何反應，然後騰空而起，接連在其肩上踢了幾腳，也沒見對方有反應。
他感到詫異，再次懸在空中，踢出幾腳。
鎮侖以「金鐘罩」抵禦幾腳后，伸掌在其腿上一擊，張少雲便在空中打了幾轉，落地時踉蹌後退幾步，慢慢站穩。
鎮侖已閃身到了他身前，一掌擊在他胸口，令他後退幾步；鎮侖再閃身到身前，一掌逼退他幾步；鎮侖再出招，便將他一掌擊倒。
張少雲站起來已沒那麼輕鬆，顯然已有傷在身，不過表面卻看不出來。
慧豐等三人已來到鎮侖身後。
張少雲突然一揮手，幾點寒星射出。鎮侖大驚，伸手接住了暗器，然後便不見對方的蹤影。
四下觀察一番，也沒看到對方有混入人群中。
慧空道：「師父，看來那小子已經跑遠了。」
「你們見過那個人嗎？」鎮侖問。
「他去過我們寺里。」慧明道。
鎮侖心想：「此人武功不低，手段毒辣，目的不明，莫非又是『江府』中的人在為難老衲？」
「師父，你在想什麼？」慧豐道。
「洛陽城絕非我等久留之地。」鎮侖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返回大理。」
於是鎮侖帶著三個徒弟出了洛陽城。
直到天黑，他們都沒停下腳步，卻已經離洛陽有三十里了。
慧明突然道：「師父，走了一天了，咱們該找個地方歇歇腳了吧。」
「前面或許有個村莊，咱們到那兒去看看。」鎮侖道。
忽聽後面有人叫道：「大師。」
是個女子的聲音。
鎮侖一回頭，便看到一個女子正往他們這邊跑來。
那女子來到鎮侖身前便跪倒，眼中含有淚水，道：「大師救救我娘，一定要救救我娘！」
鎮侖看這女子不過十八九歲，看裝扮不過只是一個普通人家。
慧豐當先撫起那女子，道：「阿彌陀佛……施主有何難事，儘管跟我們說便是。」
那女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今天下午有個黑衣人突然來到我家，他挾持著我娘，要我來找一個老和尚去救他。我說我們這兒沒有老和尚，他說一定會有，叫我一個人到外面來等著。若是等著了，便把你們帶去；若是沒等著，他就……他就要殺了我娘！」
「阿彌陀佛！」鎮侖已知道那「黑衣人」是誰了，道，「既然那位施主點名要老衲前去，老衲去便是。」
慧空拉著鎮侖衣袖，道：「師父，那小子來者不善，此去多半凶多吉少啊。」
「為師若不去，這位女施主的母親豈非就要遭毒手了？」鎮侖道，「再說，老衲也正想知道那位施主與老衲有何仇怨，為何要置老衲於死地。」
「既然是這樣，我們和師父一起去。」慧豐道。
「不。」鎮侖道，「那黑衣人手段陰險，你們在為師身邊，只怕會更危險。為師獨自去面對他便是，你們三人先返回天龍寺，向鎮陽師叔說明為師的情況。」
慧豐等三人只好答應，先行離開了。
鎮侖向那女子道：「施主，請帶老衲前去吧。」
「大師請隨我來。」那女子領著鎮侖往她的來路去。
走出大概三里路，來到一座草屋前。
屋裡有燈火，亮得如白晝，卻安靜得很。
門是開著的，鎮侖只看到裡面有一張床，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這是我家。」那女子道。
「令堂和那黑衣人都在裡面嗎？」鎮侖問。
「是的。」
「施主為何不再領老衲進去？」
「我……我怕！我不敢見那個人！」
「既是如此，施主請在此等候，老衲隻身進去即可。」
「嗯。」
「萬一老衲遇到不測，施主儘管往外跑，跑得越遠越好。」
「我……」那女子凝視著鎮侖，似有話想說，卻又收了回去。
因為鎮侖已經往草屋裡走去了。
那女子站在原地，看著鎮侖一步步走進草屋，她的額頭不停地冒著冷汗，眼中又有淚水流出。
直到鎮侖走進草屋，她忽然閉上眼睛。
突然，整個屋子都倒塌下來，將屋檐下的一切都埋沒掉了。
那女子聽到聲音便睜開眼睛，看到眼前已是灰塵一片和點點火光，顯然是裡面的燈火燃著了屋頂上的茅草，然後就再也沒有其他可留意的人或物。
「玉兒！」身後傳來一個老婦人的聲音。
「娘！」那女子一回頭，便看到了自己的母親。
母女倆抱在一起，都哭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個黑衣人也走了過來。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出現的，好像是黑暗裡。
他的眼睛就盯著那一片灰塵和點點火光，看到那火已越燒越大，還沒看到鎮侖出現，心裡就越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