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嬌幸死了
山殼去了一早上,不僅打聽到了嬌幸的去處,連人在哪兒都被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
「死了?」小遙皺著眉,她分明把人救活了,至少嬌幸能再活一個月,怎麼可能會死呢?
「沒錯,就埋在城郊的亂葬崗里,脖頸上兩個碩大的指痕,面目猙獰,只怕是被掐死的,我找到屍體的時候,都已經冷僵了。」
她耗費的一個月生命去救的居然還是死了?那麼是誰掐死了嬌幸?趙司南?
不可能,趙司南昨天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而且知道嬌幸沒死的時候,他恐怕是最開心的。
那是趙夫人?似乎更不可能了。
在原著里,雖然趙夫人從小嬌生慣養被寵著長大,性格囂張跋扈了些,可心不壞,要知道趙公明外室後面之所以能夠登堂入室,也是看著那母子兩個在趙夫人這裡示弱裝無辜。
那就只有……
「父親昨日可有離席?」
黎媽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麼,「趙大人倒是沒有離席,只是晚間我見他喚了管家過來,神神秘秘說了些什麼,而後管家便叫著兩個人出去了,直到姑爺小姐歇下了方才回來。」
「去找個仵作,仔細看看嬌幸的屍身,可是有孕。」想了想,小遙又道:「到底枉死,買口棺材好好葬了吧。」
畢竟死者為大,黎媽沒說什麼,帶著山殼下去了。
趙司南果然過目不忘,才到午時,就把整本論語一字不落背了下來。超額完成了任務,趙司南明天想休息一天。
小遙拿不知他想幹嘛,生怕又要出去遊手好閒,只許了半天。趙司南嘟嘟囔囔的,看了看不遠處的戒尺,到底還是應下了。
只是她話音才落,趙司南又跑的不見蹤影。
午間還高照的艷陽突然沉了下去,很快烏雲密布,雷聲陣陣。
「怕是要下雨了,姑爺這時候出去,只怕打濕了。」挽風正說著,門外趙公明的丫鬟打著傘來了,要找趙司南。
趙司南一早跑沒影兒了,小遙看著丫鬟焦急的神色,覺得十分不對勁兒。是什麼事情那麼著急要找趙司南,冒著暴雨也得來?
「找少爺何事?」
丫鬟苦著臉,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一味的要找趙司南。
小遙冷著臉,喚挽風拿了斗篷和傘出來,「這會兒相公也不在,夫妻本為一體,既然父親著急,我去便是。」
小丫鬟一聽,臉都白了,「這,這怎可,老爺找少爺有要事,開不得玩笑的。」
誰說我在開玩笑了?小遙管不得她,兀自披了斗篷要出去。
彼時天色黑的嚇人,小遙才到趙公明院子,一個悶雷打下,暴雨接踵而至,猙獰的閃電撕破天空,照得人臉色慘白。
趙公明站在房門外,遠遠看著小遙,臉上一閃而過的冷意,很快化作慈父一般,怒斥那丫鬟。
「如此惡劣的天,怎把少夫人請來了?若是少夫人受了寒,少不了你們好果子吃。」
小遙上前行了禮,柔柔道:「不怨他們,見父親著急,兒媳心中過意不去,偏相公又不在,只能親自走一趟,且看看父親有何吩咐。」
趙公明要笑不笑的,把小遙請進了屋內,丫鬟們手忙腳亂點起了燈,又沏了新茶。
趙公明平時辦公忙,總是睡得晚,大部分時候看完公文,就在書房邊上的偏房睡了,大多數時候和趙夫人幾乎是分開過的。
「怎麼不見母親?」
這可不是明知顧問嗎,趙公明笑意在臉上短暫的滯了滯,笑得越發和藹。
「你母親不愛這些,怕影響我,這書房幾乎不來的。」
「真羨慕父親母親伉儷情深,」小遙沾了沾眼角,抬頭似有千言萬語訴之不盡,「相公昨夜喝的大醉,進了洞房便睡了,一大早起來,又往那玉春樓去了,想來是看不上洛遙。」
小遙不說青樓妓館,不說紅燈牌樓,非要提那玉春樓,趙公明笑意僵在嘴角,回想起她昨日種種,似乎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知道。
「這孽障,待他回來,看我不打死他!」
小遙看著趙公明反應,感動的不行不行的,只差跪在地上給趙公明磕頭了。
她突然想到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原著里那位趙公明的私生子趙英卓住在甜水巷,就很好奇,他究竟住在甜水巷哪裡。
她更好奇,如果提前把男主下線了,那趙司南的母親就不會因為趙英卓的母親入府抑鬱而終,趙司南也不會黑化投軍,然後就不可能屠城,也不會被趙英卓活剮,後半生豈不就高枕無憂了?是否就無需改造了呢?
小遙半含熱淚給趙公明倒了謝,眼見著那場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暴雨快停了,轉身告退,小聲嘀咕著,「說是要去甜水巷,也不知到底遠不遠,身上可有淋濕。」
她身後的趙公明臉色巨變,小遙走出門,挽風立馬迎了上來,要將蓑衣給她披上。
「不了。」小遙抬頭,太陽不知何時又掛在天空,在遠山上有一抹淡淡的彩虹,方才感到雨過天晴。
「告訴黎媽,找人跟著父親,我很好奇他今晚會去哪裡。」
挽風悄聲吩咐了下去,小遙才到院子,又聽到趙夫人王氏來找趙司南,趙司南不在,便叫小遙去用了晚膳。
王氏心事重重的樣子,對小遙卻還不錯,布了菜,又問東問西的,把趙家明面上的賬給了她幾本,要學著管家。
臨走讓她帶了點心給趙司南當宵夜,照樣細細囑咐了小遙好好照顧趙司南。
對於一個母親殷切的期盼,小遙通通應了下來。
趙司南入了夜才帶著小廝回來,臉色冰冷嚇人,直直瞅著小遙。
「你們都出去。」
挽風幾人看他不對勁兒,自然不肯走,小遙在燈下看著賬本,越看越不對勁兒,趙公明身為一個公務員,工資沒拿回來半分不說,上上下下花的竟都是王氏的嫁妝。
小遙抬頭看了眼趙司南和他小廝點子,髮絲凌亂,衣服潮濕,小腿上全是泥點子,靴面更是覆滿了泥巴。
「出去備些熱水還有乾淨衣裳,伺候姑爺更衣。」
挽風幾人半信半疑出去了,趙司南握緊了雙拳,狠狠瞪著小遙,「你不是說救活了?現在呢?她還是死了。」
小遙知道他說的是誰,不但知道,還知道她肚子里確實有了身孕。
「當時是活了沒錯,」小遙勾了勾嘴角,「可事後,不是相公派人又把她捏死了?」
「她腹中懷了孽種,相公不願她生下來不是?到底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相公大可問過我,留下來也便是了。」
「放屁!」趙司南一腳踢翻凳子,「少爺我昨天一整天跟你在一塊兒,何時殺的人?!」
「可有人瞧見趙管家神神秘秘出去了,到你我入了洞房他才回來的,難道不是相公授意?」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趙司南臉色一變,轉身要出去。
小遙立馬上前,緊緊抓住他的手,竟是冰涼沒有一起溫度。
「相公,我知道不是你!」
趙司南回過頭,冷冷看著小遙,「既然那麼嫌棄,何必跟我成親。」
感覺有點過了,這孩子似乎真生氣了。生氣不可怕,可萬一他沒忍住去找趙公明了,那豈不是前功盡棄?她還等著看男主角出場呢。
小遙趕忙抱住趙司南后腰,把臉貼在他背上,極盡柔情。
「逗你玩兒呢,你一聲不響跑了,都找不到,外頭雨那麼大,我怕你淋著了生病,所以氣了點兒,說話也過分了些,相公,對不起嘛。」
趙司南這人最大的好處就是好哄,小遙幾句話就把毛給理順了,紅著耳廓,嘴裡偷偷彎著,面上卻是不知所措。
「你,你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還不快放開,老……本少爺還有事兒呢。」
他的新娘子一概認為他好哄,卻不知道,在他心裡,他的小夫人才是最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