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是什麼?
「楊掌柜慎言!」
「這是我師兄,絕不是江湖上那些招搖撞騙的混人!」
王和進來聽出來了楊修業的意思,連忙上前辯解。
雖然這麼說著,他也沒見過許君安的醫術如何,心裏面同樣也有些打鼓。
誰讓許君安是他的師兄呢,無論如何都要維護!
「哦,原來是王掌柜介紹來的人,是在下冒犯了。」
「小兄弟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華神醫都沒有辦法,在下心急如焚。」
楊修業見到王和出面,臉上的不耐煩才褪去了一點,不過看向許君安的眼神之中還是充滿了懷疑。
很顯然,他並不相信許君安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能有什麼高超的醫術。
現在他的話雖然沒直說,但是就已經想要把許君安打發了,連試試都不願意了。
「年輕人有濟世之心是好的,不過更應該有自知之明。」
「楊小姐的情況,還是少受些苦楚折騰吧。」
華安坐在椅子上掃了一眼許君安,只是微微嘆了口氣,只當他是出生的牛犢不怕虎。
「楊掌柜,華神醫請了。」
「小子雖然年輕,但對醫術還是有些心得,絕非逞一時之快。」
「小子也無需查看冒犯楊小姐,只需把脈便知,如若不能醫治自當賠罪。」
許君安活了九十九輩子,對楊修業和華安心中的輕視很清楚,不過也並沒有動怒,反倒是壓低了姿態。
誰都沒有惡意,只是一個老父親救女不得,一個老醫者束手無策罷了。
「父親,讓這個哥哥試試吧。」
幾人說著話,一道虛弱溫婉的聲音從床簾中傳出,楊林如白藕的手腕也伸了出來。
話已至此,楊修業也只是再度嘆息:「那你就試試吧。」
並不是他瞧不起許君安,只是多試一次就多一次失望,他不想讓女兒再受這樣的痛苦了。
「請楊掌柜將紅絲繫到楊小姐的手腕上。」
許君安從袖口中拿出一團紅絲,遞給楊修業,自己則是坐在了茶桌旁邊。
「懸絲診脈?」
「年輕人,你以為治病救人是胡鬧的嗎?!」
華安看見許君安的行為,老眼一縮,臉上升起了一股慍怒冷哼一聲。
這個年輕人竟然要懸絲診脈?
簡直可笑!
傳聞中的懸絲診脈,乃是一種極高的診脈手法,連他都不會!
所謂久病成醫,楊修業臉色也沉了下來,明白懸絲診脈意味著什麼。
不是神醫,就是嘩眾取寵的庸醫,沒有中間選項。
許君安年輕的模樣,顯然是被兩人當作了後者。
不過念在王和的面子上他才沒有發作,仍舊把紅絲繫到了楊林的手腕上。
許君安對此卻是一聲不吭,面色如常的將手指放在了紅絲上,緩緩閉上雙眼。
「這下恐怕要得罪人了,一會兒該用什麼理由跑路呢。」
屋子中王和緊張的看著許君安,腦子裡面已經開始想脫身借口了。
楊修業面色暗沉,一言不發。
華安則是老眼瞪著許君安,只等著一會兒怒斥這個後生。
許君安閉著雙眼,平靜的面容上逐漸變得凝重,輕微皺了一下眉頭。
「年輕人,若是治不好就趕緊滾,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華安將許君安的細微神情收入眼底,以為他已經知道了難度,再度冷哼了一聲。
聽他這麼說,王和這一次倒像是鬆了口氣。
華安嘴上罵人,其實也是為他們跑路創造了條件。
要不然許君安要只是戲耍了楊修業父女,留在這裡恐怕會被楊家人打死。
「楊小姐,你最近有沒有感覺精神恍惚,嗜睡,頭髮脫落的現象?」
良久之後,許君安終於是睜開了眼睛,直接開口詢問楊林的病症。
「有的,身子還感覺越發的無力。」
楊林在床上聞言,虛白的俏臉上浮現一抹希望,請縷了一下髮絲,就多了數十根脫髮。
「楊掌柜,楊小姐最起先感到不適,是否是從一次風寒開始的?」
許君安聞言點了點頭,轉而又看向楊修業。
「是從一次風寒開始的,原本只是當做了尋常病,誰能想到竟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楊修業聞言回想起了兩年前楊林病倒的場景,當時一家人請了郎中,本以為很快就會好。
現在想起來,他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子,當時沒當成回事,後來想要去請華安,華安卻已經外出遊歷。
這麼陰差陽錯的錯過之後,便有了今天華安說的為時已晚。
「女子為陰,楊小姐寒氣入體壓滅肝火,再遇濕寒雙煞侵入腎水,五臟循環不齊,六腑聯動不至。」
「而楊小姐最近精神恍惚、脫髮無力的癥狀,就是腎水不足,寒邪作祟的表現。」
許君安眼神微眯,面色微沉聲音格外嚴肅,緩緩開口說道。
這番話說下來,一旁的華安看向許君安的眼神卻是亮了起來,面容上充滿了震驚。
這個年輕人說的竟然不錯,和他剛才的結論一模一樣!
而且許君安只是懸絲診脈就得出了結論,並沒有像他一樣走完瞭望聞問切一整套。
神醫!
單單憑懸絲診脈,就足以被稱為神醫!
「沒想到師兄竟然真的會醫術,而且看樣子造詣極深!」
王和鬆了一口氣,驚喜的得意道:「我師兄醫術高超,絕不是那些嘩眾取寵的宵小之輩可以比擬的!」
「許神醫!」
「既然你能看得出來小女的病狀,那麼就一定有辦法治好的!」
「求求您一定要救治小女,她還這麼年輕啊!」
楊修業聽到了許君安的話楞在了原地,如同是被雷擊中了一般震驚不已。
他萬萬沒想到許君安真的是個醫術大家,而且似乎比華安還要厲害。
此時他終於是反應過來,一臉激動的上前抓住了許君安的袖袍,說話間已經流出了兩行熱淚。
終於是看到希望了!
「自古醫者父母心。」
「楊小姐的病小子倒是有把握,只是......」
許君安看到楊修業這個老父親老淚縱橫的模樣,心中也同樣是一顫,沒有推辭。
只是話說到了一半,露出了為難之色。
「只是什麼?」
「許神醫只管開出條件,我絕不還口!」
楊修業見到許君安為難的樣子,以為是要好處,連忙鄭重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