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歇在木行
陸成的人追出來時已徹底沒了人影,此時的陸茜茜已經成功的逃出了城,城門口有許多租馬車的,陸茜茜租了一輛馬車直往京城趕去。
陸茜茜掀簾看了看漸行漸遠的「青昭」牌匾,她低低的告別著,「再見了,我生活一個多月的青昭城。」
放下帘子靠在了車壁上,陸茜茜輕鬆的泄了一口氣,她只要出了城,陸成再怎麼追也不可能找見她了,自己也算是真正的逃了出來。
陸茜茜對僅僅生活了一個月的青昭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如果沒有「報恩」這件事,如果她能早穿越一段時間她倒願意待在這個地方,她早早的穿越過來也就不會有嫁給稷王的結果,更不會讓陸良休一家三口過來,如果沒有陸良休夫婦打擾,她一個人住在陸府是寂寞了一點,可多麼自由啊,一個人想幹什麼幹什麼,有吃的有喝的,陸府的每個房間都能讓自己隨便住…
哎,可惜了…
馬車晃晃悠悠行駛了好長時間,陸茜茜這一覺睡了好久,午時的陽光極為熾烈,她是被熱醒的,醒來之後她掀開帘子看了看,陽光直直對準她的眼睛,她頓覺刺眼,放下了窗帘,伸了一個懶腰。
「老人家,我們這是走到哪了,還有多久能到?」
車簾外面傳來了一個蒼老但很強健的聲音,「馬上就要到木行了,你問還有多久能到,呵,慢慢等著吧,還早著咧!」
「還早著呢…」
陸茜茜對外說道:「老人家,您也沒帶乾糧吧,到了木行我們停馬歇息一會吧。」
「哎呦!」
馬車劇烈搖晃了一下,只聽馬長鳴一聲,然後驟然停下,陸茜茜手忙腳亂中扶住了窗壁才免遭被甩下去的危險。
「馬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馬車挺穩,陸茜茜掀了車簾望向外面,只見本該坐在前室的老人已經走了下去,他查看著馬蹄,他抬頭對著車裡喊道:「哦,沒事,馬崴腳了,但恐怕一時半會兒趕不了路了,我把馬再往前牽一點,前面就到木行村莊了,木行已經是北方,不著急了,我們在那歇息一會。」
「老人家常年趕路,經驗豐富,您看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也不是很著急。」
陸茜茜在馬車裡坐的渾身不舒服,她跳下馬車走了一段路,正好活動了一下筋骨。
到了村莊,陸茜茜隨便找了一個客棧,客棧夥計領著趕車老人牽馬栓在了後院,陸茜茜開了兩間屋子,老人吃過飯已經進去休息,而陸茜茜在馬車上睡的太久早已經精神煥發,待在房間里太閑,她出了客棧順著街邊溜達著。
這裡位處於城市的邊緣處,清一色的素色平房,挨家挨戶都簡陋平凡,沒有一個突出的建築物,地面也都是土路,來往的馬車走去,定會掀起一陣煙土,塵土飛揚。
這裡的人大多窮苦,生活苦不堪言,各個一副苦瓜臉。
就在各自做活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壓抑的人群猶如炸彈一般響起,一傳十十傳百,百姓開始騷動,紛紛抱著做活的東西就往家裡走,家家閉戶,陸茜茜沒有鬧清發生了什麼事,眼看人群面露恐慌,她下意識的就要跟著騷動的人群躲起來,可是她沒有地方躲,直到街上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陸茜茜看著蕭瑟的街道只剩自己一個人,她暗暗有些奇怪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她心裡頓時起滿了雞皮疙瘩,「青天白日,莫不是還有什麼妖魔鬼怪?」
好奇心驅動著陸茜茜沒有反回去,她停在了一個門口,伸手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陸茜茜發現自己太過唐突,她解釋道:「是這樣的,途經此地想借口水喝。」
「不是官兵?」
「聽聲音是一個小姑娘來借水喝的。」
裡面悄悄商量了一番,門終於開了,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探著脖子看了看外面,然後做了一個手勢示意陸茜茜快點進去,陸茜茜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個簡陋的屋子,床是用石頭砌的,一張方桌是用木頭簡單製作而成的,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小孩坐在其中一個凳子上,小孩瞪著眼睛打量著陸茜茜,婦女關上了門,她來到桌子旁拿起壺在杯子里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陸茜茜。
「一定渴了好久吧,來,姑娘,快喝吧。」
男人開了口,「姑娘從哪裡來的?」
陸茜茜接過水杯,「我是從青昭來的,要去京城。」
「哦,青昭呀。」
陸茜茜喝了一口水,她試探的問道:「恕小女唐突,方才經過此地時看到百姓突然進了屋子,還放下了手中的活,這是為何?」
女人和男人對視了一眼,紛紛嘆息,女人愁眉苦臉道:「姑娘是從青昭來的自然不知,我們木行城裡有一個惡霸…」
男人輕咳提醒,女人沒好氣道:「不是惡霸,是一個少爺,也不知道從哪蹦出來的,上面就說他的背景特別大,他還仗勢欺人,隔一段時間就領著一群官兵來收稅,雖不知到底什麼來頭,可他竟有能力調動官兵…」
陸茜茜暗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惡霸,她以為青天白日真有什麼妖魔鬼怪呢!
「收稅?這事不是應該歸朝廷管嗎,怎麼跑出一個少爺來收稅?」
男人嘆了氣,「朝廷是朝廷,朝廷在每年春天的時候會來徵稅,可這並非是朝廷,這位少爺哪是替朝廷收稅,他就是在私自收稅!」
「甚至比朝廷收的還要多,壓榨的我們百姓現在連一粒米都擠不出來了!」
陸茜茜皺了眉,「竟有這等惡事!私自收稅可是犯了律例,他再大的背景也不能私自收稅呀!」
「皇上怎麼坐視不管,就眼睜睜任由這位惡霸一直霸道下去嗎?」
「不許這麼說皇上!」
男人和女人同時變了臉,見陸茜茜被嚇了一跳,他們倆緩和下來,男人說道:「皇上仁德賢明,對我們百姓極好,為了讓我們生活輕鬆一點,頂著重壓減輕稅率,他一心為我們百姓,這事我們有心讓皇帝知道,可那位少爺壓榨著我們哪可能讓我們把事情傳到京城。」
陸茜茜氣的跳了起來,「這惡霸也太猖狂了吧,天子腳下敢這般猖狂,他的背景再大也不能這樣肆意妄為呀,這也就罷了,知府不管不治,竟還與他蛇鼠一窩,任他調兵遣將來向百姓徵稅!」
「冒著朝廷的名,他們就是拿著收來的錢中飽私囊,這什麼收稅,冠冕堂皇的收稅,我看就是在收保護費!」
男人和女人一聽「保護費」瞬間被激起了熱血氣憤,但只是一瞬間,他們又泄了氣,好像即便知道那位惡霸是在違反律例行強盜之事,他們對此也無可奈何。
陸茜茜一拳砸在桌子上,「真是太可惡了!」
她抬頭看了看夫婦,他們此時就像一群瘦弱的幼雞,即便反抗也逃不出惡霸的手掌心,甚至只能任由惡霸欺凌著,面對木行知府與惡霸狼狽為奸沒有一點辦法,本來知府就是能唯一替他們做主的人,誰知知府還是這種德行,私收「保護費」,對百姓們艱苦的生活熟視無睹沒有一點作為,生活在這樣陰暗的環境里百姓們該有多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