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談判
陸茜茜想要說什麼,她要開口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動靜,腳步聲停在了門口,隨後就是一陣敲門的聲音,敲門的聲音不大,足以讓屋裡的夫婦慌成一團,女人想要開口去訓斥外面的人,可唇瓣顫抖著終究沒有說出口。
敲門聲響了第二遍,陸茜茜終於忍無可忍,她推開了女人的阻攔,起身去打開了門,正要破口大罵,一個帶著笑意的面容阻止了她即將噴出口的咒罵,她打量了一遍來的人,來的是幾個身穿侍衛衣服的男人,陸茜茜心裡奇怪這地方怎麼會出現侍衛。
「你們別怕,在下來是想告訴大家不用害怕了,瑾王奉命回京,路遇此地時見人人異狀關門閉戶,瑾王就派在下等人查明清楚,原是惡霸作怪,瑾王知道后立刻壓下了此事,當地知府也出面管制,惡霸是不會來了。」
「真的嗎?」
夫婦湊上了前,侍衛笑了笑,「您要是不信大可出來瞧瞧,百姓們已經全都出來了。」
侍衛讓了讓身子,外面的場景映入眼帘,只見方才還在躲避的百姓已經喜滋滋的在外面活動了,夫婦倆喜出望外,他們高興的險些蹦了起來。
「瑾王?是那個奉命回京的瑾王殿下嗎?」
「瑾王可真是大好人啊,老婆子,我們快隨著百姓去給瑾王磕個頭!」
夫婦倆抱著孩子已經跑出了門,末七打心眼裡高興,夫婦倆的背影已經消失,他再回頭時剛好對上了一副「詭異」的眼神,陸茜茜摸著下巴,笑道:「小兄弟,你說瑾王途經此地,這麼說今日瑾王也要進京?」
末七點了點頭,他想不通陸茜茜為什麼加了一個「也」。
沈深的出現治標不治本,當地知府與惡霸蛇鼠一窩,表面妥協從此以後對惡霸行為堅決抵制,可誰能保證沈深走之後惡霸會不會繼續為非作歹,沈深考慮的全面,他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不走,他提出了讓其中一個百姓秘密跟著他進京,然後將惡霸之事呈到皇帝面前,只有皇帝知道了才能徹底管理此事,百姓們紛紛點頭表示同意,在未驚動知府和惡霸的情況下他們悄悄選出了一個代表。
事情已經辦妥,沈深讓末七解了馬繩準備出發,馬已牽在了門口,與父老鄉親告了別,沈深就要上馬車。
就在沈深轉身之際,馬兒突然長鳴一聲,所有人都去查看情況,只有沈深注意到,電光雷鳴間,一個素色嬌小身形疾步跑來,跳上了馬車,她飛馳坐了進去,沈深眸光一凜,縱身躍上馬車,他一把揪住了那個就要坐下的女孩。
「這般大膽坐上本王馬車,說,你是何人?」
陸茜茜被他拽著胳膊,她離座位就只有一拳之隔,身形也在半蹲狀態,見他依然不放,她有些無語,「帥哥,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好好聊聊。」
「瑾王,您沒事吧?」
末七沖了進來,他先詢問了沈深,然後目光看向了陸茜茜,「怎麼是你,你不是剛才那家的人嗎?」
陸茜茜抽不出右手,只能伸出左手擺了擺,她示意兩個人稍安勿躁,「何必這樣疾言厲色,我能過來自然是有事找瑾王…」
陸茜茜看了看末七,「你下去吧。」
沈深怒了,「你到底是何人,唐突的上了本王的馬車,現在還敢與本王討價還價?」
「哎呀!」
沈深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覺又重了幾分,陸茜茜慘叫一聲,「這麼帥的帥哥真不懂得憐香惜玉。」
眼看沈深變了臉色,陸茜茜敗下了陣,她笑了笑,媚眼一拋,「我不是什麼壞人,也對你沒有什麼壞處,畢竟這麼帥的帥哥,我…」
「你若再敢說些輕浮的話,別怪本王對你不客氣!」
「好好好,別生氣嘛,我找你來是想與你做一個交易,至於我是何人,不重要。」
沈深凝視著她,「你找本王做交易,哼,真是不自量力!」
陸茜茜也不生氣,她笑著看向了末七,「你先下去,我與你們瑾王真的有話要說,你們這麼多男人那不成還怕我一個小女子耍花樣?」
「我倒也不介意邊行駛著馬車邊與瑾王談話。」
末七沒有見過這麼大膽且這麼自信說要與瑾王談事的姑娘,見看著她眸子里的意味深重和狡猾,他真不敢小覷此人就是一個尋常想來搭訕的女子,他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瑾王。
沈深緊緊的撰著這個陌生女子的眸子,他試圖在大腦里搜尋一下關於這個女孩的記憶,搜尋一圈也未發現有一點印象,女子似乎沒有一絲顫他的意思,她迎面的與他對上了視線,就這樣對視了一刻鐘的時間,他笑了出來,「你先下去吧,本王倒要看看這個女子能耍出什麼詭計!」
末七下去,外面早已躁動的百姓湊了上來詢問著出了什麼事,末七安撫了百姓,道別後,他讓侍衛乘車前行。
馬車幽幽的前動,因為不穩定隨時會摔倒,沈深放下了陸茜茜的胳膊,他坐在了軟榻上,眼睛回到了陸茜茜身上。
陸茜茜視若無睹的巡視了整個馬車,心裡嘆著果然是皇子坐的馬車,跟她租的馬車簡直天壤地別,她玩弄著自己的辮子,眼睛一轉,快速的坐在了旁邊,沈深伸出手去阻止時就見那道嬌小身形一動,出乎意料的靈敏坐在了榻上,他握緊了拳頭。
感受到他即將要把她碎屍萬段的眼神,陸茜茜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想說一句「至於嗎」,為了保命,她立刻開口,「我也不想跟瑾王兜圈子,我剛剛說了,想跟瑾王做個交易,這個交易嗎…」
陸茜茜湊了上去,「是關於瑾王身份的。」
沈深眸色乍現一抹厲害光芒,「你說什麼?」
「別激動嘛!」陸茜茜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在書架上平面放的一本書冊,從一進馬車那本「尋憶冊」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陸茜茜那天在衙府聽到了一小段內容,雖然沒聽真切,但再結合那天在酒樓聽到的傳聞,她隱隱約約已經知道了這個瑾王的事。
「瑾王的身世太過離奇,成為了大街小巷不可缺少的閑談,尤其是說書先生,我偶然機會也聽說了說書先生的講演,說瑾王小的時候在罪臣府時剛好經歷了罪臣慘遭滅頂的事,罪臣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想要將其處置而後快,所以滅頂那天的場景一定很慘烈,瑾王難免會被無知的人當成罪臣親生子嗣,瑾王也受了不少罪,那日有仇人報仇雪恨,那身在府中的瑾王會遭受些什麼呢…」
「其實我並不知道瑾王會被人打成什麼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桌子上的那本書並非是瑾王隨意翻動的。」
「那年慘案聽說府里除了瑾王一個孩童還有另外一個孩童,那個孩童是瑾王乳母的孩子,瑾王…瑾王…」
最後這一句完全就是陸茜茜瞎臆想出來的,就是根據她知道所有的事中胡謅出來一個想法,她總跟常人的思想不一樣,常人的思想會停留在慘案上,而她的思想會糾結在許多不可能的地方上,就比如她聽到兩個男孩同在一起的一個細節,她就在想那時候府里上下都被滅了,那誰能分清走出來的就一定是瑾王,即便衣著不同,但誰又保證眼前的這個「瑾王」並不是自己醒來偷偷換的衣服,陸茜茜就是想試探一下沈深,直到看到那細長的脖子上幾近爆裂的血管,她心裡萬分震驚,沒想到自己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