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誣陷
張圖眼皮跳了跳,聽著沈軻的「繞口令」,他都有些頭暈,此時就是有心迎合也不知該怎麼迎合。
沈深將幾張紙合在一起整齊交給了張圖,他輕輕笑了笑,說出來的話是對沈軻的肯定,「八弟說的雖然繞了些,但話是沒錯的,可疑就是可疑在一切的順理成章上。」
沈軻說的並沒有錯,只是…沈軻說的都是廢話。
見他嘴角笑了笑,沈軻是以為他對自己的肯定,「對呀,還是六哥能明白我的意思,況且事實都在這擺著,實據也有,更是能證明並無宮外混進來的人,在沒有一切追記的情況下還能行刺殺之事,這不是可疑是什麼!」
沈深不想再聽沈軻說些沒用的話,他指間輕叩桌面,目光轉到張圖身上,「顯而易見那幾個刺客就是隱藏已久的宮中侍衛,我們應該先從他們幾個的身邊查起,調查清楚到底是何時叛變,為何叛變,是被小侯爺仇家收買還是其他的原因,一個個盤問總能找出線索,然後順藤摸瓜,找出那個指使者。」
「這個是必要的,請瑾王放心,下官下去之後就會立即辦理此事。」
「嗯。」
沈深緊皺的眉目鬆了松,「聽說八弟在查案方面很好,八弟可願意幫著本王理理頭緒?」
沈軻來了精神,「好啊,」
「八皇子分析的果然頭頭是道,」
沈深愣了愣,似是嗓子里有些不舒服,他乾咳了一下,「張大人。」
「說起來還是八皇子更厲害,從來沒有出過差池,這次只是出了一點小的差池而已,但若要給八皇子一點時間,他一定能查出真兇」
沈深的嗓子越發癢得厲害,他咳嗽著,「張大人為何這樣說呢?」
「因為…」
沈軻臉色已變成豬肝色,為了打斷張圖的話,沈軻顧一時不了那麼多,一把抓在了張圖的胳膊上。
一直傾聽的沈言清眉毛皺成了一團,「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何意,什麼叫從來沒有出過差池,這次只是出了一點小的差池而已?」
皇帝到底是精明,他能從半句話就能分析出一句整話的大概,他揪住了這件事,「這次?又出了何差池?」
「你為何話只說一半,為何不說完?」
張圖眼睛瞪得老圓,他誠惶誠恐,離開凳子,撐著穩步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臣一著急就說錯了話。」
沈言清言聲道:「張圖,你若再不說實話你就是欺君!」
「啊-皇上恕罪,臣萬萬不敢欺君呀!」
「好,既然你不說那朕就徹查此事,朕要知道真實情況並非這樣,朕一定會治你欺君之罪!」
「皇上!」
張圖驚慌失措,欺君之罪是大罪,他可是萬萬承受不住的,只是現在兩邊都被堵上了路,他選哪條都是死路。
「父皇,張大人一定是想誇讚兒臣的辦事能力,他是想誇兒臣給父皇辦壽辰的有史以來沒有出過一絲差池。」
沈軻的眼睛里燒起了火,指著張圖,「大膽,你誇讚本皇子就誇讚本皇子,你拐著彎去嘲諷瑾王做什麼?!」
張圖的身子猛然一顫,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軻,沈軻的一句話又把他置於了深淵之地,「臣沒有,皇上,臣冤枉,臣萬萬是沒有嘲諷瑾王的心啊!」
「你還沒有,好啊,既然不是再嘲諷瑾王那你說說你方才那句話到底何意?」
張圖打了個顫慄,他驚恐的看著沈軻,許久后,他磕著響頭,「皇上,臣,是臣誣陷了八皇子,臣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沈言清看著他們二人在自己面前完完整整的上演一場戲劇,他深邃的瞳孔平靜無瀾,端起茶水一口飲盡,看著張圖緊張亂顫的身子,他嘴角輕輕笑開,「誣陷?你倒是告訴朕,這個誣陷是何意?你又誣陷了什麼?」
「臣誣陷皇子,誣陷…」
張圖絕望的合上了眸,一條死路,不管怎麼走都是已經註定的結局。
沈言清笑著,他指了指沈軻,「沈軻,你倒是來說說他誣陷你了嗎,就是誣陷,他誣陷了你什麼?」
「父皇恕罪!」
皇帝精明,他的心裡十有八九已經有了數,沈軻知道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了,再解釋只會讓自己在皇帝的眼裡更加厭惡,他跪了下去,「兒臣說實話,其實兒臣參與了您的壽辰置辦,像殿內的布置和侍衛的站處都是兒臣去指揮的。」
「但趙陵柏的事兒臣真的不知道,兒臣一心討父皇開心,只顧及了明面和父皇的顏面,挑選侍衛也是按相貌和身形來標準的,卻對他們的背景和考核看輕了一些。」
「胡鬧,朕下令讓瑾王辦,你胡亂插什麼手?!」
沈言清氣血翻湧,這一起就是雷霆大怒,沈深、沈軻和張圖均跪下請求皇帝息怒。
沈軻哭紅了眼,「皇上您就原諒兒臣吧,兒臣只是為了想給您辦壽辰哄您開心,誰知道出了這種事,兒臣承認是兒臣的疏漏,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可兒臣並無壞心啊。」
沈言清胸口起伏,他抬頭掃到因害怕和自責正顫抖留著眼淚的沈軻,他對沈琛嚴格管理,向來對沈深和沈軻極為寬容寵溺,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第一次對沈軻發脾氣。
看著他那張面容,他立時又想起了他的生母李貴妃,他們母子二人的五官一模一樣,尤其是那雙眼睛。
沈言清心裡有些不忍,怪罪的話始終沒說出口。
「小六子,讓你受委屈了,朕早就應該想到是軻兒做的,往年都是他和琛兒給朕辦的生辰,今年猛不丁的交給你他有些不適應,你也別怪你弟弟,他也是為了朕,想哄朕開心罷了。」
沈深沒有抬頭,一副恭敬的態度,他頭低的很低,那張俊顏微微滯了滯。
「小六子?」
「是,兒臣理解六弟對父皇的心思。」
「朕不會讓你背這個鍋,這件事朕會對外把真正辦壽辰的人澄清的,這件事是軻兒做的不好,就應該讓他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回去吧,過兩日就要去木行,好好歇息兩天吧。」
皇帝經歷了這一半天的事不由得有些累倦,他靠在了龍椅上,合上了眸子。
「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