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秋日的夜裡帶了些寒涼,街道立著一排排的大樹,寒風吹過,大樹輕輕搖擺著身子,泛黃的葉子落下,一輛馬車行駛在落葉上,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響。

沈深為了更快的查好案子,要去衙府一趟再看一遍兩個死者的屍體,這個決定似乎是突發奇想出來的,只是可憐沈茜茜和趙陵柏,都已經躺在床上了還是被下人給薅了起來。

兩個人在馬車上東倒西歪,沈深直著身子坐於榻上正思考著整個案件。

馬車停下,三個人下了馬車,韓景昌正在外面等候著,見瑾王下來,他連忙上前行了禮。

跟著韓景昌在府里繞來繞去,終於到了地方,院子外和院子里都守滿了衙役,這個院子與衙府的風格不太一樣,院子的最前面是一個大廳室,從外面看去,最裡面幾口棺木若隱若現,一陣冷風吹來,沈茜茜和趙陵柏立馬精神起來。

韓景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深停在廳外,語氣如這周圍的氣氛一樣冷漠,「韓大人就在外面守著即可,本王帶著助手進去就好。」

韓景昌彎著腰笑著,「是,既然這樣那下官就在門口守候著,裡面陰暗,下官已經讓人多備了燈,如瑾王有何需要儘管喚下官。」

進去了沈茜茜才知道,那一排排棺木擺放的位置要比在外看的實際位置要遠的多,自進了大廳左右擺著的燭燈就沒有少過,一直通往最裡面,但再怎麼說這裡也不是什麼好地方,越往裡沈茜茜的身上越是起了不少雞皮疙瘩。

末七帶著路,一直走到了頭,棺木多的數不勝數,通往右邊最里有一個房間,裡面單獨擺了兩個棺木。

末七指著一左一右,「這是羅宏祥,這個是馬四忠。」

沈深開口,「打開。」

末七帶著兩個護衛把棺木全部打開,為了更好的查驗,棺木裡面並不深,掀開棺蓋兩個人就似平躺在兩張床上。

「仵作剛查完羅宏祥的屍體,精確點時間,他是在昨天夜裡死亡的,身上除了三處明顯刀口再無其他受傷位置,看屍體的跡象兇手十分殘忍…」

沈深仔細的聽著,他看著那具屍體,問道:「羅宏祥之前的行跡調查了嗎?」

「羅宏祥一般不是在各處娛樂場所就是在燕悅樓,卑職去燕悅樓問過,昨夜羅宏祥最後一站去的就是燕悅樓,羅宏祥死屍衣服完整,就連玉冠還未卸,想來兇手就藏於屋裡,等羅宏祥一進去就將其殺害了。」

趙陵柏對屍體頗為好奇,他大著膽子湊上前去看了看,似是聞到了什麼,他仔細嗅了嗅,「他身上還挺香的,果然是在燕悅樓快活了一頓。」

沈深故意聞了聞,他皺著眉看向趙陵柏,「你聞到香味了嗎,本王怎麼沒聞到?」

「不足為怪,我的鼻子比普通人的鼻子靈敏,從小就是,他身上的香味已經在淡化幾乎沒有了,你們肯定聞不著。」

趙陵柏又仔細嗅了嗅鼻子,「話說這香味好熟悉呀。」

「他可是去過燕悅樓,自然也是燕悅樓的味道。」

沈茜茜拍了拍他,然後自顧自的轉身走到另一具屍體前,看到那具屍體,她驚叫一聲,沈深走了過來,「怎麼了?」

沈茜茜頭也不敢再去看,頂著快要哭的強調說道:「他…他…他睜著眼。」

沈深冷冷笑道:「你這樣大驚小怪本王以為詐屍了呢,他本就睜著眼,從死的時候就是這樣,你沒注意嗎?」

沈茜茜的怕意減了一半,「是嗎?」

沈深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聽趙陵柏說道:「你們注意了嗎,他的瞳孔睜的格外大,瞳孔里除了驚懼還帶了些傷心。」

「你又胡說了,一個死者的瞳孔除了驚懼又能看出什麼呀?」沈茜茜摸著下巴沉思著,「一個馬四忠一個羅宏祥,我想並殺他們的人肯定是他們共同認識的人,他們一個是死在燕悅樓一個是剛從燕悅樓回來,我覺得這並非是一個巧合,這個人應該跟燕悅樓有關。」

沈深目光看著那具屍體,「馬四忠身上刀口的深度要比羅宏祥的刀口深得很多,兇手殺他完全就是解恨,下手時也是沒有明確目標,所以才讓兇手掙扎了許久,可見仵作查的並不詳細,也沒有將二人聯繫起來,為今之計應儘快查出他們二人的共同點,他們最共同親近的人,共同糾紛的人以及共同接觸過的人。」

韓景昌靠在門上險些睡著,裡面傳來了腳步聲,他立馬直起身子,笑臉盈盈的恭迎著瑾王。

「瑾王可看出了什麼其他線索?」

沈深沒有回答他,只是吩咐道:「讓仵作繼續檢查屍體,能查出的東西越多越好。」

「是。」

韓景昌跟在瑾王身後,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下官也盼著案件能儘早結束,兩家的親屬成天在衙府鬧,今日整整一天,晚上是好不容易把他們打發走了,下官真是頭都快大了。」

沈深停了腳步,「按理說這是韓知府的職責,本王來青昭自有要事要辦,如今倒好,韓知府雙手一攤,將整個案子都交給了本王,韓知府動動嘴皮的功夫就應該去多看看屍體。」

被瑾王這麼一說,韓景昌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地方,他險些要抬手扇了自己的嘴巴,「是是是,瑾王說的沒錯,是下官失責,不過您放心,下官一定從明天開始一定會重視起這事的。」

送著瑾王上了馬車,目送馬車離開,韓景昌擦了擦冷汗,進了府里。

該查的已經查完,趙陵柏一進府就直奔自己的卧室,沈茜茜本來也應該回去,但不知不覺就跟著前面的人走到了竟眉堂,前面的人駐足,回了頭。

「你又跟著本王做什麼?」

「啊?」沈茜茜只顧跟著沈深,連何時跟到竟眉堂也不知道,「我…我這就走。」

「等等。」

湖面倒影著一輪黃油油的月亮,他的衣擺隨著風起輕輕搖曳,「今天的事出的意外,本王還沒問你去燕悅樓一趟可有收穫?」

沈茜茜走了回來,破為無奈道:「小翠精神好了不少,本來我和趙陵柏都已經快要問出什麼了,徐燕悅在旁著急的問,又攪了小翠的情緒,不過我聽小翠的語氣她並沒有看到兇手,連個人毛估計也沒見到,她就是看到馬四忠在地上掙扎的場景,我們是從她身上問不出什麼線索,也不用再多費這功夫了。」

沈深揚了揚眉,「你是說徐燕悅打斷了你們的問話?」

「是啊,她為了自己的聲音能儘早好起來,急於能讓我們早日破了案子,所以一見小翠慢慢回憶起來,她就巴不得小翠能全部說出來,徐燕悅這個人也真是奇怪,她現在還有心思掙錢,自己的女兒失蹤了她竟然一點也不見著急。」

沈茜茜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嘆息道:「小煙受了那樣的大辱,一定很絕望,現在指不定跑到哪了呢,如果出了木行,她一個女孩身無分文,指不定在哪受著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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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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