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地為妝

空空！

寰宇星空，光彩絢爛，漫天火炎，熊熊燒灼。

這場大火足足燃燒了三天三夜，直到萬物凋零，山河乾枯。

而後，那條大道開始反哺天地。

撲哧！撲哧！

只見天地間的烈火逐漸開始熄滅，濃郁的靈元從天穹的大道之中化為光雨灑下，滿目瘡痍的大地開始恢復生機。

群山間古樹生根，青草長出靈芽，山澗中傳來水聲，溪河在大地上流淌，然後開始出現生靈的痕迹。

嘩嘩！

天上一道道霞虹飛過，光輝閃爍，極致燦爛，化為一片片芳馨迷人的花瓣紛紛降下，鋪滿在天地間。

碧湖之上，水面如鏡，倒映出白月牙的影子，相互交纏在一起，恨不得一生纏綿。

八爪魚爬上一節樹枝，美人蝶坐在一朵金蓮上。

蜻蜓拍動翅膀，在空中發出「啪啪」的響聲。

兩隻百靈鳥相互依偎。

神識飄過，目光所致，山腰彎曲，山巒起伏，還有更加生機盎然的景象。

空空！

這片靈境恢復濃濃的生機，靈元之氣變得更加充裕，彷彿要進行蛻變，化為一方神境。

宇也睜開眼睛，側身看著身旁的女子，瑩白的玉體，沒有一絲的瑕疵。

如同緞子一般發亮的烏黑髮絲垂落到宇也身上，髮絲之後是一張精緻無暇的臉，此刻染上暈霞，跟那櫻桃小嘴一般紅潤，一雙眸子流動著迷人光彩，又有水痕在蕩漾。

最猛烈的火焰跟最細膩的柔水都無法形容。

「我娶你。」

許久之後，宇也伸手撥開她眼角的一縷晶瑩髮絲，開口說道。

雖然是被聖火催動，但是他們所有的感受都很清晰，一念不忘，一眼未失，那或許也是那條大道的力量，生死沉淪，亦聖亦邪。

性感的鎖骨，如同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一片雪白。

神女神色有些複雜，說不出是何種情緒，很快又歸於平靜。

「你可知道娶我要些什麼？」

宇也心中一動。

要些什麼？

究竟是怎樣的世家條件，怎樣的華麗嫁妝，或是怎樣的絕世天驕才能夠配得上這尊完美無瑕的神女？

不朽的世家，璀璨的帝族。

天地為妝，星河為禮。

萬年罕見的天驕，名譽萬古的人物。

究竟是怎樣的？

怎樣的都不為過。

沒有任何的預兆，突然地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他以前一個人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但是如今責任與擔當告訴他現在得談這些事情。

如果她想要，那麼這些他都可以去獲取或者努力。

不說一定會成功。

但是像他們這樣的人，只要身軀不死，只要靈魂不滅，只要道心不敗，那麼便只會離那個「結果」越來越近。

什麼金銀財富，什麼強權高位的；什麼天驕抱負，什麼英雄蓋世的；什麼山盟海誓，什麼海枯石爛的；她都不需要，她其實只需要一個答案。

「你為什麼娶我？」

她聲音空靈，如似玉珠在輕碰，又如同夜鶯在鳴啼，蘊含著所有的美好。

修長潤滑的玉腿纏繞在那裡。

為什麼娶她？

因為一幅好看的皮囊？

因為心中忽然愧疚？

因為想要報恩？

還是別的？

絕美的人兒誰都想要擁有，何況是一個讓之前的天欲妖女都羨慕與嫉妒的完美女子。

如果是覺得內心愧疚那大可不必，在一起的兩個人如果有一個心中深藏著愧疚，那便會在以後的生活中形成落差，落差越來越大便會激起矛盾，矛盾產生裂痕，裂痕終會形成一道不可跨越的溝壑。

如果是報恩可以有其他的形式。

宇也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她，早便已經有了答案。

「因為那一眼。」

女子完美的玉體不由輕顫，顯然聽懂了。

因為那一眼。

這句話就像是有一雙手在把她身上的霓裳一件件撥開，讓一顆心忽然間都跟著顫動起來，屏著沉重的呼吸，又酥麻酥麻的。

忽然知曉想要了解的那個人也了解她，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雪惜展顏一笑，天地間所有的色彩都要黯淡無光。

空空！

碧綠的火焰在燃燒，逐漸旺盛。

宇也眸子深邃，神色堅定，一座禁錮著他身軀的囚籠似乎被打開，不再局限於世家與血脈，他又多了一個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

……

嗤！嗤！

無盡的虛空之上，層層漣漪蕩漾。

那朵神秘的七瓣蓮接連綻開兩片晶瑩的花瓣。

那是一朵動人的仙葩。

當所有的花瓣都綻放之時，定然極為美麗。

……

霞光飄蕩，霧靄氤氳。

一襲青衫，一襲青衣。

兩人聯袂走在這片瀰漫著濃濃靈元之氣的靈境之上，宛如一對玉璧。

人如玉，人無雙。

一道道長虹垂掛在天際，化作天橋，天橋上似乎有仙子與精靈，光雨與花瓣從天散落，不快也不慢。

那神女如同謫仙臨塵，身軀挺秀，婀娜多姿，瑩白的肌膚有光輝流轉，瀰漫著光澤，蓮足在天地之間輕移，她眸波流轉，長長的睫眉輕顫，神態令人心顫，特別是那種超然的氣質，一舉一動，皆與天地神韻契契相合，散發著讓人心靈寧靜的氣息。

「會不會突然覺得尷尬？」

雪惜指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管是做一件事，還是處一個物，天地間任何的事物要進行得有條有理，都需要一個時間的磨合，那是一種默契的培養，與冥冥之中的因果相交，大道相合。

而他們這不止是進展得快那麼簡單，已經堪稱「神速」，一步到位。

然而細細想想，他們又已經什麼都不缺。

因果、時間、契合等等。

「不會。」

宇也似乎是想要證明他說的，很自然地牽起她的葇夷，掌心一片柔軟，像是握著一塊暖玉，不近則芳。

雪惜秀眉一挑，動人的身姿站立在那裡，青霞羽衣隨風飛舞，紅唇輕起，「這就學會佔女子的便宜了？」

「女子」是最美麗的一個詞語，可以是那風華正茂的女孩，年輕貌美，可以是那深閨大院的處女，蘊含嬌柔氣質，可以是那豐盈成熟的女性，極致風韻與魅力。

「這並非是佔便宜。」

雖是這般說，他心中卻咕嚕，如果是佔便宜，那還有什麼便宜沒佔過？

雪惜似乎能夠明白他心中所想，流動著慧光的眼神在審問，讓人內心發毛。

當然，對於宇也先前所說的那個「娶她」的問題，這尊神女還沒有給他一個真正的答覆。

女子嫁人便是一輩子的事情了，當然得慎重考慮。

有時候恨不得一花一草，一絲一毫地去想，事事周到細膩，但是有時候又恨不得今日便是明日。

宇也忽然停下，想到了自己的過往，其實也並不那麼辛酸，只要自己覺得。

靈泉汩汩，草木豐盛。

天地間一片福瑞。

宇也拉著她的手，與她相對，正色道。

「終有一日，我許你天地為妝。」

雪惜眨著玲瓏眸子，玉體曼妙。

這話聽得很令人心動呢。

……

終有一日，我許你天地為妝，只需你紅塵作伴，生死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