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沒有攻不破的城牆

第15章

公孫航看著身邊的姬冰道：「咬死了人，甲五難道瘋了嗎？真的是見鬼了。」

傳令兵搖著頭看著公孫航，他在等待方城副守的指示。

「你帶個十人隊下去看看什麼情況，」公孫航道。

「事有不及怎麼處理？」那個傳令兵疑惑的道。

「事有不及控制起來，再發瘋關進囚車，啰嗦！」公孫航煩躁的道。

因為野人的馬隊已經衝到城牆附近了。

野人第一波試探性進攻就動用了四五千人馬呈混亂的並排直線狀，四五千人馬撒著歡飛奔填滿了方城外僅有的一片平整之地。

但他們無論如何是沖不到城牆根處的，因為從內城流出的冰河在城牆下形成了一條寬約五丈的護城河，而護城河邊剛剛好是弓弩的最佳射程之內。

一瞬間，站在城剁口的守護者箭如雨下，這個距離，又是居高臨下，鋒利的弓箭面對這些全無披掛防護的原始野蠻人，護城河邊立馬死了一大片，這簡直是一場屠殺。

公孫航召集了眾百人長到門樓又一次詢問道：「諸位說說，這些該死的野蠻人會用什麼辦法攻入長城。」

公孫航一直覺得，野人突然大規模南下，不會無的放矢，他是一個特別穩重的人，所以姬原才敢把守城的重託交付給他。

丙三無所謂的道：「千人長，管他什麼辦法，我們只管用強弓硬弩伺候，我倒是希望他們一口氣全衝上來，讓我殺個痛快。」

公孫航冷冷的道：「你認為他們是頭豬？」

丙四笑道：「千人長，這些野蠻人豬狗不如，他們根本算不得人類。」

公孫航打量著眾人道：「按照你們的體力，你們一口氣能開幾次弓，我們在城頭總共有多少人，你們見過野人大規模聚集南下的事情嗎？你們見過野人成線衝鋒嗎？你們見過野人祭拜太陽嗎？」

「千人長，你是說野人已經擁有了人類智慧了嗎？」

公孫航道：「我也不清楚野人是否有了智慧，但我聽說極西之地的鬼方人擁有和華夏一樣的文明。」

「婦好大勝極西而來的鬼方人嗎？」

「商武丁的後婦婦好打敗鬼方人，那可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

「千萬年來，華夏的生存空間是歷朝歷代華夏子民拿鮮血和生命拼殺出來的，沒有周天子高瞻遠矚未雨綢繆，哪有華夏的歲月靜好，北周養兵三百年，現在也到了諸位回報華夏的時候了。」公孫航鄭重的道。

「守護華夏，不死不歸。」眾人齊聲道。

公孫航暗自嘆息，他是齊國貴族出身，他受到過有別於訓練營的教育，他深信守護者有忠於天子的赤誠之心和敢於犧牲自我的勇氣，但此時此刻，他真的希望有一顆睿智而冷靜的頭腦能夠替自己分憂。

「百人長姬冰，你來說說，假如你是野人的指揮官，你會選擇什麼樣的方式攻破長城？」公孫航突然看著一言不發的姬冰問道。

「我，副守，我···」姬冰支支吾吾道。

「對，讓新任百人長說說，也讓我們知道他有何過人之處。」丙四鬨笑著道。

姬冰看了眼丙四和眾人，從昨天軍議開始，這些人話里話外都是不屑與譏諷。

「我覺得，天下就沒有攻不破的城牆，城牆太長，守護者兵力不足，我們幾乎防不勝防。就拿二百一十號方城管轄的二十多里長城來說，雖然大部分地區是在高原雪山邊際無路可通，但誰敢保證野人不能攀爬到城牆之下，誰敢保證所有觀察哨都能及時發現敵情。」姬冰鼓足勇氣道。

「到了城牆下又能如何，他們爬得上來嗎？」丙三不屑的道。

姬冰不為所動繼續道：「野人矯健，只要有攀爬之物就可以翻越冰雪長城，用強弓硬弩輕易可以射入城牆再攀箭桿而上，或者用帶繩的飛爪拋到城牆垛口憑藉繩索而上。」

「這怎麼可能，他們哪有強弓硬弩，幾百年來他們一直是被我們驅趕射殺的野人，他們如果真有人類的智慧，那就不會等我們幾百年後修好城牆才想到集結南下。」百人長黑山不服氣的反駁道。

「那假如他們背後有高人呢！三百年來，北周從未征服過這些野人部落，但如今卻大規模聚集南下，那就確定他們背後有人，他們比我們有更高的文明和智慧，他們所謂何求？他們是誰？」姬冰反問道。

「危言聳聽，等你嘴上有毛了再來教訓我們吧？丙三譏笑道。

姬冰正準備再辯解幾句，突然示警號角連聲吹起，野人第二波進攻開始了。

公孫航連忙帶著眾人走到牆垛口往下看去，只見鋪天蓋地的塵土飛揚中，上萬的野人馬隊又往城牆衝來。

近了，馬脖子兩側掛了東西，是綁著繩索的石塊，他們往河溝里丟，他們竟然知道填埋河溝。

傳令兵立馬帶著副守的命令邊跑邊喊道：「所有人向野人漫射，阻止馬隊靠近護城河。」

「野人背後的智慧人是誰，他們的文明真的超越了華夏文明嗎？」姬冰想道。

「報··千人長，甲五十人長跑出醫館咬傷行人，」傳令兵跳下馬背氣喘吁吁的報告道。

「混蛋，一個十人隊還治不住一個傷員，他們是廢物嗎？」公孫航怒氣沖沖的道。

「千人長，甲五真的瘋了，他像瘋狗一般胡亂咬人，十人隊被他咬傷了三人，所以都不敢近身，而且，而且被甲五咬傷的人瞬間暈倒。」傳令兵低著頭辯解道。

公孫航掃視了一眼眾人道：「百人長姬冰，你去看看，」

姬冰看著城牆下瘋狂的野人道：「千人長，野人在攻城，我···」

「他們暫且攻不上來的，你去看看，如果情況緊急，你可自行處置。」公孫航看著這個一心想立功的年輕人道。

姬冰無奈的騎著自己的坐騎從西城斜坡而下，醫館在西城祝廟旁邊，北周保留了遠古的祝宗祭祀制度，祝神是與上天鬼神溝通的巫官，到了北周慢慢地演化成北周子民禱告的場所，一般在方城的西街盡頭，專職民生。醫館因為屬於民生，所以就在祝廟旁邊。

而宗神是象徵國家宗廟的神官，專職重大節日祭祀，所以宗廟在方城東街盡頭，裡面供奉著為國犧牲的守護者亡靈骨灰。

姬冰衝到醫館時候，醫館里滿地狼藉，十幾個醫官正在手忙腳亂的搶救一地昏迷不醒牙關緊咬的傷員。

「甲五十人長人去了哪裡？」姬冰急切的問道。

「跑出門向東而去。」一個年輕的醫官疲憊的回答。

「為什麼會發瘋，咬傷的人會不會也發瘋？」姬冰焦慮的問道。

「我等不知道為何，我等也不知道受傷的人會不會發瘋咬人。」

姬冰看了眼傷員的癥狀後果斷的道：「把所有昏迷不醒的傷員綁在木板上，綁死了，避免這些人再發瘋咬人。」

交待完姬冰順著大街打馬向東追去，一直衝過西城門洞才看見在瓮城有五六個守護者戰戰兢兢的拿著刀劍圍住一個僵硬移動的身影，身影的前方，站著一臉關切的姬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