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西湖詩會

第二十九章 西湖詩會

那天和曾肇談了一次話以後,兩人的關係突飛猛進,已經不是普通的師生關係那麼簡單了,現在曾肇三天兩頭就會找他聊天,要麼詢問他的課業進展情況,要麼告訴他近期發生的國家大事,畢竟曾肇當了多年的官,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消息還是很靈通。而蕭子風尤其關注金國的動態,他擔心他還沒有參加完科考金人就攻進來了,等靖康之難發生,趙構就要當皇帝了,這趙構完全是個垃圾,為了自己的皇帝寶座,不但不用主戰派官員,還指使秦檜等人害死岳飛這樣精忠報國的名將,同時還**裸的討好金人,是中國歷史上頭號的大漢奸,如果在他的手底下做事那還不膽顫心驚。好在現在由於宗澤等人的積極抗戰,宋金之間互有勝負。只要宗澤不死,金人不會那麼容易的打進來,他的心因此也放鬆了不少,於是更加抓緊時間學習,爭取今年能一次性通過科考,有了功名,以後去打仗的話至少能博得一官位,更容易在軍中得到一席之地。

今天,曾肇又來找他了。一進門,蕭子風就見氣氛與往日有點不同,於是便問:「山長,今天有什麼喜事嗎,看你高興的都合不住嘴了。」

「佛曰:『不可說。』」曾肇調皮了一句。

「那你今天找我來所謂何事,不會又是給我說些不相干的事情吧。」蕭子風也調侃他,現在兩人的關係很好,開開玩笑也無所謂,整個書院也只有蕭子風有這個待遇,其他人還沒見到過曾肇開玩笑是什麼模樣的。

「你胡說些什麼,我哪次找你不是有緊要的事,身在福中不知福,為了給你搜索信息,我這把老骨頭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曾肇雖然在嘴上責怪他,但依舊是笑容滿面,一點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意思。

「謝謝你老的厚愛,小子這廂有禮了。」蕭子風怪模怪樣的做了個揖。

「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竟然在我的面前耍起寶來,不知道蘇過是怎麼教你這個怪胎的。也不跟你廢話了,後天下午有個詩會,到時候有許多大人物會參加,那正是你揚名的好機會,我替你報了名,希望你好好表現。」曾肇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去,酸不拉幾的,太無聊,還不如回家看書睡覺。」蕭子風興趣缺缺,他知道所謂的詩會,也就是一些書生念一些詩文來博得別人的欣賞。

「什麼,你不去,那是多好的一個機會,有的人想去也去不成。我告訴你你不去也得去,我已經在知府大人面前推薦了你,吹噓你詩詞做得如何的好,你不去,讓我和蘇過的老臉往哪兒擱。」曾肇真是死要面子。

「去,我可說好我是看在你和我恩師的面子才去的,到時候可不要逼我做一些什麼風花雪夜的詩詞,我最討厭這個了。」蕭子風一臉無耐。

回到課堂,蕭子風還有點鬱悶,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突然趙纓絡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衣服,小聲說道:「蕭子風,後天有個西湖詩會,你想去嗎,如果你想去,我帶你進去。」

「又是詩會,煩死了。」蕭子風有點頭痛了。

「你不想去?」趙纓絡有點失望。

蕭子風瞟了他一眼,見今天的趙纓絡有點怪異,雖然現在他沒有剛來書院那會兒那麼討厭自己,但平常還是很少說話的,更不要說邀請自己出去了。於是說道:「你今天好怪,是不是哪裡不對勁啊?」

「你這人怎麼回事,人家好心好意的邀請你,你不去也就算了,真是好心當驢肝肺。」趙纓絡撅起了嘴,模樣煞是好看,看得蕭子風一楞一楞的。

「獃子,你看什麼看,到底去不去呀。」趙纓絡有點撒嬌的意味。

「去,當然去,既然是你邀請我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去。」蕭子風被他迷的暈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而趙纓絡聽了這句話,臉刷的紅了起來,輕輕地說了一句:「那說好了,後天下午我們一起過去。」

「恩。」蕭子風答應了下來,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看見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平時兩人坐在一起,也不覺得有什麼。

兩天後,西湖詩會如期舉行。今天的蕭子風沒有刻意的去打扮,卻讓人見了眼睛會不由自主的一亮,雖然還未成年,但個子已和成年差不多了,而他本身長得又眉清目秀,一雙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使得整個人顯的神神采奕奕,配上白衣白褂,儼然是一個風度翩翩的風流才子模樣。而趙纓絡更是風采照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西湖邊,便引起了不少人的矚目。

西湖詩會,顧名思義是在西湖旁邊舉行的一次詩會,今天來的人不少,在臨安稍微有些名氣的文人都到了,而那些沒有名氣的都爭著想辦法進來,因為這裡是成名的最佳之所,如果有一兩篇佳作在這裡得到承認,那你的名字一夜之間會傳遍整個臨安城,甚至以後傳至京城也不是難事。

來到曲苑,見苑內臨時搭了一個台,台上已經有許多人坐在那裡,看樣子都是些文壇老前輩,象曾肇等人都在其中,台下也已經是人聲鼎沸了。

趙纓絡彷彿認識很多人,在台下為蕭子風一一介紹,「這是朱勝非,官拜東道副總管,那是宗子博士呂頤浩,那是尚書右丞李綱,那女的是著名詩人易安居士李清照,曾肇山長你認識的,噫,旁邊那個是誰,我倒沒有見過。」

蕭子風聽到他的介紹那是一臉崇拜,都是名人呀,特別是易安居士李清照,後世家喻戶曉呀,也不知道她怎麼會來這裡的。

趙纓絡還在小聲嘀咕著:「這麼大哥也不告訴我那人是誰。」

蕭子風湊了過去,「你說的哪個?」

「就是山長旁邊的那個,其他人我基本上都認識。」說完趙纓絡指了指坐在曾肇旁邊的老頭。

蕭子風仔細的瞧了瞧,不由得嚇了一跳,心想:「那不是我恩師蘇過嗎,到了臨安怎麼也沒人給我說呀。」

「呵呵,那人我剛好認識,他叫蘇過,是大文豪蘇東坡的兒子。」蕭子風笑了笑說道。

「你剛來臨安不久,怎麼會認識他的,而且知道的怎麼清楚。」趙纓絡驚奇地問道。

「嘿嘿,我不認識他奇怪了,他可當我了十年先生啊。」蕭子風笑道。

「哦,原來你是蘇門子弟,怪不得這麼出色。你看,又來了一個,那、那是我大哥,叫趙恆,官職就不好說了。」趙纓絡繼續介紹道。

蕭子風抬頭又看了過去,臨安知府秦碾正在殷勤的招待一位年輕人,「趙恆,這名字乍這麼熟,不會是那倒霉的宋欽宗吧,如果是,這趙纓絡豈不是個皇子嗎。」雖然心裡這樣想,他可不敢確認,這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宋欽宗怎麼可能會來這裡呢?

而那趙恆也朝這裡看了過來,看到趙纓絡的時候微微的點了點頭,趙纓絡也笑了笑,手不自覺的向蕭子風拉去。趙恆看到了他們之間的親密,不緊蹙了蹙眉頭,當然這一系列的動作蕭子風是沒有辦法察覺的,他還沉思在剛才的問題當中呢。

詩會正式開始了,是由秦碾主持:「各位,今天是我們臨安城的一次文壇盛會,大家有幸聚在一起,如果有好的詩詞都可以逞上來,交給旁邊的文案進行錄入,我們會選擇其中最好的五十篇進行獎勵。」

他的話一落,立即有人迫不及待地朗誦了,當然念完,旁邊就會有專人把他記錄下來,逞給那些大人們評判。

蕭子風搖了搖頭,真無聊,不知道古人怎麼會熱衷這樣的聚會,搞不懂。他讀過太多名句名篇了,當然對這些普通的詩詞沒有什麼感覺了。而趙纓絡卻在旁邊聽的滋滋有味,還不時提出些評論來。

「這位兄台,你是不是對我們的詩詞不屑一顧呀?」旁邊有個穿著華麗的人見蕭子風搖著頭,責問起他來。

蕭子風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心想:「我什麼時候有過啊,宋朝人這麼都是那麼莫名其妙。」於是說道:「這位兄台,我什麼時候對你們的詩詞不屑一顧了,你是不是搞錯了。」

「那你搖什麼頭,不懂嘛,在旁邊聽著也就是了。」那華服青年趾高氣揚的說道。

蕭子風不想與這種人一般見識,正想離開,而那趙纓絡聽到卻發火了:「你說什麼,我們不懂,你們這些人可敢與我們比比,今天有這麼多人在場,誰好誰壞,一見就分曉了。」她對蕭子風的文才也非常的自信。

「有什麼不敢的,哼。」旁邊許多人見他們要比試,紛紛涌了過來看熱鬧。蕭子風拉了拉趙纓絡的手說道:「你和他們這些有什麼好比的,一群垃圾而已,那不是髒了你的口嗎?」

那華服青年更加生氣了,「你說我們是垃圾,你才是垃圾呢,有種我們斗一斗詩詞書畫,直到服了為至,你敢不敢?」

「呵呵,我怕你到時候輸得沒有面子,那就不好了。」蕭子風笑了。

華服青年在這裡有許多朋友,對蕭子風的囂張也看不過眼了,其中一人道:「我們這裡有十多人,你們只有兩人,你自信能接受得了我們的挑戰。」

「這做詩畫畫又不是打架,要靠人多,看你們的斤兩,估計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們擺平。」既然已經不能回頭,蕭子風索性也狂妄了起來。

「這是你自己說的,一個人想要單挑我們,到時候輸了可不要怪我們欺負你,你說輸了該怎麼懲罰。」那華服青年陰笑著說道。

人叢中又走出一個富家子弟模樣的人說道:「輸了的人就跪下來學狗叫。」這人心腸何其歹毒,大宋文人把自己的名聲看的比性命還重要,名聲毀了,這一輩子再也難抬頭了。

「好,只要你們不後悔就行了,你們出題吧,我接下就是。」蕭子風依舊面不改色,心裡道:「哼哼,一群蠢貨,沒有三兩三,豈敢上梁山,到時候出盡洋相可是你們自找的。」

趙纓絡趕緊拉了拉他的手,小聲說道:「蕭子風,我們一起吧,何必單獨與他們較量。」

「沒關係,對付他們這些人,何需你出手。」蕭子風安慰他,趙纓絡為他的大膽有一絲擔憂,萬一輸了的話,面子糗大了。

他們幾個人在旁邊開始商量如何出題了,很快華服青年出來了:「我們先來簡單一點的,就七言絕句,以春夏秋冬為題,我先來詠春,春到江南花正好,群芳爭放競妖嬈。照月桃花含嬌態,映水柳葉弄江潮。」念完就有人拍手叫好。

蕭子風看了他一眼,這人還是有點才氣呀,怪不得這麼盛氣凌人,蕭子風也不示弱,隨口念道:「應憐屐齒印蒼台,小扣柴扉久不開。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眾人無不拍手叫好,這樣的詩如果再沒有人叫好,還能稱千古名句嗎。

又一人出來了,「我以夏天為題,你聽仔細了,日輪當午凝不去,萬國如在洪爐中。突聞風聲急驟起,雨點飛空射強弩。」此人把夏天的天氣描寫的活靈活現,不錯,不錯,蕭子風在心裡贊道。

麴院風荷是西湖十景之一,雖然現在還沒有到荷花開的季節,卻也另有一翻滋味,於是他脫口就來,「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全詩沒有提到夏天一個字眼,卻把夏天的西湖描寫的淋漓盡致。

「好,兄台果然做的好詩,小弟佩服。我就也來打趣一翻,做秋詩吧,蟋蟀獨知秋令早,芭蕉下得雨聲多。人人解說悲秋事,不似詩人徹底知。」這人肯定來頭不小,敢在眾人面前稱自己為詩人,這是蕭子風對他的感覺。

他也不懼怕,張口就來:「雨來一洗肺肝熱,風過遠吹禾黍香。誰識山翁歡喜處,短檠燈火夜初長。」眾人的喝彩聲開始越來越大,連坐在台上的那些人也禁不住向這裡望來。

「小弟不才,也來湊一份熱鬧,做一首冬的吧,昨夜凝霜皎如月,碧瓦鱗鱗凍將裂;今夜明月卻如霜,竹影橫窗更清絕。」看到蕭子風連做三首妙詩,此人的態度已經明顯好轉了

「這些人確實有驕傲的資本呀,要不是我多讀了一些古詩,否則真不好應付。」蕭子風心裡想道,「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他還是念了一首千古名詩出來,可不敢把自己的詩念出來,否則真有輸的危險。

「此人是誰呀,做的如此好詩,陳兄你認識嗎?」已經有人在底下竊竊私語,誇獎蕭子風的文才了。

「我沒有見過呀,要不我們去打聽打聽?」姓陳之人回答道。

華服青年見難不到他,眼珠子一轉了又來了注意:「我們再來一首詞,《滿江紅》,還是我先來,你聽好了。綿綿詩意,多少文人陶醉。秦太虛,銀漢迢迢,婉轉凄悲。星海河漢知深淺,牛郎織女遙相嘆。感喜鵲搭橋連情線,共纏綿。幾千載,情人離。生相許,死遺恨。海枯兮石爛,閨中長嘆。司馬文君吟《求凰》,易安居士《聲聲慢》。欲將使情人共愁歡,愛人間。」這是他的得意之作,是為了這次的詩會準備的。詞和詩不一樣,有許多詞牌名,也就是規定了格式,所以相對來講,難度要比剛才的做詩難多了。

媽的,SB,那不是逼著我成名嘛,岳飛啊岳飛對不起了,江湖救急,於是蕭子風高聲的念了起來:「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擅淵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念完,連他自己也感動了。

此詞一出,驚動四坐,許多人都爭向傳了起來。蕭子風看到台上有一個大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管趙纓絡拉著他,大踏步朝台上走去。

「咚,咚,咚。」台下的人都驚諤萬分,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本來他是上不了這個台的,還是曾肇求情放了他進來,以為他要求見蘇過或者自己,哪想到他會狂妄的去打鼓,這可是要做牢的,急得他不知所措了。而蘇過卻依然一動不動,彷彿不關他的事一樣。

臨安知府秦碾站起來正要大喝旁邊的守衛把蕭子風拿下,此時趙恆給了他一個手勢,示意他算了,才沒有當場把他拒捕。

蕭子風卻不管這些,鼓越打越急,震人心弦。「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他配合著鼓聲唱了起來。歌聲高昂,鼓聲振奮,台上台下,鴉雀無聲。唱完,蕭子風扔掉鼓棰,揚長而去。

不遠處又傳來他的歌聲:「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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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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