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猜想!看真情實意

第十集 猜想!看真情實意

月圓之夜,湖光粼粼,瀑布潺潺,清冷月光下的雪仙小屋一派寧靜。午夜的卧室燥熱難耐,櫻掀開被子,起身捂臉,汗濕浸透薄軟的淡粉睡衣,皓月映照著冰清玉潔的身、嬌柔秀媚的顏,櫻的多愁善感就像鳳的處事手段一樣神秘。若悄悄睜開眼,儘管卧在櫻的身邊總能安睡,可她還是習慣於保持清醒,聆聽屋內、湖邊以及對岸森林之中每一點微妙的變動,尤其是當櫻深夜柔坐的這一刻,每一聲溫潤的呼吸都能讓她的好奇心抵達極點。

一輪橙月掛在床頭,夜色清幽,櫻與若前後靠坐,若抱捋櫻的細發,擁吻櫻的柔肌,溫潤的手感與唇覺宛如那紫光中飄舞的粉紅花瓣,透散著花香,嬌嫩易揉又極富韌性,清晰的觸覺,真實的體驗,眼前這溫柔女子絕對只是櫻而已……除了關係十分親密的姐妹,沒有誰敢接近櫻,哪怕只是一次不經意的觸碰……若確信這一切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

風吹粉紅窗帘裹著兩個火熱嬌軀,吱呀,一陣強風頂開了卧室門,室溫迅速冷卻,一股濃厚血氣隨風湧進門,沉重的腳步帶著死屍腥臭踏進屋來。

「別出聲!」若慌捂住櫻的口,癱在若懷裡的櫻不敢直視,一個血淋淋的人影直立床前,月光斜照臃腫斷臂之軀,血沫隨顫聲噴濺,血軀失去重心猛撲靠床:

「我以RUO的名義……命你懺悔……」

「阿熊!?」

櫻翻身驚跳護住若,若卻反手推開櫻,她迅速接捧住阿熊的血頭顱,那猛吐黑血的笨軀跪趴在若的嬌腿上,像頭瀕死的疣豬重複著隱隱綽綽的詛咒:「唔……RUO……懺悔……」

櫻顫捂驚口,昨日樹林里的情景竟瞬間重現:阿熊卧在繡的膝上,而綉不知疲倦舔盡阿熊嘴裡流出的每一滴血……櫻不寒而慄,抖著手按向床燈開關。

「不要開燈!」若厲聲阻止,命令櫻把枕頭遞過去,櫻忍不住作嘔,若卻鎮定用枕頭墊起那眼瞼緊閉的血臉,對著那依舊含糊不清亂語的血嘴,她竟俯首貼面,一刻也不耽擱的遞出了自己的熱唇。

「為什麼連你也這樣,若若……」

悲恐萬狀的櫻退縮床角,她再也得不到若的任何回應,若痴狂吸血的暮景簡直是最真實的夢魘……

夜深人靜,月冷風急,雪仙小屋門不聲不響推開,兩個輕柔身影抬著一具沉重屍體疾步來到湖邊,輕浪拍岸,月光靜灑清幽湖面,柔步踏起的水花濺落白皙纖腿,寬鬆單薄的睡衣隨冷風飄抖。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嗎,我告訴你,只有那樣做才能讓他斷氣……」

血汗如雨打濕了睡衣,沿著湖邊一直向西,撥開叢生的荊棘,在一片荒涼空地放下屍體,若捶背擦汗,櫻忍不住俯首狂嘔。

「把他埋了……還愣著幹什麼,快挖啊!」若把匕首扔給了櫻。

「是……」櫻昏沉沉握住匕首,疲憊的身子在抽搐,精神也已崩潰。

「待會兒,沾了血漬的衣服都要脫了一起埋掉,還有,這事不許說出去!我料你也不會……「若撩起櫻被血凝住的長發,神情驚燥瘋狂命令:「快點,用力挖啊!」

玫紅烈焰映月耀,掘土化泥似水流,櫻的顫體隨刀鋒一起一落,沮喪恐懼伴著虛汗冷淚浸漬嬌身,若的冷血刻薄更甚屍寒無情,櫻戳下酸軟無力的一刀,忽然被若捉住雙手擁入懷中,沉浸在深度恐懼里的二女終於忍不住激吻起來。

「月夜下的亡靈啊,何處得以脫解,今次葬身於此,不要有太多怨言,向明晨的太陽祈禱吧,期待你的同僚為你雪恥,再多忍耐一點,愛人已來到身邊,新情舊戀一併忘卻,孤入地獄,黃泉路上無人伴,殘念——」

一首凄迷寒詩風中飄吟,荒野隱現冷暗電光,一道道在草木叢中遊盪,隨夜風疾流而至,黑藍光影在月光下冷凝,現出一張陰鬱的面孔:萬千悲喜皆塵垢,是為無道夜雷霆——「剎雷」之名再適合他不過了。

「真是悲慘啊,哥哥——」剎那從冷光中脫出,慢步靠近兩個衣不蔽體的女孩。

「剎那……」若愕然視之,被阻斷的吻加速了兩顆心跳,渾渾噩噩的櫻本能反應是將若護在身後。

「我原本是來殺你的……」剎那冷眼凝視兩個虛脫的女人,縱使冷酷的殺手也難免感到無趣,他不禁對著墳地嘆氣:「既然哥哥執意要跟你在一起,我看我也該識相些了,我可以保證不把我看到的一切宣揚出去,甚至不去猜疑你和土坑裡面那個死人的關係……」

見若慌張從泥土裡拔起匕首,剎那搖頭陰笑:「不必緊張,我現在就可以放過你,並且從今往後都不會再來打擾你們,只要哥哥肯跟我做一筆交易……」

飛舞的蚊蟲在電火中燃成灰燼,荒野里瀰漫著焦臭,月景冷寂,疲憊不堪的櫻顫身沾滿灰血,久握匕首的十指已伸不直,屈腿靠著若,她好想躺在床上美美睡一覺,哪怕是捨棄生命,真的好累……

晨光照進窗,凌亂的房間寬敞明亮,紅窗帘,紅地板,連床鋪也裝飾得大紅大紫,蠕蟲懶洋洋鑽出被子,喚醒昏睡的年糕。

「不要吵我啦,煩……」年糕鑽進被子蒙住了頭。

「你不是才喝了一杯嘛,就醉成這樣?」蠕蟲掀起年糕的被子,凝視那蓬亂的頭,伸出兩指捏住了年糕的鼻子:「姐姐你真不像話。」

「唔哦,幹什麼啊你——」年糕拽開蠕蟲的手甩向一邊,又鑽回了被子。

「蛞蝓姐姐,不是我說你,我要陪你去,你不肯,卻跟逆一起醉醺醺回來,說實話,你真給我丟臉——」蠕蟲又掀開了整條被子。

「哇,你……」年糕蹦坐起身,哭笑不得,「神經啊你!」她恨視了一眼,嗵地又躺倒下去蒙住了臉:「真討厭,一邊去!」

「你說我討厭?」蠕蟲有點吃驚。

「對,對,滾下去,不要上我的床!」捂在被子里的聲音滿是氣味。

蠕蟲呆坐了一會兒,柔聲問:「蛞蝓姐姐,你不去上學啦?」

「不用你關心!快,快,滾蛋!」年糕不耐煩探出頭。

蠕蟲瞠目結舌,一時竟被激出眼淚,她撿起一隻抱枕,使勁扔到年糕身上,然後衣服也沒換就跳下床,砰一聲,關門出去了。年糕愣了愣,不理不睬的,倒頭又睡。

天氣晴朗,逆背著書包,嘴裡啃著半塊饅頭,一路埋頭趕往學校。從昨天到今天,彷彿過了很久似的,除了頭還有些痛,逆覺得自己變得和往常有些不一樣了,心裡似乎裝了什麼,滿滿當當的,他不再像從前那樣是個只會吃喝、睡覺、學習的呆小子……眼前不知不覺便會浮現出年糕的影像,十分清晰生動,幾乎在某個瞬間就會完全佔據他的大腦空間,奇怪的是,這樣不僅不會發獃,反倒注意力更集中更有精神去做每一件事,就連走路也覺得很有勁,他腳底生風,很快就到了學校對面。

還好沒遲到,逆今天是下了很大決心才起了床呢,正要過街,忽然聽到有人喊「站住」,逆看到一輛轎車停靠路邊,神情嚴肅的小路正從車窗探出頭。

「路西法?」逆感到一絲慌措,他怎麼到這裡來了,莫非是被他知道逆在年糕面前講了他的壞話?

「臭小子,瞧你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真是艷福不淺啊。」小路匆匆下車,拍住逆的肩膀:「說,昨天年糕跟十三都談了些什麼?」

原來他並不知情,逆暗自鬆了口氣:路西法想打什麼歪主意,別說逆沒有聽清後來的談話內容,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我不清楚。」逆看看時間,真的要遲到了。

「不清楚?」小路笑揉逆的肩,「逆啊逆,不要嘗了美人就忘了兄弟。」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醉得不省人事,姐姐他們說了什麼,我根本沒聽清,你還是自己去問姐姐比較好,我要趕去上課,快遲到了——」逆甩開肩膀,準備過馬路。

「唉?」小路攔住逆,滿面鬱悶:「我哪有資格去過問她的事,也沒你那麼好的運氣,這世上的事兒可真是不公平啊,按理說,粘粘的每一項重大決策都應該有我路西法的參與不是嗎?」

「你想太多了,姐姐只是去看望十三而已,你說我運氣好?真可笑,你願意做什麼就去做,有什麼問題就當面去問姐姐,我要走了!」逆覺得莫名其妙。

「呵呵,開口姐姐閉口姐姐的,少裝模做樣了,逆——」小路繞著逆轉了一圈,笑捶逆的心口:「你和你姐姐爛醉如泥的一起回來,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後議論呢,誰知道你和年糕兩個人昨晚在哪裡快樂……」

「路西法!」逆猛然停步,懊喪的臉垂落又抬起,也不知哪來的一股火氣衝散了好心情,他轉身揪住小路的衣領,怒指其臉:「你羞辱我不要緊,你要是敢污衊年糕姐姐,我絕不饒你!」

街對面學校門口遠遠響起一陣嘻嘻哈哈,其中傳出了一聲「逆弟弟」,逆回頭望見馨馨和祺祺在那裡追逐打鬧,年糕正歡跳朝他揮手,逆的心裡冷暖交織,他招手回應,活潑的年糕今天穿了一身光彩照人的紅,笑容就像早晨綻放的花朵一般鮮艷迷人,看見小路駕車飛馳離去,年糕這才放心,等著和逆一起進學校。

悶熱的一天,涼爽的粘粘主題公園裡卻是空無人跡,隱約傳來悅耳的音樂和電影對白,側耳尋聽,漫步逐去,進入公園不久便能看到樹木環抱之中的粘粘劇院。

任憑銀幕上悲歡離合,台下只響起節奏寂寥的嗑瓜子聲,蠕蟲獨坐在千座有餘的劇場中央,目視電影里的悲傷鏡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跟隨主人公泣不成聲,紙巾扔了一地,座位堆滿了各式各樣的零食,蠕蟲打算曠課一天玩個痛快。

劇情瞬轉,滑稽的音樂與影像虛造聲勢,「哇哈哈——」蠕蟲隨之樂翻天,果汁、口水噴得滿座,喀嚓,嗑到了一顆乾癟的瓜子,沒嚼兩下,好苦,瓜子仁被蛀蟲咬過,這下可好,滿口瓜子香連同醞釀的感覺全被破壞了!「呸——」蠕蟲連吐幾下,又用果汁漱口,隨地便吐,霉苦的味道揮之不去——啪!瓜子袋摔擲了出去,嘩啦,瓜子撒了一地,蠕蟲仰起頭煩怒躁喊:「蛞蝓!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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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懣的回聲傳遍公園,一場電影播完,劇場立刻沉寂得令人心悸,這間劇場只是整座劇院的一個廳。

「那是你的心裡話嗎。」

後座當中突然發出一個人聲,蠕蟲猛回頭,噌地將短劍划至身前:「誰!」

一位白西服紳士從幕光中走來,距離數步之遠時規規矩矩靜立向蠕蟲行了一個禮,而後將公文包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蠕蟲慢落手中劍,不免驚奇:「財氏集團……七月?你又來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

「你能記得財氏集團,認得七月,足見我們還是有緣的。」

「去,誰跟你有緣。」蠕蟲收劍回身面朝銀幕,想起今早的不痛快,於是如法炮製道:「滾!」

七月勉強一笑,提起公文包:「看來我沒有挑對時候,不過機緣是不該被白白浪費掉的,說不定,我能幫上你什麼忙呢,蠕蟲小姐?」

「你?你以為你是誰啊,去——」蠕蟲喝了一口水,噗地又噴出來。

「我自認是個比較執著的人,只要是我能力所及,沒有什麼是我辦不到的。」七月坐下來,不厭其煩地聊開了:「至於你和年糕的姐妹關係,完全可以放到經濟層面上按照合作關係來重新衡量……蠕蟲小姐,我知道你在粘粘家庭是第二把交椅,你的任何一句話都會影響甚至左右粘粘的官方決策,我是個商人,坦率的說,我依然希望粘粘能夠與財氏合作,我相信蠕蟲小姐是個明事理的人,不像你的那位姐姐,毫無妥協的餘地。」

「你可真會拍馬屁呀……」蠕蟲搖晃著半瓶橙汁,「你想讓我出面跟你談妥這筆生意,蛞蝓不同意,所以你想挑撥離間?」

「蠕蟲小姐果然聰明絕頂,比年糕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這絕非挑撥離間,而是一樁平等互利的買賣,其中則包括了你所應享有的一份權益……」

「哎喲……」蠕蟲納悶轉身,「我說你是不是覺得你自己要更聰明一些啊?臉皮怎麼比城牆還厚啊?你覺得你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么?」蠕蟲甩起瓶子,忽地砸了過去:「滾蛋!」

七月躲站起身,橙汁飛濺,白西服印滿橙黃,他凝眸按捺住怒氣,慌忙掏出濕巾擦拭:「你我話不投機,打擾了,告辭——」

耍無賴趕走七月,蠕蟲嗤之以鼻自鳴得意,回頭挑了一袋瓜子,打開包裝悠然自得品嗑起來,音樂響起,又一場電影開演了。

亂風吹打落葉向前推進,飛花飄樂,好一派難以駕馭的盛景,白影穿行於林木之間,踏地無聲,另一條平行道上,小路正漫不經心相向走來,兩人擦肩而過。

「七月?」小路停步轉身,七月回頭望了一眼,點頭致意又繼續前行。

「慢著!」小路跨過林帶,緊步跟上了七月:「果然是你。」

七月停步,疑惑打量,小路伸手微笑:「你大概不記得我,在下路西法,上次你來的時候我見過你。」

七月稍有思索,沒有握手,只以眼神回敬,小路兩眼一掃,七月渾身不雅的污漬,再一瞧那張文質彬彬卻微露沮喪的臉,小路尋思而笑:「真不湊巧,今天她們都上課,你若是有什麼正事,能代表財氏集團的,都可以找我談。」

七月深感意外卻無奈搖頭輕笑不語,小路單手插兜背過身去,冷冷折斷一根樹枝:「你這是瞧不起我還是根本沒打聽過,這座公園從動工那天起,哪一草哪一木沒有我路西法的功勞,粘粘家庭建立初始我就加盟其中為之效力,到今天已身居粘粘『總管』之位,我這麼跟你講吧,在這裡,只要我路西法出個聲,連年糕她也要敬讓三分,你身為財氏代理人,一個精明的商家,難道連這點情報都沒掌握,你也真夠可憐的,寧願去跟一隻蠕蟲扯淡,也不把我這樣一個厚道之人放在眼裡。」

「噢?」七月瞠目視之,黯然神色中露出一絲欣興:這路西法絕非等閑之輩,他這麼講,莫非是有下文?

「我早說過,想成大事就要善於合作,可年糕那幫人偏偏不懂,看得出你也是個頗為謹慎的商人,對我不放心在所難免,好吧,我實話告訴你——」小路扯掉樹葉,斷枝在指間旋轉:「籌建這座公園的儘是些窮鬼,到目前為止,本人都是這裡最大的股東……」

言已至此,聞者驚悅,七月連忙主動與小路握手,心裡浮出一句: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談生意,自然得找個方便之所……去外面吧,茶社酒館多的是。」

「呵呵,好,我們走——」

群樹風中搖曳,絲絲冷意被禁錮在了公園茂盛的樹林之中,園外卻是熱浪滔天。

剛剛從集市出來,雲雙手提著一袋新鮮蔬菜,她輕拭臉上的汗,頂著烈日將沉重的袋子抱牢,慢步走在喧囂的大街,遲郁的面色總是顯出那麼一絲欣慰,恍惚間,人群里一對高大身影從她身旁急快擦過,甚為強勁的慣力當下就將她撞倒,碰翻了的蔬菜瓜果滾落一地,雲又驚又羞爬坐起身,大庭廣眾之下,那二人竟頭也不回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不過雲一眼便認出那個瘦高個兒是小路,而他身邊穿白西服的,如果雲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前次去過公園的財氏集團的那位代理人,他們怎會在一起呢?

聽到圍觀者的鬨笑,雲半蹲起身,趕緊逐個去撿地上的菜,西紅柿、辣椒、胡蘿蔔——紅的,綠的,黃的……雲揭起裙角,細心將每一個擦拭乾凈,整齊放入袋子,今天回去做什麼飯好呢,年糕的口味、兔子的口味都不一樣的,不過好像無論雲做什麼她們都很喜歡吃哦……公園裡的每個人都好可愛,每天都樂不思蜀的在一起,還時常想著法子逗雲開心呢,真好……他們都是好人。

裝滿一袋子蔬菜花了不少時間,圍觀者都用驚惑的眼光注視著這位神情恍惚、溫順面善的長裙姑娘,烈日炎炎,雲邁著輕緩遲鈍的步子,大腦已被連鎖思維牽引,眼前是接踵而至的幻象,獃滯走過天橋、越過斑馬線,淡黃長裙隱現漸無感知的疲憊雙腿。

「唉……」伴著一聲又一聲無厘頭的嘆息,雲面無表情駐足路邊,她沐浴紅燈抬起頭來,漠然跨上人行橫道,空蕩的路面忽然奔騰起疾馳的車流和緊急的鳴笛,雲驚醒在馬路中央。

「呀!」急剎車聲過後,一片無垠的白填充空間,整個世界突然清靜,雲輕慢睜眼,孤身站在白霧中,潔凈無暇的視野令她心神安寧,聽不到一絲雜音甚至是自己的心跳聲,身體如此舒適,她滿懷憧憬露出淺笑,白霧深處響起漸接漸近的腳步,雲不禁瞪大眼睛,越來越近,直到白霧浮現出人形輪廓,腳步聲停了下來,嚓啦,一個裝滿蔬菜的塑料袋從他手中一起顯現而出,那是雲的袋子。

「啊……」雲滿目驚喜,情不自禁綻開笑容:「鳳哥哥。」

鳳安詳的目光凝視她片刻,邁步朝她走來,雲的心裡好暖,素凈的迷霧裡,鳳的步伐沉健而靜默,他走到雲的身邊,提起袋子交於雲手裡,又漠漠前行。

「哥哥……」雲沒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去,她親切微笑,話音含著一絲沙啞:「就要走了么……」

鳳停步沒有回頭,也未回話,雲惆悵低頭:「我好寂寞。」

「哥哥知道我是誰嗎……」聽得到鳳的呼吸在加深,雲抬頭笑望,又有些失落:「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

鳳繼續踱步,雲的神情顯現無助悲涼:「哥哥,其實我知道,我是一個馬甲,對不對……哥哥能告訴我,我的本尊在哪裡嗎……」

鳳停步側首,靜滯數秒又向前行,再也沒有回頭。

「哥哥!」雲丟落沉沉的袋子,緊追上去,「年糕她好想見你……還有——」她急切伸出手去,須臾之間,鳳已浸沒在白茫茫的霧海里。

「還有,我也是……」雲輕語呆望,站不多久,漸流兩行熱淚。

車鳴喧囂,人聲鼎沸,停棲在十字路口的卡車周圍黑壓壓擠滿了人,遠方傳來救護車凄厲的鳴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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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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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猜想!看真情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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