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逆轉!無盡的哀鳴
湖光山色秀美,碧水青草,陽光和煦,雪仙小屋每日聚會熱鬧非凡,魚兒被大家圍在中間,仙的精心治療加上春悉心的飲食調理,魚兒已經康復了。
「小魚,你平時孤身一人也太危險了,還是弄個馬甲好防身呀。」李子建議。
「是的呀,魚妹妹這麼單薄,人又漂亮,很容易被RUO看上的唉……」悠悠關心道。
「哦呀,怎麼,魚兒還沒馬甲么?」靈靈感到不可思議。
「沒有不要緊,現在還不晚,魚兒你要什麼樣的馬甲,更換的衣服都包在我身上了。」仙已經急不可耐為魚兒量身了。
魚兒開心拉著仙的手:「謝謝大家的好意哦,尤其是姑姑,可是我很笨的,不知道馬甲搞來做什麼的……」
「別擔心,這裡幾乎人人有馬甲,都可以教你的。」零撓了撓頭,好像自己也沒有馬甲呢。
「就是,不著急,魚兒還是先養好傷,你在這兒有我們照應著,不會有事的。」小紫眨眨眼。
「謝謝大家,真是太謝謝你們了……」魚兒被溫熱的呼吸包圍著,她倚靠在櫻懷裡,在暖陽中閉眼:謝謝你,櫻姐姐,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喂,開飯嘍——」春打開櫥窗招呼大家。
這麼多人,飯廳是不夠用的,聚會一般都是在雪仙小屋的客廳,雖然不是很大,但客廳簡約實用的擺設顯得並不擁擠。
作為明星廚娘,春的廚藝在家族界是屈指可數的,做起飯來總是得心應手,即使食客再多她也能應付,再加上時常有憐惜做幫手,總能讓眾親大飽口福。其實春本人就是只饞貓,由於喜歡熬夜、白天睡覺多,她還是一隻夜貓子、小懶貓,春特別喜歡吃春卷,這就是她名字的由來,而春卷是她家鄉的特產,因為實在很特別,所以她還有一個名字叫「特產小懶貓」,這是個專用稱呼,只有櫻才會這樣叫她,全稱便是——
「親愛的特產小懶貓——春親新娘!抱住吻一個——」
「親親我家保鏢哦——」
「保鏢」也是春對櫻的專稱,在她們二人相識之初,櫻曾是春的保鏢,而春是櫻的小懶貓。
仙總是嫉妒擋在中間:「看把你們兩個美的,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了春親,每天都要給大家做飯呢,還有溪子姐姐的全力支持哦。」
憐惜笑道:「這沒什麼,只要大家開心就好,其實多虧了仙子的小屋,不然我們想聚一聚都不可能呀。」
「說的對,不過就是地方太小了,現在我一想到粘粘公園,做夢都流口水。」李子吐了吐舌。
「可不是嘛,但願能早一天搬過去,和那邊的人相聚,那有多開心啊。」奈奈不由得想起伊伊,好幾天沒聯繫上了,不知伊伊是否安好。
仙反倒有點失落:「這座小屋有我和春親、櫻親朝夕相處的影子,還有大家時常在一起的美好感覺,如果你們都走了,就剩我一個人了。」
春安慰道:「仙親胡思亂想什麼呢,你不是還有我嘛,我不會走的,再闊氣的地方我也不去,我要留下來永遠陪你——」
櫻沉默寡言,一口接著一口喝水,她伸出筷子去夾菜,剛好和若的筷子「啪」地碰在了一起,櫻怯縮回手,若愣視了一眼,她把菜夾到櫻的碗里,自己頭也不抬大口吃起白飯來。
仙和春都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她們今天一早就覺得櫻和若不對頭,她們從來沒見過櫻如此怯懦,櫻面對若甚至有點低三下四。哪怕只是細微的不正常,雪仙小屋也是容不下的,仙讓櫻去一下她的房間,春也跟著去了,留下若一個人在飯桌,仙甚至刻意關上了卧室門。
「櫻親。」仙表情嚴肅,拉住櫻的手:「若若她……是不是欺負你了?」
「啊……沒……」櫻坐立難安,滿懷心事又說不出口。
「還說沒有?你臉上都寫得清清楚楚。」仙取紙為櫻輕拭嬌汗,心想:她該不會是被那個若給迷住了吧?
「櫻親,到底怎麼了?不管她是誰,我和仙親絕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讓你難堪。」春捋了捋櫻的濕頭髮,她已經記不清櫻從凌晨到現在洗了多少次澡了,還噴了各種香水。
「真的沒事,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櫻的愁容漸變嬌羞,她懶懶的抱住仙和春:「別為我擔心啦。」
「你呀你,成天跟若若粘在一起,把我們兩個都忘了,也不知道你跟她在做些什麼,神神秘秘的,她只是寄宿在小屋而已,上次本來是要走的,卻又被你給帶回來……櫻親,看來你是真離不開她了。」仙和春一同嘆息。
「好吧,那我就多花時間陪你們好了,我們一起打造更親愛的三人組——」「討厭……」「嘿嘿……」
三個人擁吻在了一起,親熱融洽的氛圍竟是那麼羨煞旁人。躲在門外偷聽的若不禁感到失落,她承認自己有點嫉妒了,不對,是她天真的以為她已經掌控、擁有了櫻……若覺得自己真可悲,不,她為什麼要在意這些呢,她忽然發覺自己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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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喧囂陣陣,只有憐惜獨自喝悶茶,聽說天使被雷關進了地牢,如今生死未卜,這讓憐惜寢食難安,她彷彿能夠感覺到牢獄中的徹骨寒冷,體會到天使所承受的每一分煎熬,雷氏城堡距此不過一山之隔,憐惜好想去探個究竟。
令人敬畏的古堡,依舊在山霧縹緲中沉寂。噔噔噔,沿著堡內狹長走廊,雪紫雙手端著餐盤一路輕跑,碗碟丁零噹啷清撞脆響,她卻連頭也不抬,轉角忽然伸出一隻手橫擋在了前面,雪紫魂不守舍急忙停步,碗里的湯水險些溢了出去。
「幹什麼啊,嚇死我了……」雪紫緩了口氣,才看清擋路的是剎那。
「我還以為你已經全神貫注,萬念聚集了呢。」剎那冷笑。
「少煩我,菜涼了要你負責!」雪紫心不在焉瞧了一眼那不懷好意的嘴臉。
「噢,對不起——」剎那把路讓開,望了望盤裡的飯菜,不禁嘆了聲:「好爛的手藝哦,唉……不過,大概菜刀也會很喜歡吧。」
雪紫剛要生氣,聽到後半句話立刻表情反轉,歡欣不已,剎那酸笑:「唏,你以為溪子會把菜刀讓給你?」
雪紫愣了一會兒,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羞澀的笑容,剎那皺起眉頭:「真受不了你,每日去地牢裡面偷會,好不知恥。」
雪紫頓時低下頭,嘴唇緊閉,滿面通紅地跑了,剎那嘴角抽搐:「呃……真噁心。」
空寂的古堡里響起剎那無奈的冷笑,時隔數分鐘,城堡牆壁產生了一些細微的震動,剎那隱約覺到城堡外側正對他的方向好像有東西蓄勢待發,他輕步後退,忽然「轟」地一響,一股衝擊波直奔而來竟如炮轟一般,剎那迅身後跳,堡壁炸鳴震晃,地動山搖,一波震動過後稍有息止,剎那卻泰然自若暗自驚奮:「終於來了……」
中央大廳震搖不止,黑紗帳劇抖烈動,雷的手掌按住「嗡嗡」晃響的茶碗,座椅之上發出沉悶喘息。
突如其來的地震驚擾了城堡上部正在共進美餐的可可、小天和司徒,房間窗戶測應到震感立即自動關閉。強烈的震動波及到了地下層,雪紫端抱餐盤在樓梯左搖右擺,嘩啦一聲,飛甩而出的碗碟碎落了一地。
「哇哦——」雪紫緊扶牆壁,望著滿地已殘亂不堪的飯菜怒淚漣漣:「我辛苦了半天……」
幽暗的地牢在撼搖,用於通風和採光的窗口緊急閉合,牢房內的壁燈點亮,天使旋身而起,昏黃燈影在沉鬱的眼神里閃爍,早已抑制不住的焦躁在他心中奔騰。
高牆巨堡猛烈震響之後漸入平靜,蔥綠樹木掩映中,堅如磐石的灰褐堡壘越發顯得暗沉,堡底峽谷縱深百米白煙四起,本是落花芳草地,瀰漫的卻是濃厚硝煙和重金屬味。
「——綉大人,繼續嗎?」
荷槍實彈的RUO在綉身邊聚攏成群,除了雨落率部潛逃,綉麾下近百人已齊集大峽谷,大有將雷氏城堡移為平地之勢。綉翹首望向半山坡,臉色愈顯陰沉,輪番轟擊之下,那堡壘竟然紋絲不動,攜帶型火箭炮顯然已不堪重用。
「綉大人,城堡外壁是加厚的防護層。」
「不管!給我繼續炸!逼他們交出家譜,還有……我要天使的人頭!」
綉狠毒發令,強力火炮不間斷髮射,轟天巨響之下,烈煙蒸騰,草木燃燒,隱沒在漫天煙霧裡的雷氏城堡地基堅實,兼備獨特的抗震體系,跟隨局部山體振動卻不產生相對偏移。震動間隙,剎那迅步行至中央大廳,他早就做好接受雷嗔怒責問的準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明顯,仇人找上門來了,不如把天雷放出去……與其做一隻心急火燎的待宰羔羊,何不讓他成為一頭兇猛的野獸……」
「混帳!」雷拍響石桌,打翻了茶碗。
「看不出,你還捨不得哦。」剎那故作緊張,他能覺察到雷真的發怒了。
「放肆!我不想聽你的廢話,我只要你們給我看好那個丫頭,如果家譜落入外人手中,不是你們幾條命就可以抵得回來的!」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看來你還沒有體會過什麼是拒敵於家門之外,還有以靜制動的樂趣。」
「剎雷,你到底想說什麼!」
「意思已經很明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剛剛我已經傳信給雪仙小屋,再過不久NNF就會全員出動,屆時峽谷將成為一片死亡之海……」
「什麼!」
爆炸聲響徹雲天,山另一側的湖水、瀑布、森林和綠地也都有明晰震撼,雪仙小屋在輕盪升溫的氣流中現出其固有的脆弱,它遠不及城堡堅挺。小屋裡並無一人,湖面微波蕩漾,瀑布孤水常瀉,鳥獸魚蟲亦無聲跡,後山隱約不斷的震鳴使得空洞的山谷異常壓抑。
伴隨著驚心動魄的震爆,櫻、仙、春一行人已由屋後上山,穿梭行進于山林之中,山勢挺拔險峻,從山頂瞭望即可見對面山腰盤踞的古堡,再翻山順延而下,草木稀疏,亂石嶙峋,山腳則是地勢趨於平坦的狹長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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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千萬要小心,這次RUO人數一定不少。」仙舉手召喊。
「對不起大家……」櫻惶惶不安,將粘粘眾親的性命作為向剎那履行承諾的代價,她已不能原諒自己的罪責,情無以償還,義無以為報。
「櫻親,不要自責了。」春一路安慰,即使櫻不吭聲,大家也必定有所行動,其實迎戰RUO事小,藉此機會接近城堡解救可可才是大事,只是櫻不敢言明,要求大家正面對抗RUO的這次行動並非她的本意。
「櫻姐既然做出決定,我們自然奮戰到底!沖呀——」李子摩拳擦掌。
零鬥志昂揚:「我支持你,櫻姐,你就不要再擔憂了,雷氏城堡是雪仙小屋的天然屏障,不去助戰的話,接下來挨打的就是我們自己。」
「姐姐果然是和鳳完全不一樣的,做了決定還瞻前顧後,害得我們連爬山都沒力氣了。」脈脈忍不住笑,她顯得信心十足:「不過,擒賊先擒王,別忘了上次阿熊一死,RUO陣腳全亂,所以拿下他們的新頭目才是關鍵!」
為了能再見綉一面,魚兒說服了櫻和仙,不顧百般阻撓跟上了山,可聽到大家這番言辭,魚兒鼻子一酸,偷偷掉眼淚:「綉綉姐……」
「哇啊,沖啊——」李子奔走在隊伍最前,眼看就要到山頂了,雪仙小屋當日聚會在場的所有人,即轉型為NNF的西粘數十人都將參加這一場未知的戰鬥。
久攻之下,雷氏城堡仍不見反應,城堡中央大廳內,雷的惱怒已到達極點——
「你竟敢背著我勾結粘粘家庭,剎雷,你究竟想幹什麼!」
「請不要偷換概念哦——」剎那手指擺弄,「糾正一下,不是勾結,而是一筆交易,我跟鳳之間的交易。」
「你和鳳?混話!鳳肯跟你做交易?」
「哦對,確切點說是櫻,至於雙方開出的條件,那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事。」
「剎雷,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讓我很頭疼很生氣,天雷,還有紫丫頭,你們三個就會給我招惹麻煩!」
「現在怎麼說都無濟於事,NNF就要到了,等他們兩敗俱傷之後,坐享漁翁之利的……雷,可不就是你么,我千方百計為你討來的機會,所做的這些不都是為了你,你連句謝謝也沒有,反倒這樣無情,真讓我傷心……」
山林潮濕陰冷,地表一層厚厚的淤泥,落葉斷草拌和水分,腳底很容易打滑。櫻一聲不響,表情悲苦顯得毫無生機,她的步伐那般幽沉,背影那樣清瘦而淡弱,若默默跟行在她身後,百感交集:她真的按照剎那的要求去做了,而且沒有告訴任何人事情的原委,僅僅因為剎那信口雌黃的一句承諾?她太天真了,她太傻了,她太容易被控制了……若忽然想到,此行討伐的目標人物是綉,這不等於是在櫻傷口上撒鹽嗎,她又該怎樣去面對昔日的親人、今日的仇敵。
隊伍爬上山頭,走在最後的若停步觀望,她撩起裙子刺掛樹枝,嘶啦一聲扯破裙子,她身子一傾跌滑而下:「——呀!」
「若若?」櫻倦容失色,不由自主跟追了上去,聽到響動的大家回頭張望,見若連滾帶爬沿著原路落進林草之中,山勢險要,草路泥濘,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頂,現在返回太過危險而且勢必耽誤會戰時間,仙急喊:「櫻親!別管她了!」
「走吧,姐姐?」「櫻姐姐,快點——」
殿後的幾個姐妹半走半停的,隆隆炮聲不斷推擴戰場邊緣,六神無主的櫻緊抓著草叢蹲下,落葉在手裡捏揉成團,聽著落下山坡的呼救聲,她哪裡狠得下心啊。
半山之上密繞城堡的紅荊棘在烈火中熊熊燃燒,這些生命力極其頑強的物種即使殘焚殆盡,只要再歷經一場風雨又會遍地開花更甚繁茂,真可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竟與堅不可摧的千年古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可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只有一遍遍經歷死亡之苦痛才能得到無限之永生。
「你有何不滿?剎雷,你心知肚明,我給過你多少寬容,多少特權!」
「我不欠你什麼,雷,你要對我動手只會自取其辱。」
「哼,我說過,最終能毀了你的並不是我,你大可以無視我的忠告,我之所以與你耗費唇舌不過是想提醒你,一個人無論有多大的能耐,凡事只要身在其中就該遵守遊戲規則。」
「呵呵,你就這麼喜歡教我做事?」
剎那背過身去,在雷的咒怨之下,他心氣難平走出中央大廳,夾縫中的石壁隨炮擊震晃不止,狹窄的空間令他心煩不已,原本打算前往可可房間的決定忽然取消,他轉道行去,在一面寬牆前停步,按動機關,牆上打開了一個箱型缺口,剎那手握閘刀,輕思閃念,狠下心來猛地一拉:
「去!不玩了——」
火炮聲中突然傳出尖銳鳴響,迷霧裡的城堡漸閃漸爍,如白夜繁星映照得山谷奇幻瑰麗。
「綉大人……」
攻擊者們紛紛停止開火,濃烈的硝煙被縷縷花香浸覆,峽谷瞬時寂靜,星光綻耀之下景物令人迷醉,綉神情獃痴,無限遐想在冰封腦海里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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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綉綉……好想你……」
綉好想被擁抱,從心底升騰起的溫暖知覺觸抵著她的冰冷神經,令她無法呼吸無法言語,星光映紅淚眼成為一片血紅星河——
血光突然由弱變強,霎時間,千萬道深紅射線從雷氏城堡無數孔隙散放而出,如火山迸發暴雨天降,峽谷炸裂了!慌亂中的罪惡組織退散不能奔逃不及,射線刀縱橫掃射萬箭穿心,血漿紅光亂空飛濺,慘鳴嘶叫震耳欲聾。
稀鬆草木間,裹滿污泥臟葉的若一直朝山下滾落,為了驗證她的自信,任憑身體摔滾不願半路打住,哪知這山坡本就陡滑至極,想停也停不住了,她渾身酸痛濕漉難忍,全身上下被擦破,衣裳也撕扯成片,腿腳和胳膊多處被划傷,唉,真是自討苦吃……若連連叫苦,不曉得哪裡冒出一根帶刺的斷枝勾划而過,呲啦一聲從腰腹破開了一條細長血口,若痛得緊咬牙,翻滾之時摸准身上匕首,抽刀左刺右砍,誰知鋒利的匕首隻會順路斬樹斷草,根本停不下來,她暈頭轉向直喊疼,真是太糟糕了,簡直倒霉透頂,她後悔死了。
嘩忽——山中驟然騰起萌動紫光,沿著上坡叢林傾流蔓延而下,追蹤著若的翻滾身跡加速傾移,若漸感一陣溫適,柔光裹覆傾蓋,似一個溫懷拂瀉而過終如期而至,若欣然閉眼,只覺得一雙手臂由緩到急將她攬抱,隨著預料之中的驚喜,若安躺入懷幸福睜眼:抱著她的果然是鳳。
將滿身血泥的若落放,鳳的焦慮神情暫時鬆懈:「好了,沒事了,你還能站起來吧。」
若在極短時間裡對鳳產生了極強依賴,她腿腳打顫又抱緊了鳳:「謝謝你,只有你在乎我,會來救我。」
打量著若渾身數不清的傷口,鳳彷彿又看到了初次相遇時的若,那個悲慘孤苦的女孩子,現在的她似乎開朗了許多,但依舊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鳳縱然能給予她千百次的呵護,卻一次也猜不透她的心機。
「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我不求你原諒我,現在只想誠心地向你道歉。」若試著鼓起一點點勇氣,對鳳說出心裡話:「我知道,因為即使有天大的事擺在面前,你都會毫不猶豫轉來救我……所以我不該賭氣對你發脾氣。」
直面若的眼神,總有一些未知的錯覺,鳳轉身遙望山頂,正在散去的塵霧裡顯露出天空鮮艷的藍:「你不必道歉更無須道謝,救你只是我的本能反應而已。」
若驚疑卻不敢再作揣摩,鳳的迷惑與冷漠牽動著她內心深處的激情:「嗯……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還要去那邊?去到剎那的陷阱里?」
漠視山坡上漸淡的硝煙,鳳堅定的目光已無需多言,他側身把手遞給若,初遇之時就是這隻手來抱若的。
「我……」若呆驚又欣慰,她無暇顧慮,一隻沾滿泥水的纖傷之手伸給了鳳,一時間彷彿闊別已久的體溫在指間迅猛感傳,衝破矜持戰勝了所有疑慮,她忽然覺得連同身心都交付了出去……
硝煙殘逸,空寂的戰場到處是焦色腐臭,血流成河卻看不見一具屍體,烈火焚遍山野,高崗之上的雷氏城堡卻泰然聳立,當仙一行人趕到峽谷腹地,面對的只是這樣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城堡打開了射殺系統……想不到雷會這麼殘忍。」
大家遍尋不到一個活口,血幕響起鈴聲,焦煙里浮出一個血影,她手持雙劍,殘裙破衫浸透污血,鈴聲落定,魚兒悲喜交加:「綉……綉綉姐……」
「——不要過來!」綉提起右劍凌空亂舞,被昔日親友劍陣包圍,眾親眼裡的她儼然已是一隻魔鬼,唯獨魚兒不離不棄向她靠近,綉苦笑:「別過來,你沒聽到我的話么!」
「不,姐姐,回來吧,回到我身邊——」
魚兒熱淚盈眶敞開懷抱,攜著同樣的鈴聲,直至寒劍頂住胸膛,姐妹之淚滴落相融染紅血劍——噌嚓!冷劍推刺而入,斷去繩結,鈴鐺墜落,魚兒捧劍癱跪,悲容之中泛起清醇笑顏,她拾起鈴鐺遞給綉,綉也從裙腰摘下自己的鈴,兩副鈴鐺浸染溫血,纏繞碰響之後留在了魚兒手裡——
「陪我去看海吧……」
「好……姐姐……」
魚兒安然合眼,魔女劍下的替死鬼竟是自己的親妹妹,魚兒代替了櫻,櫻不愧是個善於海誓山盟的姐姐,關鍵時刻卻是不敢露面的貪生怕死之輩,不過這都不重要了……綉提起左劍划轉半圈搭在自己脖子上,行將自刎,一抹刀光忽然從她腦後襲來,刀劍相抵,鏗鏘有力——
「女人終究是女人,不是毀了閨蜜,就是害死男人——」
刀影在暗笑中迅速變寬變長,一個黑袍男從綉身後現形,他一手持刀控劍,一手粗暴掐住綉頸,以壯碩四肢捆抱繡的殘軀,揉捏那滿目淚痕的苦臉,捂起她驚痛咳喘的血唇,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舔咬起來:「綉,給他們看看,你身為女人的價值——」
「峰……峰少……放開我……你膽敢以下犯上……混蛋……唔……」
峰少?!這竟是一個讓奈奈心驚膽寒的名字,那猙獰的表情銘刻於心,自從上回遇見峰少,她可就再也沒見過伊伊啊!
刀劍吭哧磨撞,黑袍男推刀斬劍挾持綉,化作一團黑風激躍上山:「想要她的命,跟我來——」
鳳與若奔行趕至卻是晚到一步,若手心發燙紫光燃燃,鳳已瞬間化為紫影去追那黑風,仙、春、小紫緊隨其後,一道道光影像紛飛的彩色雪花飄躍山頂,那是通往雪仙小屋的方向——
「唔……可惡……你這混蛋啊……放了我吧……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