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流逝的時間（3）

「不用了姜厘，我知道她去哪裡了。」電話那頭傳來楊爽沒有情緒的聲音。

姜厘問：「去哪裡了？」

楊爽說：「去了的地方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在那裡肯定得到了解脫，她終於可以不用每個月都上山還願了。」

姜厘聽不懂楊爽的話，只覺得雲里霧裡話裡有話，但卻讓人琢磨不出意思。

楊爽說：「你知道我從那裡知道她的消息嗎？」

「那裡？」

「熱搜。」

「嗯？」

「所有搜索軟體的熱搜推薦都寫著「顧氏集團大小姐跳河自殺」，相關推薦都帶著她的照片，彷彿全世界都在迫不及待的告訴我她死了。」

「會不會只是長得像而已？」

「我早就知道她是顧氏集團的大小姐了，我早就知道了。」楊爽自嘲的笑了兩聲，笑著笑著就哭出了聲，「我知道她的所有事，包括她的未婚夫，妹妹，父母這些人我早就知道了。」

「嗯？」姜厘皺眉，不懂他的意思。

「她以為我不懂，其實我只是想讓她繼續做我的的劉思凡而不是顧凡，我只是想自私一點而已。」楊爽的聲音很是痛苦，「她說過會答應我很多要求，可是每次我問她會不會和我在一起一輩子時，她總會逃避。」

[小凡凡，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好不好？]

[可是我比你老了六歲，別人會笑話你吃軟飯的。]

[我本來就是吃你的軟飯長大的，再說了我就樂意吃你的飯。]

[說什麼呢臭小子。]

[你快答應我嘛，答應會和我在一起一輩子，只愛我一個。]

[行行行，服了你了，那我說了哈，只說一次你可要聽好了楊爽小朋友，在我剩下的時間裡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只愛你一個人。]

那個時候他以為「剩下的時間」就是一輩子，所以明知道劉思凡沒按照自己的話說完整也沒糾正她。

可是，思凡，既然你一開始就選擇了留有餘地，那為什麼又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呢？

「騙子。」楊爽痛苦的抓緊手機，身體在這一瞬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沿著牆慢慢滑落，坐在地上。

電話掛斷的那一瞬間姜厘鬼使神差的打開了某社交軟體，果然相關搜索，熱門推薦諮詢全都是#顧氏集團大小姐顧凡自殺#，詞條後面是一個紅色加粗的「爆」。

熱搜幾乎被這件事及其相關霸屏。

#顧凡顧顏#

#顧凡秦墨#

#顧顏秦墨婚禮取消#

#秦氏集團和顧氏集團股票跌了#

#被親姐妹搶了男朋友是什麼樣的體驗#

#顧凡為什麼自殺#

#顧凡為什麼被趕出顧氏集團#

姜厘看的頭疼，但是網友卻對這種豪門愛恨情仇看的熱鬧，還有不少人說自己是內部人員，知情人員紛紛爆料。

[你們不知道顧凡早就不是顧家的大小姐了嗎？]

[顧凡和秦墨之前訂婚過，後來秦墨不知道怎麼的和顧顏搞到一起，鬧著要退婚。]

[我知道，顧顏剛畢業就去了秦墨公司當他秘書。]

[這顧二小姐不簡單啊。]

[你們還不知道，顧顏她媽是小三上位，顧凡被趕出顧家肯定沒那麼簡單。]

[媽媽是小三，女兒也是小三，嘖嘖嘖，要我說，顧凡就不應該這樣便宜的死去，應該好好教育她們，至少把顧家搶回來。]

[那秦墨也不是好東西。]

[我前幾天還在嗑的神仙眷侶居然是渣男配小三，嚶嚶嚶，再也不嗑真人了。]

……

姜厘關了手機，網路上什麼樣的輿論都有，罵顧凡作秀，罵秦墨顧顏渣男賤女的也有，各種言論看的他頭疼。

房間里沈歆還在睡覺，她睡得很不安穩，眼淚一直流。

「都睡著了還會哭？」姜厘拿手替她擦拭眼淚，眼眸深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今天會自殺？」

「她是真的死了嗎？還是像楊爽說的那樣去了另一個地方？」姜厘自言自語道，眼神一刻沒有離開過沈歆，「你和她一見如故，彷彿多年的好友，是不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你也會離開嗎？」

「也是這樣離開嗎？」

「沈歆，你為什麼會哭？是因為劉思凡離開了還是因為你沒有離開？」

「劉思凡不會為了楊爽留下來，你也不會……為了我留下來，對嗎？」姜厘輕輕的問，像是在期待著沈歆的答案，又像是害怕她的回答，明知道沈歆睡著了聽不到，可他卻不知為何生了一股無名的火，他手原本是眷戀的留在沈歆的臉上，慢慢的滑落到沈歆雪白修長的脖頸。

姜厘的眼睛本就黑，此刻更黑了，暗沉沉的，像是深淵一般注視著沈歆。

如果現在掐死了她，自己肯定不會再擔心她會離開了。只要現在掐死她，她就不會有機會拋棄自己。

這個想法在姜厘腦子裡響起，他的眼神變得兇狠，眉目之間也染上了一層戾氣。

「沈歆，別離開我。」

他不忍心，沈歆看著那麼易碎，他不忍心親自打碎她。

的輿論越發嚴重，顧氏集團和秦氏集團的高層都急瘋了，大樓的燈亮了一夜，楊爽站在顧氏集團的樓下，拳頭握緊，牙關咬緊。

多麼高的樓，多麼遙不可及的差距，他的小凡凡曾是這棟樓，這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可是今天她離開了，這個樓層依舊燈火通明，她的離開對這個冷漠的集團沒有絲毫影響。

這不公平。

楊爽突然恨死了自己的沒用，他在網上見到了秦墨的照片，這個男人英俊，眉宇之間都是自信，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氣場，對比寒酸傻氣的自己，他突然明白為什麼思凡一直忘不了這個男人了。

要她捨棄這樣的男人退而其次和自己這樣的愣頭青在一起，她心底肯定很意難平吧？哪怕裝作放下，嘴裡說著愛他，可她的心底一定很痛苦吧？

他和思凡之間，更多的是他在死纏爛打，明知道她是被纏的沒辦法了才會答應自己的，可是他就是很開心，想著總有一天思凡會真正的愛上自己，可是她，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們之間，不過是他的一場強求，所以她才會走的那麼洒脫，連最後一句告別都不肯留給他。

劉思凡，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狠心的騙子。。